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手足情深 天意
原来那日庞少非和洛永兰同时自尽,突然之间庞少非的左手被一条软鞭缠住,而洛永兰的右手被好似拂尘一般的软兵刃以内力震开。洛永兰抬头见是一英俊青年用长鞭缠住了庞少非的左手。
庞少非头也不抬,摇头道:“七哥,你又何必救我呢?兄弟实在是不想活了......”
这人正是庞少吉!在江湖中,除了当世其他的绝顶高手外,环顾当今天下,无一人能同时救得了他们两个人。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庞少吉云游江湖,早已在这座山上过了数夜,见到洛永兰和庞少非来了,但并不想相见,想等二人离去后自己也就离去。后来一直听着二人的谈话,直到二人同时自尽,才出手相救。因为如果此时换了任何一个绝顶高手都救不了二人,甚至武功天下第一的庞少俊在此,也就只能救一个。因为庞少非、洛永兰二人相距甚远,庞少吉鞭子两丈有余,并且独臂,这样伸展开来才勉强救了二人。若是换了别人,即使使长鞭但未必独臂;即使使长鞭又独臂,也不一定有庞少吉这等盖世武功能拦住庞少非、洛永兰这两大高手;就算这些都具备,也一样救不了,因为庞少非、洛永兰瞬间出手,举世也只有庞少吉出手的速度能快过二人。
事事有时就是这样的巧合,只能说是天意,亲生兄弟的心灵感应吧。
庞少吉此时目不转睛地看着洛永兰,一言不发,看的洛永兰内心发毛。庞少非迅速转身道洛永兰面前,道:“七哥,你要干什么?”庞少吉仍是一言不发,庞少非以为庞少吉此时甚是愤怒,既然七哥能及时救了自己和洛永兰,必定早已在山上,也听到了自己和洛永兰的谈话,自然知道洛永兰就是蒙哥的义女,贵由的女儿。他知道洛永兰决不是七哥的对手,而自己的武功虽然略高于七哥,但几百招之内不可能取胜,如果加上洛永兰,定能胜过庞少吉,但是传了出去,自己和自己杀父仇人的女儿联手对付自己的亲生兄弟,更是不为人耻。但庞少非早已经深深地爱上了洛永兰,自己自尽就是进退两难,为求解脱,但此时也决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人所杀。
庞少非见庞少吉一直盯着洛永兰,当真是六神无主......突然,庞少非跪在了庞少吉的面前,道:“七哥,我求求你放过她吧!你要杀她,就先杀了兄弟吧!”
庞少吉道:“起来!”
庞少非哭道:“七哥!”庞少吉不语。洛永兰早已感动地泪流满面,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但决心与庞少非同生共死。
庞少吉见庞少非仍是跪着不起,道:“我不杀她!”虽然说得如此简单,但他知道七哥一直就是这个样子的。立刻站起来,道:“七哥,兄弟自己会向大哥交代的,放她走吧!”
庞少吉道:“混蛋!”庞少非被骂的一头雾水,但也顿时明白了,庞少吉是骂自己居然为了一个女人下跪;因为自己从小到大从未向人低头,即使是十多年前与李九比试毒性,几乎中毒身亡,但仍不服输求饶,李九亦正亦邪,也佩服庞少非的骨气,庞少非这才保住了性命。而如今却如此没出息,也难怪七哥骂自己了。
庞少非低头不语,庞少吉好像很是无奈的表情,又道:“她,贵由的女儿!”
庞少非道:“七哥,我知道,但是我是真心爱她的,可是命运偏偏捉弄人,事已至此,我今生一定不再与她相见了。”此刻的庞少非是真的没有理解庞少吉话中的意思了,因为庞少吉说话太过简略了。
庞少吉一脸无奈,又道:“她,贵由的女儿,不是贵由;杀父亲、二哥的是贵由,不是她,贵由死了,我们的仇恨与她和蒙哥无关,明白吗?”庞少非全身一颤,一来是因为自己从记事起到今天,七哥头一回说了这么多的话,二来被庞少吉一言惊醒。庞少非性格独立,思想上一直有独到的见解,甚至到了偏激的程度。而这次自己却和世人一般见识,他恨自己一时意气用事,险些酿成了悲剧;他也是太过紧张了,不然也不会没有想到,如果庞少吉真的想杀了洛永兰,只救自己即可,但是又为何出手救她呢?
