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满楼亭君王策 第一百三十章 大结局上

夜子轩到底是个书生,当下便给这狼叫声给吓得两腿发寒,忍不住的朝那林子里看去,正巧看见一双绿幽幽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瞧了,心里不禁一阵发毛,连忙挤到那四五个小厮的中间去。

不过他们有火,那狼是不敢靠近的,走了一段路,夜子轩的心也才放下来,想着方才那个小斯说的话,父亲他们来放宝物,难道是从柳少初那里得来的玉器么?

那玉器既然能救上官家的人,而且现在有让父亲跟着两位叔伯半夜三更的放到这避暑山庄来,想必对夜狂澜是十分的重要的,心灵不禁萌出一个念头来,自己能不能把这些玉器偷回去还给柳少初。

正想着,那前面的山林便是一派豁然开朗,竟然有好多年轻的女孩儿打着灯笼在那里迎接他们,咋一看,只觉得那灯笼的幽幽光辉照耀在她们的脸上,只觉得她们的脸,都是没有一丝的血色,苍白得像是死人的皮肤一样,不止是他被吓住,身边同行的几个小厮也给吓了一跳。

这避暑山庄里正在给夜家的第一代永平公爷翻修墓,自己从那卷宗上看到了的,而且现则跟修建帝王的是一样的,此刻看见这些出来迎接他们的少女,夜子轩不禁猜想,难道她们是给这一次祖先重新陪葬的宫女?

心里一面猜想着,一面跟着大队人马进了那大山腹里,一路只觉得在他们身处的空间在向下移动,方过了半住香的时间,便觉得脚底重重的一震,这犹如一间屋子一般的墙上,便打开了一道大石门,外面一片屋舍俨然,与自己家的府里没有个什么区别。

当下也不敢做出声音来,一路跟着同样惊异的几个小厮尾随在父亲的后头,走着便掉到了后面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先前的一次经历,此刻夜子轩竟然是十分自然的便藏进了一间厢房里,又找了一套跟着这山庄里的仆人一样的衣衫。便才敢出来,正好遇见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子,看他的那身行头,大约是个管事的人。

“哎,你过来,新来的么?”那管事的朝夜子轩打着灯笼招招手,让他赶紧到自己的身边来。这几日山庄里连续来了许多的新人,看这个小子楞头愣脑的,估计也是这几日里才来的。

夜子轩见了四下就他一个人,便有些胆怯的上前去,给大大的见了一个礼。

管事看着夜子轩,不禁叹了一口气,只道:“哎,年纪轻轻的,就到这里面来!”

夜子轩听他的这口气,来这里怎么了,不好么?怎么说也是一辈子不憨吃穿了,一面只回道:“外面闹饥荒,能进到庄子里来是福气。”

那管事的原本还想说什么,却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也只道:“老爷们都来了,在大厅里呢,你模样生得俊,就赶紧到跟前去伺候着,若是叫老爷们喜欢了,给带出去,那才叫好命好福气呢。”如今这里的墓修算得已经差不多了,过一阵子,别说是自己们这些在里面几十年的了下人,便是这几日招进来的童男童女,也是要一起给陪葬的。

他们就算了,可是这么多年轻的孩子们,才刚刚开始自己的生活,原本以为进来是好命,以后不憨吃穿了,可是他们哪里知道,为了这几日的好日子,他们就得全部活生生的给陪葬了。

夜子轩听着管事的话,心里觉得很是怪异,只是也不敢去多问,深怕路了马脚,只是应了一声,便问了去大厅的路,这才找了灯笼打着过去却。又给那管事的喊住,“等等!”

夜子轩一愣,以为他是发现了自己的身份,当即给吓得手心里满是冷汗,却只见那管事的拿出一个小黄纸包递给他道:“你过去的时候,要路过那七岔廊,那里的沈花匠昨日给管我要了些巴豆去配药,说是药房那里不给配,你过去的时候,就顺便给他带过去,记得别给丢了,这个药还是我央着老脸皮去给求来的。”

夜子轩心有余悸的给接过来,“呃”的应了一声,便要走。

只听这管事的又叮嘱道:“别忘记给他了。”虽然都知道活不了多久,可是这两日里还要活得舒心些,更不能带着一身的病痛去死,若不然以后转生投世了,就是个病秧子。

夜子轩一面应着他,连忙头也不回的走了。

还没到厅里,便见二房里头的大爷夜狂楷,当下便将头个压低,生怕他把自己给认出来,却听那夜狂楷朝跟着他站在一起的那些仆人道:“老爷们连夜就要回去,你们好生的在这里看着,别叫一只苍蝇飞进去了。”

他这话才说完,夜文令几人便出来了,想那东西现在还放在厅里的。

夜文令见夜狂楷在次,便道:“狂楷,你正好在,我跟你叔伯他们难道来一次,也趁机大家都在,正好去看看那暗宫修得怎么样的。”

“也好,在过两日,那暗宫就能竣工了,父亲去看看也好,若不然给以后不好进去。”夜狂楷闻言,便应道。在过几日的话,那里面的机关就全部要开设了,在进去就直接给陪葬了。

这些事情夜子轩都从来不知道,这底下的墓,竟然被称作是暗宫,可见是多么的庞大,楷大哥说竣工以后不好进去,他的意思难道是要把整个墓给封了么?那么这样说来的话,这定然是要不少人去给陪葬了,心里突然想起方才那个管事对自己的神情跟着话,想必这里的所有人都是要给陪葬的?心里不禁是一阵后怕,想起那么多的人,都去给一死了几百年的人陪葬,这不是害命么?不行,自己绝对不能让夜家在这么作孽。

可是自己又能有什么本事来阻止呢?

罢了,还是先把那些玉器给拿走了在说。

目送着他们一行尊贵的人远走,几个知道情形的仆人就开始唉声叹气起来,夜子轩听了只觉得都是自己家的罪孽,竟然要白白的害了这些无辜的人。看了一眼这些跟着他守在门外的一二十个人,一时间也想不出法子进去把那玉器偷出来。

而且自己就这么把玉器给偷了,他们不可能说不会发现,到时候自己还指不定出不了这避暑山庄呢。

却听那人群里的人偷偷的说起话来,“这几日是怎么了,前天送进来一个人,要七八个护卫看着,今天送来几个盒子,要我们几十个人看着,难不成这盒子里的东西比那人更珍贵么?”

一个年长些的仆人只道:“那个人虽然听说是个王爷,不过却是个手无实权的,而这几个盒子里的东西,听说是能叫人长生不老的宝物,你说这么相比来,那个王爷算个什么呢?”

王爷?夜子轩明明记得如今二王爷跟着三王爷都已经叫赵清在位的时候,给发配边关了么?现在这里关着的王爷,难道是那个翛王爷么?只是那个翛王爷不是个一般的人物,能这么简单的就叫夜狂澜拿下么?

朝那身边的仆人道:“我今晚贪吃了些,现在肚子闹了起来,偷偷的离开一会儿,你帮我先担待着可好。”

“你去吧!”那人倒是好说话,一点也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他。

夜子轩闻言,朝他谢了谢,便就离开了这大厅的门前,绕过院子,转过去了一处算是偏僻的院子里。只是又不知道如何去打听,恰好见着厨房,就给偷着进去提了一个食盒,一路出来,见着人便询问那个王爷的关押之处,说自己是给送饭菜的。

好在这里这段时间里头,夜间不睡的人多着,听见他这半夜里的要去给犯人送饭,也没有起个疑心,就直接指了他的路。

夜子轩心里暗自庆幸多少有些好运气,在院子里又问了几回路,方到那个黑院子里。

门前就守着两个年轻些的护卫,见着他来,便只道:“昨天的那个小厮呢,不是让他给带些酒,他就不来了?真是小气。”

听出他口气里的责怪之意,夜子轩便猜想,定然是他让那小厮给他带酒来,此刻见来的是自己,便以为那个小厮不想给他带酒,所以才换自己来,正好给推脱了,当即便道:“没有的事情,只是那小哥今日被调到了别处去,各位大哥也知道,这庄子里近来忙的厉害。”一面又道:“不过也罢,大家都辛苦了,我这就立刻给大哥们拿来,只是大哥们也得悠着点,别叫管事们的知道了,那可是不行的。”

那侍卫见他答应,又这么爽快的,只是话太多了,不禁笑道:“你这个小子,让你给拿就拿,难不成的我们还是那种不知道好歹的人,敢找你这个时候喝高了么,大家不过是这几日给楷大爷勒得慌了些,犯馋而已。”

闻言,夜子轩便把食盒递给他们,只道:“既然是这么样的话,那我便也放心了,这便去给大哥们拿,不过这食盒还须要大哥们给拿进去。”

说完,夜子轩便又摸回了厨房里头,只是终究不是酒窖,置放着的不过是那看火大爷的几瓶烧刀子,此刻这恨自己这身上没有个什么蒙汗药的,若不然倒是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把他们都给迷倒,瞧瞧能不能不那里面的人给救走。

不过想归想,到底还是没有药,提着酒瓶子走了一段路,方才想起来自己给那个管事带的巴豆,先前也不知道哪里是七岔廊,更没有见过什么花匠,如今那巴豆粉末还在自己的手里呢,现在正好自己能用上。

把那巴豆粉放在里面了,却满是担忧,深怕叫他们起了疑心,只是这不去试试,也不知道能不能行,若是自己的运气好些,那自然好,若是这运气不好,那自己到底是主子,只当是捉弄了他们,也不至于死,再说在庄子里头,澜四哥也不在,父亲跟着叔伯们不能那么死心,为了这么一件事情,要把自己置于死地。

这么一想,心里便也长了好几分的胆,一路提着酒给他们去,只道:“这个时候酒窖里我是不敢去了,在伙房里偷了看火大爷的烧刀子,味道有些辣,不过酒劲高,你们少喝两口吧。”

那先去管他要酒的侍卫一接过那酒瓶子,就馋道:“烧刀子好,正解馋,多谢了。”说着便一口给灌下去。旁边的侍卫围上来,拿走了剩下的三瓶,递送到院子里面去,大家一人一口的轮着。

见此,夜子轩便叮嘱道:“你们小心些,我就先走了。”

那侍卫又谢了他几声,他便走了。不过是绕个弯儿,看不见了那里,便给停了下来,等着看这巴豆到底是有没有用。

只觉得这时间过得十分的漫长,明明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可是对于夜子轩来说,竟然像是那几个时辰似的。

听见那边传来了侍卫们凌乱的脚步声,心里不禁有些,一个激动,终于是有些作用了,伸出头去看,但见门前的两个侍卫已经不再门口了,想必已经去了茅厕,趁此跑到门口去,却听里面已经有人开始骂骂咧例的了,壮着胆子敲了敲门,一面满是紧张的喊道:“大哥,你们别喝了,那酒了有巴豆。”

一个陌生的侍卫打开院门,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这个小子,是不是故意的,知道有巴豆还给我们喝。”

夜子轩自然是给他真的吓住了,生怕他一个不留神,就把自己的喉咙捏断了,声音都有些吓得颤颤道:“方才回去,看火大爷嚷着找酒,我这便给他说拿走了,他才喊着说坏事了坏事了,那酒里有巴豆,是昨日他放的,所以能治他的暗疾,我这一听了还了得,就赶紧来告诉你们了。顺便把食盒拿回去。”

只听“咕噜”的一声,那侍卫恨恨的看了他一眼,只觉得他有些好心办坏事了,只将他给放开,提着裤子一面朝隐秘之处跑去,一面只道:“自己进去拿,别进那里间就是了。”

夜子轩看着这院子里稀稀疏疏坐倒在地上的侍卫,不禁满是歉意的从他们的身边走过,一面道歉道:“对不住各位大哥了。”

那些侍卫此刻哪里有精神来骂他,又听他在道歉,还有什么说的呢,便只是这么任他进来院子里。

夜子轩一路心惊胆颤的进到那屋子里,只觉得伸手不见五指,想着那侍卫不让自己进这里间,想必那王爷就是关在里间。好在他的也能适应这黑夜,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就能看清楚这屋子里大致的一个模样。

摸进了里间,明明是屋子,却一脚踩下去,却是虚空的,一时间没有个拉的地方,就这么给滚了下去,混浑浊浊的,约莫觉得有十几道阶梯,这才打住,自觉地身子底下湿湿的,爬起身来,只见这里的墙上挝着一盏黄黄的油灯。

还没来得及看是个什么地方,便觉得手背上痒痒的,伸手一抓,便摸上一团肉肉的,而且凉凉的,转头一看当即就给吓得喊了一声,那手背上的竟然是一条肥肥的水蛭。

只听这幽室里传来一声冷笑。

这才把水蛭扯下来丢得远远的,才闻声望去,只见那石壁上隐隐约约的挂着一个人影,在看他身边那潮湿的石壁上蠕动着的东西,正是水蛭,又看脚下,此刻才发现地上的湿泥里,几乎都满身水蛭,一个落脚之处也没有,而自己此刻就踩在上面,顿时吓得满脸的苍白,连忙退回那干朗的石阶上去。

这才问道:“你是何人?”一面但见他是给十几条链子锁在石壁上。

羽冰夜一脸冷笑,看着这个胆大的小厮,自己被关在这里也不是个什么秘密的事情了,他竟然还问自己是谁,想必是今日才进来的吧,不过还不是在过两日,就要给殉葬了。便道:“你今日才来的吧。”

夜子轩不能确定他是羽冰夜,可是又没有时间在与他问下去,便直接问道:“你告诉我,要怎么样子我才能救你。”

救?这简直是个笑话,只道:“你能给我在身上撒些盐,我就感谢你了。”身上的这些水蛭总是依附在皮肤之上,虽然没有钻进肉里去,却让总是不断的在吸他的血。此刻能把这些水蛭给赶走,他就十分的感谢他了。

“我是当真的,我在外面才听他们说,你是哪里的王爷,不过那三王爷跟二王爷,我也是见过的,如今不管你是谁,既然今日我已经来了,就一定救你出去。”夜子轩见着他面生,只是想既然那些人说他是王爷的话,想必是个外姓王爷吧。

闻言,羽冰夜一愣,想来告诉他也无妨,如今反正大家都活不了多久了,那暗宫一修好,就死的死,殉葬的殉葬,所以便道:“我是靖州的封王定南王。”

虽然没有见过羽冰夜,不过夜子轩倒是知道靖州的王爷是羽冰夜,不由得有些惊异道:“你就是靖州羽家的定南王羽冰夜?”他现在不是应该在靖州么?

羽冰夜倒是没有奇怪他的惊讶,只道:“没有想到吧,堂堂的一个王爷,却沦落到此。”

夜子轩闻言,却觉得十分的愧疚,一面只道:“我怎么样才能救你出去?”

