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外门,不可避免的遇上好些外门弟子,见了两人,都是一一见过礼,然后用一种又是好奇又是羡慕的眼神偷偷打量长卿。
长卿就任他们去看,反正也少不了一块肉。
别看她们一路遇上不少外门弟子,可事实上,外门弟子的数量并不多,反正比起整个内门来,至少要少了一半儿。每年都可能有人进内门,可每十年才一次宗门大比收徒,蜀山剑派对弟子的挑选又历来严苛,造成这样的结果,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不像其他几个宗门,都是外门弟子泛滥,内门弟子的位置却叫人抢破了头。
长絮看她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趁着别人看不到的时候,笑着伸手捅捅她:“你倒是适应的快,别人只怕都嫉妒的红了眼。”
“个人有个人的缘法,有些事情是羡慕不来的。”长卿笑笑,随意的说道。
这话倒不是她自夸,而是事实如此。天资也好,福缘也好,都是天生天降,求也求不来的。想要行那逆天改命之事,还得看老天爷容不容得下。她这辈子不知道是对了哪一路神仙的眼,竟然改了上辈子的命格,得了双灵根的天资,这就是她的福缘。宋西成为了安她的心,彰显对她的重视,送了她一柄来路不明的小剑,却让她入了蜀山剑派的眼,挤落了原本被寄予厚望的宋白宸,这也是命。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这便是天道。
别说她不曾想过要进蜀山剑派,就是她有那样的心思,能进去,也就该是她的命好,旁人再怎样嫉妒眼红,也是白搭。
她心里也明白,其实很多人不忿的。不说是外门,就是内门,也不知道有多少眼睛在盯着她看。她一个双灵根,灵根资质真说不上多么出色绝顶,偏偏许多并不比她差,甚至比她好的都被她踩在了脚底下。
不过,蜀山剑派的弟子有一个好,不管再怎么嫉妒,人家都不会说什么,只会暗地里发奋努力想比过她,而不是明面上的冷嘲热讽。因为冷嘲热讽实在是最没用的法子,那些实力不济干看着眼馋的才会那样,不然一个“长”字辈的身份就足够压得大部分人都毕恭毕敬了。
“也要人家像你这样想得开才好。”长絮差点没笑倒,有时候看长卿小不点大的人,说着这样老气横秋的话,就忍不住觉得有趣。
“我现在小,不过总有一日会长大的。”她时常这样笑自己,长卿虽然不在意,但次数多了,就有点不满,虎着脸道:“你再这样,以后别来找我,老是打扰我修炼。”
“好好好,我不笑就是。”长絮连忙收了笑脸,可惜眼里的笑意藏不住。说是打扰她修炼了,可哪一回她真个被打断过?她说归说,可哪次不像是对着空气在说?人家压根懒得理她!
要不是知道她有个一心二用的神通,她也不敢这样每次都硬闯啊!
硬闯就算了,还美其名曰:帮她锻炼神通!
长卿朝她翻了个白眼。
正说着,迎面就见几个外门弟子说说笑笑的结伴跑来,也就五六个人,可偏生就将整条道都给占住了。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竟好似没瞧见两人似的,到了近前才慢下来。
“师叔好!”
“见过师叔!”
几个弟子一声声的问着好,眼睛却只看向长絮,仿佛没看见个头矮小的长卿似的。
长絮就斜睨了长卿一眼,笑道:“哟,你们这是从打哪里回来?”
当先有个样貌清丽的少年回道:“回师叔的话,弟子们刚去赶了早市回来。”
这几个都是外门弟子,灰白的袍子很是显眼。修真界向来等级分明,宗门之中更是如此,一件衣袍就可以瞧出对方的身份。
这几个弟子之中有两个女孩子,看的出来是费了心思打扮的,直筒的长袍子套了束腰或是收了腰线,看起来就有几分裙子的样,显出了姣好的身材,就是颜色不大好看,不过比那么直接套在身上明显好多了。身上多多少少也挂着几样配件,尤其是一头秀发,更是唯一能出彩的地方,自然绞尽脑汁折腾的美轮美奂——左右也没有规定一定要梳成道髻。
几人的手上自然都空荡荡的,就算是外门弟子,宗门也不会小气到连个储物袋都不配给。其实就算真的不给,也没几个人会缺这东西,毕竟储物袋算是最低阶的储物法宝了,入门几年,每个月都有份例可得,不至于连个储物袋都买不起。
“去了早市啊,那都买了些什么,拿出来让师叔们开开眼界。”长絮眯起眼睛,一脸亲近,说出来的话却叫人禁不住变了脸色。毕竟储物袋是私人物品,谁还没有点小秘密?就算是做师叔的,也没有查看弟子东西的道理。可她当着众人的面说了,他们还真不好拒绝。
一行人个个都有些为难。
“怎么,淘到宝贝了,舍不得?”长絮好似不满似的,一下没了笑脸:“我也没说要你们东西,只是看看罢了。你们长卿师叔没见过世面,不得让她好好瞧瞧?也免得她眼皮子浅看上你们的东西跟小辈讨要,那多丢人?”
这话说的好像是在讽刺长卿贪财似的。
几个弟子都是一愣,那清秀少年霎时反应过来,长絮师叔这是指桑骂槐,暗指他们不懂礼数,不敬长辈,一张清秀的小脸顿时涨红了。
可对着分明还是一张孩子脸,身高只到他一半的小女孩,他还真心恭敬不起来。
不过是个运气好的小娃娃罢了。
“师姐,欺负小孩子做什么?”长卿笑了,她知道长絮是在给她出气。内门筑基弟子轮换着到外门授课,偶尔总有说到她的时候,尤其是长安的徒弟,那更是免不了的。把她说成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形象也是自然,毕竟年龄摆在那儿,也没有什么突出的事迹。她入门前刚突破的事儿,也就几个人知晓,大部分人并不清楚,自然觉得她资质平平。
这么一个资质平平偏偏还运道好被收入内门的小孩成了他们的师叔,听得多了,心里就不会有多敬重了。
尤其是入门没几年,还心高气傲的少年人,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