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汐看着宇文风的眼睛,忽然伸手搂住他的腰,睁大眼睛说:“我们逃走,好不好?”
她的声音有一点发抖,透着紧张的兴奋。
宇文风眨了眨眼睛,逃走?她的意思是私奔?
云汐胸前的骨头还是有些疼痛,但她还是努力撑起身子,对他说:“你不要当太子,我也不要当郡主,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过自己的幸福生活,有谁会知道!”
宇文风很无语,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温柔一点而不是痛骂,好脾气地说:“云汐,我们是叔侄,这不可以。”
云汐眼圈一红,垂眸说道:“我知道,可是从来没有人像你对我这么好,我不管你是我什么人,我要跟你在一起,就算要我被天打雷劈,我也不管。”
宇文风一呆,这是他这辈子听到的最直接、最雷人的表白,也是最让人震撼的一个。
云汐委屈地靠在他身边,扁着嘴说:“从来没有人肯为我舍命,你是第一个,从来没有人觉得我比权力更重要,我总是被人丢弃牺牲的那一个。”
宇文风侧过身,云汐看他的眼神里透着星星点点的光亮,忽闪的大眼睛宛如一汪秋水,让他不由自主地身陷其中,他忽然不敢正视那双眼睛,那双充满信任和依赖的眼睛。
他抿了抿嘴唇,找借口说道:“云汐,感情不是两个人的事,我不能一走了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能逃到哪去?而且太子府里一大家子的人,如果我走了,他们都是死路一条,你忍心吗?”
云汐一呆,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是啊,她怎么可以这么任性,置那么多人的性命于不顾……
宇文风伸手擦掉她的眼泪,强笑道:“感情分很多种,男女之情是情,亲情也是情,我是你的亲人,我会照顾你保护你,这不也是一样的吗?”
云汐幽幽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放心地说道:“可是,明日我就变成丑八怪了,你娇妻美妾莺环燕绕,肯定很会就把我忘了。”
宇文风扑哧一声笑出来:“原来你在担心这个?”
云汐张了张嘴,这个问题很严重的好不好!她不满地说:“梅侧妃虽然刁蛮一点,可是她长得那么漂亮,又是大将军的女儿,我看你对她好得不得了。太子妃就更不用说了,是大祭司的独生女儿,而且温文尔雅,气度超群,若说你不喜欢,我才不相信呢。我这种没身份没背景的女人,还不就是占了个美貌的便宜……”
宇文风唇边情不自禁地涌起一丝笑,她倒是对自己的美貌很有信心啊。原来她不是想和他有什么肌肤之亲,只是怕他把她忘了,倒是他会错意了。他淡笑地说:“很多事情,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的,长得再漂亮的女人,如果一心一意要算计你,又有什么用?你是不是因为美貌占便宜,过了明日,不就知道了。”
云汐一呆:“算计?什么意思?”
宇文风向她凝视了许久,他心里有很多话,从来没有人能说,可是现在,他却忽然很想对云汐说,因为他们的命是连在一起的,不是吗?
宇文风微微一笑:“十年前,我还不是太子,父皇把紫烟赐给我为妃,当时我17岁,她15岁,她父亲是大祭司,自己也很乖巧,那时候我们相处得挺好。但后来我慢慢发现,这个女人很不简单,但凡我身边的女子,只要有了身孕,都会莫名其妙地流产或者意外死亡。”
云汐倒抽一口凉气:“杜紫烟干的?”之前素言的事情,她已经看出来杜紫烟并不如面上所表现的那样大度娴静,但也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狠毒。
宇文风看了她一眼:“你说呢?太子府里有那么多女人,我却从来没有子嗣,你没想过是为什么吗?”
云汐再次无语,她还以为是他不能有孩子。
宇文风继续说道:“我知道她一直在对我身边的女人下手,可当时我没有放在心上,我觉得那只是她在吃醋,大祭司位高权重,对我的前途很有帮助,犯不着为了这个和她翻脸,事实上,我也是凭了杜家的力量,才当上太子的。可是杜恒永越来越过分,只要是反对他意见的,不是莫名其妙地病死,便是突出其来地疯了,他要挟天子令诸侯。”
云汐眸光微沉,杜恒永的权力很大,这她是知道的。
宇文风继续说:“杜恒永把持朝纲,杜紫烟控制我,我越来越难忍受,慢慢离她远了,可是杜紫烟却不会轻易放手,她更肆无忌惮地给我的女人下蛊,甚至对我动手脚,给我下蛊。”
云汐忽然心中一惊:“那我呢?她也给我下蛊了吗?”
宇文风淡淡地沉默,杜紫烟当然已经对云汐下手了,他第一次去找她之前,她不就说太子妃给的东西很好吃了吗!但不知为何,这话他却有些不忍心告诉云汐。
云汐显然从他的表情中看到了答案,让宇文风意外的是,她竟然嫣然一笑:“无所谓啦,反正我们不能有肌肤之亲,我也不会去找其他男人,能不能生孩子都一样。”
宇文风眨了眨眼睛,如此简单的一句话,为什么让他有种恍惚的感觉呢?他忽然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想吻吻那含笑的双唇。
“后来呢?”云汐推了宇文风一下,把他的神经拉回现实,他赶紧定了定神说道:“后来我无意中遇到了大蛊师,他替我将情蛊拔了出来,竟然是只活蛊,他便告诉我用血来喂养,六年之后,可以养出灵蛊,我可以用这只灵蛊反控制杜紫烟。”
云汐吐了吐舌头,原来宇文风要对付的人是杜紫烟,活生生地被她搅黄了。她有一点困惑地问:“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杜恒永呢?你武功那么高,他一定打不过你。”
宇文风微微一笑:“哪有那么简单,杜恒永的势力比你想象的强大得多,五省六部的大臣、全国各个郡县,都有他的势力,他在雪国也有势力,我绝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只会生灵涂炭。他拿活人饲蛊,培养各种残忍的蛊毒,他说拿婴儿的血能养出最精壮的蛊虫,所以古阳县曾经三年没有婴儿存活,百姓都传言是妖孽作祟。”
云汐脸色苍白,怒道:“太没王法了,你怎么不告诉皇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