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生死攸关
下午两点我准时“溜达”到社联办公室里,那些老家伙和社团干部们早已经入座了,我也坐到其中去。会议没过几分钟就开始了,会议的内容繁杂冗长,但是从中却可以看到几个惊人的事实。
首先是,这次会议的主持者是梁华和于枫两个人,一男一女,这一点我始料未及,他作为一个社团的干部和一个学生会的干部,这种坐满了校级领导的会议原本他们该是没有资格主持的,就算是要选级别第一点的人支持,至少也该是团委助理的学生或者是学工处的老师。
总之应该是领导、教师或者是助理一类的人。
这次要梁华和于枫来主持,如果在这个奇葩学校呆久了,并且对这个学校的制度有点了解,就会敏感地猜测到,这两个人一定有一个,或者是两个都已经位列了和老师们同样的级别,才能有这种资格。
换句话说,梁华和于枫应该是留校审批成功了。
我一开始是这样认为的,但很快,第二件让我略微震惊的事情,就否定了我的想法。
会议到一半的时候,有一名学校人力资源的老师发下了两张表,说这个表格是经过教务处、学生工作处等等各个处的领导审查过的,是一份留校资格审核调查表。
换句话说就是民意调查,我们各个社团人手五十份,让我们几个大社团的学生干部发给干事们,让他们对拥有留校资格的学生进行投票。
拥有留校资格的有五个人,其中有三个跟我没什么关系,而其中跟我有关的其实就两个人,梁华、于枫。而且这两个人留校聘用的植职务都是和社团管理有关的职务,或者是做学生工作的职务。
老师说,这五个人中只有一个人能留下来,从成绩和个人履历上来排,梁华和于枫是最突出的。
我虽然不知道这里头是不是有暗箱操作,但不管怎么说,另外三个人的成绩看起来的确远不如梁华和于枫,事实上这场角力,就是在梁华于枫这两个人之间展开的。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校学生会会突然在这个时候和学监会一起对社联这边发动一次进攻了,估计就是想借机挖出点梁华的污点来,好给自己在争夺中赢取一点筹码。
不过,这种事情,大概弄清楚了也就算了,最让我感到悲催的事情是第三件。
学校也不知道哪根筋出了问题,通过了一条梁华同学提出来的建议,学校将协同社联全面接管社团,为的是加大对社团的支持,当然,这是表面文章,实际上,意思就是,学校将把所有社团分门别类的纳在社联旗下,社团的所有部门,社联都将干涉,都将以本校的名义存在,学校内不能够挂靠任何与本校的活动无关的社团和部门。
这意味着一件事,那就是工作室要受到极大的冲击,很可能要挂靠回学校内部,变成本校的一个部门,或者脱离学校,独立经营,变成“不合法”的部门,除非完全不盈利。
梁华这家伙,一定早就想好了,我心中对自己说——他应该从第一次对我舍友下手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想好了这一套连环毒计了。他提出的这个建议,对学校任何一个社团都有好处,唯独对我们一点好处都没有,甚至会有毁灭性的打击。
当老师们在提出这件事的时候,梁华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像是在示威。
我走出办公室的时候,真的直接抓着梁华从楼上扔下去的心态都有,但我肯定不会冲动到这个地步,我想了想,回宿舍拿了一床毯子,塞在一个大背包里,又拿了一个桶,直奔工作室那边。宿舍里那一胖一瘦都在,汪忆帆却不在,那两个家伙还是对我爱理不理,就像我刨了他们的祖坟似的,我真心没什么话好说。
而汪忆帆去了哪里我也不清楚。
回到工作室以后,我把毯子放在沙发上,桶放进厕所里,大背包挂在衣架上,基本上算是把这里当成“家”来长住了,反正一年的租期,不过,以后的水电费,我应该要比其他几位负担的更多一些。
躺在沙发上,我心里在想以后该怎么办,这个工作室还要继续办下去,但是只要是无法挂靠在学校了,这里就会举步维艰,没有后盾。但要是挂靠在学校,乔冉这个别校的学生,基本上做的事情都会变得对自己来说没什么意义,以乔冉的个性,绝对不可能无偿劳动的。
再者说,到时候工作室的挥动、盈利状况等各方面全部都要上报学校,我们请来的老师,商家的场地收益和我们自己本生的收益都会锐减,谁还会支持我们?谁还愿意和我们合作?
