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最近头疼的情况反反复复的。看过医生之后,我才放心。”容岚抬眸看向了战予丞。
他的脸色有些发白,漂亮的眼睛,一瞬不瞬的放在她的小腹上,有着担忧。
“准妈妈都是这样的。”她好像是把他给吓到了,她伸手握住了战予丞的手,柔声道:“医生不是已经说过了么?我的情况很好,洛洛的情况也很好。并且建议我适当走动走动。到时候生洛洛的时候会比较轻松一些。”
“可是,我觉得洛洛好像长得太快一些。”战予丞鲜少露出了强势:“我今天就给你办住院手续。在洛洛出生之前,我们都住在医院吧!”
“你够了哦!”容岚嗔怪得瞪了战予丞一眼,她又不是高危产妇,没有必要现在就住院的。
“你现在倒是劝我住院了。我让你去看医生,你却怎么都不肯去。不行,我已经预约了刘医生,今天不管你说什么,你都必须跟他见一面。”
“我不喜欢看医生。”战予丞鼓起了脸颊,“再说了,我头疼也只是因为我没睡好而已。”
容岚眉头皱起,他怎么可能会没睡好?
她是孕妇,本来睡眠时间就蛮多的,基本上她睡的时候,他也跟着她一起睡。
可他的气色却还是很不好,总是一副睡不饱的样子。
并且头疼的次数越来越多。
她好害怕,他又会如同景宁跟他相认那一日,毫无预兆的晕倒,连续好几日的昏迷不醒。
“予丞,你听我的好么。”她定下了脚步,眸光柔柔得看向他:“刘医生是心理科的权威,他一定可以帮你的。”
上次他晕倒,她已经让医生方方面面的给他检查了身体。
他的身体素质很好。
那忽然晕倒的问题,或许就出在心理方面。
战予丞看着她眸子里面的担忧,他俯首亲了亲她的脸蛋,哑声道:“好,我听你的。”
并未向容岚说出,对于所谓的心理医生,他厌恶到了极点。
在他刚回到战家的时候,他母亲和他爷爷给他看了无数次的心理医生。
电梯门打开,直达了地下停车场。
停车位很拥挤,战予丞俯首对容岚道:“阿岚,你在这儿等着我。我去开车。”
容岚点了点头。
就在战予丞刚启动了车子,容岚背后,疯狂的女音响起:“容岚,你害的我女儿人不人,鬼不鬼!你去死吧!”
容岚回首,映入她眸中是一个神色疯狂的女人,程雅茹的母亲。
锐利的刀身,在惨白的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容岚眸光紧缩,下意识就想着跑,可她怀着身孕,身子本来就不方便,根本跑不了几步。
“去死吧!”程母单手握着刀子,笔直的就刺向了容岚突起的小腹。
洛洛!
容岚脸色惨白如同此时的灯光,心中的恐慌被放大到了极点。
就在程母扑过来的瞬间,景宁的声音插了进来:“阿岚,小心!”
景宁扑了过来,原本她想要一把推开容岚,可眸光掠过容岚突起的小腹,她一咬牙,直接挡在了容岚的面前。
容岚眸光一闪,浓郁的血腥味道刁钻的钻入了鼻子里,映入她眸中的是景宁同样惨白的侧脸。
她的手臂被程母的刀子划开了长长的伤口。
程母挥舞着刀子,再度刺向了容岚。
“要伤她,先伤我!”景宁像是痛急了,全身都在发抖,颤抖着的手试图去握住程母的刀子,如果她握住的话,手指绝对会被程母的刀子废掉!
而就在这个关键时刻,战予丞已经赶了过来,将程母打晕,一脚将落在地上的刀子踢远。
景宁苍白的小脸一笑,身子软软的跌向了战予丞:“予丞,阿岚她……”
就在她摔向地面的瞬间,战予丞却避开了她,掠向了她的身后。
身后,急切的嗓音传来:“阿岚,你全身都是血!我带你去看医生!”
膝盖用力撞在了地面上,景宁没有受伤的手支撑住地面,侧首看向了战予丞。
含泪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他眸子里面的关切和紧张,只给了容岚。
容岚握住了战予丞试图打横抱起她的双手,没有错过景宁几乎心碎的眸光。
她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一次,她到底是欠了景宁一份人情。
“予丞,我没有事情。是景宁救了我。你快带着她去看医生。”
战予丞不放心的再次检查了容岚的身体,确定她所言非虚,然后终于转身。
看向了双膝跪在地上,抱着手臂的景宁,“谢谢你。”
他这般道。
她昂首看着他,小脸惨白如纸,脸上却露出了笑,“予丞,我说过的。我们之间永远不必说谢的。”
程母已经被警方带走,容岚跟着警察录了口供,然后去看望景宁。
景宁身上的伤并不算很重,只是伤口很长,几乎纵贯了她整条手臂。
医生说,景宁是疤痕体质,这伤注定会留下除不去的疤痕。
“谢谢。”她站在景宁的病床前,再度道谢。
景宁竟然会救她,完全超出她的意料之外。
依照景宁对于战予丞的痴迷,景宁巴不得她死才对。
“没有什么可道谢的。我救你,也不完全是为了你。”景宁看向她秀气的脸蛋,“阿岚,方便我和予丞单独谈谈么?”