庞少非抱住庞少吉,道:“七哥,兄弟懂了!你对兄弟的大恩大德,兄弟永远不会忘记,兄弟头一次被世俗蒙蔽了头脑,我们爱得天经地义,就算是仇恨那也是上一代的事了,与我们无关。”庞少吉微笑着点了点头。庞少吉从小性格内向之极,所以思想和观点也就一样与众不同,只是自已一向不爱说话,庞少非也不了解自己的性格。
洛永兰此时不哭了,但泪水仍是镶嵌在脸上,道:“早闻‘闪电飞鞭’庞七侠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高人一筹,你不仅对小女子即有救命之恩,更重要的是让我得到了真爱,七哥,谢谢你!”这一声“七哥”叫得很是真诚、亲切,毫无虚假。庞少非看了看庞少吉,见他面带微笑,又看了看洛永兰,见洛永兰也看着自己,眼神柔情无限,内心自然万分欢喜。
突然,庞少吉一鞭击向洛永兰,洛永兰迅速闪过,但左肩的衣服仍是被划破了。庞少吉如鬼神一般飞速而至,一鞭既出,攻其洛永兰十五处大穴。洛永兰也是使长鞭的大行家,但这一鞭却是洛永兰做梦也想不到的速度,自己练功时时常想象的最高境界也没有此等速度、此等境界,或许这一鞭已经超出了人速度的极限。洛永兰忙用“金凤十八爪”对招。开始庞少非以为七哥后悔了,后来见七哥虽招招凶猛,但并无加害之意,便知道七哥是想与洛永兰切磋一下武功,毕竟“凤凰仙子”在江湖中是大有名气的。但见庞少吉出鞭快如闪电,数十招已出,洛永兰只是有守无攻,因为刚才洛永兰与庞少非谈话的时候,将双鞭放在了地上;本来洛永兰就不是庞少吉的对手,这时又没了兵器,自然是必败无疑。
庞少非一直在旁边观看,这时笑了笑道:“七哥,你有兵器,姐姐空手,好不丢人?这样的话,兄弟可要帮外人了。”
庞少吉听到庞少非说话,迅速退后十几步,右手一横,示意洛永兰暂且停手;洛永兰会意,也没有再出招。庞少吉长鞭一甩,将地上洛永兰的双鞭卷起,掷向洛永兰,洛永兰双手接住,笑道:“七哥,这次小妹先出手了。”
洛永兰双鞭齐使,右手一招自己成名绝技“碧凰九打”中的“万绿逐冬”,左手一招庞少非所授“五彩神爪”中的“绿蛇杀雕”,洛永兰只是随意发挥,意想不到的是竟然威力无穷,庞少吉、庞少非和自己都是一怔。天意所致,二人今生必定永不分离,连二人的武功都如此一拍即合,所以神仙也拆不散二人。
庞少吉身手何等的神速,随即身子横卧半空,一招“一丛百转”,长鞭好似长矛一样向洛永兰刺去,洛永兰这一招乃是左右两侧齐攻,但庞少吉竟能从中间袭取攻敌;出此险招,若无极快的速度,必被对手左右齐攻的招式所伤;庞少吉曾经就是靠速度先发制敌,退隐的九年之内,也将内功练至极高境界,并且博览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学,无所不通;庞家兄弟自然以庞少俊的武功最高,庞少非的武功最奇,庞少杰武功的最纯,却以庞少吉的武功最博,此时庞少吉的武功已经略高于庞少杰,若不是少了一臂,完全可以与当今的六大高手一较高下。
洛永兰深感佩服!洛永兰右手一招“秋风瑟瑟”,左手一招庞少非的“蝴蝶黄谷”,配合得天衣无缝,庞少吉这时见四面都是鞭影,内心暗暗喝彩。但也同时心惊!庞少吉自认鞭法天下无敌,内心知道洛永兰这两招虽妙,但也一样赢不了自己。只是庞少吉想的是,如果换做九年之前,自己还有命在吗?此女子武功已不在其父之下了!并且庞少吉又有些疑惑,总感觉洛永兰的鞭法出自本门,与自己的鞭法似乎一脉相承。庞少吉师承“圣手苍狼”陈思归,并且洛永兰的成名绝技庞少吉早就有所闻,也知道她的师父是蒙古军师陈广明,“北海狂龙”天下闻名,如果是自己的同门,庞少吉不可能不知。无论武功还是师承都又与本门无关,很有可能的情况就是,陈思归与陈广明有本家渊源;但是师父逝世已久,这件事情也无法求证了。
洛永兰的师父“北海狂龙”陈广明是当世一等一的高手,一样擅长是长鞭,名师出高徒,洛永兰既能有当世女侠之称,武功在江湖中自然也是数一数二,武林第一奇人雪山老人也曾传过洛永兰“绝影七剑”;再加上最近得庞少非这样的绝顶高手指点并传授武功,武功此时已经有相当高的造诣了。
