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你的申请我且先记下。”Frank点了点头，在业务审计一栏写下Dink的意见，交给Dink签字后，看着夏千语问道：
“charlene，对于Dink提出的资产审查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由公司提出诉讼，由检察机关下个人资产调查函；一个是你写调查委托书，由公司安排法务调查取证。”
“起诉吧。”夏千语淡淡说道。
“你可想好了？”Frank低头在文件上写下意见后，递到她面前。
夏千语看都没看，从Frank手中接过笔便率性的签下自己的名字，在将文件夹递回给Frank后，转眸看着Dink和林柏文，一脸冷诮的说道：“既然起诉，我有权利请律师吧？”
“当然。”Frank突然笑了。
“你－－”Dink放在桌上的手用力往下一压，不禁被她气得语结。
原本在心里笑话夏千语死撑的林柏文，在听到她的最后一句话时，眸光不由得一片闪亮－－好个夏千语，死中求生的这一招，简直太高明。原本她在审计期间无法接触任何审计部非指定人员，而一旦有了律师，她想与谁通消息不行呢？
一局死棋要被她下活，这个Dink，难道不知道要适可而止吗！他的目的是将夏千语从中国区首席投资顾问的位置上赶下来，而不是让她进监狱！
林柏文突然有种碰到猪队友的无耐，转眸看向夏千语，她冷漠的神情里，虽然少了往日的嚣张与犀利，甚至还明显的紧张，但她眼底的倔强与讽刺却依然明显。
他看着夏千语时，正好夏千语也转头看过来，两人目光相撞，夏千语眼底的讽意更浓，而林柏文却被她的目光所突然佩服起这个女子来－－不为她的专业能力，只为如她般年轻，被逼至此，仍克制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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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ank嘴角的笑意并未刻意的收敛，他将手中的文件夹递给旁边记录的员工后，同时接过他递过来的另一个文件平，边打开边说道：
“审计第二项是收购价格问题，根据商业地产专业组提供收购当时的地产市场均值、’宁达’的市场估值报告，综合分析来看，carlyle中国公司的收购价格符合当时的行情与项目需要；”
“业务部提出来的宁达公司内部财务问题以及其它投资公司的低价，专业组给出的解释与夏千语给出的相同：是对方的恶意的低价竟争策略，对此策略的应对，我公司项目组可以选择利用、也可以选择无视，这是项目经理根据市场综合判断之下的决定，其决定是否合理，只在业绩考核范围内、不在审计调查范围内。”
Frank说完后，合上文件夹递给Dink：“charlene的直接上级是Gary，所以这项由Gary处理，并向业务总部澄清。”
“我不同意这个决定。”Dink接过文件夹，将Frank所说的专家资料打开来，一一详细阅读，脸色阴沉得似能透出墨来，在看完后，用力的合上文件夹，看着Frank说道：
“这些数据只能是大趋势的推测，但一个资深投资人，应该对当时的市场有敏锐的判断……”
Frank没等Dink说完，便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关于收购价格，关系到公司预期盈利，以及夏千语是否与对方公司有不可告人的交易，所以我非常重视，特别调出了公司所有商业地产收购的项目卷综，包括你和林柏文经手的，经比较发现：’宁达’的投资回报周期、盈利水平，都高于曾经的项目。”
“所以Dink，即便夏千语的收购价格不在你的心理预期范围内，但面上的文件、行业估值、项目价值，都无可挑剔，你非要揪着这点不放，那我只能以你们在’光影’项目里的动作，平移到’宁达’项目里来再做判断了？”
“Frank，你想多了，我们既然提请审计，就不能独立分析每一个单个的事件，这次审计的四件事，都应该关联起来看。”
Dink的心里暗暗一沉，觉得Frank的态度有些暧昧，但现在不是妥协的时候，当下也不管这背后到底有什么问题，只是死咬着夏千语与宁达原股东有不正当交易：“所有的异常单独来看都不算异常，但所有的异常集中在一个项目里，就肯定有问题。”
“一个有问题的人，看谁都会有问题；而我们做项目的人，从来只问眼下的决定对项目有什么帮助。”久不说话的夏千语，看着Dink冷冷说道。
“Frank，对于我最后一句话，你怎么看？”Dink并不理会夏千语，直直的看着Frank问道，似是在逼他表态。
“一样一样来，如何？”Frank的眸光微闪，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好，那我最后再签字。”Dink阴沉着脸，将手中的文件夹递回给Frank。
“ok，我们继续。”Dink也不与他争辩，将文件夹放下手，从助手手里接过另一个文件夹，打开后边翻看边说道：
“尽职调查的时间比文件标准时间少了三周，被审计人澄清是由于项目太急，对手有不正当竟争手段，所以此举是为了顺利拿下项目的变通之举；”
“尽职调查相关规定里有这样一句话：尽职调查的时长，以项目的复杂程度不同，可以在标准期内有所延长或缩短，但须确保尽职调查资料的完整性、资料取得的合法性、资料分析对投资的指导性。”
“文件并没的规定什么样的项目要延长、什么样的项目要缩短，所以在尽职调查的时间上，我认为基本符合文件规定，无需再做过多资料分析。但是……”
就在Frank说完上一句话后，夏千语的表情有些暗暗的松气，而Dink的脸则一沉再沉，但在听到Frank随即说出的’但是’两个字后，两人的表情片刻间来了个大反转－－千语不由得暗自紧张起来，而Dink的下巴则轻轻的扬了一下，似是对Frank的转折有些意外，又对他接下来的话表示期待。
“但是尽职调查中，没有一处提及’宁达’的财务状况，charlene，这个你一直没有给出合理的解释。”Frank转眸看向夏千语，目光深遂而沉暗。
“原因就是为了项目不在审批环节出现障碍，而这个财务状况不影响我对后期盈利预测的信心。”夏千语声音暗哑的说道。
“你的澄清我会记录下来，但我对此依然保持疑问。”Frank淡淡说道。
“我没有异议。”夏千语点头－－有机会请律师，一切都好说。
“ok，下一项，你与宁达高层签下出卖公司利益的私人协议……”Frank说到这里，语气顿了顿，目光从Dink脸上，转移到林柏文的脸上，在看见林柏文脸上慢慢露出诧异之色后，微微敛下眸子，翻开手中的资料后说道：
“charlene拒绝承认这份文件是她签的，要求指控人提供文件原件。”Frank说完后，将手中的文件夹递给林柏文。
Dink脸色一变，伸手将文件夹截了下来，边压着文件夹边冷冷说道：“原件自然在她处，若起诉，法院会要求反诉方提供原始证据。”
“我记得我提交上来的审计请求……”Frank欲言又止的看向Dink……
－－－－－－题外话－－－－－－
做活，是围棋里的一个术语，即棋子被对方包围，至少须有两个眼（对方不可下子的空格），才能免于吃掉，做成活棋。这章取名做活，意在千语寻找机会，制造脱困的方法。
小调查：关于人物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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