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走了近一下午的海路, 等我们看到原随云的大船时已经是傍晚。丁枫把我送上船就驾着另一条随着原随云大船的小船带着勾子长直奔蝙蝠岛。
船上是极雅致不俗的,让人很快联想起沙漠谷中石观音的房间,但这里又是一应俱全的, 比她的房间更多了点柔和的人情味。
在我们环顾那艘船时就已经听到原随云的声音从舱中传来, 温柔而带笑
"在下原随云, 有幸能被两位姑娘所寻, 请进来吧。"
他站在舱门口, 就像个殷勤的主人,我认真的回礼
"无争山庄的原公子,果然是温文尔雅的君子。"
他听到我的声音似乎动作有一瞬的停顿, 不过那应该是错觉吧。进到舱里,也是一样雅致的, 桌上已经摆了食物。原随云笑着道
"两位姑娘可愿赏个光与在下同桌共饮几杯。"
所谓同桌共饮就是吃晚饭, 我当然乐意的很, 在船上的日子,除了吃饭一切都很无聊。
饭才吃完原随云就无比热情的给我们安排了房间, 我们的来意反而一句也没问。
我刚要和石观音去他安排的房间他就一把拉住我,拽着我离石观音有一段距离了才停下,石观音没动,就站在那,但眼睛一直盯着我们。
我感到很奇怪, 原随云是个很有气质的人, 从各方面来说, 如果说石观音是我的最爱, 那么他也算是次之, 所以要是我拽着他去说话倒是不稀奇,他拽着我这么个他素未谋面的人就很奇怪了。
就在我奇怪的时候他急切的开口了, 声音压的很低
"阿峥,是你吧,不认得我了吗。"
我眼睛立刻瞪的快要掉下来,他喊我糯藕糕可以权且接受,因为这里我只用过这个名字,然而阿峥就可以把我吓脱魂了,首先要直到我本名的才有可能叫阿峥,其次会叫我阿峥的只有那一个人,他难道...
我试探的轻声
"阿落...?"
他点了点头,我立刻大叫起来,刚一个诶字出口就自己捂住了嘴巴
阿落,我的青梅青梅,和我斗了十多年嘴的家伙。
"怎么回事阿!你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是不是身穿?!直接就占有了原随云的身子?"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阿,不会又是渣神干的好事吧。
"不,不是的,不是占有,是同化,我去沙漠找你,结果一个不留神中暑昏了过去,醒来就发现我变成了另个人,一段时间后才发现这是原随云,我最初还能和原随云的灵魂交流,但慢慢的我就和他的灵魂合成了一个。一次巧合见到个所谓是神的,说是我和原随云的灵魂本来就是一个,因为一个错误不小心分成了两个,被丢到了不同的时空中,问我是否要留下,我留下了。"
我揉着太阳穴理解他玄幻的不能再玄幻的故事,这都是什么玩意儿,还灵魂同化分裂的,他当他做梦写小说啊!
可是作为穿过来的一员,面对现在这种事实情况,我好像又只能接受这个玄幻论。
"所以你现在究竟是阿落还是原随云?"
"是有着阿落记忆的原随云,只有碰到你这样占据记忆很大部分的才会表现出阿落的灵魂。"
合着是双重人格了吗,这还真是个大刺激。但这样的话他就该知道最后原随云的结局,他难道没有打算改改?
"对了,你难道是身穿?"
"是啊,没你这么复杂。"
他抬手摸着我的脸,一点点的确定,瞎子都是这么认脸我知道,也是苦了他了,再也看不到了。
眼角碰到石观音探究的目光,我拉住他的手在,偷偷在他手心划了几个字:半夜,甲板。然后松开。
他微笑着点头,我算是没什么可置疑了,因为虽然他用的是阿落的口吻,但是还是那样温柔的语调和口气,虽然去掉了客气的词句,但还是很懂礼,根本没有曾经跟我吵了那么多年架的阿落的气场。
他怕是是为了和我交流方便才会用阿落的口吻吧,已经是个完完整整的我第二本命的原随云了。
和石观音回舱的路上她一言不发,其实很多时候她都是不说话的,但现在气氛却让人很不舒服,好像大风暴来临之前。
"你刻意跟着楚留香走这一趟,要见的人就是他?"
刚进舱石观音就来了这么一句。我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只是还有了个意外的大收获而已。
"你和他不是初见,他是你什么人。"
这质问的口吻是个怎么回事!我又没干什么,这语调怎么总有那么几分怒意。我想了想,决定说个半真不假的
"他是我青梅竹马。"
"你不是南中的吗,又怎会和无争山庄扯上关系。"
完了完了,忘了这一茬儿了,因为和阿落本是青梅青梅,说青梅竹马是最合适的了,怎么忘了和原随云的地域差异问题。此刻,我瞎编乱造的技能一下就发挥的淋漓尽制了。
"他小时候,他父亲派人带他到南中治疗眼睛,虽然尝试了很多法子都没能治好,我双亲早逝,治疗他的那个大夫是我的爹的好友,代替我爹照顾我,然后就认识了他,他在南中待了两年不到就回去了,就在他走后不久,那个照顾我的大夫不知是什么事就独自离去了,好像是说要去寻他错过的人,就修书一封把我托付到了他们家。因为我进无争山庄的话会在江湖引起些碎嘴谣言,所以他父亲就让他带着仆从和银两到了南中,顺带历练他。然后就是这样的。"
边编我边觉得我怎么这么厉害,随口就是个相关武林辛密的故事啊。越说越得意,却没发现石观音的气场越来越阴郁。
"所以你爱的那个人就是他?"
"哈?不是啊。"
怎么又是这个莫名奇妙的问题,我编的故事有什么不对吗,怎么会牵扯出我爱的谁的问题,石观音究竟是个怎样的脑神经构造。要不解释一下吧?
"其实我..."
我话还没说完她就不再搭理我的自顾自出去了
"额...阿姊?"
她淡定的不能再淡定的走进刚才吃饭的船舱,从架子上拿下一壶酒,又径自走回房间。这么光明正大的偷酒啊...
跟在她后面一句话都不敢说,完全不知道她怎么又生气了,虽然面上是不动声色但这黑色气场的给我的压力很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