庞少吉当下一招“漫天悲秋”将其两招尽破!“秋风”、“蝴蝶”均有秋天之意,而庞少吉的这一招“悲秋”,正好克制了这两招,但如果换做是庞少非的深厚内力,庞少吉恐怕就不能这样轻易而破了。洛永兰只敢觉庞少吉的武功比庞少非还要高,因为庞少吉出手太过迅速了,再者,洛永兰使鞭,庞少吉也使鞭,这样一来庞少吉便招招克制。洛永兰心机一动,右手一招“碧水蓝天”护住自己的周身,左手一招“蓝海怡人”攻敌,这一招庞少非借鉴了他八哥庞少环的“迷心大法”,不仅可攻敌,更能迷人心智;但庞少吉内功极其深厚,自然没有受到影响,一招“神龙飞舞”,将洛永兰的所有招式罩在其中;洛永兰极为好胜,但此时也是骑虎难下,攻敌不成,收手更不可,高手过招,洛永兰若能随意收招,那必须武功要高出对方甚多,如果是这样,洛永兰也早就胜了;洛永兰只得使出自己的必杀绝技,她相信以庞少吉的武功自己的必杀技也必定伤不了他。当下右手一招“天涯海角”,左手一招“阿鼻黑魔”冲了出去,终于赢了一招,将庞少吉的“神龙飞舞”破了。洛永兰“碧凰九打”中的最后一记“天涯海角”,就是无论敌人在哪里,一鞭即出,也会穷追不舍,直至天涯海角;而如今又练成了庞少非的“五彩神爪”,配合上庞少非的“阿鼻黑魔”,就是把敌人追至天涯海角依然不罢手,直至阿鼻地狱,武功造诣自然又深了一层。
庞少吉甚是吃惊,但若再攻必能取胜,知道自己输了洛永兰这一招,但也看出洛永兰已经黔驴技穷了。但庞少吉在武林中何等的身份地位,岂能在败了一招之后与女子继续纠缠。庞少吉也深深佩服洛永兰的鞭法,也碍于庞少非的脸面上,并没有继续进攻,当下就收手了,右手放在胸前,向洛永兰深鞠一躬,表示服输。
洛永兰不傻,也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知道庞少吉有意想让,这时收鞭拱手道:“多谢七哥!若无七哥相让,小妹早就输了。”这一口一个“七哥”,好似自己已经是庞家的人了一样。
庞少吉竖起大拇指道:“好!”庞少非这时过来道:“姐姐,你是我七哥第一个赞许的人。”洛永兰笑了,内心当然高兴了。庞少吉对庞少非也说了一个字:“好!”庞少非愣了片刻,但随即明白,原来七哥已经看出了洛永兰左手的鞭法是从自己“五彩神爪”中的爪法中化来的。
庞少非道:“那七哥,我们先走了。”庞少吉点了点头。洛永兰忙道:“别啊!你们兄弟好不容易见面,多聚一聚啊,说了两句话就让七哥走?或者让七哥和我们同行也好啊。”
庞少非哈哈大笑:“我七哥和我还不了解吗?让他跟我们同行?还是杀了他吧!”庞少吉笑了。洛永兰此时感觉庞少吉如此内向,的确有点不近人情了,但他毕竟救了自己,还让自己和庞少非在一起了,打心里对他就是亲切。于是道:“那好吧!我和九弟先走了,有朝一日,庞家众位英雄都接受我了,我和九弟在与七哥把酒畅饮。”
庞少吉道:“好!”庞少吉见洛永兰虽是女儿身,不仅武功高强而且如此豪爽,内心对她也很有好感,“女侠”二字当之无愧。转身又对庞少非道:“小心,大哥!”意思是:小心大哥他们是不会轻易接受洛永兰的。
庞少非点了点头,道:“我会好好和大哥他们说的,七哥保重。”
庞少吉向二人各自望了一眼,以示告别,洛永兰拱手刚要告辞,这时庞少吉早已不见身影了。洛永兰张大嘴巴,道:“这是什么身法啊?你动起手了是你七哥的对手吗?”庞少非笑着道:“七哥只是身手神速和轻功绝顶,若真动起手了,他未必是我的对手。”
洛永兰道:“原来如此!”
过了一会,庞少非望着洛永兰,一脸愧疚地道:“姐姐......”没等庞少非的话说完,洛永兰便将手轻轻地按在了庞少非的嘴上,轻声道:“不要讲了,过去就过去了,只要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就好了,这时候说这个就太没趣了......”轻轻地将手移开,抬起脚尖,微微闭着眼睛,把嘴唇贴到了庞少非的嘴上,轻轻地蠕动;庞少非怎能受得了这样的温柔,一只左手紧紧地搂住洛永兰的腰,嘴唇也是轻轻地蠕动,洛永兰这时只感觉全身涨热,疯狂的吻洒在了庞少非的嘴上......
过了许久,洛永兰才感觉像有些不妥,双手推开庞少非,转过身去,向后跑了两步,洛永兰整张脸通红,一直红到了脖子。庞少非一转身便到了洛永兰的面前,看着洛永兰微笑着,见她那害羞、腼腆的样子,竟像是个小姑娘。
洛永兰道:“你讨厌,不理你了。”但嘴角仍是挂着微笑。
庞少非喃喃地道:“明明是你先......”“你还说?”
庞少非忙道:“不说了!”
洛永兰笑了,道:“我们现在去哪里啊?”
庞少非道:“上少林,会一会中难神僧。”
洛永兰道:“中难大师乃得道高僧,哪里有空见你这黄毛小子啊?”
庞少非很是不服气,道:“不肯见我?我在江湖中与他老人家齐名当世,岂有不见之理?”
