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拔掉银针,解开穴道,只是为了能够运功使出擒风诀……
韩子辰呆在一旁,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身形僵直的宫决崖,愣了半晌,弯腰将清儿抱起,“他真就那么重要?每一次都让你连命也不要?”
莫叶莫柯相视一眼,起身处理现场,逐一搜查黑衣人的身上,看着那一道道伤口,沉默不语。
宫决崖看着清儿和韩子辰离去的方向,没有跟上去,只是直直地看着,久久没有收回视线。
太子遇刺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大都,不出一天时日,百姓人心惶惶,官员人人自危。
“胡闹!既然你事先就已经知道,为何还要以身犯险?!”老皇上气得脸色发黑,宫决崖站在大殿下,低垂着眼睑,“如果不这样做,他们怎么会露出马脚。”
老皇上尽力平稳呼吸,半响才抬起头来,“立即下旨,捉拿番邦使节一行,不得有落网之鱼!”
“先等一等。”宫决崖抬起头来,目光如炬,“事情还有没有弄清楚的地方。”
“那你说怎么办!”老皇上气得胡子一翘,手重重拍在龙案上。
“儿臣自会处置,在此之前,请父皇先下一道册封旨意。”宫决崖负手而立,微微点了点头,蒋公公扭头看着皇上,用眼神询问。
“说吧。”老皇上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蒋公公将宫决崖事先拟好的诏书呈上前去,老皇帝一目十行,拿着诏书,眼睛斜看着宫决崖,“你要立施王义女为太子妃?”
宫决崖面色依旧,沉声道,“歹人行刺之时,是她救了我一命。儿臣告退”
说罢,转身离开。
清儿醒来之时,正值夜深人静。
“醒了。”
韩子辰在一边,眼神错杂地看着她。没有疼痛的感觉,清儿下意识地抬了抬自己的右手,徒然无果,“我……的手。”
嗓子干哑,韩子辰倒来一杯水,喂她喝下,“暂时不能动。”
“那以后呢?”清儿眼神空洞,傻傻地看着自己垂放在身侧的右手。韩子辰张了张嘴,没有做声。
一双眸子暗了下去,犹如黑夜里的星辰隐去了光辉。肚子里一股翻滚,清儿推开韩子辰,趴在床边,干呕起来,已经整整两天没有进食,吐出的只有酸水而已。
韩子辰见状忙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脸上带着一丝难言。“我们现在在哪儿?”清儿无力地趴在床边,任由韩子辰扶着自己躺回床上。
“王府。”
清儿脸色一变,韩子辰重新倒了杯水,在床沿坐下,“不用担心,施晋天没有起任何疑心。太子对外宣称,是你舍命救他才身负重伤,并且,皇上已经下旨,册封你为太子妃。”
太子妃……
清儿缓缓地吐了口气,微微勾了勾唇角,他还真的说到做到了。
韩子辰见她脸色变得温和,嘴角含笑,脸色一黑,低声道,“你知道不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闻言,清儿一愣,左手覆上自己的肚子,心猛地一紧。
孩子?
看她惊愕的眼神,误以为是惊慌的表现,韩子辰的脸色更加难看,“不是宫决崖的?”
清儿疑惑地看着她,韩子辰站起身,焦急地在床前走来走去,“看你慌乱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上天啊,这就要入宫做太子妃的人竟然怀有身孕,最扯的是孩儿他爹还不是当朝太子!这可怎么办才好?
“停!”清儿被他转的眼花缭乱,索性闭上眼睛,韩子辰听话地停了下来,一脸阴郁地盯着她。
“什么跟什么啊都是……”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清儿喃喃地说道,原来呕吐不是因为那杯酒,而是因为她肚子里有个小家伙……
突然,她眸色一变,“孩子还有没有!?”
韩子辰黑着脸看着她,“没有就好了!”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患,人都昏倒了竟然没能动了胎气,该说是福还是祸?
“你说什么?”安下心来,清儿挑眉看着韩子辰,眼神里分明写着‘你安得什么心’,韩子辰试探性地低声问道,“真是宫决崖的?”
清儿别开眼,不理会他。胸口有东西在游动,烦躁,伤感的情绪一扫而空,闭上眼感受着左手掌心传来的温度。
他们的孩子……
不知道宫决崖知道以后,会是什么反应。
天色微明,晨鸟鸣叫。
清儿从朦胧中醒来,昨夜不知不觉,她竟然睡了过去。韩子辰趴在桌子上还没有醒来,坐起身,吃力地想要抬起右手,却只是手指微微动了动,眼神一黯,颓然放弃。
韩子辰依旧带着人皮面具,说起来,她还没有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之前几次要求他摘下面具,却都被他拐着弯的想办法拒绝。
好奇心突起,披上衣服,穿上鞋子,掂着脚尖走在桌前,屏住呼吸,刚要伸出手去,门突然被推开。
收回手,清儿看着站在门外的施晋天,隐去了脸上的光彩。
“你醒了。”施晋天心情大
好,整个人看上去和颜悦色,与以往那个阴沉内敛的施王爷差得多。清儿冷冷地勾了勾唇角,“让义父担心了。”
“做的好,皇上已经下旨,册封你为太子妃,等你调养好了身体,就举行册封大典。”施晋天笑了起来,清儿不在意地点了点头,韩子辰睡眼惺忪地醒了过来,有些愣愣地看着施晋天,半响才回过神来,“王爷!”
清儿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施晋天难得没有追究下人的无礼,“去厨房把参汤端来。”
嘱咐了几句后,施晋天离开房间,听不见他的脚步声后,韩子辰抹了把冷汗,长长地舒了口气,“哎,当个丫鬟真不容易……”
清儿瞥了他一眼,“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参汤端来?”
看着她一脸理所当然地转身回到床上,韩子辰欲哭无泪,“我造的是什么孽啊……”
清儿抿嘴偷笑,听着韩子辰一边不情愿地抱怨,一边老老实实抬脚出门去端汤,她并不觉得饿,只是她得好好地补补身子,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她要当娘了……
“我要见皇上!放我出去!”
一处别院中,门被砸的‘砰砰’直响,门外的士兵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公主,您就不要白费力气了。”
番邦使节查尔汗无奈地看着二公主拼命地砸门,他们被软禁起来已有两天,可是皇上不曾审问也不曾召见过他们。
沙月狠狠地踹了一脚,放弃了徒劳的呼喊,走在桌边颓然坐下,容颜憔悴。他们只是被派来求和示好,可那些黑衣人中有他们的人却是不争的事实。如今他们自己也不敢肯定,谁知道主上有没有别的意图,说不定,他们只是被蒙在鼓里白白送死的棋子而已?
沙月秀拳紧握,好看的指甲嵌进了肉里,“父皇不会做这种事的,对不对?”
查尔汗眉头紧锁,轻声安慰,“不会有事的……”
门外响起的锁链的声音,沙月飞快地站起身,门被打开,沙月怔怔地看着宫决崖只身一人走了进来,手中拎着一个黑色的大包。当日百花宴上,距离太远看不清人的长相。狭长的凤眼如玉狐,轮廓阴邪分明到英俊,妖异却不失霸气,眼眸阴沉,似乎要把人心吸附。
“太子殿下。”
查尔汗弯身行礼,沙月回过神来,慌忙施了一礼,宫决崖不在意地将东西丢在了桌上,反手关上了门。
查尔汗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上前将包袱解开--
“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