“你救我,你连过都过不了这水蛭田,还谈什么救我。”何况他的这身板,又毫无武功。

“只要能过,就能救了么?”夜子轩问着,一面看着那地上此刻密密麻麻挤在一处的水蛭,只觉得脚底板麻麻的。

羽冰夜应道:“不错,只要你过来,把我肩膀上的锁链解开,我就能下来了。”

夜子轩闻言,抬头看去,但见他的肩膀处,都挤满了水蛭,稍有空隙的地方,已经能看出那翻飞出来的肉,却没有一丝的血色,不过却有两条不算粗的铁链从他的锁骨处穿过。心里不禁觉得一阵剧烈的恶心感觉,“那两条链子要如何才能打开。”

“看见我身旁的那朵雕花了么?在上面扭上一圈即可。”羽冰夜道。

如此说来也不难,只是这水蛭……眼下看去,脚都不敢下,可是看了一眼那羽冰夜,又想起自己今日的一切是不禁是为了给夜家减少罪孽,还是给因为尔雅来的,从来没有为她做过一件事情,虽然现在救这个王爷跟尔雅无关,不过只要能把这个王爷救出去,他就能帮自己救尔雅了。

想到此处,也便有了勇气,走进咬着牙走进去。

见他真的走进来了,羽冰夜不禁愣了,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他何来如此拼命的救自己,而且又没有管自己许他荣华富贵,便问道:“你到底是谁?”

夜子轩听他终于还是问起自己的身份来,不由得满脸的苦笑,“我是谁?你知道了恐怕是要恨我了。”

“恨你?难道你是夜家的人?”羽冰夜凝注眉头,猜到。

却见夜子轩点点头,“我就是夜子轩,夜狂澜的堂弟。”他的口气里,满是愧疚之意,可是这还是让羽冰夜一时间对他满是防备。

“夜子轩?那你来这里假惺惺的作什么?”羽冰夜觉得这夜家当真的是好笑,一面要把自己置于死地,一面又有夜家的人拼着命的来救自己。

说话间,夜子轩已经走到那石壁旁边,一面启动着机关,一面只道:“你要相信我,我从来没有想到我父亲他们竟然是这样的人,现在也没有时间跟你在解释,先出了这里我拿着玉器找到柳少初在说。”眼下不是自己跟他解释的时候,先出了这山庄,看羽冰夜有没有法子偷走那些玉器,然后出去找柳少初,才能跟他一起去救尔雅。

羽冰夜此刻只觉得锁骨见的链子突然收走,连忙用内力一震,把其他的链子震开来,提着夜子轩用轻功渡到那石阶上,此刻也不管他是不是来救自己的,不过他既然是夜家的公子,留在身边,说不定还能保自己出这山庄呢。

见他武功如此厉害,夜子轩只连忙道:“如今夜家做了这么多的孽,你也知道,那外面把将军府的人软禁了,柳家小侯爷为了救将军府的人,把祖传的玉器全部给拿来换了人,只是他们这么稀奇这玉器,我定然不能叫他们如愿,原本来就是想把玉器偷偷拿回去还了柳家,不过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难。” ωωω⊙тт kǎn⊙c o

“你的意思是叫我去偷?”二人一起上到房间里来,一面扯着身上的水蛭,羽冰夜便道。

夜子轩很是无奈的说道:“若是我能的话,定然是不会去麻烦你的,我想你也不想看着夜家这么下去吧。”

羽冰夜闻言,自己自然是不能既然是出来了,就不能在让夜狂澜这么猖狂下去,方才他说了将军府的事情,此刻便问道:“那神策将军夫人呢?”

“她跟着孩子如今应该是还在那皇宫里头,也不知道柳家小侯爷想到法子救他了没有。”夜子轩说道,这心里满是担忧。

二人在这里说着,便问外面的哼声,夜子轩看了下身上的水蛭,便道:“你有功夫,趁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翻出去吧,我拿着食盒从正门走,出来这里道到前面的廊子里回合,我知道那厨房在哪里,去把身上的水蛭给除了,咱们在想法子把这身衣服给换下来,其他的事情一会儿再说。”

读书人就是读书人,分析起事情来就是有条不紊的。

羽冰夜点头应了,便让他先出了房间,院子里的侍卫见夜子轩一个人提着食盒出来,因为是晚上,也没有瞧出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只是埋怨了他几声,便让他走了。

接下来似乎一切都很是顺利,此刻二人已经换好了干净的衣服,混到了这守着大厅里的玉器的队伍里头,夜狂楷便带着夜文令几人来,大家进来厅里,还在夸奖夜狂楷的出息,把那暗宫修得十分的好,简直就是巧夺天工,一面又说了几句得意的话,就吩咐下人抬着那些装着玉器的盒子进了宝阁。

此刻夜子轩身边的羽冰夜已经不见了,不禁把他急得,深怕忍不住气,弄出个什么风声来,到时候便不好走了,心急如焚也不过是如此,眼看着那父亲几人已经满脸笑容的从宝阁里出来了,却还不见羽冰夜,这马上就要撤着人回去了。

他们还得赶紧把身上的衣服换成永平公府小厮的模样,才能跟着出去,那边开始有人催着,他不得不走,便跟在最后头。

却见听见旁边的林子里有人唤自己的名字,一回头只见羽冰夜像是鬼一样的从那林子里钻出里,怀里背着一个大包袱,只听他吩咐道:“你父亲他们大概还要说一会儿的话才能走,我去把这玉器放在他们的马车里,一会儿上去的时候咱们就不必担心会叫人发现,想法子去弄两套衣服来,我们也好出去。”

说罢,他的人影便就闪不见了,也没有说在哪里会合,而夜子轩想必是因为今晚经历的事情太多,所以一下就变得胆大了许多,用自己公子的身份去把父亲身边的两个小厮骗到一处厢房,就把人打晕了,绑到那床上,自己换了一身行头,就提着另外的一套到处的在院子里转着,却也不敢在显眼的位置,怕叫人认出来。

只听夜狂楷的声音传出来,喊着大家准备准备,立马就回城里,若不然就要天亮了,那样的话,未免太招摇了。

每当是这急得心惊胆战的时候,羽冰夜就出现了,只见他此刻也是满头的大汗,想必也是给担心得,夜子轩便连忙把他推进林子里去,把衣服递给他,只道:“你赶紧换上,我父亲他们已经上了马车。”

羽冰夜也是十分的着急,便在林子里直接的换起衣服来,穿好了裤子,那夜子轩因为着急便一面给他拉着衣服,不想林子外面伸进个脑袋来,二人的动作不禁顿时僵住,想必此刻是完蛋了。

却见那小厮一脸十分理解的笑笑,“我懂的,你们也不容易,只是老爷们马上就要走了,我看你们赶紧些完事了。”临了,这小厮又道:“你们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其中的滋味自然的晓得。行了,我给你们放着方,你们快些。”

羽冰夜是个王爷,男风也没有少见,此刻听见这小厮的话,不禁面黑,一把拍开夜子轩的手,自己把衣襟拉好,先走出了林子,恨恨的看了那小厮一眼。鬼才跟他是同道中人,他性取向正常着。

夜子轩是个读圣贤书的人,那所看的书里自然是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此刻听见这小厮明明是好意帮他们放风,却不知道这羽冰夜却不但不记着小厮的好,还恨眼愣人的,便走出来,一面把羽冰夜方才换下的衣服给踩进那林子里,暗自庆幸那小厮没有发现。

这才随后出了那林子,不想这小厮却粘上他来,一脸暧昧的问道:“你跟着他多久了,瞧他那样,也不懂得心疼你。”

那小厮没见过夜子轩,只是这夜色之下,看着夜子轩唇红齿白的,而且肤色看似也十分的柔嫩,只是自己没有这个福气了,忍不住的伸手摸上他的腰,捏了两把。

夜子轩无端端的给他这么一捏,顿时不禁愣住道:“你干什么?”

“你腰真细!”那小厮一脸朝他飞着媚眼,说道。

夜子轩当即就给他的话怔住了,不想那小厮的手竟然还在向下滑,夜子轩此刻才明白过来,有个词语貌似叫‘断袖’。立即拔起腿跑向羽冰夜去,脸上满是怒意。此刻他这才明白过来,羽冰夜为何脸色那么不好看了。

回到这城里,已经听见鸡啼声了,羽冰夜也跟着夜子轩告辞了,告诉他那玉器的置放之地,自己便去召集自己的那些部署。

夜子轩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来,却见向官还在屋子里坐着,守着那阿强,见着他来,满是欣喜道:“公子,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我不是让你走的么?”夜子轩见他那包袱还放在桌子上,便又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不放心公子,何况没有了公子在身边,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落脚,既然公子已经回来了,那咱们一起逃去云州找陆公子他们吧。”向官说道。

夜子轩倒是想,只是眼下这情形,他空怕是走不了,只道:“现在已经快要天亮了,大家也都累了一夜,估计现在正睡觉,你跟着我去车房那里,咱们把东西拿着,就走。”

向官闻言,便点头答应,又将那阿强给绑着,在他的嘴里塞了布条子,以免他醒来大喊大叫惊动其他的人。

一直连续下了几日的阴雨,今日竟然出了太阳,月鸣站在那阁楼的最顶层,俯视着足下的那大片金城,问着身旁的青叶先生道:“先生现在有什么打算,那幽州能否保住。”

幽州的事情,确实是不在他的意料之内,所以那里发生的事情一下就把他原本的计划打乱了,如今这夜狂澜的做事情的方法也太粗糙,看来自己只有早点把月鸣推上去才行了,便道:“现在估计已经是保不住了,夜狂澜如此心急的就除了将军府的人,那上官争雄哪里还有心思为他卖命,天下的百姓固然是十分的重要,不过这小家都叫天子给生生的拆了,还能顾及什么大家呢,所以现在我们的计划要先提前了。”

计划提前了,月鸣自然高兴,而且自己早就等不及了,只是知道不能在这青叶的面前表现得太过急促,若不然会引起他的反感来,到时候他不在帮助自己了,自己的这点余力,又怎么能翻云覆雨呢。

此刻听见他的话,便十分的恭敬道:“全凭先生做主。”

青叶向来就十分的喜欢他的这态度,点点头,只道:“如今这柳少初这么一闹,倒是帮了咱们的不少忙,如今那将军府的人有他拼着命的保护,我们也不必担心,如今要对付的就是夜狂澜了,不过现在咱们却先要帮上他一把,先把这皇位给稳住了,让上官争雄给他些重创了,咱们在出手。”

“先生的意思是……”月鸣听他的这口气,眼下自己似乎要暗中派人把夜狂澜的忧患一个一个的解决掉。

只听这青叶先生道:“方才逐花不是来禀报过了么?那羽冰夜不知道怎么逃出来了,如今正在暗中召集他的部署,眼下不能叫他来添乱,你先把他给囚禁住了,看看是个什么情况,到上官争雄回来的时候,咱们在将他给放出来,如此的话,叫他跟着上官争雄一起对付夜狂澜,到时候你就坐收残局便可,又不必浪费一兵一卒。”

不过月鸣还有一件担心的事情,只道:“二王爷如今已经朝金城赶过来了,我虽然安排人去拦住,若是必要的时候就直接杀了,只是那司徒若竟然拼死带着人保护他,我正想问先生,那司徒家如今也没有了个什么势力,如若那司徒若在不知道好歹的话,我就不在顾及司徒家的脸面,直接把他杀了。”

“司徒家倒是不必忌讳,以来这人丁单薄,而且这些年来也没有了什么势力,你自然不必在对他小心翼翼的,尽管放手去做。”除了上官家跟着靖州的定南王府以外,其他的柳昌侯白云侯两家,自己都没有在意过,而且那长平王府沈家早在几十年前就开始没落了,也没了个什么势力,至于这禹州的诚信君长孙家自己更没有放在眼里,那禹州地处偏僻,他们自己的顾及不了,而且人多地少,如今他们自己家就一直在闹着,根本没有余力来管这外面的事情。

逐花突然推门进来,向二人行礼了,才禀报道:“公子,先生,此刻羽冰夜已经召集好了人马准备今夜就暗闯皇宫。”

闻言,青叶不禁冷笑道:“他既然这么心急的话,咱们就比他更急,立刻去把人部署好了,午时三刻一过就动手。”

逐花听罢,看了月鸣一眼,征求他的意思,然月鸣此刻是事事都听青叶的,所以便点头道:“你去吧。”

逐花虽然很不愿意公子总是事事都靠这青叶拿主意,可是自己作为一个下人,却又不敢说个什么。得到了月鸣的命令,却没有马上退下去,而是又道:“方才属下才听到,夜子轩不见了,而且那昨夜他似乎跟着老爷们去了避暑山庄,属下猜想,那羽冰夜极有可能是他给救出来的,而且……”逐花的话说道此处,便不知道合不合适在说下去。

然那青叶却在他的话里已经听到了端倪,便问道:“而且什么?”

“而且,那玉器似乎已经叫他给带走了,属下方才来这里的时候,看见永平公府里的人正在暗中寻找呢,估计是还没有禀报夜狂澜,所以才这么偷着找。”逐花说道。

夜子轩他们都是见过的,一个书生而已,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而且又是大病初愈,怎么可能是他去救的羽冰夜,他偷的玉器呢,除非是那几个老头子故意给他防放水,不过话说回来,那几个老头子也没有给他放水的理由,而且他们也得罪不起夜狂澜。

不禁好奇道:“你确定你没有听错?”

“属下敢用性命担保。“逐花斩钉截铁的说道。

如此的话,难道是自己平日里轻看了夜子轩,青叶先生不禁是满脸的疑色,只道:“他既然救了羽冰夜,又偷走了玉器,定然是会去找那柳少初的,柳少初现在的落脚之处,你可是查到了?”

逐花摇摇头,对他的总是命令自己十分的不满意,事事他只管张口喊,以为什么都像是说话那么简单么?若是如此的简单,他自己怎么不去做。而且叫逐花最担心的是,这青叶先生平白无故的怎么要帮公子,这天下还没有掉馅饼的事情,所以更是担心他有个什么企图。

只是公子人老实,而且还十分的相信他,自己也说不得半句他的不是。此刻听他问自己,便也不敢回绝,只道:“还没有了,眼下人手根本调换不过来。”

月鸣见他低着头,似乎有些埋怨之意,便想他定然是在恼怒青叶先生,便道:“既然调换不过来,就慢慢的查,一件一件的坐好,还有派人盯紧了那柳昌侯府。”

逐花回道:“已经打发人盯着的,就是至今也没见着那柳少初的半个影子。”

“先不要着急,他总是会出现的,你现在就先把羽冰夜的事情办理好就可以了。”月鸣吩咐道,虽然自己也想早一步比那夜狂澜先找到将军府的人,如此的话就可以先控制他们,而且可以用他们把夜子轩引出来,不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自己知道这些事情总该慢慢一件的理顺了,所以此刻也没有去催促逐花。

逐花只觉得到底还是自己的主子贴心些,知道这下人的疾苦,不像是这青叶先生一样,站着说话腰不疼。

一连几日,便这么过去了,原本逃出去的羽冰夜突然没有了消息,夜子轩也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所以那夜狂澜的到底还是玉器丢了的事情,此刻正在皇宫里把自己的父亲给发着脾气。

陆尔雅这也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不禁有些诧异,夜子轩倒是做了回好事情,不过这羽冰夜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难道是偷着回了靖州?不过他这个人来去都喜欢偷偷摸摸的,这也倒是像极了他的作风,只是夜子轩这一个大活人,还带着向官,怎么就能说找不着了呢。

不由得道:“这金城说来也不是有多大,何况他一个书生,又是贵门公子,肯定吃不了苦头,只管朝那些环境好的客栈里去找,定然能找到。”

青沉却道:“我看啊,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估计现在还藏着永平公府也说不定。”

陆尔雅听她这么一说,倒是想到了一个地方,只道:“我看他会躲在将军府倒是极有可能。”只是现在自己似乎不大方便出宫,而且即便是出宫找到了他也没有多大的意义,反倒是多了分危险而已。

青沉闻言,当即有些激动的站起身来,“你说的到是极对,我这就立刻让风去那里找找。”说着,青沉便欲去吩咐人通知风,却又突然顿住脚步,看向陆尔雅道:“你想出宫么?”

