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乐曲,李伴峰在白桃大会上跳舞,每一步都跳的非常认真。
李伴峰的影子伴峰寅在「马蜂窝」里,坐在楼梯上默默等待。
「老爷子,差不多了吧?」伴峰寅低声问了一句,他担心这座「马蜂窝」随时可能自己跑回王都去。
「放心吧,它动不了,得我让它动,它才能动。」随身居要在「马蜂窝」里带走一些好东西,
就这麽一会的功夫,老爷子已经在马蜂窝里找到了五块天心石。
还有比天心石更珍贵的东西,老爷子能感知得到,手套也能感知到,两人正在奋力寻找。
手套从管道上撬下来不少螺钉:「老爷子,这些钉子可都是难得的好东西。」
随身居看了看螺钉的成色,东西确实不差:「有好东西都收着,一样都别落下,我觉得这屋子里好像有铁轨。」
手套还有点保守:「咱给他一次偷绝户了,下次生意可不好做。」
随身居道:「放心吧,这生意断不了,咱们有来有往,我也给他送点好东西。」
「嘿嘿嘿~」
默然片刻,手套和随身居同时发出了低沉的笑声。
白桃大会结束,灵白桃抬头看了看天空,马蜂窝还在,一直没有离去。
这马蜂窝停留的时间有些长了。
「内州每次派兵过来,白隼郡就能见到一次新海,朋友,你要想去新海,现在还有机会。」
李伴峰摇摇头:「我刚说了,不去新海,我直接返回地下城,我是旅修,有一别万里的手段。
灵白桃点点头,让岛民用桃树枝,给李伴峰做了一艘筏子。
说实话,就连这艘筏子,李伴峰都觉得受之有愧,岛上的资源如此匮乏,这些桃树枝原本可以留给他们建房子用。
随身居和手套把「马蜂窝」里的好东西都收拾乾净了,马蜂窝渐渐远去,空中的海洋也开始缓缓移动。
李伴峰还是分不清:「到底是海在动,还是岛在动?」
灵白桃回答道:「都在动,谁动的多一些,我们也分不清。「
今天这仗打的顺畅,时间也宽裕,有不少年轻人爬上了桃树,在新海之中捕鱼,等到岛屿回到山洞中,五个岛屿全都收获满满。
灵白桃问李伴峰:「朋友,急着走麽?今晚有鱼吃。「
李伴峰道:「还真有点着急,我该启程了。」
灵白桃送了李伴峰一壶白桃酒:「还会回来麽?」
「会,」李伴峰拿来一袋子罐头交给了灵白桃,「下次我来时,多给你们带些吃的。「
灵白桃给李伴峰包了一袋桃子:「那位外乡的朋友,也总给我们带好吃的,他说不是白送的,
是用桃子换的,他说他特别喜欢白隼郡的桃子,他还总说一句话,叫做———」
灵白桃一时间没想起来。
李伴峰接过了桃子:「他说的应该是那句,赔赔赚赚,两不相欠。」
灵白桃点点头:「对,就是这句。」
李伴峰上了筏子,朝着岛上的居民挥手道别。
等白桃岛在视线中消失,李伴峰喃喃低语道:「不能说两不相欠,还是欠下了,欠你们太多了。」
李伴峰还有很多事情想要问,他最想知道的是白隼郡的战士在阵亡后,为什麽会变成桃树。
但他开不了口,白隼都的居民也不想提起此事。
好在还有别人可以问,对于这些内州人,李伴峰可就没这麽多顾虑了。
郎刀手丶谢八横和单玉珠都进了海里,身上拴着绳子在前边拉船。
李伴峰问罗家姐妹:「你们怎麽不去拉船?」
罗丽君神情冷漠:「就算拉船,也不能和他们在一起。」
李伴峰一愣,不太懂她的意思。
罗燕君赶紧解释:「按照我们习俗,我们和他们不适合在一起做事情。」
「什麽习俗?」李伴峰没听明白,罗燕君说话一直拐弯抹角,也不想说的太明白。
倒是罗少君把话说明白了:「姐姐是侯,我们是卿大夫,他们是士人,我们身份不一样。」
李伴峰让罗少君把话说仔细一些。
罗少君画了一张图:「在大商,最大的是王,王之下是诸侯,诸侯之下是卿大夫,卿大夫之下士人,
