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菀只觉得被人磕了一下,腰间软痛,禁不住用手按住痛吟出声。这按才发觉坏事了,一直别在腰间的小绣囊没了影踪,只剩下空空一片。心里急得跟火燎似的,哪里还顾得上那点点痛楚?忙睁大了眼睛,四下里到处查看着。
旁的金镯玉佩她都可以不放在心上,独独那绣囊里头的东西万万丢不得。毕竟装着的那根紫玉萧,是娘亲留给她为数不多几样物什。原来的白玉古钗也能算得上一个,但那钗子事关重大,只能牢锁在铜盒中,哪里还敢拿出来摆弄。贴身带着这枚紫玉萧,只是为了无人之夜能取出来小小安慰自己:娘亲还在自己的身边…
所以,那绣囊万万丢不得!
所幸眼光转了几圈,就在脚前不到三尺处看到了那个躺在地上的绣囊,半截紫玉萧还露在了外头。才想弯腰伸手去拣,却被人捷足先登拾了起来,是那鲁莽撞人的翠衣宫女。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是一时赶得急了,才冲撞着娘娘!求您大恩大德饶恕奴婢!”把身子趴伏在地上,还边说边把捡起来的绣囊托在掌上置于头顶。
想来也是个混久了的老人儿,还没得陈菀发话,晓得自己犯了大错,连认罪了再说。
“你到底是哪个处所的宫女?这样不懂规矩。”福桂看陈菀不言语,只得上前把绣囊取了回来。平时她是好脾气,但只要撞上犯了自家主子的事。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德,德妃娘娘,奴婢是碧儿呀!奴婢知错了,娘娘怎地惩罚奴婢都毫无怨言,就是别把奴婢赶出去呀!”
“你…”
抬手阻止福桂即将出口地喝令,陈菀脸上的神色有些莫测。刚才那宫女开嘴她就已经觉得有些不对,三品婕妤怎么也担待不起“娘娘”头衔。何况现在变本加厉来口口声声称呼她为。“德妃”?
多瞅几眼,这人的身形还极是熟悉…令她不由得出声试探道:“碧儿?”
那宫女迟疑地动了动。最后还是奈不住疑惑把头抬了起来,谁想一看到陈菀便差点咬着舌头:“陈…恩,陈婕妤?怎么会…”
“要不你以为是谁?德妃娘娘?”
“可,可是…”碧儿显然有些不知所措,事情的结果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奴婢一直以为是德妃娘娘…那绣囊里头的玉萧,不正是德妃娘娘常放在身边的么?难道是德妃娘娘送给了婕妤您…?”眼底浅浅藏着些许嫉妒,但陈菀已经顾不得这些小细节了。
“什么?你说这玉萧是德妃所有?”
“是…”碧儿看到这情况反倒是有些迟疑了。说实话那根玉萧她也就偷偷看到德妃拿出来过几次。之所以会印象深刻也是因为德妃对它宝贝得不行。现在陈菀一脸不可置信地模样,倒不似装出来的。何况她早就已经不再是区区宫女,而贵为婕妤,更没必要假装。
“你,好生瞧清楚了。”把萧从绣囊里抽了出来,立在碧儿面前,陈菀冷冷地说道。
不敢怠慢,碧儿凑上前去仔细瞧了个清楚。边看边比对着自己心里模糊地印象。却越是惊恐:“婕,婕妤饶命…小的一时盲了眼去…”
“这东西到底是不是德妃娘娘的?”
“不,不是…”
“那你方才为何说是!”
厉声一喝,让碧儿更是抖了三抖,千般悔恨也于事无补:“婕妤饶命…因为您这根玉萧实在模样款式都和德妃娘娘那枚是一模一样,单单颜色不同。奴婢一时糊涂。所以…绝不敢有半分欺瞒呀。”
“是不是,是不是像碧波涌动一般的翠色?”
“啊?”
“德妃娘娘玉萧的颜色!”
“是,是的。”碧儿这下更是被问得一头雾水。
“…罢了,你退下吧。”
“主子,这…”福桂对碧儿突然被放走有些不解,就算可以容忍她的莽撞,但那番胡乱言语已然有指责主子窃取德妃心爱物品之意,传开了去事情可大可小。这就不是小罪了,动戈起来是能要人命地!
谁想陈菀似乎有些神思游离,嘴里轻声自语:“怎么会。那东西怎么会在她的手上…”
自己身上的紫玉萧并不是独一无二的。因为当年娘亲特地寻到巧匠定制了两把。一为紫玉,一为青玉。长度比较寻常萧又要短上一半不止。紫玉萧用逄山石中紫芯制成,如雾气蒸腾。青玉萧则是滦江河底苔岩所造,若碧波涌动…天下虽大,但她也万万不相信还能有一模一样的两把青玉萧…
紫萧从来都不离她身,青萧则是一直她小哥,独孤子澹带着,据说四年前就不小心跌破坏了…那么,现在又为何会在萧琳的手上?
还有,如果她方才没有记错,碧儿急冲冲奔来的方向那边只有皇后居住的凤翔殿。皇后与德妃势同水火早就不新奇,加上最近慕容氏和萧家两派打得火热,一后一妃更是彻底撕破脸面,眼不见为净。那么身为德妃贴身侍女地碧儿,又怎么会独自从皇后寝宫出来?还脸色慌张,步履凌乱,若不是在躲避什么,就定然是怕被人瞧见是以匆忙跑走…
“主子,该走了,时辰已经耽误不少”福桂看陈菀想出了神,来往的太监宫女都有些侧目,只得出声提醒。
“啊,那走吧。”略略甩了甩头,陈菀又感到胸口有些烦闷。明明什么都像出了点头绪,偏偏乱蓬蓬地理不清楚。
====
嘿嘿,今天应该,可能,也许,会有两更滴~
飘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