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化及指着成都说道:“你说,昨天晚上杨玉儿是不是你私放的?” “正是孩儿送上岸的。”成都硬邦邦的回答。
宇文化及闻听更加的生气,一甩衣袖骂道:“一定又是棉儿让你做的,你现在有了妻子,有了岳父,都忘记自己姓宇文了吧。”成都闻听连忙抬头解释道:“不是的父亲,成都时刻谨记自己是宇文家的长子。”
宇文化及转过身来看着成都道:“记得就好,我与杨林一向不睦,他处处与我做对,这次四平山会战反王,你若还知道自己是宇文家的长子就找个机会让他与反王同归于尽。”成都闻听顿时变色:“父亲,靠山王是棉儿的父亲…”还没等他说完宇文化及就打断道:“我早跟你说儿女私情会误大事,现在强敌环顾,你还妇人之仁,早晚害的我们宇文家族死无葬身之地。”
成都不禁急道:“父亲,现在当务之急是击退反王,保护皇上安全抵达扬州,为何你一定要除掉靠山王啊。”宇文化及看了成都一眼:“你还没看明白吗?李世民已经设下鹬蚌相争之计,他要等我们和反王斗的两败俱伤再由他们李家坐收渔人之利。”
“可是皇上明明知道李家有谋反之心啊,为何却不阻拦?”
“皇上如今是保命要紧,谁能保他到达扬州就重用谁。我们宇文家的根基都在京师,现在鞭长莫及,为了保住你只有牺牲靠山王一途。”宇文成都内心忿恨,这个李世民果然歹毒,只恨自己没有早点洞悉他的阴谋,现在连棉儿也在他的手里,这场仗必然凶险异常。
李棉站在茫茫的水边,四周都是迷雾,她四下环顾,在浓浓的雾气中漂来一个小船,她跑过去想坐上那艘船却发现里面躺着一具尸体,黑色的衣服脸上带着暗金色的面具。李棉掀开面具,看到的是建军苍白的脸和浑身的血迹,她吓的倒退,转身冲进了浓雾。
跑着跑着前面传来喊杀的声音,一道金光劈开迷雾,宇文成都一身鲜衣金甲策马而来,李棉刚想迎上去,却见成都的身后出现一个白色的人影,看不清他的脸只见裂开的嘴角露出诡异残忍的笑容,一支银色的利剑割向成都的咽喉,成都此时的眼睛还望着自己,完全不知道死亡近在咫尺。
棉儿惊的大叫一声成都!呼的一下从床上惊醒,心慌的急跳喘息了半天才平静下来,床边此时坐了一个人,一直静静的看着她也不说话。棉儿心跳平稳了点才抬起头,发现对面坐的竟然是李世民。他没有像平时一样面带微笑,而是少有的皱着眉头,双眼露出点点担忧。
棉儿很不适应这样的李世民,手扶着胸口看着他。李世民默默递上一杯水,棉儿顿时感觉嗓子干的生疼,刚想接水忽然想起自己莫名的晕倒,顿时神色警惕的收回了手。李世民看出了她的意思,依然举着水杯说道:“你是自己晕倒的,我没想到救回来的是你,怎么会提前在水里下迷药。”棉儿想想有理但还是不接他的东西而是问道:“建军怎么样了?” 李世民无奈的放下杯子淡淡的说:“关起来了。”
“你没有杀他?”李世民并不回答而是突然问道:“袁道长给你的天元固本丹最近吃了没有。”
“你问这个干嘛?”
“袁道长说你要每隔九五之数吃一粒,四颗不能间断。”李棉对他这个样子越来越不适应,起身就想走,谁知道一下床竟然浑身发软脚下像踩了棉花一样险些摔倒,李世民一伸臂把她搂在怀里轻声的说:“你昏迷了三天滴水未进,不要乱动好好的躺下。”棉儿推开他无力的坐回床上惊讶的说:“你说什么,昏迷了三天,现在已经到了四平山了?”