士人之下是庶人,庶人之下是隶人,卿大夫不能和士人一起做同一件事情,这是坏了规矩。「
李伴峰很讨厌这样的规矩,他沉下脸道:「那就坏一回规矩,你们五姊妹里,挑出来两个人,
跟他们一起拉船。」
罗少君吐吐舌头,准备自己去拉船,罗燕君拦住她道:「你太小,我去吧。」
燕君跳进了海里,罗玉君也跟着去了。
李伴峰看着罗丽君道:「你是横竖不肯去,是吧?」
罗丽君低头不语,罗秀君在旁道:「她是一方诸侯,架子那麽大,哪肯做这种事。」
不光罗丽君不肯,就连谢八横都吓坏了,看着罗燕君和罗玉君,他这船都不知道该怎麽拉了:「两位小姐,快上船去吧,这活儿不能让你们干!」
罗玉君哼了一声:「李公子让我们来的,我们都听李公子的。」
罗燕君道:「专心拉船吧,别那麽多话。」
谢八横不敢多说,可他很不自在,划水的时候脚下不稳,船也跟着颠簸。
郎刀手和单玉珠游的也不稳,他们和罗家人之间,似乎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罗丽君道:「其实这没什麽稀奇,和普罗州一样,普罗州不也有很多贵族麽?」
普罗州的贵族··
谁能算得上普罗州的贵族?
大户人家确实是有,但能贵到罗家这种地步麽?
李伴峰看着罗丽君:「你在大商国的地位有多高?」
罗丽君想了一下:「顶峰之时,当算得上诸侯之首。」
李伴峰又问:「那为什麽还会沦为阶下之囚?」
罗丽君道:「还不是因为瘟疫的事情,疫病蔓延,国中上下饱受其苦,我们罗家奉命治理疫病,结果我们姐妹三人的病好了,药方却没破解出来,
王室说我们有通敌之嫌,把我们送到大营之中,让我们率兵攻打白隼郡,说是率兵,实际是让我们以戴罪之身上阵,藉机让我们在战场送死。
李伴峰想了想,微微摇头道:「你是一方诸侯,不应该为这一件事情,受到这麽严厉的惩罚。」
罗丽君没作声,罗少君在旁道:「说到底,还是因为我们罗家主和不主战,被人家抓了把柄,
想把我们罗家赶尽杀绝。」
主战派和主和派的斗争居然到了这种程度?
罗秀君哼一声道:「要不说跟着你们罗家,只有吃苦受罪的份儿,谁让你们非得和王族对着干!」
跟着你们罗家?
这话什麽意思?
李伴峰又仔细看了看罗秀君,因为身上布料有限,秀君的身段一览无馀。
罗玉君下了水,身材展现的更明显。
她们俩长得很好看,身段也很好看,只是满身腱子肉,身上的棱角比脸上还多,与圆润的三姐妹有明显的差别。
李伴峰问道:「你们是罗家人麽?」
没等罗秀君说话,罗少君抢着回答:「是的,都是一家人,只是玉君和秀君跟我们不是同一个爹,也不是同一个娘。」
李伴峰似有所悟:「原来是堂姐妹。」
罗少君摇摇头道:「也不是堂姐妹,我们是亲姐妹。」
李伴峰看了看少君,对罗丽君道:「这孩子挺聪明,你得让她念书。」
罗少君不服气:「七哥,我是念过书的。」
「你既然念过书,就该知道,爹娘都不相同,就不能算亲姐妹。」
「能的!我们的血脉不是完全看爹娘的,我有一个哥哥,爹娘和我都一样,但他和我们长得不一样,他也就不再姓罗了。」
李伴峰想起了粉修壮汉韩晓萱的一句话,内州的血脉和李伴峰认知的后代是两回事情。
罗少君认真做着解释:「我们生下来的时候,其实都和隶人一样,就是一条虫子,彼此长得没什麽分别,
十五岁之前,我们会在家里吃丹药,按家传的方法修行,等到十五岁之后,我们身子会出现变化,家里的兄弟姐妹大多会长成我们现在的样子,这就是我们罗家的血脉,
而我那位哥哥长成了一只豹子,虽然他是我爹我娘亲生的,但他的血脉和我们家不一样,所以被送到了豹家,改姓豹了,豹家也是一方诸侯,哥哥并没有吃亏,
