姚帆不成人形的走出了看守所的大门,他站在门囗,抬头仰望着天空,贪婪的呼吸着,冬日的暖阳照耀在他身上,他觉得这是世间最温暖的阳光。
“姚帆”
听到叫声,姚帆睁开眼睛,他看到李一峰和肖琪站在马路边。
“上车吧,我们来接你回家!”
李一峰眼神坚定的望着他,轻轻对他说道。
“一峰,我—”
姚帆望着李一峰,眼睛一红,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什么都别说了,过去了,先回家吧!”
李一峰淡然的笑了笑,拉起姚帆的手向停在路边的车子走了过去。
姚帆的老婆坐在车上,看着他们三个,发动车子默默的离开了……
刚子带着墨镜,站在远处花坛的树荫下,看着李一峰三人上了车,掏出手机拨打起来。
“我们的合作彻底结束了,把属于我的那份给我,我们以后都不要再联系了!”
姚帆和汪海洋并排站在山上,他望着山脚,冷冷的对汪海洋说。
汪海洋戴着墨镜,他看了看姚帆,从怀中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了姚帆,一声不吭转身就要离去。
“海洋,我希望你还是多走正途,别把自己陷的太深了!”
姚帆低头大声的说道。
汪海洋身形顿了顿:
“上山容易,下山难!”
说着疾步朝山下走了开去。
天色阴沉,太阳裹在云海之中,虽然只有一丝光芒,但仍刺的人睁不开眼来。
“你带着儿子先出国吧,我过一阵子再去找你们!”
坐在客厅,姚帆见儿子房间已经关了灯,便对她老婆说道。
“你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吧,反正工作也没了,这里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姚帆老婆小声的说道。
“是没什么留恋了,可是有些债要还,良心的审判可是能拷问你一辈子的啊!”
姚帆拍了拍他老婆的手,感触的说。
“但是儿子肯不肯走呢?”
姚帆老婆沉默了良久,又问道。
“他还小,出去了做做工作就好了,以后要多花时间陪陪他,在教育孩子的问题上,我们也是失败的,孩子成长真正的动力是家庭的温暖,这是物质代替不了的!”
姚帆望着老婆,无比诚恳的说着:
“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健康也是最宝贵的财富!”
姚帆老婆点了点头,起身默默向卧室走去。
在李一峰一筹莫展的时候,张离忽然出现了,他找到李一峰,直言说自己和他的现在公司的老板对他目前的项目感兴趣,想要和他合作。
李一峰跟张离讲了自己目前的处境,对于张离,他是极度信任的,从他去南方找第一份工作,这份信任便一直存在。张离虽然没有什么远大理想,但这些年循规蹈矩,养家抚子,一切按步就班。生活虽然平淡,但也无风无浪,踏实自在!
基于这份信任,双方的合作很快订了下来。学校的项目又极速的启动了起来。
张离代表的一方虽然出了资,但是并不参与项目的实施,李一峰和肖琪又开始紧张的忙碌了起来。
一场大雪过后,学校的操场忽然塌陷了一个大坑,听到消息,李一峰连忙赶去了现场,众人看着硬化的操场,无不摇头议论起来。
李一峰强捺住心中的怒火,叫公司员工赶紧联系挖机,他想要看看,汪海洋究竟用什么铺的基础。
没想到挖机几铲子下去,一具白骨露了出来。
围观的人齐声惊叫起来,挖机师父更是吓得连火都未熄就跳下了挖机。
李一峰也愣在当场,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来,掏出电话拨通了110。
现场很快围满了周边跑来的群众,李一峰在众人的注视和议论下被警察带走了。
经过几个小时的询问,李一峰疲惫的被送到了拘留所。
作为项目负责人,他暂时被列为了第一嫌疑人,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他暂时失去了自由。
他既愤怒又担心,愤怒的是汪海洋居然用这样的工程质量来应付他,这可是学校的操场,将来无数希望的花朵会在上面奔跑,成长。万一塌陷,后果将会多么可怕。他担心:这具白骨到底是谁?从何而来?他为什么会躺在这下面?
李一刚坐在办公室,望着墙上钉着的相片在发呆。
李一峰?
汪海洋?
宋金生?
他囗中自言自语的念着三个人的名字。
“寻尸告示发下去没有?”
刘队长忽然走了进来,大声的问李一刚。
“早下发了,但是到目前为止三天了还没有结果?”
李一刚回答道。
两人正说着,小周忽然走了进来。
“刘队长,有个四川的农民工看到寻尸启示去派出所说他有个老乡失踪几个月了,他曾经是棉纺厂学校工地的包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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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在哪里?”
刘队长急忙问道。
“派出所把他送来专案组了,人现在就在外面”
小周回答道。
“你们两个赶紧去做笔录,问详细点,问完了立马把结果拿给我。”
刘队长叮嘱道。
“好的!”
李一刚和小周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报案的是剑娃子,自从老刘那天一个人离开后,到现在都没回家,不是他老婆前一段时间打电话来,他们还压根不知道老刘失踪了。
“宋金生是什么时候离开工地的?”
