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战英,我,我想见冰吟,不知她现在怎样了,发生了那样的事,她心里一定很难受,夏寒清不知去向,他们也不知道有没有可能再……,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她”霍卓苍白着脸无力的摇了摇头,满脸的自责。
“不是你的错,这件事是非凡锦阳造的孽,与你无关,阿卓你不要把他的过错揽在自己身上,冰吟小小年纪便是一宫之主,可见她非比常人,即使在感情上,我也相信她定比一般女子要坚强,我相信她总有一天会想通的,到时就算你不去见她,她也会来见你的”战英抱着霍卓,下巴紧紧抵着她光洁的额头,不是他不想让她去,而是她担心冰吟的怨气未消,若是再说出什么失重的话,到时霍卓还会受刺激。
霍卓明白战英的心思,知道他在担心自己,想想冰吟大概也并不想见到自己,于是就什么也没说,只安心的靠在战英的怀里,浑然未觉她已在不知不觉中克服了内心的恐惧,不再害怕男子的碰触,那颗压抑了许久的心终于对丈夫完全敞开。
深秋的冷风透过窗户,传来丝丝清爽的凉意,险些将屋内摇曳的烛光吹灭,烛火跳跃时霍卓无意中看到窗外站着一个瘦弱的身影,那熟悉的感觉让她大脑一阵恍惚,猛然间想到了什么。
“冰吟,冰吟,是你吗?”本来快要掉入低谷的心因那人的出现赫然开朗,她惊叫着猛然自苏战英怀中挣脱,顾不上披衣只着单衣便冲出了门外,刚打开门便看到一抹粉色的身影自眼间迅速闪过,转眼便消失不见。
空荡的门外只有无尽的黑夜,耳边只能听到秋风吹动树叶的响声,却不见任何人。
“奇怪,我刚才明明看到有人啊?难道是我的幻觉?”霍卓拧眉疑惑不解,喃喃自语道。
“肯定又是你看错了,冰吟怎会这个时候来,走吧阿卓,你身体不好,别再外面吹冷风,小心着凉”战英从房里追出来,看到霍卓失魂的看着前方,心里一酸,拥着她的肩膀将她劝进屋里。
他俩走后,冰清从暗处出来,盯着紧闭的房门想了一会,转身大步离去,在红星帮大门外追到了匆忙而逃的冰吟,拦住她的去路,叹了口气沉声问道“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去?你在怕什么?”
“我没怕什么?只是不想见她而已”冰吟暗自懊恼,本想悄悄来看看霍卓,谁想不但被她发现,现在连冰清也知道了。
“不想见她那又为何深夜到这?别告诉我你迷路了”冰清挑眉看她,对于冰吟口是心非的回答感到好笑。
“我……”平生第一次变的口吃起来,连话都不会说,冰吟的心里突然涌上一股烦燥,索性闭了口,什么话也不说。
殊不知,她的一切冰清都看在眼里,心里十分清楚她来此的目的,就连她为何来此冰清也是一清二楚,当日婚礼不欢而散,看着冰吟每日里郁郁寡欢,又见霍卓整日里以泪洗面。冰清心里十分担扰,于是就派心腹暗中给非凡锦阳送信,告诉他婚礼当天发生的事,果不其然,非凡锦阳一听说冰吟的事立马就坐不住了,当下连夜赶到夏月宫向她说明了当年的事实,这便是冰清想要的结果,多年的姐妹之情,冰清对冰吟有时甚至比自己的父母还要了解。
她知道冰吟虽然表面上对霍卓说话森冷绝情,但骨子里她其实并没有怪她,而锦阳一旦知道了这件事,定会摆脱向阳的软禁,不顾一切的将当年的事情全部告诉冰吟,以她对冰吟的了解,知道霍卓是出于无奈时,她定会原谅她的。
她猜对了,冰吟确实被霍卓的经历打动,萌生了认亲的想法,但在关键时刻又退缩了,原因冰清也是清楚的,自从冰吟的身世被揭穿,心兰的心情也很不好,冰清有好几次都看到她在偷偷的抹眼泪,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女儿突然找到了亲生父母,这对一直待冰吟视如已出的她来说也是很残忍的。除了叹气之外,她不知道该如何开解她,她想,大概冰吟也有这一层顾虑吧!
“冰吟,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能和大哥说说吗?”冰清叹了口气,走到冰吟面前说道,尽管她内心很想冰吟和霍卓相认,但她明白,这事急不得,且不说冰吟一时接受不了东瀛人的身份,单就夏寒清与非凡锦阳的恩怨就让她很难释怀,现在再加上心兰这边给冰吟无形中施加的压力,冰清知道她有多为难。
“大哥,我什么也不想说,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吗?”冰吟摇了摇头,一脸的疲惫,似乎并不想多说。冰清点了点头,拍拍她的肩膀微笑着道“那好,你早点回去休息吧,礼佛大会就快到了,如果这件事你还没想好怎么办,那就先缓缓,以后再说?嗯?”