洛永兰道:“牛皮都被你吹破了!”二人哈哈大笑,携手消失在黑夜之中。
亲生兄弟再一次产生心灵感应,或许又是天意,让庞少非救了庞少言。
庞少非果然是真心地佩服中难大师,因为除了险些日子被迫向龙志的尸体和他七哥下跪之外,只有这次才是真心实意的。可是这样一来又极大削了生难的面子,因为中难大师辈分虽比生难高,但生难是少林寺的主持,庞少非刚才对他出手已经是很不敬、很无礼了,这时又对自己的师兄行此大礼,显然根本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可是刚才那一招硬碰硬,显然自己武功不如庞少非,只能强行忍着了。
中难合十道:“阿弥陀佛!老衲只是少林寺的一个和尚,‘神僧’二字,愧不敢当;庞九侠行此大礼,老衲更是万万受不起?快快请起!”说完右袖一挥,运上九层功力,欲将庞少非带起,想试试这只有二十岁出头、名震天下的青年,武功究竟是否有传说中的那样高。可是没想到的是,庞少非居然起身,但庞少非右手残疾,无法向中难行一个合十,当下鞠了一个躬。
中难感觉十分奇怪,因为刚才与他相对的那一掌,感觉此人内力雄浑,绝不在自己之下,这时怎么会被自己的内力轻易带起,想来刚才他为了救庞少言运力过猛,此时内力已经用尽了,看来此人也只是名过于实罢了。
但随之感觉不对,因为庞少非衣服和头发没有任何的异状,虽然被自己的内力带起,但却丝毫没有为自己的内力所动,而自己的内力也几乎消失于无形;中难大师乃当世绝顶高手,怎么不明白,庞少非在自己运功的时候,借势而起,并以一股极其阴柔的内力将自己的内力化解。中难大师虽闭关修炼,足不出少林,但对武林中的各门各派的武功却如数家珍,知道这就是庞家的“神元真气”。
中难道:“庞九侠小小年纪内功竟如此之高,老衲佩服佩服!”
庞少非道:“中难神僧侠名远播,艺盖当世;晚辈这次本打算向神僧请教武功,但不必了,晚辈根本不是神僧的对手。”
中难道:“老衲也一样赢不了庞九侠。习武之人,武功高自然好,但若都能像庞九侠和庞家众位英雄一样,行侠仗义,锄强扶弱,那便是天下苍生之福了。阿弥陀佛!”因为这是中难大师刚刚出关,并不知少林会阴之死的事。
庞少非道:“神僧客气了!”二人说话之时,四周并无起风,但庞少非的披风、中难的僧衣和地上的落叶,都好似随风轻轻飘动。旁边的僧人都以为中难大师与庞少非是旧交,在叙旧一般。只有生难和庞少言才知道,中难和庞少非实际上在以绝顶高深的内力较量,甚至在二人说话时,二人都潜运内功,但二人仍是不分上下。有难离得既高且远,并没有看清。
庞少非转身对生难道:“和尚!你听着!我五哥要是真有个不测,我本欲将你们少林寺夷为平地,但看在中难神僧的面子上,我就只找你一个人!”这话虽然说给中难面子,但居然将享名百年的少林寺看的不堪一击了。中难修养极高,更将世间的一切看做虚无,并未在意,脸上自然也没有什么表情。
生难虽惧庞少非,但也不能失了江湖第一大派掌门的身份,仍道:“小子!你也太没把我们少林寺放在眼里了,还是那句话,谁若欺辱到我们少林头上,我们决不罢休!”庞少非刚要反唇相讥,但也感觉自己刚才的话欠妥,所以当下也没说什么。
庞少非施展轻功飞到禅台上,解了有难的穴,将他救下来,又扶着庞少言坐在地上。众僧开始见庞少言义薄云天,为朋友几乎身死;这时又见庞少非先救朋友,后救兄弟,对他们庞家都是深感佩服。因为会阴之死,只有在江湖上的僧人知晓,少林寺内之人,并不了解。
有难扑到庞少言的身上大哭:“五弟,是师兄害了你!”庞少言抬头望了他一眼,有气无力地道:“师兄,没事了。”有难又对庞少非道:“九弟,怎么办啊?”
庞少非道:“有劳师兄为我五哥输些真气,我得保留内力为我五哥疗伤,眼下只有召集我们众家兄弟以‘神元真气’与我五哥体内的真气相融合,才能救五哥,但是......”
有难急问道:“但是怎样啊?”
庞少非道:“必须以五个武功高于五哥的高手,并以‘神元真气’输入五哥的体内,与五哥体内的‘神元真气’融合,才能使其痊愈;可是除了四哥、六哥、七哥和我,大哥的内功虽然高深,但他却不会‘神元真气’,三哥和八哥的内功根本不及五哥,小妹就更不用提了......”
有难道:“师兄,救救五弟吧,你内功如此高强,定然可以的,让九弟教你‘神元真气’,一定行的!”其实有难也只此法不行,只是死马当活马医,目不转睛地看着中难。
中难道:“阿弥陀佛!庞家‘神元真气’岂能在一时间就能学会的?再者庞家内功以阴柔为主,我们少林内功与其格格不入,这法子是行不通的;不过师弟也无需着急,我可以为庞五侠输些真气。”
庞少非道:“多谢神僧!”
有难道:“九弟,那曾经兄弟们受伤,怎么办啊?”
庞少非道:“就是九年之前,我们也没有受这么重的伤,生难大师掌力天下无双,我们是没办法。”生难知道庞少非在讥讽自己,但也没有言语。庞少非又自言自语地道:“如果真有办法,我爹爹岂能武功尽失,又岂能......”