陆尔雅不知道她怎么问起这个问题了,只道:“自然想,不过这宫外还有更安全的地方么?”

只听青沉说道:“安全不安全,你如今总算是盼出了头,早上的时候我便街接到了消息,翛王爷跟着千堇尘已经到了今日下午就能到金城,此刻恐怕北捷已经醒了。”

见青沉这么轻描淡写的说着,而且竟然现在才告诉她,现在已经是中午了,不禁有些恼意,“你怎么才说,那现在能出得去么?”原本这几日还算是平静下来的心,陡然间的便是波涛翻涌着,剧烈的腾跃着,心也似乎要激动得飞出来了。

青沉看她这表情,不禁道:“我看你的这模样,就是怕告诉你,你一下子太高兴,忘了自己的身子不能这么随随便便的跳。”青沉一面说着,一面把陆尔雅给按着坐下来。

经她这么一说,陆尔雅果然发现自己方才真的是跳了,不禁连忙伸手去摸着小腹,一脸像是孩子一般高兴的笑容道:“你看,我没有事情。”

青沉闻言,笑道:“既然如此的话,那你就去收拾一下,咱们出宫,连着孩子也带走罢了。”原本是不想出去的,因为千堇尘也来了,自己现在还不想看见他,只是如今他既然来了,自己也得把这媳妇孙子带出去叫他看看才是,若不然也不知道以后他回了倾国,有没有机会在看。

此次他因给北捷找药,而引起三国的混乱来,那倾国的皇帝即便不说个什么,可是千家的那些老不死的长老们还指不定是要怎么对付他了,如今这件事情正好成了他们的借口,重则会把千堇尘处死,轻则便是将他关进千家幽径,到死也不能出来。

“带着孩子们,能方便才出去么?”陆尔雅不由得担心到,夜狂澜此刻正是大发雷霆里,若是现在出去正好落在他的网里,还不知道要怎么叫他折磨呢。

脸上浮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只道:“我若是连你们母子三人也带不出去的话,就狂为青沉公主了,你去收拾好,就带着孩子来我的寝宫里。”

陆尔雅也不是那不开窍的人,闻言便听出她话里的端倪来,有些兴奋道:“难道你的寝宫里有通往外面的密道?”就如宫少穹那丫一样,设置了一条地下通道。

“嗯,怎么就叫你猜到了,我现在去叫上浅羽的母亲,也正好把她给送到宫外去,等事情平定了下来,就打发人送她去浅羽那里。”青沉公主一面说着,便出了屋子。

听她说起要送梅妃娘娘去东洲的乡下,陆尔雅也十分的怀念自己的庄子,在哪里才好,没有什么勾心斗角,只有大家平淡和睦的相处着,而且小河村里的人都那么的淳朴,也不知道她的果园有没有打理好,接了果子没有。

半个时辰之后,陆尔雅这才跟着两个宫女抱着孩子到青沉的寝宫里,便见这宫里头所有的人都在厅里,不禁有些好奇,难道青沉不在回这皇宫了,不禁暗自猜想她是不是跟着那千堇尘和睦如初了?

青沉见她提着包袱,便让人给她接过来,只道:“你有了身孕,怎么还拿着东西,不会使唤人么?”

“这都不过是意儿他们的换洗衣服,又不是什么重的物品,何必弄得那样紧张呢!”说着,手里的包袱却叫人给一把抢了过去,陆尔雅也无奈,便说到这正事上道:“那这里空了的话,夜狂澜自然会发现,难保他不会追上来,若不然我们晚上在走吧。”

却听青沉道:“不必担心,你看着没有,那里我放了香,等那半住香一燃到那绸子上去,这宫里立刻就会燃起来的,到时候等他救出火来,咱们说不定就已经出城到那宅子里了。”

陆尔雅闻言,便朝那凳子上望去,但见上面点着半住香,香下面垫着松茸的易燃绸子,而且那绸子长长的一条,直接连接到屋子里的雅帐之上,若是真的燃起来,在这冬日里,天干物燥,正是容易惹燃,不禁觉得青沉打算的倒是也不错,到时候不管她们还在不在宫里,夜狂澜要做的第一件事情都是救火,若是不救的话,就殃及鱼池,不用是三天的功夫,就能把这整座皇宫惹起来。

如此的话也放心了,便问道:“在外接引咱们的人是风他们么?”还是问好的好,别这一出去,连个接引的人都没有到时候才要哭呢。

“你对我怎么就如此的不放心,我已经让风云在那里候着了!”青沉见她如此小心翼翼的,不禁道。

这说着,身边便有宫女催促道:“公主,夫人,咱们还是先出去了在说吧,别到时候叫这个里燃起来了。”

二人见看了一下那半住香已经燃去了三分之一,陆尔雅便道:“走吧。”

青沉应了声,但见她不知道怎么捣弄那床头的雕花,只见那张精致无比的大床突然的至中间分开来,里面便有一道石阶下去。青沉命令宫女们把火把点上,这边依次下了地道里头去。

第一次走这种路,那意儿跟着铉哥儿都是十分的兴奋,不停的咯咯的笑着,大约走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便开始爬梯子,只是梯子不如那宫少穹的暗道里修筑的好,这个只是用木板子铺筑的,因长时间的接触着地面,所以变得十分的潮湿,这一踩上去,便只听见一阵“吱吱”声音,幸亏那底下不是空心的,若不然这人踩在上面,迟早是行不住,要掉下去的。

走完了这四五十到阶梯,便见前面突然有一道细微的亮光,能清楚的听见那外面传来的马嘶声音。

青沉走在前面,扬着火把,将那前面的树枝拔开,一大束亮光便射了进来,倒叫陆尔雅等人有些不适应,不过两个孩子却是更加的兴奋了。

只听见那外面传来风惊喜的声音,只道:“公主,夫人。”

青沉先出来到外面,便降火把灭掉,一面让自己的那些宫女扶着陆尔雅跟着梅妃出来。

出到这外面来,陆尔雅便见风云已经赶着两辆马车在那里等着,便连忙问道:“千大人跟翛王爷来了么?”此地似乎已经到了城外,在暗道里走的时候,就觉得一直走着的是直线距离,果然这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出了城。

风就知道陆尔雅定然先问这个,不过很是遗憾,估计还没有到吧,便道:“这个属下不知道,不过咱们到那小别苑里去,他们估计也是这个时候到吧,即便是晚也晚不了多久的。”

闻言,陆尔雅不禁希望这时间过得快些,一面吩咐着那些宫女把意儿跟着铉哥儿抱上马车,一面道:“那咱们赶紧回吧。”

青沉公主见她着急,便吩咐风道:“你们先带着夫人回去,我留下来把这里炸了在来。”何况让陆尔雅带着孩子先走也好,免得一会儿这爆炸的声音吓着孩子。

风点头应了,一面只道:“公主您先跟着夫人回去,让云护卫你们的安全,我来炸吧。”虽然说炸这密道没有什么危险,过就是怕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如此的话,这一次大人好不容易能见到公主了,这总不能就让公主先出事吧。

不过青沉公主却是另有打算,她并不想去见千堇尘,所以想借此机会说留下来炸这里的暗道,实则是一会儿想带着自己的人远走他乡。

她以为过了这二十多年,自己是可以面对千堇尘了,可是方才在那暗道里的时候,自己一路的想,这心里却一直都是十分的不安,如今尔雅他们母子跟着梅妃已经没有了什么危险,只要到了那别苑里去,北捷醒过来之后,定然是能保护她们的,何况千堇尘跟着赵翛也在,有他们在,自己就更不必在担心什么了。

所以此刻便回道:“不用担心,你先带着她们走,我随后就会跟来的。

然她这么一说的话,风便有些怀疑起她的心思来,她避大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如今眼看见要见面了,她会不会是临阵脱逃,便直接就道:“公主,您不是想趁着我们走了,你就离开吧?”

“怎么可能呢,我还要跟着照看尔雅呢。”青沉一愣,不过脸上的表情倒是未有丝毫的变化。

“既然是如此的话,这暗道人人能炸,属下跟着云都在此处,怎么还能闹烦公主亲自动手呢。“风一面说着,便朝青沉公主的那几个还穿着宫装丫头走去,把她们手里的炸药拿过来,朝云道:“你带着他们先走,让我来炸。”

云闻言,向青沉公主请安道:“公主,请上马车吧,夫人那里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就见着主子,您不能在这里耽误了她。”

青沉见风云的这样子,今日自己是走不了,而且陆尔雅那里也是十分急切,自己也不能因为自己不想见到千堇尘,所以就一直托着她的时间,便只好上了马车。

风的话,陆尔雅坐在马车里也听见了,此刻见青沉上来,看她的那神色,虽然已经故作镇定了,可是陆尔雅还是能看出来,她其实很是紧张。

马车里除了她们两人跟着孩子,便没有旁人,所以陆尔雅便也没有忌讳,只道:“你明明是想见他一面的,为何今日却要临阵逃脱呢,这似乎不是你的本性?难道你是一直在假装坚强么?”

青沉沉默一会儿,才道:“我也许在感情的这一方面,没有那么的坚强。你知道么?我很爱他,可是却又恨他,甚至是恨整个千家的人。”

陆尔雅不知道那千家的祖训到底是什么,能叫千堇尘连自己最爱的女人都能放弃,“你既然爱他,就得接受他的一切,何况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你明明知道千家的继承人是终身不能娶妻生子的,可是你却还这么死心塌地的爱他,你这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么?如今这罪,就是你自己找来的。”

青沉苦苦的一笑,陆尔雅还是头一次见着她的这种神情,便有些觉得自己的话说得严重了,便又道:“当然你也并不是什么回馈也没有得到,千大人他是爱你的,若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几次违背着家族来见你。”陆尔雅也听说了迎千堇尘没少来,只是没一次都叫她给拒之于千里之外了。

“尔雅,你不知道,我原本很想他的,也好想见他,可是你知道么?我不能在继续这么下去,即便是见着了,我也知道,他不可能跟我在一起的,一来那千家是不会放过我们的,二来也许会牵连到北捷,你说的对,你这我自找的,一起的苦果都是当初我一时冲动而酿造出来的,所以即便是如今我在怎么的受这相思之苦,我也没有一丝的权利去说谁,至于不见他,只是想选择着一种方式,让我们彼此来淡忘而已,只是我竟然现在才发现,时间不能冲淡一切,却将那些我们中间珍贵的片段永远的给我保存了起来,我即便是想忘也忘不掉。”青沉说着,那眼里满是痛苦,现在的她,在也没有了往日里的强势,也无那高雅得让人敬畏的气质,此时此刻,她不过是那被爱情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普通女人罢了。

陆尔雅见此,不知道要如何的安慰她,只道:“爱情有很多种,其实并不是非要在一起的才算是天长地久,你跟千大人,如今心中都有着彼此,只是终究因为这身份家的隔阂罢了,不过这并不能代表个什么,你们还是相互相爱,只是不在一起罢了,其实说来,你也算是幸福的,毕竟你是千大人唯一爱的女人。所以有的时候你要往好的地方想,你们那么相爱,既然有机会相见了,为何还有折磨对方,不见对方,而各自躲在一处肚子舔着伤口呢。”

见青沉不说话,陆尔雅又道:“所以今天有了机会可以相见,你为何还要逃避,你闭上眼睛,问问你自己,难道你就真的不是恨千大人,不想见千大人了么?”

“不,我想见他,我不恨他,可是却不能见他,不能不做出恨他的模样来,若不然他的心里会更因为这个而愧疚的。”青沉摇摇头,一脸的软弱,此时此刻她就是正需要自己所爱的那个男人来给自己一份安慰。

陆尔雅见此,便道:“你看吧,你明明的相见的,既然是如此,你便不能在这么任牲,毕竟都是成年人了,而且孙子都见着了,总不可在像是那闺中小姐一般的耍着小性子。”虽然说这女人不可能不耍耍小性子,可是也要看什么时候耍才合时宜。

青沉抬起头来,有些不自在的提醒道:“尔雅,我是你婆婆,你怎么能来教训我呢?”

“我没有教训你,现在我是以咱们同乡的身份来跟你说的,你的阅历你的所有都比我强悍许多倍,不过在这婚姻上,虽然你已经有了孩子,你年纪也比我长,不过我却比你有经验得多,所以这个你得听我的。”陆尔雅说道,丝毫没有觉得一丝的难为情。

青沉闻言嗤之以鼻的笑了一下,“你有什么经验,你不过是运气比我好些,碰上了我儿子而已。”

“就算是上官北捷的性子在好,在怎么的爱我,我若是不知道怎么回应他的爱,我们能坚持到现在么?所以说来,我比你懂得经营婚姻,在这上面,我比你更胜一筹。”陆尔雅见她的神情放松下来,便也笑道。

这说话间,青沉的紧张也慢慢的减少了,一面跟着铉哥儿和意儿在马车里玩着,只觉得也没有过多久,马车便停了下来,掀起那帘子,便见小西迎上来,一脸高兴道:“夫人,大人他们已经先下去了。”

陆尔雅闻言,不由得高兴道:“去了多久,大概要多就能上来。”小西的意思,估计是下到冰室里去了吧。

不过青沉却是有些紧张起来,像是第一次见到未婚夫一般的拘束着。

小西扶着陆尔雅下来,青沉的两个下属便去把意儿跟着铉哥儿抱下马车来,小西第一次见到青沉公主,难免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原先见主子的角色容貌,想来主子的母亲应该是个绝色的美人吧,此刻一见果然如此,当即不禁兴奋道:“原来公主真的长得好美。”

陆尔雅见青沉的那紧张样儿,便吩咐小西先把孩子跟着梅妃给带进去,自己来陪着青沉。

那小西目光又转向了两个孩子,只见粉嘟嘟的,胖胖的,而且还长得一模一样,不禁满是兴奋的一人亲了一口,不过那两个小家伙也知道回礼,一人也笑嘻嘻的朝她扑过来,亲了一口,不过这孩子亲亲,不过是给大人的脸上沾些口水罢了。

小西没想到孩子也能这么可爱,当下便嚷着要抱。

不过那两个宫女见她这么蹦蹦跳跳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个轻重,自然是不敢随意的给她抱,只道:“进来房间里,放在床上去,你在抱也不迟。”

在说青沉,脸上的表情虽然还算显得自然,不过那心里却满是紧张,陆尔雅原本是去握着她的手,想给她一个安慰的,不想却被她反手握住,而且握的紧紧的,像是把陆尔雅的手当作是橡皮泥来捏一样。

一进到房间里,陆尔雅便掰开她的手,不禁有些恼意道:“你有点出息行不行,不过是见个男人,你至于激动成这个样子么?”

青沉倒是没有掩饰什么,只是声音有些微小的在她的耳边道:“不行,我还是紧张。”

陆尔雅没想到她此刻倒是如此的坦然,忍不住笑道:“没事,千大人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就是不怎么样,我这才担心。”青沉听出她口里的嘲笑之意,不禁有些愤愤的,想她们还算是老乡,却这么笑话自己。

不想陆尔雅却在那里开起她的玩笑来,只道:“这么说来的话,你是期望千大人对你怎么样了?”