想到这里,我心里又纠结成了一团乱麻。
我翻弄手机qq,却忽然有人找我。
我打开对话框,居然是叶子,她说:“我问过乔冉了,嘴硬的很,不过怎么旁敲侧击都说自己和汪忆帆没什么问题,不过以我的经验,她和汪忆帆的问题很大,要不然她不会这么嘴硬。
叶子最了解乔冉的性格,她说的话肯定是靠谱的,但现在我关注的却不是这个问题,我更关注叶子怎么会忽然又来找我了,也关注她是不是气消了。
我说:“你消气了?”
叶子说:“没有,还肚子痛呢!”
我说:“怎么会肚子痛,吃坏东西了?”
叶子说:“你才吃坏东西了,你们男生懂什么?!”
我这下才大概明白过来叶子的意思,也难怪她这么大脾气,她肯定是来大姨妈了。
但这种事,我也不好多过问,我说:“你还在生我的气?你不是和我绝交了吗?怎么又来和我说话?”
叶子说:“我去你的,给脸不要脸是吧,不想跟我说话老娘还不伺候了。”
我说:“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问问,希望你气消了……”
叶子说:“你不提就没事了。”
我回复了一个“哦”。
叶子说:“哦你个头啊,我告诉你,你运气好,我人品好。我和人绝交的时间有长有短的,有的人一辈子,有的人几天,对你嘛,念在你是初犯,跟你绝交了五个小时,现在正好过时间了。”
我说:“行,所以我们和好了吧?”
叶子说:“看你表现。”
然后,紧接着又发了一条信息来,说:“不跟你扯淡了,我听到一个消息,无意中从社联朋友那边听到的,你知不知道学校社团管理制度又要改了。”
我说:“我知道,这不刚开会回来吗?”
叶子说:“那我就不说那么多了,你想想怎么办吧。”
我心里想:我能怎么办,我现在已经纠结得要死了,到了这个地步,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脱离学校自立门户,要么跟着学校忍受欺压。自立门户,我们要损失的很可能是一大批对没有我们工作室将信将疑的学生;至于忍受欺压,我不知道会失去多少东西,但最直接的就是要失去乔冉这个助力。
我说:“我暂时也没什么办法。”
叶子说:“那快想啊,或者权衡一下选一条路走,你不是很会出谋划策的吗?”
我一脸的黑线,估计和现在工作室里的环境一样黑,我说:“我很会出谋划策,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就帮我知道了一下?”
叶子说:“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乔冉曾经跟我说过,她一直对挂在我们学校很不满,这次再这么一搞,她肯定没心情继续办了。”
我心中在叹气,问叶子:“既然她不肯那样,那我们的工作室,有没有可能弄到他们学校旗下去挂靠?”
叶子说:“这个我可以问一下,不过我们几个还是最好聚在一起开个会吧,就我们五个人,再不好好讨论一下,或者多见见面,恐怕这工作室就真的要散了。”
叶子说的没有错,其实自文强和白龙走了以后,这个工作室,就变得非常冷清,大家也不常常见面了,那个时候,白龙投钱最多,他就像是一个首脑一样,而且工作室也承载着他的梦想,所以我们大家也有目标。但到了现在,工作室突然落在我们肩上,我们所有人都变得盲目不知所措,到头来连在一起聚会的心情都没有了。
听了叶子的话,我赶紧编辑了一条非常短的短信发送出去。
“情况紧急,有空的各位,周末上午办公室集合,要事商量。”短信发出去之后,汪忆帆和顾婉玲都回得很快。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乔冉才打回电话来,说:“不能改时间吗?周末上午我有事啊。”
我说:“情况很紧急,性命攸关啊同学,你不能稍稍迁就一下大家吗?大家都有空。”
乔冉说:“好吧,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按大家方便的时间来吧。”
挂了乔冉的电话,我又顺手发短信问了一句汪忆帆:“周末乔冉有事啊?”
汪忆帆回复:“哦,怎么,她不来吗?我听她说她要和朋友去旅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