这时旁边一个男子对庞少非道:“就算不行,也得先召集你众家兄长啊!可是短时间内,你有办法令他们及时赶来少林吗?”这“男子”正是洛永兰,少林寺不接待女客,所以她只好女扮男装了。
庞少非道:“这倒不难!”伸出左手食指和中指向天一直,一道蓝色真气向天射出,这正是庞家的“仙人指路”。庞家兄弟只要遇到危难,就向天使出“仙人指路”,其他兄弟就会赶来救援。
中难走过来道:“庞家这两大神功今日领老衲大开眼界,我已经为庞五侠输了真气,可保庞五侠十日内性命无碍,希望庞家中兄弟可在十日之内赶来。”
庞少非道:“大恩不言谢,他日必定相报。”
中难道:“庞九侠不必客气,本来就是我们少林理亏。”转身道:“方丈师弟,还不通传,不得阻碍庞家众英雄上嵩山。”生难内心老大的不情愿,但是以至此,也没有办法了。
这时,一人飞身而至,中难喝彩道:“好轻功!”见一独臂青年,正是庞少吉。
洛永兰刚要叫“七哥”,但怕泄露了身份,就没有说话。
原来庞少吉平时虽不爱说话,对众兄弟的情谊不迅于其他人,他怕庞少非和洛永兰二人再生变故,就跟着二人;庞少非武功虽比庞少吉略高,但庞少吉的轻功举世无双,只有当年的“独飞侠”张清才能匹敌,所以庞少非并未发现。
庞少吉走到庞少言的身边道:“五哥!”庞少言见是庞少吉,欢喜的流出了眼泪,道:“七弟......你来了......”
庞少吉望着庞少非,意思是询问发生了生么事。庞少非将事情简略的叙述了一下,庞少吉听后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生难,一步一步地向他走了过去。
生难道:“阁下来少林寺,是要赐教的吗?”内心也担心,因为见庞少吉刚才的身法,也感觉此人武功深不可测,早已暗运内功。庞少非内心也恨生难,见七哥要出手,也不阻拦,有难就更不用说了。
庞少吉一步一步地向生难走去,这时只听中难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庞少吉立刻原地不动,这时旁人才知道,中难大师口中念经,却发出内力阻拦庞少吉;庞少吉也当真了得,一直原地不动,只是表情有些吃力,不像刚才庞少非那样谈笑自若。片刻过后,庞少吉退了半步,但身向前倾,一声长啸,地面此时犹如狂风骤起,中难大师依然口中诵经。那边庞少非若无其事,生难、有难、洛永兰运力抵抗,也并没有太大的影响;而庞少言重伤之后内力受损,却是全身发颤,勉强与庞少吉的啸声相抗,而少林寺的大部分僧人竟然倒地。
过了许久,二人同时收功。
中难道:“庞家众位英雄各个令老衲佩服万分啊,阿弥陀佛!”
庞少吉向中难点了一下头,退回到庞少言的身边,庞少吉向来都有自知之明,知道不是中难的对手,也就不能再与生难为难了。
但洛永兰知道身在少林,庞少言又受了重伤,还有中难大师在此,也不宜动手,当下走到了庞少吉的身边,轻声道:“七哥,是我,咱们身在少林,不宜动手,他们人多势众,咱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况且五哥受了重伤,召集众家哥哥来少林为六哥疗伤要紧。”庞少吉看着她,也看出了她是洛永兰,点了点头。虽然她说话甚轻,但在场的都是高手,除了身受重伤的庞少言,人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洛永兰转身对庞少非道:“你们庞家广龙堂总舵远在山东,你庞九侠武功就算再高,你身在河南,你的‘仙人指路’众家哥哥也不可能看见啊?”
庞少非道:“快了!”
果然过了一会,数十人到了少林,见到了庞少吉、庞少非和坐在地上的庞少言,一人拱手向庞少非行礼:“属下神光堂路维必连同仙羽堂司马甲代以及堂中兄弟见过仙羽堂堂主和北舟堂堂主。”又向庞少吉道:“庞七侠!”身后人也一一行礼。
这二人中的路维必是庞少俊的亲信,司马甲代是庞少非的亲信,都是神光、仙羽二堂的副堂主,庞少恩四处联络江湖人士,因其二人武艺不凡;特别是司马甲代,江湖人称“一指千里”,在庞家兄弟归隐的九年之中,此人已然在江湖成名,是庞少非的结拜兄弟。因此,由二人暂代河南东顺、金兰二堂堂主。
庞少非道:“召集各堂口兄弟,分别一一传讯到山东锡元顶总舵,召集掌门人和神光、金兰、火花、松秋和丽冬五堂主前来河南,北舟堂堂主身受重伤,十日之内务必赶到!”路维必和司马甲代二人领命而去。
过了几日,庞少恩最先赶到少林,十七日之后,庞少杰、庞少全、庞少俊和庞少环才到。
生难当先对庞少杰合十道:“老衲生难,执掌少林,见过庞家广龙堂掌门人庞大侠。”庞少杰冷冷地道:“见过方丈大师!”其余众人却无一人行礼,自然是众兄弟都猜出庞少言为生难所伤;换做旁人,即使有梁子场面话也是要说的,但是庞家众人各个心高气傲,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弄得生难武林第一大派的掌门人毫无面子,但也不能轻易发怒。