青沉的脸一红,踢了她一脚,“你有大有小没,我是你婆婆。”

陆尔雅一面躲过,一面笑着回道:“我怀孕了,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孕妇。”

“没见过你这么强悍的孕妇。”青沉面黑,只觉得这陆尔雅有的时候很讨打,不过自己却又舍不得打,也觉得她这样的性子,跟自己也才合得来,也难怪延平公主那么喜欢她,简直是把她当作亲生闺女亲妹妹来对待了。

陆尔雅抿唇一笑,只道:“呵呵,没有办法,时常面对这你们这些人,不强悍些怎么能活得下去。”说着,却见青沉的脸上的笑容一下就僵住了,而且一把伸手过来,紧紧的捏住自己的手。陆尔雅这还没有问她又发了什么疯,便听见身后有人唤自己,“尔雅!”

当即将青沉的手甩开,一面朝那唤自己的人冲过去,跳进那人怀里,双腿很是不雅的盘在他的腰上,却是高兴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青沉这里原本就很是尴尬,突见陆尔雅这么一个动作,不由低声责斥道:“陆尔雅,你有点形象行不?”

陆尔雅被她这么一责斥这才反映过来,这里似乎不止自己的男人,当即才将腿放下来,见自己微微觉得脸红的将头栽在上官北捷的怀里,一面偷偷打量着上官北捷身边的这个男人。

只是脸上的笑容当下就愣住了,这分明就是另外的一个上官北捷,不过是看起来更家的稳重些罢了,心里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没有报错了人,一面扬起头朝上官北捷吐了吐香舌。

上官北捷抱着怀里的这难得会脸红的人儿,便道:“你们先聊,我跟尔雅先过去看看孩子。”一面说着,拉着陆尔雅便出了房间。

千堇尘看着那同样跟自己一样,想必也是十分紧张的青沉,但见她的容貌没有怎么的变,不过却是瘦了许多,原本是有许多话要与她说的,可是这会儿竟然又不知道要怎么样开口,只道:“北捷的媳妇,真是活泼。”

见他先找到话题,青沉的悬着的心便也放了下来,而且自己与这陆尔雅也是熟悉,现在这话题落到了陆尔雅的身上去,自然是有许多说,接过他的话,“她何止是活泼,你是没有见过她耍泼的时候。”自己记得她似乎会暴粗口,而且很是厉害。

千堇尘笑笑,他对陆尔雅十分的不了解,只是就知道她这个人聪明善良而已,此刻听见青沉说,却不知道如何在接下去。

然他这里没有回话,青沉这里便又觉得十分的尴尬,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在说下去,方才的紧张又一下子浮起来了。

片刻,青沉才问道:“你……”

这她这才开口的同时,那千堇尘也同时道:“你……”

二人又道:“你先说吧。”

这下气氛更是降到了零下一百度去。

许久那青沉才一脸的委屈道:“你要是早这么迁就我的话,咱们何必受这么多罪呢?”

千堇尘见她的那神情,心里不由来满是心疼,双腿不由自主的走进她,明明是想好好的将她搂在怀里的,可是却不知道自己若是这样,会不会被她一下子推开来,所以便又只好作罢,就这么站在她的面前,“对不起,青沉,是我负了你。”

青沉原本以为,只要他保住自己了,这相互看不彼此的脸,只听见他的心跳声,这说起话来也自在了些,不必这么紧张,不想他竟然就这么站在一起,心里不禁有些失望,只道:“尔雅说的对,是我明知道千家的家训,还要去招惹你,我这是自找苦吃,所以你没有对不起我。”

见她生气,这是千堇尘意料之中的,便更不敢在靠近她,只是低着头,就这么木木的看着她,却不晓得要如何她才不会生气。

青沉真不知道自己怎能喜欢这样木讷的人,难道他都不晓得说两句好听的给自己听听么?

在说这陆尔雅跟着上官北捷出了房间,陆尔雅就满是担忧的上下打量着他,问道:“你现在应该没事了吧,我看看。”

上官北捷一面将她的手捉住,一面看着她,那眼里满是深深的情意,“尔雅,这一次我真的好了,没有骗你,以后在也不会躲着你了。”

陆尔雅心里暖暖的,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幸福过,原来什么都是虚的,只有自己心爱的人能好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一头靠近他的胸膛上,听着那颗为自己跳动着的心,“我相信你的话,一直都是,你说的什么我都没有质疑过。”陆尔雅说着,挑起他那满头垂散下来的银丝,“北捷,以后不要在这样子了好么?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坚强,我经不起你的吓。”

“尔雅……”上官北捷的喉咙哽噎住,不知道要如何与她说,只能用行动表示一切,低着头来覆上她那柔软的香唇温柔而深情的吻着。

不过陆尔雅虽然是沉迷于男色,不过比他要更理智些,只将他他推开,“我了解,不过你不是说要看孩子的么?”

大煞风景,这不是第一次了,上官北捷已经十分的习惯在温存的时候她突然的冷场,只道:“我想先看看你,何况你肚子里不就有一个现成的么,都是自己的孩子,看哪一个不是看。”上官北捷说着,伸手抚上陆尔雅的小腹。一脸的魅惑笑容,加上那如今满头的银色发丝,还有那一双褐色的瞳目,只将他原本的觉得有陡然的增加了几分,叫陆尔雅有些差点叫他迷惑住了。

不过陆尔雅也不是那种没有出息的人,不过片刻就反映过来,何况这男人是自己的,什么时候看都一样,只是听见他的这话,只觉得他怎么可以变得这样的无耻起来,只道:“你这是当爹说的话么?我要是他们俩,不踹死你才怪,色鬼。”

上官北捷被她这么一骂,却倒是有了话说,将她直接横抱着越起身子,直接从那半开着的窗扉里飞进去,一丝不差的落到那床沿边。

他这么直接,陆尔雅还能装傻么?不由来有些紧张起来,“你……现在是大白天。”

“有何不可,何况既然被骂了,就要果断的对号入座。”上官北捷说着,一手接上她的腰,一手捧起她的脸,修长的指尖轻轻的摩挲在她柔嫩滑腻的脸颊上,眼里那些狂魅的诱惑,看得陆尔雅的心里一阵发热,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只觉得自己真是越发的没有出息,这身子就就这么不争气的瘫软下来。

上官北捷把这柔软得像是一团棉絮的人儿紧紧的搂着,贴近自己的身体,让她感受着自己身上的温润,“尔雅,你似乎从来没有说爱过我一类的话,你爱我么?”

陆尔雅一愣,原本沉迷在魅色里的意志突然有些恢复过来,讪讪的看着他,“这爱跟不爱,现在说来还有什么意思,别说这生米早给做成了熟饭,现在都算得上个炸得像是爆米花了,我就是不爱你,也不能说个不字。”而且她还爱他,很爱很爱。

“你的意思是,你并不爱我,还是因为孩子的事情?”上官北捷有些不悦起来,一面游走在她的身上的那只手却越发的温柔起来。

陆尔雅当初找到自己,就是为了一个孩子,而且还要孩子聪明漂亮,正好自己都附和她的这些条件而已,后来大概又是因为想给孩子一个安定的家,然后与自己成亲,似乎从来她就是因为孩子,仅此而已。

陆尔雅自然是听出了他这声音里的不悦,便道:“不过你看哪个女人跟着不喜欢的男人,能日日夜夜的躺在一张床上的。所以嘛,你自然是喜欢你的。”

“你喜欢床上的我?”上官北捷虽然很不想把她的话想歪,不过听她这字面上的意思,就是这样。

陆尔雅脸倏然的红起来,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扭曲自己的意思,只是觉得脸烫烫的,“你怎么这样不正经,我不过是打个比方而已。”

“那你倒是说呀。”上官北捷看着怀里的她满脸的窘迫,这心里却是觉得十分的得意,似乎很难看得到这个女人会有这样的表情,所以此刻要好好的欣赏一番才是。修长白皙的手指抬起她美丽的下颌,带着些许剑茧的指腹轻轻的摩挲着的她的脸颊,眼神一丝不漏的紧紧盯着她。

陆尔雅此刻倒是期盼起他像是往常一样,直接入戏就好了,为何要这么盯着自己看,这叫自己是及其的不自在,可是心里却是除了紧张,还有着浓浓的甜蜜感觉。“你讨厌啦,让我说什么呀。”

上官北捷忍住笑意,“说你爱我不?”

“不爱,这么讨厌的人,谁爱你呀,别以为有点姿色就觉得了不起,全天下的女人都喜欢你,哼!”陆尔雅不知道自己的智商在上官北捷的面前,会一致的下降到一个才十五六岁的小女孩的一样,在他的面前耍起小性子来。

不过上官北捷却是十分的喜欢,喜欢她现在这个傻傻的模样,不要她总是把自己当作孩子母亲的这个角色来跟着自己谈情说爱,既然他们是夫妻,那么在自己的面前陆尔雅就只能是个单纯的女人或是女孩,不是他们的孩子的母亲,若不然那样的话,爱情会失色几分,而转变成情亲。

当然,他的意思并不是说不愿意跟着陆尔雅之间有着亲情,而他希望的是,爱情不减,亲情渐增,这样才能长长久久的下去,也不觉得他们之间的感情乏味。

“好,我要这么讨厌的话,你何必在我死了之后要死要活的?”上官北捷的指尖描绘着她的小巧诱人的红唇,笑着问道。

“我……人家不过是过意不去罢了。”陆尔雅有些气愤的推攘了他一下,却又不自觉的将头栽进他的怀里去,两手照样是环着他的颈子的。

“过意不去的话,逢年过节的,你记着给我烧些纸便是了,何必真的一定要亲自下来陪我呢。”上官北捷满意的笑着,轻柔的扶着她的墨发。

陆尔雅听到他说出这样不吉利的话来,便连忙抬头起头来,变得无比的震惊,一面伸手捂住他的口道:“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许这样,有时候咱们还是避讳着的好,这样心里舒坦些。”

上官北捷反吻上她的纤手,“知道了,你怎么也跟母亲一样啰嗦起来了。”

这说道延平公主的身上去,陆尔雅不禁道:“母亲他们现在在哪里我都还不知道,要不要派人去找少初?”

听她的声音里满是担忧,上官北捷只觉得她果然天生就是个操心的命,只道:“不用担心,我相信少初的本事,母亲他们定然平安无事的。”

“这一次真的要谢谢少初了,我们欠他的实在是太多了。”陆尔雅叹了一声,也不知道要如何对待柳少初,才是对他最好的感谢。

“尔雅,你现在是不是应该把心思放在我的身上,我这才大病初愈的,你却一口提着的是旁人,关心的也是旁人。”上官北捷见她的这话还绕着柳少初,不禁有些不悦的说道。

陆尔雅先是一愣,随后便很是无良的笑起来,“北捷,我怎么闻到一股酸味。”

上官北捷只觉得自己太纵容她了,这都到床第间了,她的这话题竟然还在别的男人的身上也就罢了,而且还这么关心的,这叫任何一个男人也不能容忍,即便那个是自己的好兄弟。

不过这有句话就叫作女人是衣服,兄弟是手足,为了衣服,砍兄弟是手足,他就是这样的人,爱情的面前,兄弟情显得很是苍白,当然他跟柳少初也不可能要到拼命的地步。

只是自己绝对不容许陆尔雅的心里还牵挂着别的男人,哪怕是感恩的恨的都不行。

冷哼一声,冷不防的将陆尔雅轻柔的推到在床上,“娘子,看来只有为夫该换一种方式来提醒你,你是个已经有了相公孩子的女人。”

陆尔雅微微一笑,“我是孕妇,你不能这么对待我!”

“没事,为夫会很温柔的。”上官北捷压到她柔软的身上,性感凌厉的薄唇附到陆尔雅的耳畔,魅惑人心的声音像是水波一样,幽幽的传进陆尔雅的耳里,差点就把她给蛊惑住了。

不过陆尔雅愿意沉醉,双手像是水蛇一般的缠绕到他英朗的臂膀间,“好,温柔点的好。”

春风一度值千金,云雨初露满覆阁。

旁人是天黑上床,二人是天黑下床,上官北捷倒是没有什么觉得不妥,这是自己的地盘上,自己想什么时候作息那是自己的事情,别人怎么能管得着,此刻是神采奕奕的出房间。

然陆尔雅却是另一番景象,这如今上官北捷的亲爹娘都在,青沉她倒是没有什么觉得难为情的,就是上官北捷的这父亲,还不知道是个什么人呢,所以这心里是十分的不安啊。

跟着上官北捷一起到厅里去吃饭,便见除了浅羽的母亲之外,千堇尘跟着青沉都在,不过两人中间的那气氛却实在是叫她有些猜疑。

只见青沉一脸的皮笑肉不笑,一面跟着那小西争相的喂着意儿跟着铉哥儿吃饭,看她跟千堇尘之间的没有了先前的紧张,不过比先前更要恶劣了些。

那千堇尘的眼睛一直是围绕着青沉跟着孩子之间,不过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见着他们来了,两人的脸上才挂着笑意,千堇尘先道:“你们来了,赶紧坐下来吃饭吧!孩子们等不及,已经先动筷子了。”

陆尔雅突然想到一个很是严肃的问题,这上官北捷管千堇尘叫个什么?而且自己又该怎么称呼二人,难道也是千大人?公主?不禁望向上官北捷,却只见他不过是点点头,连声音都没有出一声,就坐下来,一手把意儿抱进自己的怀里,“乖女儿,来爹爹抱抱,呀,怎长得这样胖了。”

上官北捷一脸吃惊,一面抚着意儿胖胖的小脸,只见那脸蛋上红扑扑的,像是苹果一般,十分的诱人。

到底是亲生父女,说来这意儿也是许久不见上官北捷了,可是此刻被他抱在怀里,却是十二分欢喜,一面玩着上官北捷的银色发丝,一面咯咯的笑着,引得那铉哥儿一阵嫉妒之意,从青沉的怀里朝上官北捷扑过来,一面伸着那小手扯着意儿的小裙子,口里“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个什么,不过那脸色着实是不大好看,似乎意儿是自己的仇人一样。

见此,青沉生怕他摔了,连将他拉回来,只道:“等爹爹抱抱妹妹,一会儿吃了饭在跟着你玩儿。”

不想这铉哥儿被青沉强行的拉回来,便不答应了,哇的一大声就哭了起来,不依不饶的,似乎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陆尔雅不得将他抱到自己的怀里来,一面哄着道:“不知羞的娃娃,娘抱抱。”

不想那铉哥儿此刻还是不甘心,从陆尔雅的怀里一蹦,如今看他这胖嘟嘟身体,少说也有个三十斤重了,陆尔雅哪里受得了他这样折腾,一时间没法子抱住,只见他朝上官北捷扑倒过去,幸得上官北捷手快一时把他给捞起来放到怀里,连忙看向一脸惊色的陆尔雅,“没吓着你吧?”

