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记得当时年纪小

而这天,蓝瑾之告诉空竹说,下个月,是翊哥哥的生辰,翊哥哥会来蓝宅过生辰,所以空竹恐怕就不能来找自己嬉戏了。

“瑾儿,你的翊哥哥到底长什么样子,比我好看吗?”司马空竹装模作样地挽起了衣袖,洋洋自得地像蓝瑾之炫耀自己的肌肉。

“翊哥哥最是疼我,哪里像你,老爱欺负我。”蓝瑾之的语气里,虽然有责备的含义,但是眉目却弯成了月牙的形状。

“哈,那你说,你是喜欢跟你的翊哥哥在一起玩,还是喜欢给我在一起玩?”看见蓝瑾之眉目之间流露出的笑意,空竹不禁笑谑,他突然很想调戏一番眼前的女子。

“我都喜欢呀,如果等翊哥哥来的时候,你们可以认识,也成为好朋友就好了。”蓝瑾之拍手欢呼。

“傻丫头,我是认真的,如果你的翊哥哥与我之间只能选一个人,你会选谁陪伴你呢?”司马空竹不依不饶地与蓝瑾之打趣。

他没有想到,自己一时的笑言,居然在日后,一语成懴,而自己与洛翊,都为这句笑言,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见空竹不依不饶起来,蓝瑾之也蹙起了眉,认真地思索起来。

“我……我要陪在翊哥哥身边,他自小就没了娘亲,瑾儿曾经答应过翊哥哥,要一辈子守在翊哥哥身边的。”

蓝瑾之思索良久,决定还是遵守自己以前的诺言。

“哦?你答应过洛翊这种事情?”空竹饶有兴致地问道。

“是呀,翊哥哥十岁生辰的时候,他对我说,他日后要娶我,要我做他唯一的妃。”蓝瑾之一边咬着冰糖葫芦,一边耸耸肩。

“那你是怎么回答他的呢?”

“我就问他,是不是嫁给他之后,每天都能吃到冰糖葫芦。”

“哈哈,蓝瑾之,你七岁的时候就是个吃货了呀!这样的小姑娘,以后怎么嫁的出去?”司马空竹捧腹大笑。

“为什么要担心我嫁不出去,我有翊哥哥呀。”

蓝瑾之大口大口吃着冰糖葫芦,满脸的疑惑。爹爹不许自己吃太多糖葫芦,说吃多了会蛀牙,可偏偏蓝瑾之最爱这种小玩意,只有在每次洛翊来自己家里的时候,缠着翊哥哥为自己买糖葫芦。

“瑾儿,你不能嫁给翊哥哥,你以后要嫁给我。”司马空竹定了定神,收回之前的戏谑神态,极其认真的神态,倒是给了蓝瑾之一个不小的震撼。

与司马空竹相识的第一天一样,那种心脏剧烈跳动的感觉,再次浮现。可惜,蓝瑾之年纪尚小,并不能明白司马空竹突然变得认真的神情背后,是怎样的深情,反倒是回敬了司马空竹一个白眼。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如果蓝瑾之知道,在这之后,自己再也没有办法对司马空竹说出”我愿意”三个字之后,她会不会趁现在,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他。

一眨眼,就到了洛翊的生辰。

洛翊的

生辰,基本都是在皇宫里度过的,但是这一年,他已经成年,他想要在舅舅的府上度过自己的生辰,尔后,就像父皇禀明自己的心意,迎娶蓝瑾之。

因为蓝妃的缘故,圣上对自己膝下最小的儿子,很是宠爱。

洛翊的骑射与琴棋书画,都是圣上手把手教的,每当他看到洛翊酷似蓝妃的面容,总会一股悲切思绪涌上前来,也因此经常召见洛翊,睹物思人。

而在蓝妃甍了之后,圣上干脆至此之后再不纳妃,而蓝妃贵为贵妃之首,这个位置也自此空悬,再无后来者能够填补。

坳不过洛翊的软磨硬泡,圣上终于允许洛翊去蓝尚书的府上度过生辰,只是要蓝尚书尽力护得洛翊周全。

蓝尚书如何不懂圣上的意思,皇子在臣子家里度过生辰,是何等荣耀的事情,只是皇子身处宫外,虽然天下太平,难免不会出现有些趁机作乱的小人。

为了让一切都井然有序,蓝尚书才会让女儿转告空竹,希望他下个月不要再来蓝府找瑾儿,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潜在威胁。

谁知,瑾儿虽然明白爹爹的意思,但是却玩心大发,一心想着,能让翊哥哥与空竹哥哥也做成好朋友,反而尽力邀请司马空竹在那夜偷偷来蓝宅,与洛翊见上一面。

司马空竹早就想见一见传说中的七皇子,自然是满口答应,而洛翊,虽贵为皇子,但皇宫内尔虞我诈,倒一直没有遇到什么可以信赖的朋友,听闻表妹要给自己介绍一个朋友,倒也是微微一笑,没有拒绝。