而玉君和秀君两位姐姐,她们原本都是袁家人,应该变成巨猿的模样,可她们却和我们家人长得一样,因此算是我们罗家的血脉,便被我们罗家收养,成为了我们的亲姐妹。」
李伴峰问道:「内州的血脉,全都靠十五岁时的这次变化来确定?」
罗少君点点头。
罗秀君道:「我们姐妹在袁家时,我们的父亲是卿大夫,而我们并非嫡长,今后只能算是士人,
罗家是一方诸侯,我们进了罗家之后,就成了诸侯之后,能受封卿大夫,身份上确实被抬了一层。」
罗丽君哼一声道:「这话说的倒还有良心。」
李伴峰道:「如果是个隶人,在十五岁那年变成了田螺,也会成为你们罗家人麽?」
罗少君想了想:「按道理是这样,可他们到了十五岁不太可能发生变化因为隶人一无所有,根本吃不到丹药,所以一辈子都是蠕虫的模样。「」
李伴峰又问:「庶人呢?」
「庶人省吃俭用,一年半载,或许能吃到一颗丹药,但想要变成我们这般模样,实在太难,倒是有庶人变成士人的例子,
以士人的家底,一个月吃上一次丹药,和庶人差距也很大,但庶人身体之中有者,吃的丹药虽少,也有可能变成士人,
卿大夫家中每隔三五日吃一次丹药,和士人的差别也不算小,但也确实有士人家的孩子,十五岁后进了卿大夫的家门。」
他这麽一说,李伴峰终于明白了,在大商国,吃丹药是决定血脉的关键。
贵族吃的丹药多,平民吃的丹药少,到十五岁之后,贵族的子嗣大概率还是会变成贵族,也有人会因为身体天赋不济,而变成平民,同样的道理,也有平民的孩子因为体魄出色,变成了贵族。
当然,也有平民因为体魄不济,最终变成了隶人,这种事情倒是不罕见,按照罗少君的说法,
一户庶人家里如果有五个孩子,一般会有三个要变成隶人。
李伴峰又问道:「除了丹药之外,还有没有别的改命的方法?比如说修行和锻炼?」
罗少君道:「有是有,王族那边每年都会找那麽几个人来说事儿,说是某某隶人,因为尽心竭力修行,最终修炼成了士人,
可我姐姐说,那都是骗人的,那些隶人是因为把主人伺候舒服了,多得了几枚丹药,才有机会改命的,王族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啪!
罗丽君一巴掌把罗少君送进了水里。
「小妹,拉船去吧,把你姐姐换回来。」
罗少君着嘴拉船去了,罗燕君回到了船上。
罗秀君小声说道:「其实少君也没说错,你在大营里遇到的那两只蜈蚣,就是隶人变成的庶人,而后又变成了士人,最终成了下人,朝歌居然还让他们出来领兵打仗。」
「卜人又是什麽人?」
罗秀君道:「就是掌管祭祀的人,身份在诸侯和卿大夫之间,你觉得他们强大麽?」
李伴峰摇摇头:「他们和强大不沾边。「
罗秀君道:「本来也不该让他们领兵,这两个蠢人什麽都不懂。」
「那为什麽还让他们来攻打白集郡?白集郡不是让你们吃了很多败仗麽?」
罗秀君小声说道:「那是因为有限制,一些强大的将领过不来,我们的武器也运送不过来。」
李伴峰问:「谁限制的?」
罗丽君瞪了罗秀君一眼,罗秀君不敢再说了。
到了现在还不说实话,李伴峰不着急,他有的是办法让这姐妹几个开口,他仔细分析着大商国的阶级层次,一些重要阶层,渐渐和普罗州建立起了联系:「你们的王,就是圣人?「
罗丽君和罗燕君都不说话,罗秀君见状,主动开口了:「话是这麽说,但圣人在朝歌说话不管用,管用的是内阁。」
李伴峰又听了一个新名词:「什麽是内阁?」
罗秀君想了想该怎麽描述:「内阁是王族血脉,是真正掌控朝廷的人。」
李伴峰对「王族血脉」这个词多少有些概念:「你们所说的王族,就是三个头的人?」