陆尔雅这才回过神来,朝着此刻一脸得意笑着的铉哥儿的屁股给拍去,“吓死老娘了,死丫的,见着爹就忘记了娘,也不想想是谁生养的你。”

青沉方才也给吓了住了,若是铉哥儿真的就那么摔在了地上,自己还真的不敢去想是个什么结果,所以此刻听见陆尔雅骂他,这心里也是十分的理解,也道:“这个吃醋的小子,等北捷不在的时候,他要巴着你,你就别在理会他,看他还能这么得意不。”

上官北捷闻言,只笑道:“瞧你们真是的,跟着一孩子竟然这么较劲。”

千堇尘也好不容易插上一句道:“是啊,他不过是孩子而已,现在也不懂。”他的这话音才落,就给青沉一眼瞪过去。

陆尔雅见他们二人,恐怕没有重修和好了,看来这中间得自己给加些调料才是。

过了晚饭,上官北捷便与千堇尘过去说话,陆尔雅便跟着青沉一起给孩子洗澡,看着他们都睡下了,还不见俩人回来。陆尔雅见着房间里没人了,便问道:“你们怎么了?怎么我觉得气氛怪怪的。”

青沉没好气的将千堇尘跟着自己说的那几句话告诉陆尔雅,后来便就一直僵硬着,青沉公主便出了房间去跟着意儿他们玩。

陆尔雅听她说完,只觉得这千堇尘跟着上官北捷不过是外表上相像而已,实则是性子一个南辕北撤的。这千堇尘就是一个闷骚男人,青沉对待感情又不主动,更别书哦是细致了,两人没有当时负气走了一个就算是好的,只道:“这么说来,你们都不主动,那当初谁先动的手。”

“什么动的手?”青沉不解的问道。

陆尔雅见此,不禁叹着气道:“我是想说,当初你们谁先动手,才有的北捷?”她这样问的婉转了,青沉应该懂了吧。

“我!”青沉应了一声,当初自己是下药的。

陆尔雅闻言,不禁笑道:“果然是我们现代女性的风采,当初我也是把你儿子给打晕了的,哈哈。”

青沉闻言,不禁愣住,自己一直以来都以为北捷用强的,若不然陆尔雅这样的女人应该是不好收服在身边的,此刻听她这么自豪的说来,却道:“就你这个样子,怎么能把他打晕,就算你打了,他也不是那么容易晕的。”

“我自然知道他不可能就那么晕了,不过总之他一直保持在那晕的状态里,让我唯所欲为。”陆尔雅笑得有几分猥琐。

“你……真无耻。”青沉本来是不想批判她的,不过看她的这笑,很欠扁。

陆尔雅心里承认了,她这不叫无耻,等今天晚上过了,她才会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无耻。一面笑着给她递去一杯茶,自己也抬起一杯,只道:“呵呵!不过这人的脸皮薄了,就是什么都捞不上的,不管是什么都要先下手为强啊。”

青沉毫不防备的把她递过来的茶水喝下去,一面不禁担忧起来,“如今北捷身体恢复了,他也不可能说对现在的事情坐视不管而且那边关的事情也还没有结束,你眼下可得做好心里准备,他现在可是不能跟着你一起归隐田园的。”

陆尔雅见她把那茶喝下,哪怕是一口也是有用的,接过她的话来道:“我自然知道,我也不能那么自私,若是这天下在这么乱下去,我们自己也没有个安生的地方,所以你放心,我是不会去阻止他的,眼下他跟千大人一起,估计也是在说这个事情吧。”

“是啊,时间也不早,我先回去,你也早点歇息,孩子们晚上若是闹起来的话,你就只管喊小西,我让她就在外间里睡。”青沉说着,便站起身来。

“不用了,她一个小姑娘在外面多是不方便啊,何况意儿他们向来叫人省心,像是个大孩子似的,一觉就能睡到天亮。”陆尔雅说道,一面殷勤的送她出去。

“呃,那好吧!”青沉这才反映过来,他们夫妻算是久后重逢,自然是不喜欢人打扰。

送她出去,陆尔雅看了一下青沉的那个被子里剩下的一点茶水,想必她已经喝了许多吧,得意的笑了笑,给两个孩子把被角压好了,便出了房门,却见小西还在门口,便道:“小西,你给我看着宝宝们,我出去一下。”

小西自然是乐着答应了,自己从来除了哥哥们,就只能是一个人易容着玩耍,如今有了两个小主子跟着自己,都恨不得晚上夫人准许自己带着他们睡呢,不过自己这估计是做梦了,不过夫人让她现在进去看着,那正好,自己把他们吵醒过来玩儿。

陆尔雅见他答应了,便连忙去找上官北捷。

亭子里,父子俩并肩站在那栏边,同同月。

“你师父已经走了。”千瑾辰只道。

“恩,走吧,他留下来,也不过是给尔雅徒增烦恼而已。”免得陆尔雅时时刻刻的都要防着他把孩子突然抱走。一面问道:“你回去之后,如何跟千家长老们交代?”

这个问题千瑾辰一路之上也想过,可是能怎么样呢,最多不过是赐死罢了,他的一生欠了青沉跟着北捷的太多了,还不知道要如何去弥补,青沉也罢,她自己也说了,彼此知道是错,却还要继续,如此的话,自己只能是不要生在千家这样的大家里,不必受那么多的束缚,来世在还了她的情,她的爱。

然北捷,自从出生自己从来没有看过他一眼,更别说是对他怎么样了。

当年让风云到他的身边去伺候,便听风云说他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原先还不信,可是这一次因为瘟疫的事情,从幽州见到他,自己也震惊了,不过他远远的比自己敢于承担多了,做事情也比自己果断得多,不像自己一样,在感情上优柔寡断的以至于将结局弄成今日的局面。

不禁是欠了上官争雄跟着延平公主,青沉也给负了。

却任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过,自己竟然与他以这种方式见面,当初看见他为了女人而死,只觉得他竟然能为了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只是此刻一想,他才是个真正的男人,知道去付出。

见他不说话,上官北捷便道:“若是你不想走的话,就留在大明。”在这大明,倾国与千家长老定然是不能把他怎么样的,就算是他们想怎么样,自己也断然不能让他们与半丝的机会动手。

哪里能有这么简单呢,若是真的这么简单的话,当初自己就不会让青沉远走他乡了。便道:“这个你不必担心,倒是这里的事情,你准备如何处理?”

这大明不是自己的,却一直似乎都的是在上官家在管理着,而上官家这么多年来,都是自己一手管理着,父亲近年来也不大理会了,不过每日带带新兵操练而已,如今这一连换了几个皇帝,一个比一个令人发指,自己责无旁贷,不过即便是自己不为那天下的黎民百姓,也要为上官家平反,眼下母亲她们若不是有着少初跟少穹的庇护,恐怕早就已经被夜狂澜害死,所以现在不管怎模样,自己是断然不会这么任他猖狂下去的。

便道:“我正打算着,把这里的事情解决了,我在去边关把番邦是事情处理一下,如此这么打下去,也不是个法子。”

“可是现在两位赵家王爷都远在边关,你怎么才能联系到他们呢,而且这现在你的手里没有半个卒子,又如何与他对扛?”千瑾尘问道,准备把自己手里的千家军团交给他。

却听上官北捷道:“尔雅的手里有十万的兵权,而且还是那御林军。”御林军号称那兵中之精,以一敌十。虽然问了尔雅,她怎么有那御林军的军令,她没有告诉自己,不过却能从这赵亦自从见过尔雅一面之后对待她态度来猜测,这军令极有可能是赵亦交给陆尔雅的,绝对不是尔雅去偷来的。

而且自己的女人,有多少斤两自己也是十分的清楚,就她那些拳脚功夫,断然不是赵亦身边那些暗卫的对手。

不过如今有一件事情,自己却怎么也还没有想通,赵亦不是简单的人,不可能那赵清要篡位他还傻愣愣的不做准备,而是坐以待毙,只是他又是死却又是真实的,所以这才叫上官北捷总是觉得有些蹊跷,他真的那么容易就被赵清杀死了么?

“呃?”千堇尘也不禁愣住,那个媳妇自己看着倒是极为活泼,不过她的身份自己在她要嫁给北捷之时,也是查过了的,一个东洲普通刺史家的小姐而已,有什么能力能让那赵亦把这御林军的兵权交给她呢。

看出他的诧异,上官北捷也道:“我也很好奇,不过她不愿意说便罢了。”

“北捷……”陆尔雅的声音与她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传过来。

回首一看,但见她的一张脸跑得通红,上官北捷不禁想起她还有孕在身,便连忙出了亭子迎上去一把将她给扶住,“怎么了,再有个什么着急的事情你不会叫小西来喊么?非要像个孩子一般,难道你忘记了如今的身子了么?”上官北捷原本是没有这么啰嗦的,不过娶了这么一个猴子一般的人物,自己不多说两句话是不行的。

陆尔雅喘着气,只道:“青沉公主,青沉公主……”

千堇尘听见她的话,顿时心一下子给绑紧起来,难道青沉走了?连忙急冲冲的走过来问道:“怎么了?青沉她走了?”

“那到没有,不过我看她的身体不大好,此刻已经晕倒了。”陆尔雅说道,此刻青沉应该已经毒发了吧,说不定正是欲火难耐呢。

她这话说完,便觉得身边一阵旋风迅速的划过,等风停下来,已经不见千堇尘的身影。

那青沉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身母亲,上官北捷不可能说不担心,不过若是真的晕倒了,此刻陆尔雅应该是伺候在她身边才是,而根本不可能亲自来通知。便道:“你到底在玩什么鬼把戏?”

见这么就被他给识破了,陆尔雅不禁嘟着小嘴道:“你怎么能这么理智的想问题呢?那可是你的亲娘,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她的身体,而是先来想我到底是不是说了假话。”

上官北捷听她这话,便知道了答案,不由得好心的警告道:“跟她玩把戏,等着以后有你好受的,我看趁着现在还早,你去给她道歉得了,面得以后叫我跟着你担惊受怕的。”上官北捷说着,便拖着陆尔雅随后跟去。

青沉公主记仇,只要是人都知道这个常识的,有时候他真的怀疑陆尔雅是不是有几个脑子,然后几个脑子轮着来运行。

陆尔雅疼着嘴,估计去已经晚了,不过转念一想,只要能看着好戏,这么点小小的牺牲算个什么呢。

在说青沉,这一回了自己的房间,还没有洗漱就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怪异,怎么个怪异她就不说了,反正是没有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陆尔雅竟然会给自己下这种东西,一定是在那茶水里。

不过这死丫头竟然给自己下药还下得那么坦然,看自己解了药,不去弄死她。一面连忙吩咐丫头们把浴桶里贮满了凉水,便将她们都遣开,毕竟这个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叫丫头们察觉出来了,自己以后还有个什么脸面。

这厢泡在了凉水里,却还是觉得没有个什么作用,只得把衣物一个脱了下了来,在水里泡一会儿,然后又站起身子来,这样的话能解得快些,若是可以的话,她还想把窗扉打开来吹吹。

早点解了毒,早点去找陆尔雅算账。

不过她显然把千堇尘给忘记了。

突然房门陡然打被推开来,就只觉得一阵凉风灌了进来,吹得她十分的舒爽,不过随之却也责斥道:“谁?不是说了不要进来打扰我的么?”这才出了宫,她们就开始不规矩了么?

千堇尘听了陆尔雅的话,便急得一路用轻功赶过来,倒她的房门前,也没见着她的那些属下,便急得直接推门进来,这算是自己这辈子第一次没有得到她的允许就进来了,不过这才进来,就听见她如此精神的声音,不过心里也有些担忧,她不让人来叨扰,是不是真的不舒服,便朝她的里间进去。

不想这才进里屋子,便见青沉正光着身子泡在水里,虽然只是看了一眼,那千堇尘就连忙退出去了,不过还是看见她从水里露出来的皮肤上,满是一层红霞的颜色,当即便明白过来,她是中毒了。

青沉以为自己的屋子是不会有人胆敢进来的,所以便将那屏风收起来,嫌弃那屏风挡着不换气,不想这千堇尘却突然进来,此刻不禁更是面红赤耳的。自己虽然与他有过一次肌肤之亲,不过当他清醒过来之后,自己并为与他在见过面,所以也么没有觉得有丝毫的尴尬,

可是现在两人都是清醒着的,虽然自己是中了些药,不过自己的思绪还是正常的,只是原本才叫自己降下去温度,陡然间又升上来,听着他没有出去,青沉不禁更是惊慌失措起来,声音也有些发着颤抖,“你来做什么,还不赶紧出去。”

听见她这发抖的声音,千堇尘心疼道:“青沉,你没事吧?”

你在我才有事呢!青沉只将身子更加缩进那凉水里,单独留出头来,却只觉得那水此刻也变得烫了起来,“你先出去!”

却听千堇尘的脚步声又传进来,“若不然的话,我用内功给你解了吧。”千堇尘说着,一面闭着眼睛上前去,想要帮青沉。

青沉却担心那门是打开着的,即便是他们没有做什么,但是叫人看见了也会以为他们在做什么,只道:“你先去把门关上。”

听见她不是在赶自己,千堇尘便转身去关门。

青沉见此,便连忙从浴桶出来,想要把衣服赶紧穿上,在让他用内功给自己解毒,不想这心急起来办不成事情,这才出了浴桶,便就华丽丽的一跤摔倒在地上。

然那厢千堇尘听见屋子里的声音,不禁满是担忧,便连忙跑进来,却顿时就僵住了身子,不知道是要进还是要退。

青沉顿时也冷住了,原本就因为那药效,而显得一片红晕的脸颊此刻更是红得要滴出血来。想自己这么一把年纪了,竟然还在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出这样的丑,当即死了的心都有了,不禁有些想哭的冲动,“你还站着干什么,难道要下人进来看到这副场景么?”很不幸的是,她的腿似乎给扭着了,此刻脚踝上正传来一阵阵的痛楚,若是平日里的话,自己定然能轻松的自己揉好站起来,可是此刻不知道是这药的问题,还是自己心里的问题,竟然全身酥软。

这不丢人也丢了,不过这副样子在他的面前总别在旁人的面前好的多。

千堇尘但见此刻的她,小腹里无端的升腾起一团火来,迅速的就把自己的身子给点燃了,喉咙也有些干涩起来,听见她的喊自己过去她,便也不敢耽搁,连忙上前去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扶她,不过此刻她却是一丝不挂,这不禁叫千堇尘有些愣住,自己要扶她么?