问完老刘的情况,李一刚忽然问剑娃子。
剑娃子仰起头,用手抓了抓脑袋:
“好象是老刘走后的第二天他就没来工地了,以前天天都呆在工地没事就拉我们工人打牌的。”
剑娃子说道。
“好吧,今天就先这样,有什么情况我们再联系你,你如果想起了什么可以给我打电话,谢谢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李一刚说完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写在纸上递给了剑娃子。
“立马安排人去四川,采集DNA进行比对,同时加紧对汪海洋的监控!”
刘队长听完汇报,迅速做出了安排。
几天过后,DNA比对结果出来了:白骨正是失踪的老刘!
一个曾经的灵魂工程师,被埋在未来的学校操场之下。
众人无不愤慨。
“马上发协查通报,一定要把宋金生找出来!”
老刘看着DNA比对结果,愤恕的拍了拍桌子,这个老刑警内心深处也受到了震撼:不还老刘一个公道,他觉得对不起自己身上的这身衣服!
“你相信你哥吗?”
肖琪站在公园的湖边,轻声的问李一刚。
“相信,我从小就没有怀疑过他。”
李一刚摘了几片枯叶,一片一片的往湖中丢落。
“我也相信他!”
肖琪望着被风吹动,随波逐流的枯叶,一字一顿的说:
“人可以被左右,但是灵魂谁都左右不了!”
李一刚望了望肖琪,关心的说:
“琪姐,你没什么事吧?我哥的事情你放心,他很快就会没事的,只是你-”
李一刚顿了顿,欲言又止。
“有什么你说吧!”
肖琪抬起头,诚恳的望着李一刚。
“听说你最近经常和汪海洋在一起,他可不是什么好人,你最好和他保持距离!”
李一刚想了想,还是直白的和肖琪说道。
“我知道,我是不会和他为伍的,只是现在有些事—反正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肖琪笑了笑,说完转头望向了湖面,眼睛里却闪着晶莹的泪光。
周依依将家里的摆设砸了个稀巴烂,她原以为可以一直在汪海洋的生活中看着汪海洋。这种距离的爱虽然很纠结,很畸形,但对于她来说还是一种简单的幸福!即使无奈,无法得到和靠近,但毕竟没有失去。
但现在汪海洋和肖琪走到了一起,而且在准备婚期了,她也将彻底离开汪海洋的生活,彻底的失去她认为的幸福。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周依依趴在床上,双手使劲的抓着自己的头发。
一个人只要把自己对别人的爱视如生命,甚至强过生命,一旦失去,你就会觉得万念俱灰,甚至生命都停止了呼吸!
这种爱忠诚,但是毫无理性,没有正确的认识指引,这种爱也对自己充满危险!
周依依不情愿接受这个现实,她从床上爬起来,拨通了肖琪的电话。
接到周依依的电话,肖琪感觉很意外,但听到她低落的话语,肖琪还是决定出去和她见面。
“我并不喜欢在这种场合聊天。”
在周依依常去的清吧,肖琪很直接的对眼睛红肿的周依依说。
“我知道,我只是想让你看看,这里一直是我生活的一部分!”
周依依说着,递给肖琪一瓶啤酒。
“谢谢,给我杯白开水!”
肖琪轻轻推开了啤酒,回头对酒保说道。
“你真的打算和汪海洋结婚?”
周依依喝了一口啤酒,脸色黯淡的问道。
“就象你一样,你原本不喜欢这里的感觉,可是生活却强迫你爱上这里,甚至逐渐变成你生活的一部分。人生有些事,不是笑着放弃就是流泪接受!” шшш¤Tтkā n¤C〇
肖琪看了一眼周依依,接着说道:
“不管怎样,这毕竟是生活,生活既然给了考验你,你就要学会接受,努力改变,而不是选择迷失!”
“那你爱他吗?你爱的人是李一峰,根本不是汪海洋!”
周依依忽然举起啤酒瓶,声嘶力歇的吼道。
清吧里的人闻声全看了过来,幸好音乐声盖过了周依依的吼叫声。
“那你爱汪海洋吗?”
肖琪反问周依依。
“爱,为了他我可以付出我的全部,甚至生命!”
周依依斩钉截铁的回答。 WWW●тTk án●¢Ο
“我也爱李一峰,我同样可以为他付出一切!但是我不会象你这样,我不是选择去伤害对手,而是去给我爱的人全部的爱!”
肖琪站起身来,转身走出了清吧。
真爱给予任何人的感觉和勇气都是一样!
周依依沉默了,她忽然站起身来,疯了一般的冲出了清吧,街上结着冰,她一连摔了几次,仍然爬起来继续向前跑去。
汪海洋看着一身泥泞的周依依,诧异的问道:
“你是拿了高利贷让人追债吗?”
“肖琪是骗你的,她根本不爱你,和你结婚是为了李一峰!”
周依依两眼闪着泪花,激动的说。
“我知道!”
汪海洋脸色抽搐了一下,眼睛狠狠盯着周依依,一字一顿的说。
“你明知道这幸福是假的,可是为什么还要强捏着不放啊,跟一个刻着别人名字的木偶生活一辈子,你傻吗?”
周依依已经哭出声来。
“我即使看着这木偶一辈子,也不会让别人将她拿走!”
汪海洋一巴掌扇在周依依脸上,大声的吼道。
周依依无力的瘫倒在地上,嘴角流出的鲜血将地上的冰雪染的通红,她撕心裂肺般的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