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 掩盖
我把刚才沧空给我的那个无线耳机带上,据她所言,她认识所有的杀手,可以告诉我哪些人是,哪些不是。
这多多少少算个优势吧……但就她那种喜欢耍花样的性格……好难相信。
“放心。”而以及突然传来了声音,那一端的沧空拿着对讲机笑着,“但是这一点,我绝对不会耍你,因为是Death的旨意。”
我无奈地笑了笑。敢情她一直在观察我啊。
“所以,这件事绝对会帮你,这点请放心。”
好吧——姑且信这一次。
“哐——”大厅的门被粗鲁的踹开,同时,沧空身后也多了两个人,算上刚才踹门那个人,一共三人。默默地,工作人员提着手枪跟着他们一同逼近。
我看了看身后的亦德和刑天,意识他们把柯丽雅控制住,毕竟现在她所饰演的是受害者。
“啊呀啊呀,真是可怜啊。”踹门过来的那个男人没好气地说着,“影羽·利多维亚,发起人还真是没看走眼。”
柯丽雅倒是很尽职:“拜、拜托,帮帮我!”
“呵呵呵——”站在沧空身后的那个女人抚弄着她的卷发,“真是走投无路了,居然向他求救。”
就在所有人都走到沧空前面的同时,耳机里响起了她的声音:“全都是杀手。”
这样啊……就好办了。
我向后几步,侧过脸,小声将沧空的话传达了。
算上工作人员8个人,一共11个人,将我们5人围了个严实。
仰起头,对上了那个总是玩弄卷发的女性,不屑地开口了:“只有3个人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依旧没有停下左手的动作,一下一下地卷着头发。
“这位小姐的某个朋友不能出来么?”
“你到底什么意思?”
“不是少了一个人么?受伤了?还是死了?还真是无用呢……”
她冷哼一声:“这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难得我想提供帮助呢……”
“帮助?”她身边那名男子开口了,“你们几个……提供帮助?我想你们也知道我们是谁吧?”
“那是当然,杀手先生。”
“老鼠就该有老鼠的样子,”他俯视着,“好好躲着吧,别想要骚扰猎犬的巢穴。”
“但是很抱歉,我没有任何做老鼠的打算,反倒想要加害于这个种族呢。你认为呢,猎犬先生?”
他对于这个称呼一脸的不满,但也知道我什么意思了。
刚才那个踹门的男子扯开了喉咙大吼着:“你们几个说够没有啊!全都搞定不就好了?真是麻烦!”
和我搭话的男子阻止了他的举动,刚想发话,就被我打断了。
“你们的巢穴里,某只奄奄一息的犬无法动弹吧,我们这边有医生哦,要和老鼠合作吗?猎犬独有的嗅觉会告诉你们怎么做吧?”
男子没有发话,但那个女性动摇了,用及其小的声音和男子商议着,而那边的男人很是不耐烦。
“放心,我的习惯是一物换一物。”我把刚才的话接了下去,“做个交易吧。”
“哦?说说看,交换条件。”
“对你们有益的事,比如说,剩下的一人……巢穴或游戏。”
这次男子动心了:“那么,相对的,我们要怎么做?”
“很简单,让我们加入你们。”
“加……入?”男子回头看了看沧空。
沧空笑着说:“这个游戏里没有规定不能改变身份。”
男子妥协了:“地址……我让沧空帮忙送去,你们今晚来吧。你说的医生是……”
绘蝶往前走了几步,说:“是我。”
男子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那个粗鲁的男人又叫开了:“我说这算什么啊——”
我微微垂下头。就这么简单?这么简单就达成了协议?总觉得不妥……
沧空笑了笑,那些工作人员退回了沧空的身后。
“地址,我下午6点叫哥爵送去。那么,再见了。”
她转过身,挥了挥手,用口型说了一句话——相信Death。
怎么又是相信……Death说的那个还没搞懂呢……
下午4:34:37。与杀手的协议达成。
船顶。
风将女子的头发吹得有些凌乱,她伸出手,将头发撩到脑后,怀中的白鸽不满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Death大人,为什么……要帮那个人?”