容岚眉峰轻挑,透着水汽的眸光落在景宁身上。
那眼神微冷如同初冬的湖面,能够轻易倒映出她内心深处隐藏最好的想法。
景宁放在被子里面的手握紧,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高傲:“难道你不敢?没有自信?害怕我会在短短的时间内,把予丞抢走?”
“他是我的,谁都抢不走。”容岚粉嫩的唇瓣浅浅勾起,她弯下腰,伸手轻轻整理了一下景宁略微凌乱的衣服,然后俯首在她耳边轻声道:“景宁,我知道你巴不得我死。但是,别打予丞的主意。不然的话,我会让你这辈子都没有机会翻身。”
景宁脸色一白。
“阿岚,你对景宁说什么呢?”战予丞刚一踏进病房之中,敏感察觉到病房内的气氛不对劲。
容岚回首对战予丞笑得温柔:“我和景宁再说一些女孩子的悄悄话。男生是不可以听的。”
那温柔的侧脸,映入了景宁眸中,哪有刚才威胁她时候,那般冰寒彻骨的杀气?
景宁握紧了手指,对战予丞笑道:“是的。予丞,我有些话想要和你说,你方便吗?”
战予丞的眸放到了容岚身上——显然他的方便不方便,取决于容岚。
容岚踮起了脚尖,在战予丞脸颊上印上一吻,“也许是景宁又想到了和你以前的一些事情。你好好陪景宁一会儿。或许,她说的话,会让你想到一些事情。你的头疼情况会缓解一些。”
“我头疼跟以前的事情没关系的。再说,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还要想起来做什么。”战予丞转身给容岚打开了病房门,“那你不许走。在门外等着我。”
“十分钟就好。”景宁看着战予丞那般依依不舍的对容岚,几乎恨不得把容岚碎尸万段,却只得强笑道。
那一日,容岚并不知道景宁和战予丞到底说了什么。
她只有一种感觉,那便是战予丞有事情瞒着她。
容岚的视线放在电脑屏幕上,一心二用,一边想着战予丞的事情,一边看学习资料。
战予丞以工作为由,每天早出晚归的,每每回来的时候,望向她的双眸,总是有一种神秘的喜悦和期待在里面。
直觉告诉她,予丞要瞒着她的事情和景宁有关。
从景宁为了救她受伤之后,景宁时不时的给她打电话,约她出去逛街或者是问她宝宝的事情,摆明要和她拉近关系。
“阿岚,有些话我不知该不该对你说。”程雅月放下手中的文件,站在容岚的办公桌前。
“怎么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容岚心思从战予丞和景宁身上移开,看向面前的程雅月。
相比于程雅茹的艳丽高挑,程雅月面容清秀,黑眸水润明亮,气质容貌跟沈霖雅有着三分相似。
一想到沈霖雅,便不由得想到了席靖北。
程雅月坐在了容岚的面前,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没有立刻开口。
容岚若有所思的看向了程雅月,不由得问道:“是你父亲让你来找我,放过程雅茹的母亲?”
如果不是景宁救了她的话,程母就算没有杀了她,也必定会伤到她肚子里面的洛洛。
现在,程母被关在看守所内。
“她不会有事的。”程雅月说的话,让容岚眸子里面滑过了一抹异色。
“程雅茹被判刑,在看守所内又不慎毁容,程家现在一落千丈,白蝶向来爱慕虚荣,一连三翻的事情对于她打击很重,她前一阵子在看心理医生。律师已经出具了白蝶精神有问题的证明,将她保释出来。”
白蝶便是程母的名字。
“精神有问题?”容岚合上了笔记本,双眸直视程雅月。
程雅月点了点头,她眉头皱起,“她看心理医生不假,可精神有问题的可能性我真觉得不大。并且,景宁已经知道了白蝶的情况,大度表示她不在追究白蝶的刑事责任。”
也就是说,白蝶已经被无罪释放了。
景宁竟然会这么大度?
“雅月,白蝶无罪释放不足以让你这么犹豫是否要告诉我吧。你到底是想要对我说什么?”容岚水眸平静的看向了程雅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