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的能定住就好了。
上官雅涵眼睁睁地看着冷熠寒的脸色“唰”的一下苍白下来,身子一点点滑落。
那一刻,她心里的一草一木开始坍塌,仿佛什么东西,消失了,抓都抓不住。
“寒哥哥。”她轻轻地唤着他,声音轻得,如同一片雅涵花。
她跪坐到了地面上,将冷熠寒搂进怀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维持镇定,“寒哥哥,没事的,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子墨。”
小金子仿佛也意识到了什么,上前一把扯起了司徒妙萱,恶狠狠地说道,“司徒妙萱,解药呢?你是不是在银针上涂了毒药?快把解药拿出来。”
司徒妙萱轻轻一笑,“我的毒,没有解药,上官雅涵,你就等着为他收尸吧。”
“寒哥哥,你不会有事的,子墨很厉害,他什么病都能治,什么毒都能解,寒哥哥,你别害怕,我这就带你去。”上官雅涵仿佛是没听到司徒妙萱的话,紧绷着全身的肌肉,死死地忍着眼眶中的泪水,将冷熠寒扶了起来。
“雅涵,跟我说说话好不好?我还有好多话没跟你说呢。”冷熠寒笑着看她,缓缓抬起大掌,轻抚着她的脸颊,面具下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眷恋。
“好,我们边走说,寒哥哥,你上来,我背你,初蝶,冰夏,快过来帮我。”上官雅涵的声音哽咽了。
她的心因为恐惧而着。
是,她是害怕的,害怕万一……她不敢去想那个后果,只是乞求,不好的事千万不要发生。
“雅涵,你听话,放下我,我没事的。”冷熠寒拍了拍她,却觉得越来越无力。
不行,他不能就这么倒下去,他真的还有好多好多的话,没有跟她说。
“初蝶,你过来帮我。”小金子厉喝一声,捡起冷熠寒的剑架到了司徒妙萱的脖子上,然后让初蝶过去。
初蝶心领神会,立刻跑过去,试图在司徒妙萱的身上找出解药。
司徒妙萱突然朗声笑了出来,“我说过,没有解药,上官雅涵,看在我们的情分上,我奉劝你,还是乖乖听他把话说完吧,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司徒妙萱,你信不信我杀了你?”小金子一脚踹在了司徒妙萱的肚子上,额上的青筋暴起,真的是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上官雅涵真的害怕了,声音了起来,泪水再也止不住了,声泪俱下,“不会的,寒哥哥,她是骗你的,你还有救,我们去找子墨好不好?冰夏,你快去叫子墨过来,我不可以让寒哥哥有事的。”
“是,主子,我马上就去。”冰夏一刻都不敢耽搁,立刻冲了出去。
上官雅涵将冷熠寒放下,再次跪坐到了地面上,让冷熠寒躺在她的怀里,“寒哥哥,冰夏去找子墨了,他马上就到了,你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好,不要哭了好不好?你不是答应过我,要一直开心下去吗?雅涵,我喜欢你笑的样子,真的很美……以后,你也要这么一直笑下去,好不好?”冷熠寒也笑。
只是,他的笑好飘渺,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地流逝。
上官雅涵点点头,紧紧地抓着冷熠寒的手,强迫自己扯起角,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我答应你,寒哥哥,你喜欢我的笑容,以后我一直笑给你看……所以,你要一直在我身边才行,不然我会被人说成傻笑的。”
“我会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即便是他的人不在了,还有他的灵魂,他的心,都一直陪着她。
“寒哥哥,你说话要算数哦,等你的伤好了,我就陪你回无忧宫,你再给我买一群羊好不好?白天我们一起去放羊,晚上,你就来光顾我的大排档……寒哥哥,我再也不跟你说那些混账话了,所以,你别生我的气,别趁机离开我。”上官雅涵觉得,只要能让冷熠寒留下来,就算是要了她自己的命,她也愿意。
可是,她又清醒地知道,她的寒哥哥,时间好像真的不多了。
她也有好多话要跟他说的呀,怎么一下子,时间就不够了呢?
冷熠寒真的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告诉她,他想告诉她,从始至终,他的心,始终放不下她。
可是,她哭得那么伤心,他又怎么能告诉她,让她更加伤心?