“那你觉得……”男子转过身,视线从那甲板上的那个女生身上移开,“你觉得我应不应该帮?”
“我怎么可能知道呢?不知道那个女孩的一切,又怎能判断?”
“你是这么想的么?沧空。”
女子竟从男子的淡漠一切的幽红眸子中看到波澜。
她不由得攒紧了左手。果然,那个女生有问题。
男子一步步向沧空踱来,细碎的刘海蔽住了眼睛,看不到表情,但能很清楚的知道,他很不愉快。
“沧空,有一点你必须弄清楚。”他抬起头,直视着沧空,“不是所有东西,你认为怎样它就是怎样。”
“唉?”
男子一手卡在了女子的脖颈上,掩盖不住的愤怒在脸上蔓延:“乱怀疑人是个非常不好的习惯!”
女子一脸错愕,白鸽从她松开的手臂中落下,飞起。
她用双手掰着,试图将眼前这只手扯下,却发现以自己的力气根本做不到,只是感觉到呼吸渐渐地沉重,愈重亦愈辛苦。
“坦白吧。”男子用那只卡在对方脖子上的手,一把将女子摔在一边,“一切都是怎么回事?从她昏倒在船顶上……不,从你给她灌药开始。”
女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只是看着男子,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我又把你带来这里的能力,自然有办法让你永远离开这里,也有能力,让你永远无法醒来。”
良久,女子只是默默爬起,淡淡地说了一句:“所有的一切,都有我自己的理由。”
“理由?说来听听。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理由让你这般放肆。”
她垂下眼帘,平静地说:“我自己的理由……您不用知道。”
说完,便唤了一声“哥爵”,抬脚快速地离开了。
男子有些诧异。她违抗意愿还是第一次呢……
他没有再去理会那个女人,何必让自己如此不快呢?男子站在栏杆旁,看着甲板上的女生,那个和他一样拥有灰发红眸的女生,苦笑。
他在算着,还有多长时间能把一切澄清,回到之前那个样子。还有很久吧……她又不是自己的人偶,怎会按照自己所想来行动呢?哪怕是,那操纵的丝线,恐怕也不在自己的手上呢,说不定,会被她自己紧紧地拽在手中。她是不会让任何人操纵的。
男子叹了口气,想着过去。如果她知道一切又怎样呢?若是知道了……会原谅我么?这恐怕是异想天开呢……那种罪孽,她怎么可能……
男子的手离开了栏杆,他的眼睛中,映着那个女生向上望的动作,他远离了那里。女生看到的,不过是空无一人的船顶。
…………
大火。死亡。蔓延。映在男孩的眼中。
“保护好她,这样,我们就没牵挂了,这是哥哥的职责哦——”
火焰的妖娆,父母的话语,虽然他不想称他们为父母。
碎片在他脑海中纠缠,他的妹妹却是一片空白。他没有打算现在就告诉他妹妹,不是怕她承受不了父母死亡的事实,而是另一个真相,他想暂时掩埋的真相。
他掩上她的眼,淡淡地说了句:“忘了这些,全都忘了,好好睡一觉吧。”
她真的忘了,很彻底,虽然小孩的记忆本身就是含糊不清的。
他却记得很清楚,这件事本就该刻骨铭心地记住,对他而言。
——这是一次场意外。人们理所当然的这么想,还有的便是惋惜,同情,就是抱有这些思想的人们,把这逃出来的两兄妹送到了克兰幻城。只是,没人愿意惹事上身,把他们放在克兰幻城门口的台阶上,离开了,没有再看一眼。
这也是情理之中的,男孩这么想着,若是不能捞到好处,没人愿意这般大费周章。
过度的疲惫让两个孩子就这么睡去,等他们醒来,已经是在克兰幻城内。
把他们抱进来的是克斯莫·克里缇斯,一个年过60的人,看起来似乎很和蔼。他却偏偏看不惯,似乎那是一张面具,非常虚伪的制作精良的面具,恨不得要把它撕下来。
他9岁那年,当他从克斯莫眼里看到想要将她送走的冲动时,他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看透了,那个男人暴露在面具之外的面孔。
他想要离开,带上他的妹妹一起。
就在那天晚上,经过克斯莫房间时,他听到了——
“社长,这次的孩子准备好了么?”
