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椰枣林深处走了一阵子,眼前出现一片非天然的开阔地,在东侧太阳升起的方向有一座小神庙,挨着神庙的北侧有一排泥砖房,远处是小片的田地,广场上铺满了正在晾晒的大麦。
“是啊。”少年带他进了神殿,把芦苇筐放在一旁,虔诚地对殿上供奉的农神坦姆兹躬身一礼。
“我叫帕斯恩。”
“嗯?”汉谟拉比对他的举动有点反应不过来。
“你呢?你的名字?在神的面前不能说谎。”
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他能说自己的名字吗?当然不能。对不起,坦姆兹神,您心里知道我叫什么就好了,不用再说一遍了吧?灵机一动,想到普遍被传颂的史诗《吉尔加美什》,他脱口道:“我叫吉尔。”他取了发音的前几个音节。
荼色的瞳孔一瞬不瞬地射进汉谟拉比的黑潭里,半晌,他目光放柔。“信你。”
汉谟拉比心里松了口气,在这个少年的身上散发着一种神秘的神圣气息,在这个小小的,破旧的神殿里,他的存在犹如天神降世般庄严肃穆,让他说完谎后有着不小的心虚。
“我们可以开饭了。”转瞬间少年身上的神圣气息一散而尽,取而代之的又是那种活泼灵动的感觉。
他把汉谟拉比让进神殿左侧的一个房间,不一会儿端来了烤鸡、面包、椰汁和大麦酒,还有一盘洗好的椰枣。
嘿嘿,吃饭了,看你还不把面具拿下来?汉谟拉比盯着少年的脸。
约有半柱香的时间,他们两个就这么一动不动大眼瞪小眼,相看两不厌地看着对方。
“吃啊,不合你胃口吗?”帕斯恩先耐不住地问。
“你也吃啊,哪有主不动口客先食的道理?”他面具下的样子已勾起他十二分的好奇心。
“啊?你吃吧,不用管我的,我不吃这些。”帕斯恩说。
“那是吃什么?”不吃食物?难不成他以天地之气日月之精裹腹?
“吃人。”
“什么?”汉谟拉比额上滑下一滴冷汗,不是真的吧?
“呵……”帕斯恩倒了一碗大麦酒,双手捧到汉谟拉比眼前,尽地主之宜。
汉谟拉比也很郑重地双手接过,一饮而尽。
在汉谟拉比优雅地进食时,帕斯恩的目光变得朦胧而柔和,一刻也未离开过他,却又好似透过他看着什么,焦距集中在他身后很远的地方。
“天色不早了,既使赶到下个投宿地也是深夜了,今天晚就在这儿住吧。”发呆了很久,帕斯恩收回视线,对汉谟拉比说。
“嗯,谢谢。”汉谟拉比很客气地道谢,心中却不免起疑。帕斯恩的语气是陈述而不是询问他的意见,如果他猜的不错,即便他说要走,他也会找理由把他留下的。
他有什么目的非要留下他不可呢?嗯,值得好好想想,不能真如他所说是为了吃掉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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