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衫公子站在山门前,早有一位皓首白须的老者立于门前等候,天微微暗,青云染色,“欢迎贵客来我剑心门。”拓云长老恭候道。

“拓云长老有礼,屈尊您迎接。”白衫公子回复道,衣衫飘动,墨**浮,身躯颀长,周围山竹掩映,倜傥不群。

徇齐白天闲逛一天,牌云长老走后,徇齐也没睡意,就想到山门中到处逛逛,虽然牌云师叔走后叮咐过他不让他乱逛,徇齐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就这般趁着夜色溜出去了。

远处山影丛丛,墨云如轻纱般浮上天穹,夜深星稀,虫鸣周野,山中的建筑也隐藏在墨竹和夜色中,静若盘兽,匿不可全观,好在星光攒射,山路也看的清晰。

徇齐童心萌动,眼波闪动,剑心门的建筑在山川掩映下奇美异样,花草鸟兽散乱山中,清风阵阵伴有奇香,让徇齐的头脑越来越灵动,奇心也越来越重,他望向天穹的星辉,似一条匹练悬挂在天宇之上,浩浩光泽散布在剑心门的山川草木之间,让一切都泛着淡淡的光泽,不仔细看亦认为是星宇光泽投射的光晕呢。

徇齐游逛在阔大的门派内,楼宇幢幢,山影巍峨,兴致启然,一声长啸,风腾鱼跃到树枝上,然后在树丛与楼宇间飞腾起来,并施展出自身奇功,霎时间光羽飞翔,围绕在徇齐周身显现在剑心门的广阔腹地中,徇齐并没在意这些,他从小隔离人世,天真无邪,对江湖亦是懵懵懂懂,并不懂得自己现在的表现会惊诧多少江湖人士,又会撩动怎样的风云变幻,任由自己驱动着自身的神功,飞腾挪移,亦使天地星宇暗淡。

夜晚剑心门笼罩在一片宁静中,白衫公子已被安置在山门内,窗外星夜灼灼,他静坐在床铺上,突然走出房门,迈向夜色中。

徇齐正兴致盎然,穿梭咋山林中,不多时他看见前方有个人站在那里,那人一身白色,黑发飘飘,衣襟舞动,他正笑着望向自己,像是载道相迎,徇齐收回武功,周身光芒渐淡然后消散,跃向来人。

白衫公子凝视着徇齐,原来还是个孩童,心中怅然一下但很快内心又恢复平静,如这夜色,星辉熏熏,静若秋水。

“你在这等我?你是何人?”徇齐问道。

“你好小友,你是剑心门的人?”白衫公子问道。

“我是剑心门的人,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哦。剑心门的人怎能有这等神功, 你又如此幼小,你说你是剑心门的人难让我信服。”

“我自然是剑心门的人,你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

“恩,我是今天来的过客,来拜访你们拓云长老,我叫卧苍生,这样可以了吧,小友。”

“我不叫什么小友,我叫徇齐,师傅说古有帝王,徇美且齐,然后给我起名徇齐。”

“哦,这样啊,那你说的那个帝王应该叫皇帝,是吧,哈哈?”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师傅说那是古老的事,比这个江湖还要久远。”徇齐兴致已来,说话也没那么拘谨,在徇齐的人生中,也无什么拘谨掩藏之说,他要么不说,说了都是心理话,喜形言表。

“那这个师傅应该不是剑心门的师傅了,我说的对不,而且他传授了你武功。”卧苍生又言道。

“是的,你真聪明。”

山风浓烈,卷起古今尘埃,卧苍生手握羽扇,临风而立,徇齐身材幼小,远眺前方,卧苍生听到别人夸他聪明微微一愣,然后释然,这孩童还真是无忌。

“既然你学了如此神功,可否传授于我。”卧苍生说道,内心一直波澜不惊,并且对自己这样的要求也没觉得太直接。

“这个不传,师傅说我自己学会就可以了,别人很少有我的气运学这门武功,不过我这里有本神拳,我已看了一遍,感觉也很厉害,可以赠予你。”徇齐回复道。

“哦,还有这样说的,我身学儒,与佛有相应之式,天下巍峨,仁者无敌,天下苦难,佛释众生,如我身兼两运,必定睥睨天下,你那个神拳我不感兴趣,我就要你的神功,你可以再想想,岁月载途,时光久远与须臾,都在意念之间,所谓各自的道,皆源于在混沌中劈一点缝隙让灵光灌顶,方能成就大我。”卧苍生说道。

昔日传说古神劈混沌成天地,方有芸芸众生,方有自然万物,这个世界皆源于混沌,只有混沌中才能诞生一切可能,但人身为自然中的一物,如浮游在历史长河中游动,这么长久的岁月中,又有几人能撼动天地呢,唯有超脱自然溶于混沌,方能诞生真理。

卧苍生理解徇齐的话,看似天真的徇齐,却无邪,正如儒家思想文化中的真谛之一:思无邪。阐述了我们要缔造怎样的人生观一样,仿佛徇齐的话烙进他的头脑中,内心再好奇他的神功,也没那么强求。

傍晚的青云在天黑后散去,此时世界寂静无声,唯有星光磅礴,宣泄在群山中,万物在今夜似乎被注入更多的生命力,生机盎然。

徇齐没记住卧苍生说的话,自己仿佛就是自己,怎么做都会在脑袋中显现,不如世人一样,浑浑噩噩,脑袋中似有活泉,川流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