罗秀君点点头。
李伴峰仔细看了看罗少君绘制的图画:「王族的嫡长会成为王,其他子嗣是普通王族,王族的嫡长还是王族,其他子嗣会成为诸侯,
以此类推,各层级的贵族只会越来越多,大商王国养得活这麽多贵族麽?」
罗秀君道:「传说很久以前,贵族确实很多,但那时大商的疆域很大,物产也很丰饶,养活这些贵族倒也不在话下,
可后来土方国势力大涨,我们打了几次败仗,疆土被抢走了很多,就养不活那麽多贵族了,所以贵族的数量也就没那麽多了,眼下就刚刚少了一个—————」
话没说完,罗秀君被罗丽君踢了一脚,她说刚刚少了一个贵族,少的正是罗家,这种事在内州很常见。
「土方国是个什麽样的国家?」
「他们的国王叫魔主,他们的王都在银熊城。」
魔主。
这个概念李伴峰也不算陌生,百魔坊的东家就是魔主。
「你们对白集郡了解多少?知不知道他们的人阵亡之后,为什麽会变成桃树?」
罗丽君又踢了罗秀君一脚,示意她不要再多说。
可罗秀君没有理会,就现在这个局面,多讨好李七,肯定是不吃亏的:「这是因为白隼盟的人帮了他们。」
白隼盟?
李伴峰想起了气球教授说起的白集联盟。
「你说的白隼盟,是内州的王国?」
罗秀君先是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他们的王都在七星山,也不能说是王都,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王国,
他们没有国王,是一群小国汇合在一起的联盟,起初,大商和土方都没把他们当回事,可后来白隼盟越做越大,大商和土方在白集盟这都吃了不少亏,
白隼盟给了白隼郡很多帮助,我们曾经在白隼郡的土地上放过药物,白隼郡的土地种不出任何作物,本来这样就可以让白隼郡自然消亡,
可白隼盟通过特殊的方法给白隼郡送了丹药,让白隼郡的人死后可以变成桃树,让白隼郡又生存了下来。」
「白隼盟为什麽要帮助白集郡?」
罗秀君想了想:「我听说是因为白隼盟和白隼郡有同样的血脉,它们的名字里都有白隼,白隼盟有很多化身成鸟的人物,白集郡也是这样——」
「别听她胡扯!」罗丽君终于忍不住了,「白隼盟和白隼郡叫同一个名字纯属巧合,他们根本不是一个种血!」
罗秀君很不服气:「那你说,白隼盟为什麽要帮白隼郡?」
罗丽君对这事看得更清楚:「熙熙攘攘,利来利往,他们也看中了外州的地界,可他们一直开不出道路,他们又不想让咱们成事,所以就帮白隼郡给咱们找麻烦,
在阿米坎国,他们就是这麽干的,去年,他们帮着阿米坎人打败了魔主,现在通往阿米坎的道路,已经快被他们占领了。」
通往阿米坎的道路,指的应该是另一条虫洞,又或者说是虫洞的分支,也就是凌妙声刚刚去过的内阿米坎国。
「这麽说来,白隼盟也掌握了运用道路的方法?」
罗丽君叹口气道:「你以为道路上的种种限制是怎麽来的?还不都是白隼盟动的手脚?就因为他们,我们从来没办法全力攻打白隼郡,否则要是把我们的武器带来,白集郡连一刻都撑不过去,
不过话说回来,我是真不想打仗,我们很想在外州争一条活路,可外州不容易对付,百隼盟在身后捣乱,中间还挡着普罗州,这条路上若是铺着尸山血海,争来又有什麽用处?」
李伴峰点点头道:「这话说得好,你们罗家还想不想夺回在内州的势力?」
「怎麽夺?」罗丽君苦笑一声,「倒下一个诸侯,身后还倒下了几十个卿大夫,还倒下了数不清的士人,罗家的家业很快就会被瓜分乾净。」
罗秀君道:「关键这是王族的旨意,在大商,谁又能大的过王族?」