这时,中难大师上前合十道:“老僧少林寺中难,见过庞家广龙堂掌门人庞大侠和庞家众位英雄。”中难此时年近八十,按道理与生难都是和庞家兄弟父亲山东大侠庞阙平辈论交;但此时庞家另成帮派,庞少杰名声在江湖上甚至盖过了自己,又身为一堂之主,中难自然要当做一派掌门来接待。
没想到庞少杰竟然与众人一起拜倒,拱手道:“中难神僧言语折煞晚辈了,庞家广龙堂末学后进庞少杰连同兄弟,拜见武林泰斗中难神僧。”生难大是不悦,但也是无可奈何;此时只有庞少俊一人并未拜倒,庞少杰连使眼色,庞少俊置若不见。
中难并不生气,当下扶起庞少杰,庞少杰也想试一试中难的武功,暗运内劲,并不起身。但庞少杰此时只敢全身燥热,犹如烈火焚身,只能强运内功与中难内力相抗。原来庞少杰的武功虽强,但就内功而论,自然相比庞少非、庞少吉相差一些;并且庞少杰内功走得刚猛的路子,这时与享誉百年的少林内功,又是中难这等绝顶高手,以硬碰硬,更是相差许多。这里只有庞少俊、庞少非、庞少吉和生难四人目光如炬,片刻已看出二人此时正以纯刚阳之内功相搏。此时较量,不同于庞少非和中难,因为二人武功在伯仲之间,可以随时同时收手;而中难和庞少杰武功有强弱之分,但如果中难内功高出庞少杰甚多,中难也可以随时收手。只是庞少杰内功也是高深,正因如此,二人若同时收手,庞少杰必受内伤。
这时庞少俊向前两步,庞少杰已明其意,但此时不能说话,不然真气外泄,当真有生命危险。
庞少俊左手一抬,缕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中难立刻倒退三步,稳了稳身子,“哇”地吐了一口血。庞少非等人都以为庞少俊此时武功已在中难之上,只有庞少杰内心明了是怎么一回事。
庞少杰上前两步,扶起中难道:“中难神僧仁义过人,当真令庞某汗颜,大恩大德,永不敢忘!”转身对庞少俊道:“六弟,快给中难神僧赔礼!”
庞少俊一脸迷茫,不知一个所以然,庞少杰道:“中难神僧刚才与我较量内功,如果中难神僧片刻收手,我便立刻身受重伤,中难神僧是在一点一点的收功,每收功一成,神僧便已经受了一分内伤;都怪我自己一时不自量力,才累得神僧受伤......不然你武功再强,也不可能一招之内击败中难神僧!”
中难笑道:“庞大侠过谦了。庞六侠武功盖世,老僧心悦诚服,举手投足间竟然能将我的内功化为乌有,‘物我合一神功’果然天下无敌!佩服,佩服......咳咳......”
庞少俊虽狂妄,但却不是一个是非不分的人,他听完了庞少杰的话已明白了其中的缘故,当下拜倒,道:“庞某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中难神僧,当真罪该万死!”
中难忙扶起庞少俊,道:“庞六侠快快请起,不知者不罪,庞六侠也是无心之失。”庞家兄弟见庞家两个天不怕地不怕之人,在少林寺之内都向中难神僧拜倒,都感觉中难神僧当真大有过人之处。
中难道:“庞家众位英雄,请进内堂。”
果然过了十日,庞少言又是体力不支,奄奄一息,又得中难输真气续命,庞少恩、庞少吉和庞少非三人都不能耗损内力,因为都必须保存内力为庞少言以五行之法疗伤,五人缺一不可。庞家兄弟听得中难两次为庞少言输内力疗伤,庞少杰等人更感歉疚,本是各个都是满腔怒火,但见中难大师为庞少言输曾连输了两回真气,内功大损,又被庞少俊误伤,也就都没有对生难怎么样。只有庞少俊怒气不消,执意要与生难动手,被庞少杰强行拦住。其余兄弟见老五老六二人平日里无不针锋相对,但这是果真是兄弟情深。
庞少言内心也暗暗感动,但仍是道:“别动手了,输了的话,‘天下第一’的名号可保不住了!”
庞少俊道:“混蛋,你自己武功低不说,头脑不是一向很好吗?这次怎么像猪一样?挨打不还手?”其余兄弟都哈哈大笑,二人一个号称“天下第一”,一个文武全才,一到一起就像两个活宝一样。
中难合十道:“阿弥陀佛,庞五侠、庞六侠两位不要言语相争了,为庞五侠疗伤要紧。”这一句话使刚才的笑声顿止,气氛十分尴尬......
因为庞少杰一身“影电门”的刚猛内功,庞家的“神元真气”这位掌门人根本不会,尽管是“仙人指路”,在庞少杰使出来也以刚猛为主,并不像其余兄弟使得那样潇洒自如。事已至此,也只能让庞少全勉强一试。
庞少全、庞少恩、庞少俊、庞少吉和庞少非围坐在庞少言身边,准备运功,这一次的确是孤注一掷,关系到庞少言和庞少全二人的生命,庞少全若坚持不住,庞少言的伤固然治不好,而其余兄弟的内力就好似决堤的洪水一样一起袭向庞少全,这样庞少全也会有生命危险。但兄弟情深,此时也只能尽力而为。庞家五兄弟以“神元真气”输入庞少言体内,与庞少言的体内的“神元真气”相融合,如果庞少全内力高于庞少言,庞少言很快就会痊愈,但此时庞少全已是满头大汗,渐渐不支,如果在这样下去,庞少全很快就会不行了,但庞少全也没有丝毫的耽误。
这时,庞少杰大叫:“停手!”众兄弟向来对大哥言听计从,立刻一起收功,同时停手。
庞少言虽好了一些,但庞少全却无力地坐在地下,庞少杰扶着庞少全,道:“三弟,你没事吧!”庞少全轻轻地道:“没事......”