“很快的了,要知道,这次都是上品呢!一定会很优秀的。”
“克兰幻城的孩子每一个都是这样啊。”
“不过那些人还真是,都要孩子呢……”
“从小管教的话才更听话啊,才更能听从指令去干掉制定目标不是吗?呵呵——”
“就是说啊,要是从小就拥有那种淡漠狡猾的性格,才能成为优秀的杀手嘛。”
“对啊,要是像一般的人,不说孩子了,就算是大人,要是背叛,是很可怕的呢。小孩子要是养不成那种冷漠的性格,怎么可能利落的杀人。”
杀……人?这些孩子?是为了成为杀手……而存在?包括、自己吗?还有她?
他的瞳孔开始收缩,一步一步向后退着,不料踢到了身后的盆栽,发出“哐啷”一声。
“谁在外面!”
克斯莫的声音有些生气,几个和他一起的男人女人一同冲了出来,捕捉到了那个朝一边跑去的身影。
最终,他们还是没能抓到他。躲在树后的他松了口气,不住地朝那个房间看去,还开着灯,她的影子映在玻璃上,显得单薄。
…………
男子靠在船顶通往下面的门上,仰着头,望着那片天空,暗暗地念着:
“But with a sad tears flow; Want to laugh at themselves but can't laugh.(满怀忧伤却流不出泪;想要自嘲却无法发笑)Endless hunting; Fang Buddha a kind of the scourge.(无止尽的狩猎;彷佛一种天谴)”
“Can't the purity of waving angel; Also cannot have the devil's decisive.(无法挥舞天使的纯洁;也无法拥有魔鬼的果决)As each human only; Greed anger and folly himself.(只有像每个人类;贪嗔痴傻和愚昧)”
“Early in this all tired; Would one day all fracture.(早就对这一切厌倦;宁愿某天一切碎裂)”But in the wake and helpless; A long night.(却又无助醒在;下个漫长黑夜)”
“If one day I die, someone will miss? If one day you are alive, someone will be told? (若某天我死了,会有人挂念吗?若某天你活着,会有人告知吗?)”
“Let it so buried it``````(就让它这么掩埋吧……)”
男子转身,低垂着头,他现在思考的只有两件事。
——沧空到底怎么一回事。
——什么时候将一切全盘跟她托出。
他不担心游戏,他知道蛛网的中心是什么,她也知道下一步棋子怎样走才是对的。
他的脑海,那画面依旧在回荡——火焰,幽红,双手,渴求,黑暗,真相,人群,房屋,父母,妹妹,以及一切背后的黑暗。
他晃了晃脑袋,推开门走了进去,齿间留下了一句——
“迟早会知道的,所有的一切。”
甲板。
5个人聚在一起,商议着下一步的行动。
红眸的女生时不时地向上望去,总觉得那里,应该有个人,用同样幽红的眸子望着自己。准确的说,她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
然而,当她抬起头的一瞬,却没有看到任何。
错觉吧……
她这么想着,再次投入到商议中。
她一直有个很大的疑问——Death到底是是谁?
按理说,与他应该是在游戏里第一次的相遇,但是那个人的口吻,倒像是多年没见的人。他说的很多话,总觉得听过。还有克兰幻城,难道是在那里见过么?一样的深灰色头发,幽红的双眸,都只是巧合?这怎么可能……
就像是刻意安排的一场闹剧一般。
似乎很多人都知道,除了自己,只有自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愿意告知,似乎是一个秘密,与自己息息相关的秘密。但,“秘密”这个字眼,只是对我一人而言。
总觉得自己……
忘记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