青沉见他愣住,在心里骂了一声,便将自己的手搭上他的手腕,一面用另外的一只手挡在胸前,不过却是适得其反,只将眼前的风光存托得更加迷人罢了。

这屋子里的事情自不必说,不过那窗外,陆尔雅却被上官北捷揪着,像是提一只羊羔似的给丢进屋子里,却见小西还在屋子里,这才又将她挽回自己的身边来。

小西见主子的这脸色,怎么觉得也不大好,看了他身边的夫人一眼,便果断的出了房间去。

小西这一走,上官北捷便将陆尔雅拉进怀里来,“你真的是个不学好的女人,你竟然给自己的母亲下药。”

陆尔雅见他真的生气了,突然有些害怕起来,自己是不是做得有些过分了,此刻心里很是不安的看着上官北捷,目光闪烁不定的,都有想不敢在抬着头来。

突然上官北捷一笑,将她给挽进怀里,“不过,下得真好。”

“你……怎么越来越讨厌了。”方才把自己吓得,还以为他真的生气了,会因为这件事情跟着自己起来隔阂。一面说着,一面拍打着他的胸膛。

不过她那点劲儿不过是给上官北捷挠挠痒罢了。

将她给紧紧的搂着,只觉得现在的她倒是比以前变得活泼可爱了许多,不过自己更爱她开朗一些的好。

皇宫之中,那大火方覆灭,不过此时早已经过了戌时,追雁低着头上来禀报道:“皇上,那碧游宫的火已经给扑灭了,不过……不过里面果然没有一具尸体,倒是发现了一处暗道,属下派人下去查了,却不过是一段而已,另外的一段,已经叫人给炸了。”

他说着,一面等待这夜狂澜发难,不想这一次夜狂澜竟然一句话也不说,脸上的表情也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似乎一直在思索着什么。

良久才道:“是朕小看了青沉么?”不过仅仅是一个青沉而已,她若是真的犹如外面人传说的一样,有足够的能力毁灭倾国的话,而且像是她那种嫉恶如仇的性子,怎么可能说是不动倾国呢?所以只能说明这传言不过仅仅是传言而已。

只要陆尔雅没有出倾国,自己就还能把她给找回来,而且自己的手里还有一个青觞,他是自己现在最好的棋子了,而且又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只要满足了他的所有,他就能乖乖的听自己的话了。

追雁此刻不知道他何来这么问,只是实话实话道:“那青沉公主,属下并没真正的见过,所以属下不敢任意的评论,不过从现在的这密道以及她将碧游宫烧了,可见此人是个未雨绸缪的人,似乎是什么事情都最好了最坏的打算。所以如今皇上要想把夫人找回来的话,恐怕没有那么简单,除非皇上能有什么在叫夫人牵挂的把柄在手里。”

夜狂澜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有想过分的扭曲起来,哈哈哈的大笑起来,“追雁,你倒是提醒了朕,立刻下令往东洲去,将那陆毅一家扣押住。”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以陆尔雅的心思来看,她怎么能让自己的亲人受罪呢?何况这一次还是她的亲生父母,即便是她身边有青沉拦着,可是她却不可能管。

想到此,这郁结了一天的心情也突然开朗起来,一脸的得意笑容,手掌紧握,口中那狂意的口气,“尔雅,你究竟是逃不出朕的手掌心了,哈哈!”

身后突然的多出两道身影,夜狂澜转过身来,看着这两位年纪过了六旬的老者,不禁有些吃惊,问道:“什么事情,竟然劳烦两位师父亲自来?”心里莫名其妙的有些担忧起来,自己的大师父二师父向来是不容易出山的,上一次是那羽冰夜暗杀自己,他们才出来,难道这一次羽冰夜又要动手了?

只听那大师傅黑山老爷道:“赵翛跟千堇尘,昨日今日到了金城,不过我跟你二师父一路追踪,却在金城之外将他们二人给的丢掉了。”

赵翛跟千堇尘怎么会走到一处,而且还来金城,难道那千堇尘要助赵像夺自己的江山么?不禁担忧的问道:“那两个位师父,可是知道他们来所谓何事?”

二师父唐函只道:“我跟你大师父把那边幽州的事情给分析了一下,而且当初那上官北捷的尸体被偷,我们怀疑极有可能是千堇尘所为,而且能让赵翛这么积极的放下身份跟着他一起的来金城的可能,极有可能是因为有关上官北捷的事情,而且那千堇尘的几个贴心属下从半个月多前就已经来了金城。”

夜狂澜的心顿时升起一股凉意,“师父们的意思是,上官北捷有可能还活着?”夜狂澜说完,突然又很肯定的说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如是他还活着的话,上官家出了那么样的事情,他怎么都不显现,而且陆尔雅与他的孩子都在朕的手里,他怎么还能无动于衷的。“上官北捷跟他小的时候还是有些情意的,大家同在一处玩耍,自己自然是了解他的性格,他向来是那种极为有担当的人,现在上官家一连出了这么多事情,而且要是他在的话,就不可能让柳少初把自己家的祖传玉器给拿出来换人了。

却听唐函道:“狂澜,你知道那幽州的事情,就是因为千堇尘去把那番邦人的圣物给拿来了,而且上官争雄不但不帮助番邦人夺回圣物,却插上帮千堇尘,可见那圣物是可能让人起死回生的,一定是千堇尘用来救上官北捷所用的,所以我跟你大师父又仔细的把所有的事情都给看了一遍,向上官争雄这样的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去帮助千堇尘,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在救上官北捷。”

不过夜狂澜怎么越听越糊涂了,只道:“师父们说来说去,可是那千堇尘无缘无故的怎么可能去这么救上官北捷。”若是赵翛的话,那还有可能,毕竟那上官北捷的是他的爱徒。

只听见黑山老爷叹了一口气,才叙叙道来,“你是不知道,那上官北捷并非上官争雄的亲子。”

“什么?”夜狂澜顿时就呆住了,满脸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他们的幼时也是一起长大的,怎么可能?

黑山老爷继续道:“那上官家的二子不过是刚刚出手便夭折了。”

“现在的上官北捷是?”夜狂澜的脑子里突然有些凌乱起来,难道他跟千堇尘有什么关系么?可是千家的继承人是不能成亲生子的,所以这绝对不可能。可是千堇尘又何来这么拼命的帮助他,不顾违背了千家的祖训,更置倾国于不顾。

果然,只听唐函有些愤愤的说道:“他就是千堇尘的儿子,你是没见过千堇尘,他们两人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样,不过是两人给人的气势感觉不一样罢了。”

唐函这才说完,黑山老爷那里便接道:“而且,他的亲生母亲就是青沉公主。”

青沉公主,当初唐函,也是现在唐函最爱的一个女人,不过却是她一眼垂怜也不曾得到过,所以知道上官北捷是千堇尘跟着青沉的儿子之时,只差没有给气死。

听完两位师父的话,夜狂澜这便也就豁然开朗起来,原来一直不解的问题现在也十分的清晰起来。原先一直不明白青沉为何要帮助陆尔雅,而且还曾经为寻找陆尔雅而半夜闯到永平公府去,原来这一切不是无因而起,凡是有果,而这结果竟然是这样,实在是叫人匪夷所思。不禁道:“那千家可是知道?”

千家的祖训外人虽然不怎么的了解,不过却都知道,被选作那首辅大人的继承者,一辈子都是不能成亲生子的,而千堇尘不禁是有了儿子,还是与青沉公主。

“现在知道不知道,他们也没有法子,千堇尘自己的势力就不必说了,单独是青沉手里的势力应该就能把千家覆灭了,不过千家的人都有一个弱点,,那就是凡是以千家为重,而且十分的遵守千家的祖训,若不然必遭天谴,若不然千堇尘当初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妻子儿子远走他乡,认旁人做父。”黑山老爷说道。

夜狂澜突然间觉得自己此刻的身境,有些四面楚歌的味道。不过心里却是不认天,也不认命,既然这江上已经是自己的了,怎么可能让他们给拿回去了,即便是自己有一日死了,也要把这天下跟着自己一起陪葬了。

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夜狂澜便朝黑山老爷二人道:“若是上官北捷真的还活着,也许过不了多久,他自然会来讨伐我,到时候还要两位师父的帮助。”

两人看了他一眼,这是他们最心爱的徒弟,怎么可能不帮助他呢,而且如今他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番作为,他们当然是要帮他稳保江山了。

次日,这天竟然有些睛朗起来的意思,一到早便是霞光万丈,上官北捷练剑归来,便见陆尔雅已经起出来,正坐在床边跟着两个孩子玩儿,见到如此的场面,心里不禁升起一股平和之意,这才是自己要的生活,每日早晨能看到自己的妻子儿女欢快的笑脸。

陆尔雅见上官北捷进来,便将两个孩子的拉扯着自己的小胖手拿开,一面道:“你们爹来了,让他陪你们玩。”一面迎上上官北捷,顺手那上那桌子上给他准备好的面巾,给他擦着额头上的汗水道:“你看你家的这两个破小孩可恶的,一大早起来便开始打架,也不知道在大些了,可是了得。”

擦完了那汗水,也不嫌弃上官北捷满身的汗水,身上环上他的脖子,仰着头道:“什么时候起床的?那么拼命做什么?”

上官北捷一手拿着刻,一手环住她纤细的腰身,“习惯了,我前阵子在那冰室里,是没有法子,如今有了这环境,自然到了那个时候是要醒过来的。”

二人这才说了两句话而已,床上便传来一阵呜呜的声音,陆尔雅回头一看,只见铉哥儿跟着意儿又在开始打架了,两个小胖子扭在一处,那手明明是各自拉着对方的衣襟,可是腿正在拼命的蹬着对方,像是十世的仇人一样,似乎都恨不得把对方踢下床去。见此,陆尔雅不禁摇摇头道:“正没见过这么不和睦的兄妹,真想把他们一脚给踹下床来,看他们还怎么争。”陆尔雅一看二人那么认真的神情,就知道二人肯定又在争夺地盘了。

上官北捷不禁愣住,片刻才笑道:“他们为何而打?怎么我看一个是恨不得将对方踢下来一样?”

“你果然有些眼力,他们这是在争夺地盘,争玩具的时候是不会用腿蹬的,而是直接拿着玩具砸对方。”陆尔雅有些头痛的说道,闲现在就这么个模样,以后长大了,还真担心他们变成仇人的。

上官北捷顿时失笑起来,“既是如此,就将他们分开,看他们还争个什么?”

这个陆尔雅在宫里的时候就试过了,只道:“分开的话,两人见不着的话就哇哇的大哭,这见着了虽然打架,不过也不曾听他们哭闹过,所以我也就随便他们闹了。”

说着,便走到床边去,将两个孩子扯开来,各自丢到一处,责斥道:“再打,再打看你们爹不打你们的小屁屁。”

陆尔雅这才说完,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那铉哥儿便将自己肥嘟嘟的小屁股高高的撅起来,陆尔雅见此,哭笑不得的拍下去一个巴掌。那厢意儿便咧着小嘴,咯咯的笑起来。

陆尔雅疼爱女儿些,自然是舍不得打她,见她笑得这么可爱,露出几瓣白白牙齿跟着那粉红色的牙龈,十分的俏皮,一面将她给抱进怀里来,“还是女儿乖巧些。”

上官北捷见此,而已满脸的笑意,捉过那此刻被陆尔雅打了屁股,又不得抱抱的铉哥儿,那小子一到他的怀里,就咯咯的笑起来,拼着命的在上官北捷面前,由上官北捷扶着自己的腋窝跳着,朝意儿炫耀着。

房门“砰”的一声,突然给打开了,上官北捷看了陆尔雅一眼,伸手把她怀里的意儿给抱着一起出了房间,给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便果断的出了房间。

陆尔雅愤愤的冷了他一眼,便见青沉公主一脸冷厉的走进来,似乎还带着一阵风。见此,不禁笑脸相迎,“公主来了,有什么事情么?”

青沉见她一副装模作样的样子,不由得更是生气道:“你还好意思问!”

她有什么不好意思问的,丢人的又不是自己,“公主先坐下来,有个什么事情咱们慢慢的说,你也知道我如今有孕在身,是经不住吓的。”突然发现怀孕还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青沉看了她那还平坦的小腹,冷哼一声,虽然她的这手段十分的恶劣,不过也不是说没有个什么效果,而且效果很好,自己跟千堇尘经过昨晚之后,中间的一切隔阂便也都滑开来,不过自己也不能这么放了陆尔雅的,等她把孩子生了下来,在好好的治治她。当下也只是道:“没事,不过是来谢谢你,虽然你的这个手段是有些过分了,不过如今我跟千堇尘一切都说好了,便也就不追究你了,不过我告诉你,这事情要是还有第二次的话,你可别在想着把肚子里的孩子来作挡箭牌。”

听她这么说来,陆尔雅这也放了心,连忙点头“恩恩恩”的应了,一面又应道:“公主还没有用早饭吧,咱们去花厅里吧。”说着上前去挽起青沉公主一面笑得十分的殷勤。

青沉公主见她的这番模样,哪里还去责怪她,只能是等到秋后算账罢了  过了早饭,上官北捷便去了书房,陆尔雅见风云也跟着他一起去,想必是要开始忙正事情了,所以便也没有去打扰,跟着青沉坐在屋子里陪着两个孩子。

一直到了下午,青沉这回去没了多会儿,上官北捷便回来了。

陆尔雅迎上前去,便问道:“你可是打发人去找了母亲他们的下落?”

上官北捷闻言,应道:“早上的时候我已经让风去夕照楼找少穹了。而且我已经给夜狂澜送去了讨伐的帖子,也许此刻他已经收到了。”

“你着急个什么,现在你的手里不过是那十万的御林军罢了,怎么能敌得过他呢?何况你也不想想,若是真的这么在金城里正面的打起来,最后受罪的还是不老百姓么?”陆尔雅觉得上官北捷向来考虑事情都是十分的周全,怎么这一次竟然这样马虎。

却听上官北捷说道:“我自然知道不能牵连到那些无辜的百姓,所以约他在城外五里外的石凤亭。”

闻言,陆尔雅这放心,不过却也担心道:“他会来么?或者他会不会在那里先设下埋伏?”

“不可能,那里一片平广之地,方圆两里都是平原,而且又无山川河流。”他是个熟读兵书之人,而且又久经沙场,自然知道这地理环境的选择,而且从城南一路出去,都一片空旷,即便是想在半路伏击,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这夜狂澜做事情向来不仔细,所以他要是想在半路上埋伏,是不可能的。

“就你一个人去?”他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了,不过陆尔雅却觉得这心里有些不安,毕竟这一次的对手是夜狂澜,虽然他不是什么了得的人物,可是他的手段向来都很是卑劣,谁知道他明日又会玩什么把戏呢?

“风云跟着。”知道她这是在担忧,上官北捷便说道,扬手将她鬓边的两丝秀发轻轻的给勾起来放到而后去,仅此是一个如此的动作,却是温柔缠绵。

陆尔雅顺势靠近他的怀里,伸手抱住他的窄腰,听到了那心跳声这才平静下来,一面朝他笑道:“你说我们的这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她仰着头,看着上官北捷,长长的睫毛小时一把小扇子一般的轻轻扑动着,惹得旁人一阵垂怜之意。

上官北捷的指腹温柔的划过她的弯弯柳眉,“你喜欢什么,就生什么?”

“你在敷衍我!”陆尔雅听他这样说,不禁有些不满的皱着眉头说道。

“我怎么就在敷衍你了?那生女孩儿的好些,这样的话,你少操些心。”上官北捷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她,自己这不是顺着她的意思来说的么?

却听陆尔雅这一次那小嘴儿噘得更高,“你重女轻男,你说你是不是一定也不喜欢铉哥儿,每一次你都只抱意儿,不理会铉哥儿。”

上官北捷苦笑,“尔雅,我怎么就不疼爱铉哥儿了,只是他是个男孩子,在说上官家的儿子,怎么能向个女儿一样整日在父亲的怀里蹭呢。”若是这样的话,以后还怎么管教。

“他也还是个小孩儿,话都还不会说,懂个什么,你是父亲就该要给他父爱,而不止是严厉。”陆尔雅闻言,便有些愤愤的说到,如今铉哥儿还小,竟然就把他当作是男子汉来看,这未免要求太高了吧。

“行我知道了,以后两个孩子我都一起抱着行了吧。”上个北捷连忙道。

陆尔雅这才满意的笑笑,却把自己原先的问题忘记了,一面转头看了一眼两个孩子,竟然都已经睡着了,便连忙上前去给两人盖好被子,端坐在那床沿边,细细的打量着她们一样的眉眼。

不过到底这意儿长得秀气些,所以还是能一眼分出来的。

上官北捷见她看着两孩子傻笑,不禁也笑起来,走到她的身边去,把陆尔雅拉到自己的怀里来,一面笑道:“等这里的事情完了,你就先回东洲去,我把那边关的事情解决了,就把手里的兵权都交出来,到时候我们就留在东洲,闲暇的时候,就骑着你的那头毛驴去收租子,你说可好?”

