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陵飞!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张璋捏着电话,瞪着眼前的心脏标本,眼中满是愤恨。
电话那头,传来欧阳陵飞困倦的声音:“目的?当然是要替雇主拿回那个玄生了。”
张璋手一紧,险些将电话捏碎了:“你是知道这个玄生是什么的!”
……“对。”欧阳陵飞的声音突然冷下来,即便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
“我明白了。”张璋眼中尽是冰寒,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再按照你的计划走下去了。
挂了电话,张璋狠狠的盯着那个标本,突然结出封印的手印,却是犹豫了一下,终是不甘的松开手,眼中只有悲痛。
这个玄生被禁制的时候还未完成化形,所以,禁制破开后,并不会出现异像,反而是玄生会急切的想要寻找可依附的东西,继续完成它的化形。而恰好这个男孩主动的接触玄生,那玄生也便借机一步步依附到他的心脏中。
半响,张璋却又露出一丝苦笑,事到节骨眼上,他唯一能想到的人,竟只有沈曦……那个被他封住所有力量的玄生!
再次醒来,吴笛觉得头好疼,疼的厉害!眼前的景色有些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耐不住**一声,立刻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醒了?渴不渴?”
谁?我这是在哪?吴笛想了半天,脑子突然一动,猛地想起昨晚昏倒前的一刻,整个人陡然跃起,却险些摔下地来。
张着一双惊慌的眼睛,吴笛双目的焦距渐渐聚在一个人影上,然后,他吃了一惊,忍不住低呼出声:“张老师?”左右看了看,疑惑道:“我这是在哪?”
“我家。”张璋端过来一杯水,让他坐下。
“张老师,我怎么?”
“你啊。”张璋开始睁着眼说瞎话:“给你打电话,本来想说看你最近太累了,脸色也不好,所以,这次考试你不管你得了多少分,周末我都想带你去玩玩的。没想到,你小子上来就喊什么救命,可把我吓了一大跳。等赶过来,就看到你家开着大门,而你这小子,竟然直挺挺的晕倒在地上。”
“啊?”吴笛愣了愣,大半夜打电话说这个?……
“喝完水,你再睡一会吧,明天我带你去看那个标本展览。”
“老师”吴笛突然惊叫:“你,你有没有在我桌上看到一个标本?”
张璋微笑:“什么标本?蝴蝶的吗?你桌子上除了练习册,什么都没有啊。”
“没…….”吴笛又惊又急,却也有些侥幸张璋没有看到。可是,标本呢?!还有,昨夜那冰凉的触感…….究竟是什么?!
被张璋强按着躺下去,吴笛只觉得脑子里一阵晕眩,虽然不想睡,可身体却不听使唤,很快就感到有些迷迷糊糊了。在陷入睡眠前,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标本必须找回来!
嘀哒,嘀哒,嘀哒,嘀哒
睡梦中的吴笛突然感觉自己听到了厨房水管滴水的声音!
原本是不可能听到的吧?可奇怪的,他就是听的到!世界之于他似乎突然变得澄清透明起来,慢慢的睁开眼,他吃惊于眼前景色的异常感,迷惑于耳中那空灵的感觉!
嘀哒,嘀哒,嘀哒,嘀哒……
吴笛的注意力被那极为规律的滴水声吸引住,起身走下床,甚至忘记了穿鞋,似乎被什么所引导一般向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噗…….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凉腻腻的让人不舒服,强压着心底的恶心抬起脚,立刻感到那种熟悉又恐怖的粘稠感觉。低下头,借着厨房露出的光看到地上有一串勉强可以称之为脚印的粘稠水渍,而他正好不幸的踩到其中一个…….
心里突然感到恐惧,可大脑却麻木的做不出正确的反应,只是身体不由自主的往那唯一的光线走去。
唰
厨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吓出了他一身冷汗,然后,他看到了一个瘦小的身体垫着脚尖趴在水槽前,伸长脖子和舌头想去接着漏下的水,可却怎么也够不到,直扯得脖子上的筋肉绷起,让那小小的身子显得有些狰狞。
这情景太过诡异了!吴笛倒吸一口凉气,没来由的想要逃跑,可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脚被粘液粘住,想抬都抬不起来!
这下他慌了!冷汗瞬间沾湿了后背,那种衣服黏在身上的凉腻腻的感觉却让他更加的慌乱!
不!!!
直觉的,他突然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而梦里这里恐怖的小孩子,能伤害到他!
张老师呢?他也去休息了吗?一定要想办法弄出声音来,一定要听到啊!
于是,吴笛开始大叫,拼命地叫,疯狂的叫,完全顾不得再管眼前这个诡异的小孩子!可是…….他却更加惊恐的发现,无论自己多么的用力,他都发不出声音!
梦魇…….
儿时的他也曾失陷于无法发出声音的噩梦中,可他却清楚地知道,这个噩梦不同!如果那个孩子转过身来,如果那个孩子…….
吴笛突然不动了,不是不能动,而是浑身僵直,被恐惧占据了身体,如木头人一样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孩子一点点直起身体,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存在。一瞬间,他浑身斗如筛糠!
“吴笛?”
“吴笛!”
“啊!”
大叫一声,吴笛张大了惊恐的眼,双手紧紧地攥住那个摸着他脑门的手,人虽醒了,可意识却还未摆脱恐惧的吞噬,喘了好几口气,才渐渐平静下来,转过头,看到张璋关切的脸,有些难堪的垂下眼:“张老师…..”
“做噩梦了?”张璋的声音依然让人感到安心:“如果你不困了,就起来洗洗吧,我去准备早点。”
“好。”吴笛很乖的回答,这才注意到天已经亮了。
而走向浴室的吴笛没有看到,张璋的眼里划过一丝愤怒和担忧!那个玄生,已经能够侵扰他的意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