庞少杰道:“再这样下去,五弟的伤根本治不好,三弟也会身受重伤,这样根本失去了救人的意义!”
庞少全一脸愧疚地道:“五弟,三哥没本事,救不了你......”
庞少言道:“三哥你说的哪里话?我们兄弟都是铁铮铮地汉子,即使兄弟死了,也是为义身死,也没有玷污庞家的名声;更何况,若不是芳妹,我九年之前早已死了,怎能活到今天......”
突然之间,一个人在庞少言的脑海闪过,庞少言疯一样地向中难爬去,众兄弟过去相扶,但他仍是爬着,对中难道:“中难神僧,晚辈今日来少林,实际要向你打听一个人,九年之前,江湖之中可有唐......”
庞少言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见外面有争吵声。“让开!我哥哥在你们少林出的事,你们这些和尚还敢拦我?”
只听一个僧人道:“施主,少林寺恕不接待女客,请女施主下山吧。”
庞春月道:“让开!再不让开,本姑娘就不客气了!”大家一听都听出了是小妹庞春月的声音,都出门要看看是什么事。
这时庞春月和一名少年已经闯了进来,庞春月大喝道:“是谁伤了我五哥?”
庞少杰道:“小妹,不得无礼,还不快拜见中难神僧?”
庞春月道:“小女子庞春月拜见中难神僧,刚才见哥哥受伤,一时着急,冒犯之处,还请神僧见谅!”
中难道:“阿弥陀佛!久闻庞女侠大名,今日见到竟是不满二十的小女孩,令尊庞老英雄有女如此,真是虎父无犬女,后生可畏!”
这时洛永兰见庞春月倍感亲切,但此时不便表明身份,也没有上前说话。近两个月,洛永兰的确为庞少非担心庞春月,此时见她平安无事,也就放心了。可是她身边居然有一个少年,不到二十,浓眉大眼,面容俊美,只是衣着甚是简陋,还有许多补丁。洛永兰内心暗道:小妹这些日子也动情了,这小子一表人才,看他看小妹的眼神,二人关系一定不寻常。
庞春月与中难也没有过多的客套话,直接跑到庞少言的身边,道:“五哥,你怎么了?谁把你伤成这样?”
庞少言嗔怪道:“你不听话,留书出走,你知道不哥哥们有多担心你?”
庞春月撒娇道:“五哥,以后我听你话就是了!”
庞少言道:“你就会说,我没事!”庞少言怕告诉庞春月又会在少林寺大闹。
庞春月道:“你看你们,不告诉我,又不为五哥疗伤?”
庞少全道:“小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内功根本不及你五哥,哎......”
庞春月道:“三哥,你也受伤了?”
庞少全道:“三哥没事,调养一阵就好了,只是你五哥的伤......”庞春月也明白庞家的内功心法,这时也是满脸愁容,顿时室内成了僵局,只能听见众人的呼吸声。
庞春月突然大叫一声:“有办法救五哥了!”
众人齐问:“什么办法?”庞春月又是兴奋,又是自信地笑着,大家都知道他有办法如此兴奋,但为何如此自信,难道是她的办法一定会成功?
只听庞春月道:“六哥、九哥、七哥、四哥和我不是正好五个人吗?就能为五哥疗伤了,真是的,怎么把自己给忘了呢?”
庞少环哈哈大笑:“我们的庞家大小姐,不要开这种无聊的玩笑了好不好?传出去多丢人啊?”众人也是有的微笑,有的叹气还有的默不作声。
庞春月很是生气地道:“哈!你不要瞧不起人,你不知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何况我们已经别了两个多月了,你怎么知道我不行?”
众人心想:她说的也有可能,但只两个多月的时间,她怎么可能内功就高于庞少言?
庞少环道:“来来来!我跟我们家的大小姐比划比划!”
庞春月道:“我才不跟你比武呢,我还要保留内力救五哥呢!”
庞少环又是大笑:“连我都打不过,就说武功比五哥高?你的玩笑开得也太大了吧?”
庞春月道:“哼!等我救完五哥的,我一定打得你心服口服!”众人见她信心十足,或许真有奇遇。
这时庞少恩心想:小妹的武功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她的武功我最清楚。不是不让她试一试,只是她如果没有五弟的内功深,那样的话也会和三哥一样受内伤的。于是上前道:“小妹,把手给四哥,让四哥试一试你的内功;如果你真的那么厉害,再救你五哥不迟。”
庞春月道:“哼!都不信我。好吧,四哥,你要小心啊!”
庞少恩微微一笑,心想:你再有奇遇,武功还能超过我不成?
庞春月走到庞少恩的身边,缓缓地握住了庞少恩的手,庞春月也不运力,庞少恩心想:你搞什么鬼啊?于是手上加劲,顿时心里一凉,感觉小妹的内功也不过如此,因为他根本没有受到任何内力的反击。可是随之内心又是惊喜,因为庞春月好似也是若无其事。庞少恩惊喜交加,手上加劲,运足五成功力,可是看庞春月还是在微笑,仍没有任何反应;庞少恩运足七成功力,可是自己所散发的内力就好似泥牛入海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虽然众人都是武学名家,但却都以为庞春月使用了庞家“神元真气”化解了庞少恩的内力,总之大家都是欢喜,一来欢喜小妹内功进步如此,二来欢喜庞少言有救了!