“你有多少田地?能养活我们娘三么?呃,应该是我们母子四人。”若是可以的话,陆尔雅现在就恨不得立刻启程回到东洲去,可是自己也不能这么自私,何况母亲他们也都还没有消息呢口便又问道:“风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找到母亲他们的落脚之处。”说起来这心里不禁满是担忧。

见她的眉心蹙起来,上官北捷伸手把那眉心抹平,只道:“你啊,怎么就是那么多的担忧呢?在说你担忧就没有事情了么?况且这车到山前必有路,你又何必在这里自找烦恼呢?”

上官北捷竟然真的还活着,夜狂澜觉得老天爷果然是喜欢跟着他开玩笑,不过这一次却开了这么一个大大的玩笑。

见他的神情有些过分的激动,黑山老爷不禁担忧道:“狂澜,你怎么了?他就算是没有死,你也不必担忧,万事有我跟你二师父在,我们自然会帮助你的。”

“朕知道师父们定然会助朕铲除余孽的,可是这上官北捷的威信远远的超过朕,只要他的一声令下,像他踊跃而去的人不在少数,何况御林军的军令一直在陆尔雅的手里,如今陆尔雅怎么可能说不交给他呢!”他的手上现在加上赵清原来的禁卫军,大概有也个二十五万的兵力,只是他约了自己去石凤亭,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地域呢,便又问道:“那石凤亭在城外的五里之外,不知道此处的地域可是有利于朕的大周军队获得先机。”

“狂澜你放心,那石凤亭地处正是那平原之上,上官北捷也占不了半丝的上风,何况他手里最多不过是那十万的御林军而已,眼下所有的军队都是在幽州,所以你也不必在把他放在眼里。”黑山老爷见此,便说道。上官北捷虽然叫人给传成神人,不过不过估计也是叫人给神话了,若不然这么会那么傻,为了一个女人去死呢。

黑山老爷想到此处,不禁顿时冒出一个想法来,只道:“狂澜你若是实在担忧的话,让为师去把他的那个女人捉来,他不是能为那个女人去死么?”

能捉来陆尔雅到时十分的好,可是难道真的要把陆尔雅牵扯到战场上去么?所以一时间不由得哑住了。

唐函知道他对那个女人的感情是纠缠不清,便道:“狂澜,这个你没有什么好犹豫的,是江山重要,还是女人重要,这个应该不用我等来提醒你吧,你从来都是个明白的人,有了天下,这所有的女人便都是你的了,如今你若是优柔寡断,在一个女人的身上犹豫不决的话,那我跟你大师父可就算是看错你了,你今日走到这一步也不容易,难道你就真的为了一个眼里没有你的女人而丢去这江山,还有自己的性命么?”

唐函如今算是明白了,女人不过是一件物品而已,只是得不到的更想要而已,若是真的得到了,也不顾是如此,虽然自己也没有得到青沉,不过却已经青楚的知道,不能在为一个心里眼里没有自己的女人而折磨自己了。

夜狂澜原本犹豫不定,只是听到唐函的话,又听他说了,那陆尔雅的眼里从来没有自己,当下心一横,只道:“如此的话,就拜托师父们了,只是如今他们在哪里,师父们可是知道?”

“放心,方才已经有弟子来报,为师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落脚之处,就在城外。”黑山老爷得意的一笑,说道。

不过夜狂澜还是有些担忧道:“可是就算是上官北捷跟着风云不在的话,那青沉公主跟着千堇尘也在那里,师父们能对付他们么?”

“这个你倒是不必担心,姜是老的辣,你就等着看吧,何况那千堇尘怎么可能说让上官北捷一个独自到石凤亭呢,他定然也会一起前往的,剩下的不过一个青沉而已,我跟你二师父还怕对付不了她么。”黑山老爷信心满满的说道。

闻言,夜狂澜便放下心来,只道:“如此的话,那朕便放心了,若是为了去捉她一个女人而害了两位师父的话,就是朕的罪过了。”

两位师父听见他的话,都很是欣慰,谁都在说自己的徒弟变了,不过自己却没有觉得,最起码他还是知道体贴他们二人的。

永平公府里,如今那等着封王的还没等到,不禁便又听到这样的信息,大家不由来都十分的担心。

不过这府里一角,月鸣跟着青叶先生却是满脸的荣光焕发。

“明日只要夜狂澜一出了城,你就立即占领这皇城,到时候他们却还在城外拼的你死我活,你就正好可以收收残局,接下来剩下的事情便就只有幽州那战争了。”青叶负手看着那外面的一阵阴晴不定的天空。

月鸣当初夜不相信这青叶会无缘无故的来帮自己,不过昨日他才把自己的条件说出来,自己若是坐上了帝位,定然要将这十二件玉器寻齐,让后交给他。

月鸣是答应了他,不过到时候自己做上了帝位,可不会像赵请那样姑息养奸,把夜狂澜这头狼留在身边喂肥,到时候反咬自己一口。所以,他也在暗中打算好了,反正现在永平公府的玉器不过是五件而已,而且那柳家的六件叫夜子轩带走了,如今也没有谁能寻到他的踪影,所以自己便可一次趁此说在寻找,而一直拖下去,直道寻到合适的机会,自己在定了他一个夜狂澜残党的罪名,将他打入天牢里。

不过此刻这脸上还是一片纯真无知的表情,问道:“那先生打算怎么收拾幽州的残局?”

却听青叶一声冷笑,只道:“这还不简单么?那千堇尘自有千家来收拾,而他盗来的番邦圣物不是给用来救治上官北捷了么?到时候若是上官北捷明日没有死的话,那你就直接把他押送去给那番邦的人,我就不信他们还有什么理由在闹,何况一直无止无尽的打下去,不过是叫西凉国得到便宜而已,所以想必他们也是明白之人,不会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等西凉这段时恢复过来攻打他们的。”

月鸣也是这样想的,如此的话,不止是能顺利的把上官北捷除了,而且尔雅又是自己的了,不顾当即却只朝青叶道:“还是先生高明,我竟然没有想到这么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一面说着,自行惭愧的低下头去,又道:“若是明日大功告成,还要仰仗先生继续辅佐,若不然月鸣都不知道要如何去管理一个国家。”他是做个掌柜,可是那管理酒楼和天下是不一样的,何况他更要不能让青叶远走,藏在暗处看着自己,那样会叫自己不安的,所以自己要把他放在明处来,这样的话,就算是他有个什么动机,自己也能轻而易举的看到,而且更能寻找合适的机会除去他。

不过这权利自然是不会真的落到他的手里去。

自己也不是赵清,整日里沉迷酒色之中,把大权交害青叶。

青叶听到这样的话,在看他这副没有办点出息的样子,没有一丝的帝王之相不说,还胆小怕事,不过也正是他这样的人,才何时自己来驾驭,万事都听从自己的安排。

当即听到他要留自己下来,也是十分的干脆的便答应了,这样的话,自己正好能催促他找那些玉器,而且也能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他要是敢对自己生出二心来,自己就把他给废了,若是实在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傀偶,自己就索性坐上那帝王之位,反正来从原来就是留给自己的,不过是叫赵亦给夺了去罢了,所以即便是自己现在坐上去,也是名至实归的,谁敢有一声的异议。

月鸣心中暗自得意的笑起来,这青叶确实是个人精,只是他不该太过于自负,有跟夜狂澜一样自大的心思,或许自己不聪明,可是自己也不如他们做的那样愚蠢胆小。只是,他如今一切的忍辱负重都是在为尔雅,只是她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她么?

想为她建造一个她想要的安宁国度,只是这安宁的前提,是要把所有见不得他安宁的人都清扫完,若不然的话怎么能得到这所谓的安宁呢?

若是有月定然此刻已经过了那柳梢头,陆尔雅送着上官北捷到那院门外,但见千堇尘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陆尔雅左右的看了一下,却没有见到青沉,不禁有些好奇,正是此刻,只听那身后传来青沉的声音,“等等!”

父子俩停住,千堇尘只见青沉手里拿着两只玉佩走上前去,也没有了往日的尴尬,此时此刻他们才像是一家三口。

只见她给二人一人一个玉坠子,只道:“虽然这战场对于你们来说,都不陌生,你们也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但却是我第一次送你们父子俩人,别的我也不多说了,凡是顾着自己点,特别是北捷,你不是神,没有必要为那些不相干的人拼命,别忘了你的家里,还有老母老父与妻儿。”

第一次见着青沉没有了公主的尊贵气势,没有了让人敬而远之的感觉,有的不过是一个妻子跟着母亲的温柔与关心,千堇尘头一次感觉到家的温暖,他从出生,就注定了一辈子必须孤苦伶竹的一身,不想老天垂怜,不止是有了妻子儿子,还已经算是儿孙满堂了。

那张与上官北捷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上,终于卸下了那张带着脸上多年的忧郁面具,心里更是下定了一个决心,为了千家而舍去他的妻子儿子,还有媳妇与那两个可爱的孙子,真的值得么?

如果千家真的不放过自己的话,那自己也只能是用这非常的手段来回复千家了,一生的半辈子的耗在了千家之上,若是如此下去,最后留给他的不过是千家祖祠里的半尺之地,与那青冢而已。

可是眼前呢?若是留下的话,他得到的会是什么自己不敢去想象,当下只握住青沉的手,将那玉送还给她,只道:“青沉,这个你留着,你好生的保护好尔雅他们母子三人,我跟北捷便不用担心。”

陆尔雅见他们一家人如今冰释前嫌,也不禁暗自高兴,便也道:“千大人,你便收下罢,既然是公主的心意,你便不要推辞了,我跟孩子们除了公主还有小西他们兄妹,你就无需担心。”

青沉公主将玉塞给他,便转回这院门口来,与陆尔雅并肩站着,“你们走吧,小心些。”

上官北捷似乎十分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此刻也没有说个什么,只是朝陆尔雅邪魅的一笑,便转身离开。

大门口暗黄色的光辉里,陆尔雅只见他那一头银色的发色肆意的飞舞着,随着他远走的背影,视线也渐渐的变得薄弱起,一直都没有半丝的影子。

大概他们夫妻俩人都不合适这十里长亭五里短亭的相送模式,所以陆尔雅也显得十分的淡然,倒是青沉,一脸的念念不舍。

陆尔雅见她眼神久久没有收回来,便伸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进屋吧,都已经上霜了。”

青沉一把拍开她的手,“知道了,没见过你这样不懂规矩的媳妇。”

陆尔雅凉了她一眼,“就你哪里有半分婆婆的样子,等有了些许的模样,在来教训我吧。”说罢,便转身先进了屋子里去。

青沉只想在她的身后狠狠的踹她一脚,不过想她有身孕在,就饶了她罢。

陆尔雅这才回到房间里,便见小西正跟着两个宝宝正在完躲猫猫的游戏,两个孩子都在那床上传来咯咯的笑声,陆尔雅仅此,便也十分的放心,只道:“他们既然都喜欢跟着你玩儿,你便先帮我看着一会儿,我去青沉公主那里看看去。”看她今晚的模样,似乎是真的很担心千堇尘跟着上官北捷。

小西一面逗着孩子,一面抽空应道:“嗯嗯,夫人去吧。”

这才出了房间,陆尔雅不过走到院子里头,突然便只觉得身后陡然的传来一阵凉风,心里突然有些不好的感觉,转过头去一看,只见眼前站着一个黑袍老者,只是这还没来得及叫出声音来,喉咙便给卡住了,一面只见觉得这院子离自己越来越远,耳边竟是那呼呼的风声。

只是这全身上下都动弹不得,想要转过头也没有法子。

黑山老爷没有想到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能把陆尔雅掳来,明显感觉到她的紧张,便索性的把她点了她的昏睡穴,扛在肩上一直离了这座别苑两三里,这才停住脚步,只见那林子里传出来一阵马嘶声音,唐函牵着马出来道:“没想到这么顺利。”

“是啊,事不宜迟,先把她带到狂澜那里去,以免青沉发现了追上来。”黑山老爷应道,一面把陆尔雅横着搭在马背上,跨上马背一路朝城里赶回去。

骑着马不过是一个时辰的功夫,这便上进了皇城,此刻夜狂澜还在等着自己的最后一颗棋子。

听见追雁匆匆进来的脚步声,不由得问道:“怎么了?朕的师父么来了?”

追雁回道:“是上官北捷跟着千堇尘来了,御林军全都跟他们走了。”

闻言,夜狂澜不禁有些心急起来,此刻师父们还没有到来,可是上官北捷那里已经准备好了,难道自己要落在他的后面么?这正是着急之际,便见黑山老爷扛着陆尔雅过来,心中大喜,却也是十分的心疼,阔步走上前去,连忙从黑山老爷的手里把陆尔雅接过来,那心里有一种细细的疼痛,虽然不是十分的明显,却是在痛进了心髓里。

只是江山啊,他的江山,所以,只有不要红颜了。

连忙吩咐下去准备好了马车,由九匹汗血宝马拉着的金色华贵马车,上雕刻着精致的五条腾龙,象征着九五之尊。

将陆尔雅抱上马车里去,待大队准备好了,便启程出发。

这一夜,所有的人家似乎都知道今夜又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所以都关门闭户的,也不出行。

此刻那大街上,便只有夜狂澜的马车声音,与着他手下的那二十万的军队声音,那皇宫里则留下了五万人马来守护着。

看着睡在自己怀中的女人,这曾经是他一个人的女人,只是那时候他却没有去珍惜她而且看着她被陷害也默不作声,现在想来,自己那时候是多么的愚蠢,竟然就这么任性的把她给错过了,心里除了后悔之外,与这对她后悔相随着的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愧疚与心痛。

从先前的细细作痛慢慢的变得越来越加的清晰,而且怎么感觉着这种疼痛似乎已经快要蔓延到脑子里去了。

摇摇头,夜狂澜在看怀中的陆尔雅,忍不住的俯下头去,轻轻的吻上她那在昏睡间也紧紧皱起的眉头,在吻上她的眉心之时,那种疼痛陡然的便成了剧烈的抽痛,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心上狠狠的扎了一下,夜狂澜心中只道:“尔雅,对不起,对不起,原本是想让你跟着我坐拥这江山的,可是现在为了江山,我只能舍去你了,明日一战,上官北捷若是再肯为你死一次的话,那么你就是我的王后,与我同享这如画的江山,你说可好?”

唇轻轻的顺着她的眉心描绘到她的唇上,突然有些带着掠夺性的气势,一面用舌头撬开她的唇,只觉得吸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甜蜜,不禁更加疯狂的亲吻着她的唇,直到陆尔雅嫣唇红肿,他这才把她的唇给放开,看着红肿的唇瓣,不禁由有些后悔方才自己的粗鲁,心疼的用指腹温柔的揉着,这思绪一时间便回到了那大婚之日。

若是那夜他没有把她一个人丢在新房里的话,不知道又是个什么样的结果,会不会从那个时候就爱上她,而不是在她失踪以后才突然发现自己的这种对她强烈的感觉,以至于现在她看见自己连看一个陌生人都不如了。

马车的车速突然缓下来,只见黑山老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道:“狂澜,做大事者,万不能这么被儿女私情所搏。”

夜狂澜自然知道,忍着心里的痛意,朝外面的追雁吩咐道:“追雁,进来把她带下去绑起来。“一面说着,将陆尔雅推到那上马车边上去。

在说风,此刻这才跟着宫少穹到柳少初安排着上官家的院子里,恰好这柳少初一直都没有离开院子,而且也没有敢派人出去探听外面的情况,生怕被跟踪了,到时候就算是全军覆没了,所以只有是那万不得已之时,宫少穹也才能来。所以对外面的事情半字不知。

此刻见到宫少穹,又见风同着跟过来,不由得连忙迎上去问道:“尔雅呢?她还好么?”

