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张氏说着,便后悔地‘嗨’了一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如今才知道,他竟在邻县养了一个外室,那些儿钱都给了她,还把外室的女儿捧上了天,而我的女儿呢?却生生被他推进了火坑,香丫头的聘礼和娟子的卖身银子,竟然也都被他拿去给了外室,你说二婶怎么这么傻啊?”
她说着,懊恼地咬了咬嘴唇儿,随后看着单雅认真地说道:“三丫,回头二婶就去找村长和老杨头把这件事说说,能跟他和离还是和离了吧,反正香丫头的聘礼和娟子的卖身银子也拿不回来了,索性让他净身出户,以后跟他就再也没有牵扯了,我们也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了。”
单雅听着单张氏的打算,不由点了点头说道:“好,既然二婶都想开了,便按照你想得做吧。”
单张氏松了一口气,看着单雅说道:“我跟娟子和香丫头说说,让她们心里也有个数。”
单雅看着她点了点头。
杨满根见单雅和单张氏说完了话,忙走过来看着单雅沉思地说道:“三丫,叔看单吝绝不会善罢甘休的,若是他到衙门告你和娟子、香丫头犯了忤逆之罪,这可怎么办?“
单雅见了,看着杨满根笑着说道:“叔,三丫醒来之后,可从来没见他承认过跟三丫家有亲的,村里人也都知道,他可是说过,跟三丫家没亲的,到时候村里人都能给三丫作证,所以他这忤逆之罪对三丫没用,香姐姐嫁人了,那户人家来退亲,他亲口说不认这个女儿了,香姐姐又怎会有忤逆之罪?至于娟姐姐,那更是说不着,早就被他卖了死契了,所以这件事他不告便罢,若是他真得要告,咱们就在大堂上好好地跟他说道说道。”
杨满根听了,看着单雅点了点头说道:“叔也是这般想得,可咱的生意才开业不久,本来就人手不够,若是应付官司,你肯定是要出面的,娟子和香丫头想必也躲不过,这且不说了,县衙的大堂可是不好进的,说不定一顿杀威棒打下来,就皮开肉绽了,叔实在是担心……”
单雅抬头看了杨满根一眼儿,笑着安慰他说道:“叔,到时候再说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咱们总会有办法的,公道自在人心的,对了,叔,你对杨大牛了解不?”
杨满根见单雅问杨大牛的情况,忙笑着说道:“大牛可是个好孩子,他爹前两年病了去了,为了给他爹治病,拉下了一屁股饥荒,这孩子心善又孝顺,且练过几下子,便给人做了护院,养活他老娘和弟弟、妹妹,前两个月,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回来了,就在码头上做脚夫,这几天他娘又病了,他便没有去了,你在码头上没见过他?”
杨满根说着,便恍然地拍了拍头说道:“我知道了,这里离码头近,他定然是回家吃饭的。”
两人说着话,正要朝院内走去,就听到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
单雅警觉地与杨满根对视了一眼儿,随后便蹑手蹑脚地来到院门旁儿,透过门缝往外一瞅,见来得是杨大郎、杨婶子和二丫,顿时松了一口气,飞快地打开了院门。
杨大郎三人进了门,就看着单雅低声问道:“怎么样?事情可解决了?”
不等单雅回答,杨满根就抢先说道:“暂时算是解决了,单吝被单雅给赶出去了。”
单雅则看着他们三人疑惑地问道:“面条都卖完了?”
二丫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大郎哥到得时候,已经卖完了,就等着客人吃完关门了。”
单雅听了,一边儿往院里走,一边儿说道:“成,咱们今儿就算提前歇业了。”
她说着,便又简单说了一下回来的情况,随后便带着几人进了内院。
此时,单张氏已经跟单香和单娟说完了话,见单雅他们进来了,敢忙和他们打了招呼,接着又重复地说了一遍自己的打算,众人自然是支持的。
单张氏自回去忙她的事儿了。
单香和单娟待单张氏离开后,才看着单雅难过地说道:“三丫,我们给你添麻烦了,想来他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也不想拖累你,实在不行,我们就……”
单雅听了,径自打断她们的话头严肃地说道:“香姐姐,娟姐姐,你们说得这是什么话,咱们现在可是一家人,有事儿大家担着,你们不要想那么多,事情总有办法解决的,咱们是兵来将挡、水来掩,你们别再想那有的没的了,咱们啊,还是该干嘛干嘛吧。”
单雅说着,便笑着洗了手,看着案板上放得切了一半的面条,拿起刀便切了起来。
单娟和单香见了,也敢忙忙活了起来。
第二天,单雅嘱咐了单香和单娟注意门户后,便让小石头留在家里,不让他上山割草了,以便随时应付突发事件。
杨满根又专门派了杨二郎来守着。
他跟杨大郎也不去田里了,反正有佃户们忙活着,即便他们去了,也只看看罢了。
单雅她们来到铺子里就忙活起来。
朝食过后,她终于能坐下歇息一会儿了。
单雅随意地往外瞟了一眼儿,就瞅见路上有几个人骑着高头大马正慢慢地从铺子走过。
她本不在意的,却感觉马上的几个人有点儿眼熟,便多看了一眼儿。
这一瞧,她才发现,来得竟然是马信宝、唐名扬和林志远及其随从,不由疑惑地心思着,他们来码头干嘛?