李伴峰道:「那你们就另立一个王族。」
罗丽君愣然道:「上哪去找王族?」
李伴峰挑起帽檐,看了看罗丽君,筹码开出来了,该做生意了。
「你们知道火车公公的下落麽?」
田螺五姐妹互相看了看,全都不说话。
李伴峰微微笑道:「路还长,咱们慢慢谈。」
凭着记忆,李伴峰拉着筏子,来到了边境线附近。
罗家五姐妹加上郎刀手,都在筏子上睡着,睡得非常酣甜。
八音盒在木筏上徘徊,确保每个人都睡熟了。
李伴峰拿起了简易电话,打给了娘子:「宝贝娘子,我———.」
「没良心的疯汉,你还回来做什麽,在外边浪去吧!」娘子把电话挂了。
罗正南叹息一声:「夫人这是生气了。
通话中断,罗正南本想睡去,没过多一会,娘子又打了回来:「疯汉,你在什麽地方?」
「快到门口了!」
赵骁婉挂断电话,来到船头,在界线对面隐约看到了李伴峰漂浮在半空的身影。
「赶紧把暗桥炮搬过来!」唱机一挥手,伴峰丙和伴峰丁赶紧冲了上去,伴峰乙在旁边看着,
没有伸手。
调好参数,一炮打了过去,李伴峰召唤出一群影子,抬着木筏子,穿过了暗桥,回到了船上。
看到一群影子,李伴峰一脸惊喜道:「你们居然还在这。」
伴峰乙哼一声道:「不在这,能在哪?离了你,日子不也照样过麽?」
赵骁婉抓住李伴峰,先是一番捶打,又是一阵心疼:「你这些日子到底去哪了,我让你吓坏了,你知道麽?」
李伴峰从身后抱住赵骁婉:「宝贝娘子,这可说来话长,且容咱们恩爱一番,再与娘子细细说来!」
两人嬉闹片刻,双双来了兴致,李伴峰拿出了油壶,赵骁婉沉下脸道:「拿那个做什麽?」
李伴峰赶紧收了油壶,抱着赵骁婉,进了客房。
眨眼之间,李伴峰穿戴整齐,微笑道:「娘子,畅快吧!」
赵骁婉披着衣裳,神情呆滞道:「相公啊,还是上机油好些。
李伴峰两手一抄,蹲在地上道:「娘子,短有短的好处,你听我讲讲其中的道理-—.」
「别闲扯了,」娘子穿好衣服,来到了甲板上,「这几个内州人怎麽处置?」
虽说罗家五姐妹化了形,可娘子一眼就看穿了。
李伴峰道:「我打算带他们去内州,让他们带路,去找一位老朋友。」
李伴峰把白隼郡的见闻大致讲述一遍,娘子也猜出了那位老朋友的身份:「相公想救那疯子匠人,是打算从白隼郡进入内州麽?」
「白隼郡怕是难了些,内州在那里频频出兵,必定戒备森严,」李伴峰已经有了打算,「咱们还有另一条路,应该还没被堵死。」
何家庆穿过了一片荆棘丛,在新地之中跋涉了几个钟头,找到了一间厂房。
新地之中有工厂,这种事情非常新鲜,何家庆躲过了巡逻的异怪,进了厂房,看到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在打磨配件。
「石老前辈,何某有礼了。」何家庆深深行了一礼。
石工星抬起头,放下了工具,擦了擦手上的油腻:「何公子,有何贵干?」
何家庆看了看厂房的环境,比起普罗州其他工厂,这里的设备明显简陋了不少,这是新地,工厂的产品大概率卖不出去,建了这座工厂,估计也就是石工星给自己找个安慰。
「石老前辈一身造诣,却不该埋没在这种地方。」
石工星微微摇头:「我这把年纪,能赚个清静便是难得,谈不上什麽埋没,何公子,有话直说吧。」
何家庆道:「新地的契书不齐整,何某打算帮前辈把另一半契书拿回来,再帮前辈把新地变成正地,不知前辈意下如何?」
石工星愣了片刻:「无功不受禄,何公子,这麽大的恩情,让老朽如何担待得起?」
何家庆拿出一张契书:「谈不上恩情,晚辈是想和前辈,共同做一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