李世民一指窗外:“昨日已经到达了。”棉儿深吸了两口气攒了点力气一下子扑到窗边,只见顺着龙舟的舷窗望去,不远处的一座山峰脚下旌旗招展,遮天蔽日,军队黑压压的望不到边,忽然一阵急促的战鼓传来,喊杀声起,棉儿知道这是两军大将拼杀的助阵鼓声。
她急切的问道:“上阵的是谁?”
李世民见她急切的样子又恢复了温文尔雅的语气说道:“当然是御赐横勇无敌金牌的天宝将军了。”棉儿身体靠着舷窗愤怒的转过头道:“李元霸的援军哪?为何还没到。”李世民走到棉儿的身边微微一笑说:“四弟要明日才能赶到,今天还是要劳烦宇文将军。”
李棉咬着牙说:“如今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可以放我走了吧。”
“当然可以,来人”一个黑衣人不知从那里闪了出来,拱手道“主公。”
“你去请红拂女和李靖来接公主回座船。”黑衣人领命去了,棉儿冷冷的盯着李世民说:“李世民,如果你再伤害建军,我李棉决不跟你善罢甘休。”李世民听着棉儿的话轻蔑的一笑不以为然,他现在一切大局在握,就算棉儿跟杨广说他要造反,恐怕杨广也只会装作听不见。
这时,马明和初尘推门跑了进来,初尘看见棉儿叫了一声夫人,连忙过来扶着她,棉儿叫了小弟过来让他背着自己会公主的座船,三个人刚走到门口,就听李世民嘱咐道:“李靖,不要忘了给你姐姐吃药。”
马明背着棉儿上了小船,棉儿听着山那边的鼓声越来越急心里不禁担心,忙问道:“小弟,我这失踪的几天,到底都发生了什么。”马明叹了口气说“姐姐,自从你那天失踪,姐夫就猜到你在李世民的手里,只是怕投鼠忌器一直秘密监视,也不敢强行进去搜查,昨天抵达了四平山,十八路反王就攻了上来,姐夫被相爷叫去说话的功夫,靠山王就带兵杀了出去,结果。。。”马明说话一顿,棉儿却吓的不轻:“结果怎样?”
“结果大太保二太保战死,靠山王也被瓦岗的人打伤抓了回去。”棉儿闻听紧张的一勒马明的脖子:“爹爹现在怎样?”马明被勒的直咳嗽,连忙拽了拽棉儿的手臂说:“现在没事,昨晚已经回来了,听说是秦琼给求的情,不过一回来就跟相爷在皇上面前吵了一架,弄的姐夫也很是为难。”
“那现在成都在前军的情况怎样?”“姐夫上午独自一人击杀了反王十几员大将,现在正在和伍天锡交战,估计他也不是姐夫的对手,姐姐你就放心吧。”
三人回到座船,把棉儿安顿好,喂她吃了一些绵软的米粥,初尘这才拿出一个锦盒,打开以后里面是三颗棕色的药丸,清香中带点苦涩,正是上次李淳风送来的天元固本丹。初尘拿出来一颗说:“夫人,上次李道长说每隔九五只数就服用一颗,如今已经过了两天,赶紧吃了把。”
棉儿接过这颗药丸,心里却记挂着建军和成都的安危,于是便叫过小弟,让他去前军先告知宇文成都自己回来了,至于建军,不知道他伤的如何,李世民可有给他医治,这番建军已经和他撕破了脸,最怕他会杀了建军以绝后患。
棉儿这边还在胡思乱想,马明已经策马赶到了四平山下,只见两军锣鼓喧腾,喊杀震天,战鼓催的人心神激荡,战场上一个金甲战将正独战三人,金镗上下翻飞,兵器叮当碰撞,四匹战马也是不住的扬蹄嘶鸣,互相撞击撕咬。
马明见靠山王和宇文化及都在战车上观战,便走上前去禀报公主已经回船,靠山王连忙走下来细细查问,知道棉儿安然无恙这才长出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