他最喜欢的,是她的笑呀。
“雅涵,不要哭。”他的声音更加无力了,眼皮也重重的,仿佛下一秒,就再也睁不开了一样。
所以,他要用力睁开眼睛,不然,就真的再也看不到她了。
“我不哭。”上官雅涵摇摇头,一把抹掉脸上的泪水,脸上又挂上了灿烂的笑容。
冷熠寒嘴角微微上扬,那是幸福的弧度。
他拿下了腰间的令牌,塞到了她的手中,眼皮又沉了一分,再努力也没有用了,他真的,再也看不到他的雅涵了。
“寒哥哥……寒哥哥。”上官雅涵大骇,拼命地摇晃着冷熠寒的身子。
小金子也放下了手中的剑,和初蝶围了上去,司徒妙萱的气息也越来越弱,终于失去了最后一丝力量,倒了下去。
“寒哥哥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的话还没说完,你别不看我呀,寒哥哥。”她仰头撕心裂肺地唤着冷熠寒,只是,怀中的人再也听不到了。
“主子,你别这样,冷宫主他。”初蝶也开始飙泪,小心翼翼地拍了拍上官雅涵的肩膀。
上官雅涵突然放下了冷熠寒,起身到了司徒妙萱的身边跪下,晃动着她的身子,“妙萱,你醒醒,你一定有解药的对不对,你把寒哥哥还给我,我求你了,你不是想要杀了我吗?你救活寒哥哥,我就把我的命给你……求求你了,妙萱。”
“主子。”初蝶跟上去,跪在上官雅涵的旁边,声泪俱下地唤着她。
小金子则站在一边默默地流泪。
“初蝶。”上官雅涵突然扑到了初蝶的怀里,失声痛哭。
翰子墨到了的时候,天色已经大暗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贤圣烨和司徒越,年又蕊当时就晕倒了,一直到现在还没醒呢。
上官雅涵也是,哭了好久,最后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了。
眼睛开没睁开,那股悲伤就先一步席卷了她的全身,的睫毛下,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
“寒哥哥。”她的声音零碎得让人心疼,贤圣烨觉得自己的心像被一千只小手狠狠地掐着一样,一揪一揪的疼。
“雅涵儿,雅涵儿我在这。”他将她搂紧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他能感到她的身子轻轻地着。
“小烨子……寒哥哥他走了。”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
贤圣烨收紧了手臂,似乎是想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子里。
“小烨子,我好难受……像要死掉了一样,怎么办?我要怎么办?我再也看不到寒哥哥了。”她往他的怀里钻,只有这样,她空荡荡的心才能好受一点。
“雅涵儿,还有我。”贤圣烨轻轻地推开她,低头去掉她眼角的泪水。
而上官雅涵的泪水却源源不断,她陷入了悲伤之中,无法自拔,仿佛没人能救得了她。
她紧紧地抓着贤圣烨的手臂,仿佛在那由悲伤汇成的惊涛骇浪之中,贤圣烨是她唯一等够抓得到的礁石。
“小烨子,你不要离开我,你要一直陪着我。”她环上他的脖子,将小脸埋进他的颈窝里,贪婪地吸取着贤圣烨的气息。
“好,我一直陪着你。”贤圣烨搂紧她,大掌扣上了她的后脑勺,低头去轻她的秀发。
冷熠寒的葬礼很低调,在无忧宫举行的。
那天,上官雅涵和年又蕊表现得很平静,两个小身影一直忙碌着,帮忙招待各路武林盟友。
一直到晚上,所有的人都离去了,只剩下她们两个在灵堂里,这一刻,四周寂静一片,悲伤肆无忌惮地将她们两个紧紧包围,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断了。
“雅涵,你别哭了。”年又蕊上前,轻轻晃了晃上官雅涵的衣袖,自己的泪水反而决堤了。
“你不是也在哭。”上官雅涵侧头去看她,道出事实。
“我不哭,你也不许哭了,大师兄看到的话,会不高兴的。”年又蕊立刻擦掉了脸上的泪水,然后,又将上官雅涵的泪水抹掉。
夜深人静,两个小女人坐在灵堂前,你一句我一句聊着,她们相信,冷熠寒一定会听到她们的声音的。
第二天,前来参加葬礼的人才离开。
上官雅涵将冷熠寒的令牌拿出来,交给了年又蕊。
这是冷熠寒临走的时候,交给她的,可是她认为,应该交给年又蕊才对。
“大师兄给你的,是让你帮他好好打理无忧宫。”年又蕊摇摇头,将她的手推回去。
“我会的。”上官雅涵哽咽着说道,深吸了一口气,攥紧了手里的令牌。
她的寒哥哥交代给她的事,她一定能办好。
“小烨子,我想留下来。”要离开的时候,上官雅涵突然这么说道。
贤圣烨先是一惊,然后点点头,“好,等一切结束之后,我过来接你。”
“嗯,你自己小心点。”上官雅涵点头,漉漉的大眼睛眨了眨,上前钻进了贤圣烨的怀里。
年又蕊也决定留下,陪上官雅涵一起,也陪陪冷熠寒。
翰子墨自然也是同意的,等他们那边的事结束之后,就和贤圣烨一起过来接他们。
贤圣烨又加派了一些人手留下来保护他们,再加上之前无忧宫的属下,他离开,也放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