庞少恩没有再加力,因为自己和小妹都得救庞少言,不能过多耗损内功,但好胜心起,想和他比试一下剑法,于是道:“小妹,当心了!”闪电一般地从腰中抽出软剑刺向庞春月。
那边那个与庞春月一起的少年大声道:“春月,当心!”言语中对庞春月关心之极。
庞少环道:“小子,你谁啊?我四哥还会伤了我妹妹不成?”那少年看了庞少环一眼,便不再说话了。
庞少杰道:“八弟,不得无礼!”
庞少恩一招“细雨前倾”,庞春月施展轻功到推出了屋子,抽出长剑也是一招“细雨前倾”,竟与庞少恩剑尖相抵,众人跟出去,见此情景都捏了一把汗,庞春月如若无精准的剑法,这一招就送了性命,但想到是庞少恩出剑,自然又都放心了,大家都惊叹庞春月武功竟进步如此。庞少言和庞少全由有难和庞少吉扶着出去,都想看看小妹今时今日的武功。那边庞少恩一招“秋雨绵绵”,一招便好似千万剑齐至;庞春月也是一招“秋雨绵绵”与之拆招。庞春月今日武功自非当日,但毕竟庞春月的剑法出自庞少恩,这样看了就相形见绌了。少林寺众僧人更是惊叹不已,一来庞少恩剑法快如闪电,江湖之中使剑的恐怕无人能及,二来庞春月小小年纪,功夫竟有如此境界。
庞春月突然道:“四哥,我的剑法是你一手教的,我自然不是你的对手,我们比试内力如何?”
庞少恩犹豫了一下,庞春月道:“放心吧,你伤不了我的。虽然我的内力未必高于五哥,但一定能救五哥;再者,我有的是内力给五哥疗伤。”
庞少恩收剑入腰,道:“当心!”一掌击出,运足九成功力,众兄弟都大呼:“四哥,四弟!你干什么?”大家都以为庞少恩出了杀招。只有庞少恩自己心里明了,刚才七成内力,小妹居然若无其事,这一掌恐怕未必能胜。但众兄弟不知怎么回事,庞少恩出剑出掌都是奇快,无人及时拦住,庞少吉刚要飞身而至,却见庞春月右掌发出如白色长龙的真气,虽然至阴至柔,但却内力雄浑。那少年已飞身而至,但仍慢了一步,双掌相对,庞少恩退了两步,庞春月却连退十一步。
庞春月道:“四哥,我是免得多费内力,不然你这一掌我最多五步而止。”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但怎么也不相信眼前的实事。同时,中难、庞少杰、庞少俊和庞少非同时惊呼:“‘降龙十八掌’!”
庞少恩道:“不错!这是‘降龙十八掌’中的‘履霜冰至’!小妹,‘降龙十八掌’是丐帮绝学,你从何学会?”
庞春月笑道:“以后再慢慢告诉你们,现在我可以为五哥疗伤了吧?”
庞少杰道:“可以!我家小妹出息了!哈哈!”
有难道:“小妹这么小的年纪就有如此武功,大和尚服了!”大家也都不约而同地看了看那个衣着简陋的少年。
庞少环一直不语,张大了嘴巴,直勾勾地看着庞春月,庞春月看到八哥的样子,感到很是好笑,心想:从小你就欺负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了?但随之就被庞少环的目光吸引,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和思想,庞春月仍有三分清醒,知道八哥对自己实施了“迷心大法”。庞春月立即运功,片刻就行动自如。
庞春月笑道:“哈哈!以后你再也别想欺负我。”
庞少环低着头道:“小妹如此武功,八哥服了!”众人更是惊奇,庞少环“迷心大法”独步武林,江湖中人无人能破,即使是内功绝顶之人,也只能以内力强行控制,不与其目光相对;但庞春月却能目不转睛地破解,真是匪夷所思。
这时庞少俊道:“既然小妹可以,我们为他疗伤吧!”庞少言见居然是庞少俊最先着急,内心道:他也并不是那样不近人情!
当下众人回到室内,庞少恩、庞少俊、庞少吉、庞少非和庞春月五人又重新围坐在庞少言身边,运功为庞少言疗伤。大家仍有一丝担心,庞春月内功定然不如庞少恩,也不能说比庞少言高,庞少俊、庞少非、中难、都是当世绝顶高手,也没有看出庞春月是怎样破解庞少恩的内功,实际不知是否能为庞少言疗伤。
运功期间,庞少俊、庞少非面不改色,运功自如;庞少吉毕竟少了一臂,庞少恩内力稍逊,看表情都有些吃力。而最奇怪的是庞春月,一会表情痛苦难当,好似被大力所迫,一会又面带微笑,片刻又能运功自如,众人这时总算放心了。
手足情深,天意所致,庞春月又救了庞少言一命。
可是庞春月一身武功两个月内从何学来,那功夫是何门何派的武功,众人谁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