“嗯嗯,大哥谢谢你的理解,我……,我先走了”冰吟咬着唇,想说几句感性的话,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扭头看了一眼紧闭的红星帮大门,突然又想起了刚才霍卓仓皇追出来的样子,心里一痛,转眸望着冰清,咬了咬牙说道“帮多照顾她”
“好”冰清点了点头,目送冰吟离开,身后响起熟悉的脚步声,肩上一暖,冷风关切的话语带着温热的气息喷酒在颈间“天凉了,小心风大,回去吧”这样熟悉的语气让冰清一怔,心里一酸,眼里浮现一层雾气,嗓音有点沙哑的应了声,转身往回走。
“对了,师兄,少林寺的事探查的如何?有问题吗?”走到门口,冰清突然想起这回事,前段时间忙着冰心姐妹的婚事,少林寺的事差点被她抛在脑后。
“额?啊,少林我去了,没什么问题,你想多了。”冷风一怔,简单几句搪塞了过去。这段时间陪在冰清身边,每日里看她纠结着冰吟的事,也没提少林寺之事,他以为她忘记了也就没有提起,想着蒙混过去,却没想到今日她突然问起此事,给他一个措手不及,为免她起疑心,他深吸口气,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恐慌,打了个哈欠说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睡了”
“哦”冰清站在房门外,看着冷风的背影,秀眉微皱,今天的师兄好奇怪,她怎么总觉得他有哪里不对劲呢?想了一会,摇了摇头进了房间,也许是自己想多了,他是自己最亲近的人,自己是疯了才会怀疑他。
冰清回房以后,冷风从暗处出来,盯着她的房门看了许久,才将目光转向右手心的纸条,这是他在一个时辰前收到的,上面只有两个字“速回。”像这样的纸条他几乎每天都会收到,每张上面都是同样的字,礼佛大会将近,向阳那边应该布置的差不多了,冰清这边应该不会怀疑他,也到了他该回去的时候了。
想到这,他缓步走到冰清房外,此时房内的烛火已然熄灭,他想冰清应该已经睡着了吧,真想进去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再不放开。
他摇摇头,无奈的扯出一抹苦笑,转身踏着夜色,带着郁结的心绪离开了红星帮,离开了让他万分不舍的冰清。
冰清,礼佛大会上,再会,到时你会看到一个不一样的我,在那里我不会心软,你可准备好了?!
……
龙尾坡上,向阳身着黑袍站在一座陡峭的山峰上,一双阴森的寒眸冷冷的俯视着下方那犹如人间炼狱的修罗场,耳边听着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在叫声中无数冤魂正疯狂的互相厮杀,呆滞的眼中迸射出嗜血的光芒。
向阳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看来这夺魂阵的威力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前些日子趁着各大门派互相惨杀,他利用西域的巫术收了不少魂魄,明天终于派上了用场,看着下方不断飞出的残肢断臂,伴着喷溅在半山腰的鲜血,使这夜间的山谷在月光的照映下分外恐怖!
向阳抬头望天,眸中迸射出冰冻千里的寒意,苏睿,你大概做梦也想不到,我利用你的中毒挑起了这场江湖纷争,而那些各大门派的冤魂正好被我用在夺魂阵中,明天你就会见识到它的超强威力,恨!什么红星帮,夏月宫,夺命阎罗,到了明天全都得跪在我的脚下,整个中原武林,不,是整个天下将唯我是尊,顺着昌,逆者亡,哈哈哈!
一想到那个激动的时刻,想到他将登上的最高点,向阳就觉得体内的热血抑制不住的直往头顶上窜,浑身每个地方都在叫懈着“胜利”两字。
哈哈哈……,残酷无情,嗜血的疯狂大笑声充斥着整个龙尾坡。
“你还知道回来?又被玉冰清勾了魂吧!”感觉到身后熟悉的脚步声,向阳停止发笑,面色紧绷,眸中带着少许怒意,冷声嘲讽道。
“没有,父亲多心了,因少林寺的事冰清起了疑心,我怕离去更加引起她的怀疑,因此才耽搁了数日,请您恕罪!”冷风不慌不忙,将事先在路上想好了理由告诉向阳,心里却在打鼓,以他对向阳的了解,自己的话他未必会信。
果然,向阳听了冷哼一声,眼角斜睨着他问道“是吗?,据我所知,玉冰清这几天都在为玉冰吟的事烦心,根本无暇顾及少林寺的事吧”“额?这……”冷风一怔,拳头捏紧,该死,他怎么忘了向阳在红星帮有傅氏父女作眼线,自己的一举一动全被人看在眼里。
“好了,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总之,你记住你前段时间说过的话,明天就是礼佛大会,虽然那些武林人士不知道我们的计划,但玉冰清等人毕竟不是等闲之辈,你要把全部的心思都用在对付中原人上面,少想那些没用的,胜败在此一举,若有一丝闪失,就有可能满盘皆输,你明白吗?”向阳冷声警告着冷风,对于这个儿子,他还真有点不放心。
“我明白,父亲放心,明天我眼中只有武林霸业,没有儿女情长,玉冰清在我眼里只是猎物,我要得到她,就绝不会心软!”冷风抬头,对上向阳审视的目光,坚定的表达着自己的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