林志远眼尖,与单雅的眼睛碰了个正着,当即便笑着说道:“咦,三丫,你怎么在这里啊?”
马信宝见了,稀奇地瞅着单雅笑着说道:“三丫,你怎么会来这儿?”
他说着,便上上下下打量着单雅,满是疑惑地问道:“三丫,你这是……”
他说着便奇怪地伸手指着单雅的穿着。
单雅见了,敢忙笑着迎出来与他们见礼,笑着解释说道:“我这叫工作服。”
马信宝见了,不由狐疑地看着单雅说道:“你在这里做伙计么?一个月能挣多少?干嘛不找我啊?那边儿就是我家开得酒坊,一句话的事儿啊。”
单雅见了,敢忙谢过他的好意,然后笑着解释说道:“这是我的铺子,赚点儿辛苦银子罢了,你们今儿怎么来码头了?”
她说着,便看着林志远笑了笑,随后眼神便扫过唐名扬。
唐名扬早在单雅坐在凳子上休息的时候,就已经瞅到她了,见单雅看了过来,便若有意味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单雅见了,总感觉他的眼神里有着什么,她也不想去探究,便又看向马信宝。
马信宝笑着说道:“我们来码头自然是接人了,今儿我哥他们回来,本来他们走得是陆地,前儿送信来说中途改水路了,说是今儿晌午到,我们就提前来接了,正好也看看酒坊的生意。”
他说着,便举起马鞭指了指前边的成功酒坊。
单雅闻言,当即就不淡定了,瞅着马信宝笑着问道:“你哥?可是马府的大公子、你的亲哥哥?”
马信宝听了,瞥了单雅一眼儿,好笑地说道:“当然是我亲哥了,我还能有多少个哥哥,喏,这个是我表哥,两个堂哥都在镇子上,一共也就四个哥哥罢了。”
二丫听了,不由冲了出来,瞅着马信宝脱口而出问道:“跟着你大哥的丫鬟姐姐也都回来了吧?”
马信宝听了,便疑惑地看了过来。
单雅见了,知道他不认识二丫,忙解释地说道:“这是我二姐,你们虽然去过我家,但没进屋里坐,所以没见过。”
马信宝点了点头,瞅着二丫笑着说道:“自然是都回来了,怎么?你认识我家的丫鬟?”
他说着,便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头,恍然地瞅着单雅嘀咕说道:“我想起来了,你姐姐是吧?”
单雅看着他笑着点了点头,坦然地说道:“是的,我大姐。”
马信宝笑着直爽地说道:“他们肯定一块儿回来的,对了,你大姐叫什么名字?等见了我大哥,帮你问问。”
单雅敢忙道谢,她可还想着给大丫赎身的,忙笑着跟马信宝报了大丫的名字。
二丫听说大丫就要回来了,兴奋地紧紧拉着单雅的胳膊,以此来控制自己激动的情绪。
单雅感受到了,忙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笑着对马信宝说道:“你们快过去坐吧,有空了来这里坐坐,不过这里的条件可比不上你们的酒坊,要多担待些儿了。”
林志远在马上听了,笑着跟唐名扬和马信宝说道:“唐唐、信宝,你们先过去,我进去看看。”
他说着,便翻身跳下马,把缰绳递给了跟着的随从。
唐名扬见了,手不由勒了勒缰绳,看着林志远微微点了点头。
林志远迈步就走了过来,看着单雅笑着说道:“三丫,你卖得什么好吃的?我也尝尝。”
单雅见了,敢忙笑着说道:“卖得面食,里边儿请吧,地方简陋,可莫要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