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一个星期中,吴砚的心情始终随着苏梦烟的出现与否,而起伏不定,就像着了魔一般,为她的一个眼神而失魂落魄,一个微笑而陶醉,一个无视而郁闷,一句无心的话而敏感。而他朦胧的心实在无法对自己说清楚,只有那份渐生渐浓的痴迷却变得越来越真切,他无时无刻不在观察着苏梦烟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既急切地想接近她,却又总是在关键的时刻选择了回避。
每天他都要想尽办法为孤独、寂寞、骚动的心绪而顽强地自我搏斗,没有人可以述说,没有人来帮助他分析那复杂的心情,因为他害羞,所以只能把这复杂的感情藏在心底。
今天是星期六,早晨的阳光从窗户透进来,柔和地洒落在床上,吴砚懒洋洋地躺在被窝中。昨夜失眠的后遗症,早已醒了,他却懒得起来。
敲门声响起,他继续赖在被窝里,懒洋洋地问道:“谁啊?”
“吴砚,开门,是我们。”门外传来苏月卿清脆悦耳的声音。
吴砚猛然想起,自己约好了姚如云、林小莲、慕容雪和苏月卿四女今天去海边游玩的,暗道惭愧,噌地从被窝里窜出身来,一边手忙脚乱地穿着衣服,一边说道:“你们等一会儿啊,马上就好。”
穿完衣服,吴砚胡乱地将被褥卷了卷放在床头,然后快步向门口走去。一个部分微湿的裤头静静地躺在床单上,因忙乱而被他忽略了。
打开门,只见除了苏月卿和慕容雪之外,朝思暮想的苏梦烟赫然站在后面,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吴砚直觉得血往上涌,脸上一阵发热。
苏月卿往寝室中瞅了一眼,然后看着脸色红晕的吴砚,戏谑道:“嘿嘿,吴砚,被女生堵了被窝,很不好意思吧。呵呵,还不快请我们进去哦?”
吴砚借机消化了乍见苏梦烟的困窘,尴尬地笑了两声,说道:“大家快请进。”说完,眼睛不受控制地溜达到了苏梦烟清丽绝俗的小脸上,接触到那双如水秋波的美丽大眼睛。
苏梦烟秋水眸子望着自己,仿佛透露出一丝关切和一切都了然的神色,吴砚的脸色腾地又红了起来,恨不得地下有个缝隙,好能让自己躲进去。
美丽的大眼睛忽然冲自己眨了几下,如同水一般的柔和动人,吴砚的心中忽然欢畅起来,仿佛与苏梦烟有一种心灵相通的感觉,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内心想法了,并且没有揭穿,也没有恼怒,这将成为他们两个人单独享受的秘密,吴砚浮想联翩,人顿时也变得机灵起来,见慕容雪和苏月卿已经走进屋里,爽朗地说道:“梦烟姐,快请进。”
苏梦烟心中叹息,好一个魔头!一个星期以来,吴砚关注自己的种种神态,都被她看在了眼里,说实在的那种感受对于她来说也是种折磨,从她内心来说,她不想与自己的学生发生恋爱关系,可是每次接触到吴砚痴迷的眼神,她的心儿都在迷醉欢悦,理智上拒绝,可是感性上她又难以控制那种愉悦的诱惑,所以她也如吴砚一般生活在情绪的斗争中。
她自然明白吴砚的心中是怎么想的,大姐玩笑的话语更证明了她的猜测。
初恋可以使一个男孩成熟,也可以使一个男孩颓废,吴砚这么帅气、阳光、纯真的男孩,苏梦烟不想他变得颓废不堪。
而情感的事,就如洪水猛兽,想要来时,躲都躲不掉的,对付洪水围堵不是办法,任其泛滥会酿成大祸,只有合理地疏导才是正确的方法,对于情感何尝不是如此,这是苏梦烟想了几天才想明白的道理,所以她今天接受了姚如云的邀请,来参加这个小型的聚会。
苏梦烟随着吴砚走进寝室,却发现苏月卿和慕容雪坐在布置豪华的床上,秀美的小脸红红的,两双美丽的大眼睛则不知所措地四处游弋,就是不肯看对面的床铺,她心中奇怪,不知这两个小丫头搞得什么古怪。眼睛不禁向那简单的床铺看去,一条中间湿湿的短裤赫然躺在床上,非常地显眼。
苏梦烟不禁也羞红过耳,心如鹿撞,急忙移开目光,心中暗啐了一口。
短裤本身没什么让人害羞的,只是那中间湿湿的就不同了,三个女孩当然明白那是什么,联想跟随而起,当然羞得不行了。
屋中的气氛有些怪异,吴砚很是奇怪,她们是怎么了,难道自己的床上有什么怪兽不成?他顺着苏梦烟的目光望去,血液腾地涌上了大脑,羞愧的情绪一下就占领了他的思维,羞之于齿的隐私竟然被几位女孩看了去,而且其中还有一位自己非常在乎的老师,她们会怎么想自己呢?
吴砚整个人呆在了那里,苏月卿和慕容雪则羞得连看吴砚都不敢看了。一股浓浓的让人窒息的尴尬氛围笼罩在寝室中。
苏梦烟心中又叹了口气,这是她今天第二次叹气了,这个帅气的男孩还真能制造情况,难怪有人会说初恋会让人思维混乱,智商降底,这点在吴砚身上还真是得到了最好的验证。她故意走动了一下,让停滞的氛围增加点活力,然后瞥了苏月卿和慕容雪一眼,用幽默的口吻说道:“是谁一大早像个小家雀似的,在我的耳边吵个不停,着急出发去游玩,现在又不着急啦?”
苏月卿、慕容雪的尴尬感觉顿时消融不见,站起身来,不依地围着苏梦烟,苏月卿撅起好看的小嘴,娇嗔道:“梦烟姐,你怎么可以说人家是小家雀呢?”
慕容雪也是娇嗔不依。
苏梦烟微微一笑,说道:“好,好,算我说错了,你们是大凤凰,行了吧?”
吴砚的脸色顿时也缓和下来,只是还有些抹不开脸。
苏梦烟瞄了吴砚一眼,走过去,伸出纤长小手拍了吴砚后背一下,俏皮地说道:“吴砚,听说今天是由你负责买吃的,你不会是不舍得花钱了吧?”
接触到苏梦烟温热而柔嫩的小手,吴砚一颗吊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苏月卿笑道:“小懒猫,听说你又长工资了,呵呵,今天得多买点好吃的。”
慕容雪也笑道:“月卿,不如我们俩负责采买,由他付账如何?”
苏月卿拍手笑道:“好啊,就这么定了。”
吴砚的一颗心彻底地放了下来,恢复了常态,思维也转得快了起来,爽快地笑道:“没问题,多买点好吃的,出去玩就要玩得痛快。”
苏梦烟见这三个少男少女很快忘记了尴尬,兴高采烈地研究起带什么好吃的来了,暗道,还是年少好啊,不用费心思去想自己的心情,可以直率而为。
她温柔地提醒道:“我们还是边走边研究吃的问题,如云和小莲一定等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