为了庆祝七皇子的生辰,紫禁城早早就关了城门,且在城内大放十七注烟花庆祝皇子的十七岁生辰。

每当洛翊生辰这日,圣上总是会想起难产仙逝的蓝妃,所以,他从未参加过洛翊的生辰宴会,只是一个人独坐蓝妃生前的悠兰苑,饮一壶酒,拂半天的琴。

“翊哥哥,我祝你福寿安康,永远逍遥自在。”蓝瑾之手里握了一杯酒,走上前去,向洛翊敬酒。

她自幼与洛翊相识,自然是知晓洛翊闲云野鹤的性子,这一声祝酒词,自是惹得洛翊抿嘴轻笑,暗叹,知我者,瑾之也。

“今年,你倒是想要送我什么礼物?”洛翊坐在上座,但是此时此刻,满堂的宾客都好像已经不复存在,他的眼里,只有他的小妹妹,瑾儿。

洛翊很是喜欢自己的这个妹妹。蓝瑾之是蓝尚书的掌上明珠,蓝梓凌晚年得女,自是十分宠爱,而蓝瑾之,虽然出生在皇亲国戚之家,却一直都是一个好性格的女孩子。

洛翊犹记得,她伶俐,霸道,天真可爱,爱耍小聪明,逮着小鸟会玩上半天,见了大狗却会躲进自己怀里半天也不肯探出脑袋来。

这样人畜无害的蓝瑾之,自然是他心头的宝贝。

“我要送你的礼物嘛,等到宴会之后再送给你可好?”蓝瑾之俏皮得冲洛翊眨眨眼睛,一副”多大了还管我要礼物”的表情,让洛翊忍俊不禁。

好不容易熬到了宴会结束,蓝家大大小小的人群皆三三两两的转去戏台听曲儿,剩下蓝瑾之与洛翊还在席上,大眼瞪小眼。

“大家都去听曲儿了,你有什么想听的没有,我点给你听。”洛翊捏了捏蓝瑾之肉嘟嘟的小脸蛋,无限宠爱。

“哼,小曲儿有什么好听得,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就唱给你听。只是一样,你不准取笑我。”

“好好好,我们瑾儿唱的肯定比任何名角儿都好听,我可就等着呢。”

“翊哥哥,你跟我来,想必这会儿空竹哥哥也该到了。”蓝瑾之与司马空竹约好了,大约甲夜时分,在梅园后门处相见,而负责把守梅园后门的小厮,早就被蓝瑾之收买了。

听到蓝瑾之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叫别人”哥哥”,声音还是如此甜美,洛翊不由得有几分醋意涌上心头,但他又笑了笑,嘲笑自己太过于敏感,司马空竹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自己哪里用得上这么敏感。

蓝瑾之匆匆走到梅园的小门,小厮早已将司马空竹引进来,此刻正站在墙角里数着梅花。

“空竹哥哥,要你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刚一见到空竹,瑾之就欢快的扑了上去,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激动之下,不知何时就松开了紧紧牵扯着的洛翊的衣襟。

空竹对着洛翊的方向微微颔首,虽然比空竹小了一岁有余,但他面对身份高贵的洛翊,依旧不卑不亢。

看着空竹的反应,洛翊心里也是一惊,他贵为皇子,走到哪里都是前拥后呼,虽然自己对于这样的排场并不喜欢,因而才会每隔一段日子,就找借口来蓝府小住几日,与瑾儿贫嘴饶舌,以此来逃离皇宫里的繁文缛节。

但是此刻,望着司马空竹波澜不惊的双眸,洛翊竟然忍不住在心里赞叹了一声。

而另一边的司马空竹,虽然佯装镇定地向洛翊颔首示意,但是他毕竟是第一次面见皇子,手心里早已在不知不觉间不满了细密的汗珠。

洛翊的雍容大度与王者风范,自然是司马空竹未曾见识过的,就在这一刻,他望向洛翊的眼神里,也暗暗饱含了赞许的成分。

“空竹,这就是我经常向你提起的翊哥哥,也是我爹经常拿来教育我的榜样,而翊哥哥,这位呢,就是司马叔叔的儿子,司马空竹。”

与司马空竹寒暄半晌,蓝瑾之才猛然想起,还没有向两人做介绍,慌忙草草介绍一番。

三人皆是少年人,对于大人的繁文缛节本就不十分在意,况且他们的中间人又是一个格外讨喜的蓝瑾之,不多时,三个人就已经笑闹在一起。

司马空竹今日依旧身著一件暗青色的袍子,浓密的剑眉向上扬起,长长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星辰一样闪烁着光芒的眼睛,在夜色的映衬下,更显得格外有精神。

而洛翊,一贯喜爱白色,他的衣物,尽是些白色的衣衫,与生俱来的威仪之中,处处透露着干净利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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