风回道:“夫人尚好,此刻跟着主子在别院里,到时他们极为担心公主他们的安危。”

“主子?你说什么风?”柳少初当即有些愣住,这风向来是只称呼上官北捷为主子的,可是现在他口里说的主子又是何人?心里有些狂喜。

只听宫少穹道:“北捷还活着,而且他已经下战书讨伐了夜狂澜,约在城外的石凤亭对决,此刻两队人马都已经出发了。”也正是这样,所以他才敢来找这院子里的,因为这个时候夜狂澜根本就无限遐的时间来顾及这里了。

北捷的重生无疑对他的打击已经不小了,如今又讨伐他这个叛臣,此刻他定然是四面楚歌,如何来顾及其他的呢。

柳少初激动得肩膀有些颤抖着,“你说的是真的么?北捷真的……真的活着?”似乎一切的希望,因为上官北捷的死亡而消失,现在又因为他的复活而重新升起。柳少初原本许许多多的担忧,在这一瞬间全部解开来。

最起码以后,自己不用在担心尔雅了,不用在看着她以泪洗面,或者是不用在自己的面前强装着坚强的模样,她给自己的那种心痛的模样,自今还记忆犹深,此时此刻想起来,自己还觉得心里痛。

“自然是真的,如今夫人总是担心公主她们的安危,所以主子才让我来找你们的,如今见着大家都没有事,便就放心了。”风见他高兴,却似乎又有些不相信,便道。

“那尔雅现在的身体好么?”当初她的身子那般弱,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还颤颤欲倒的呢。

风回道:“夫人的身子现在好着,而且小公子跟小姐也都在她的身边。”

柳少初闻言,便放心道:“那便好。”但是随之又担心起来,“那她的身边现在都有谁保护着?”现在虽然是夜狂澜无暇顾及其他的,但是难免他狗急跳墙,把心思动到尔雅的身上去。

风只道:“有青沉公主在,应该没有事情吧,而且还有小西兄妹在呢。”

虽然如此,可是柳少初不知道怎么的,这心里一想起陆尔雅的安危来,心里就莫名其妙的慌张起来,当下也不好说是自己信不过青沉公主,便道:“既然如此的话,我也闲着,那战上的事情我也帮不了什么忙,便去那里跟青沉公主一起看着。”

“那这里呢?”多一个人自然好,但是这里总不能没有人吧?所以风便疑问道。

柳少初把目光落到宫少穹的身上去,只道:“少穹不是在这里么?而且我想若是夜狂澜真的还想用人质来威胁北捷的话,现在定然是不会在来找延平公主,而且是更直接的去找尔雅跟着铉哥儿兄妹两人。”

宫少穹原本还想着回去看账本的,不过此刻听见他这么说来的话,心里不由来也十分的担心,只道:“那我去吧,还是你留在这里。”

“不行,你这个人的性子散,还是我去,你少给我争,何况你不是还有很多账本没有看么?你正好可以拿来这里看,反正这里也隐蔽,而且夜狂澜现在的重心也不在此地。”柳少初见他跟着自己争,便道。

宫少穹顿时一想,这倒也是,便答应道:“行,那你们自己小心些,现在就去,明儿延平公主早上起来我在去告诉她北捷的事情。”

风见他们二人分配好,不禁忍不住摇着头,只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便先赶回去。”

柳少初闻言,便连忙吩咐下人把他的坐骑牵出来,跟着风当即便启程去了城外的别苑里。

在说小西,她在屋子里跟着两个孩子一直玩,直道两个孩子已经睡了,自己也觉得很是困了,可是却不见夫人回来,看了外面,有没见一个丫头,若不然的话还能打发她们去瞧瞧夫人跟着公主到底是要聊到什么时候。

叹着气回了房间,便想着主子今晚也不回来了,自己便索性在这屋子里的榻上靠着,想一会儿夫人来了的话,定然会叫醒自己的。

不过只觉得这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叫自己,睁开眼来,却见来人是青沉公主。

且说这青沉公主回到房间了不过是一大会儿,便担忧起陆尔雅的安危来,所以便想自己还是跟着她睡的好,免得晚上发生个什么事情,于是就到陆尔雅的这边来,不想这在门外没见着小西,又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不禁满是担心的推门进来,转到里间来,看到小西在榻上睡着,孩子们也已经睡下了,却唯独不见陆尔雅的身影,当即一下子着急起来,连忙把小西叫醒。

小西朦朦胧胧的,看着青沉公主,迷迷糊糊的的问道:“夫人来了么?”

“夫人不是跟着你在屋子里的么?”青沉公主的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将她的瞌睡打醒过来。

小西突然叫青沉公主这么一敲,便醒过来,“夫人说要去找公主,便让我陪着小主子们,可是我等了好久,小主子们也都睡下来了,我原本是想找两个丫头去问夫人什么时候回来的,可是外面没有丫头,我又因,就在这里睡着了。”

“坏了!”青沉公主不禁道,小西说尔雅是找自己了,那这门前的丫头们会去了哪里呢,当下打着灯笼走到外面,在院子里找了一下,便见那花圃里的林荫里有些水红色的丝带飞出来,走进一看,果然是自己的那些属下,当即解开她们的穴道,连忙问道:“夫人呢?”

那三个丫头这才醒过来,一脸的茫然,反映过了青沉的话,便立即明白过来,夫人不见了,当即便赶紧跪下来道:“公主饶命,我们也不知道怎么会事,就叫人给点了穴道。”

闻言,青沉想那来人的武功定然不弱,要不然自己的这几个丫头武功也算是不错的,只是夜狂澜的身边何时有了这样武功高强的人呢?青沉一面想着,一面吩咐道:“立刻派人去找,半点的蛛丝马迹也不要放过。”

那三个丫头听罢,便连忙站起来,提着裙角各自的跑着去找人。

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整座别苑里的人都便立即行动起来,小西在那里已经急得哭了起来,东月也在一旁责怪着她。

只是过了两个时辰,来人纷纷禀报道,都是没有发现。

这东月去城寻找,青沉公主原本是打算亲自去找的,可是又担忧起两个孩子的安危来,无奈又得守在别苑里。

此刻已经快到了二更天了,便听见外面有人进来,青沉便连忙迎出去,来人果然是东月,还没等他缓过气来,就问道:“怎么了?夫人呢?”

只听东月回道:“公主,夫人已经叫他们带出城外去了,这会儿已经来不及拦了,而且我们也拦不住,可是夫人的事情绝对不能让主子知道,若不然主子一定会受制与夜狂澜的。”东月原本也想着现在去通知上官北捷,可是又怕让他知道了,方寸大乱,所以便先回来禀报青沉公主,看她如何打算的。

青沉公主转身回道屋子里来,坐了下来,深深的呼吸了一下,这才问着随自己进来的东月问道:“那你是如何打算的?”

东月只道:“属下想现在离天亮还有些时间,所以请公主准许属下去敌军的之中,若是能救出夫人最好,若是不能救,那属下就宁可玉碎不能瓦全。”

“混账!”青沉闻言,一个巴掌给他打去,“你这个是什么注意,你难道不知道夫人是你主子的命么?若是你主子知道了尔雅死了,你以为他会怎么样?”

东月低着头,“属下就是知道夫人对主子的重要,所以才要这样做,若不然的话,到天亮开战了的话,夜狂澜一定会用夫人来威胁主子的。”他也是没有法子,绝对不能让主子给一个女人牵绊住,何况向来有言叫作红颜祸水,如今主子已经叫这夫人害死过一次了,怎么还能让夫人害主子一次呢。何况夫人既然也那么喜欢主子的话,那么就该为主子做出些牺牲来。

青沉自然知道这夜狂澜抓陆尔雅去,为的就是用她来威胁北捷的,可要是这东月真的救不出尔雅来,就把尔雅给杀了,到时候北捷会怎么样自己简直不敢去想,恨自己,还是把仇恨放到千堇尘的身上去,当这是千堇尘指使的,毕竟这东月是千堇尘身边的人。因怕他不停自己的命令,便趁此将他的的穴道殿住,“你的这个想法最好给我收起来,若不然以后北捷跟着他父亲定然会刀列相见的,你是千堇尘身边的人,却是害死尔雅的凶手,你以为到时候北捷会如何的想?”

她这么一说,东月陡然间反映过来,自己竟然没有想到,若是主子因为这件事情要杀自己的话,自己倒是没有丝毫的怨言,只是主子因此误会大人的话,那便是自己的罪过,不由得满是后悔道:“公主,属下错了,不该把事情想得这么简单,可是现在您将属下的穴道封住,这又能怎么样呢?还是把属下的穴道解开了,让属下去想法子救夫人。”

放,开什么玩笑,他能生出那样可怕的心思了,难保他不会去做,自己如今已经把陆尔雅看丢了,还不知道怎么样跟着北捷交代呢,如今在把他放了,让他在去生出这样的事端来,那到时候自己怎么收拾。”你最好给我闭嘴,要不然的话本公主直接点你的昏睡穴,把你丢到茅厕里去。”

这一面说着,吩咐自己的两个属下把他给拉到那门后面去,又点了他的哑穴,这便转到隔壁的卧房里去,但见两个小宝贝睡得好,便出到外间里来,正是这个时候,便有人来禀报道:“风跟柳家小侯爷来了。”

“快去请过来。”青沉只觉得天无绝人之路,这关键时刻总算是有那么一两个靠谱的人来帮忙。

那丫头闻言,便连忙下去请柳少初进来。

柳少初这才进来,便见这别苑里的气氛不大对劲,此刻随着丫头进到院子里来,便见那站在门口等着子的绝色女人,而且又是那么一身不凡的气质,当即便认定她就青沉公主,便连忙问道:“公主,这里出了什么事情么?”

青沉公主只回道:“尔雅被夜狂澜掳走了,而且现在已经带到了那石凤亭。”青沉突然一时间觉得很是无力。

然柳少初听到这样的话,当即那还没温暖完心的喜悦便顿时荡然无存,怎么会这样?当时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板窜上来,只将将整个人给冷透了,像是置身于冰天雪地里一样。

风随后进来,不过却已经在来的路上问了那些丫头,此刻也是一脸的忧心忡忡,果然是叫柳少初料到了,不过他们却来晚了,此刻见青沉公主一脸的愧疚与无力,在看柳少初的一脸冰冷,心里不由得更是担心,只道:“公主,小侯爷,你们都别愣着啊,看现在还有没有什么法子能把夫人在开战之前救回来。”

若是开战了之后,还救不出夫人的话,那么夜狂澜岂不是要用夫人来威胁主子么,而且那是战场,真刀真枪的,只有杀戮,从来没有心慈手软,而夫人一个女子,作为人质,其危险便是自己不用脑子去想,也知道是个什么样的结果,想来,只觉得心里一阵阵凉意。

柳少初立刻转过身,自己好不容易陪着她一路走过来,这最艰难的时候都已经挺了过来,他就不相信此刻会真的栽倒在夜狂澜的手里,让她惨死在战场之上,一面道:“我现在先去夜狂澜的军营里,不管是用什么法子,我都一定不会把尔雅救出来的。”他坚定的声音幽幽的回荡在院子里。

“等一下!”青沉将他唤住,此刻去的危险自己是十分清楚的,他为北捷为尔雅做的一切已经够多了,如今若是在让他去冒这样的险怎么能说的过去。

柳少初顿住脚步,有些着急的问道:“公主还有什么吩咐么?”

青沉走进他,看着他那眼里的着急与深切的担心,“你去知道是什么样的结果么?那夜狂澜此刻身边的高手可不是平凡之人,单是从武功来判断,你便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你最好想清楚了在去。”

“公主无需多说,只要有一丝的可能我都要去。”柳少初只道,说着便欲转身离开。

青沉见此,又道:“你着急,我们又何尝不着急,不过却得先想出一个完全之策,而且即便是要这样单枪匹马的独闯夜狂澜的军营也不是你去。”青沉说着,一面上前拦住他,又道:“你爱尔雅,我们大家都看得出来,你对她的感情不必北捷少一分,只是你想表达也不是以这种方式来表达,而且你为他们夫妻两做的事情也够多了,不过你是出于尔雅还是北捷的原因,都是已经够了。”

柳少初看着青沉,方才来的路上,风才将北捷的生世告诉了自己,诧异的同时,也终于理解了青沉为何如此待陆尔雅了。现在听到她的一番话,不禁有些愣住,不过是片刻便回悟过来,垂下眼眸去,“公主,您是过来之人,应该知道,这爱一个人是没有底线的,而且即便是不提我对尔雅是个怎么样的感情,便是站在作为北捷兄弟的这上面,我也断然不能让尔雅出半分的事情,即便是现在来的人不是我,是少穹,或是悟空,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代北捷去救回尔雅来的。”

柳少初说到此处,顿了顿,才道:“何况您也说了,我对尔雅的个感情不必北捷少一分,那么您也应该理解,我现在是个怎么样急切的心情,若是真到了要命的那一步,我也会像北捷一样,毫不犹豫的为了尔雅奉献出生命来。”柳少初不知道,有时候他的话,就是他的人生。

风虽然知道他对夫人有意思,可是也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么样的强烈,看公主现在的神情,似乎已经被他的话说动了,便连忙道:“公主,若不然的话,让我跟着小侯爷一起去,只是这里您便要多费些心思。”

青沉此刻已经没有话在能说服柳少初了,他的爱他的情,是那么的浓烈,自己也是个过来人,自然知道他现在心里是怎么样的担忧,便也没有在说个什么,只是点点头,“你们小心些。”

柳少初闻言,算是感激的朝她抱拳行了礼,与风又快马加鞭的从城外一直绕道到那石凤亭去。

陆尔雅此刻已经醒了过来,一睁开眼,看见的便是夜狂澜,这是一个宽大的军营简易帐篷,里面摆放着的东西却都十分的精致,在看夜狂澜坐着的那龙椅,金光灿烂的,刺得她的眼睛有些生疼。

只见他的身边战着的两个老者中,有一个正是把自己强行捉来的那个老头。

夜狂澜见她已经终于醒了过来,便站起身来,有些矛盾不安的走到她的身边来,那两位师父见此,便也十分理解的退了出去。

陆尔雅此刻的两只手臂正叫他给绑在那一个十字形的柱子上面,双脚并立给拥绑住,若不然她真的想伸手给他狠狠的甩他一个耳光,或是能他踢上他一脚也好。

讨厌他总是玩出这样的把戏来,每一次都把自己捉过来,难道就没有了其他的本事了么?

夜狂澜何尝又没有看出她的愤怒呢?心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安与矛盾,低着头将脸伏在她的颈间,左半边脸轻轻的摩挲着那丝滑的肌肤,手指划过她性感美丽的锁骨,一直埋着头,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眸,“如果有一个人深深地伤害了你,那你要多久才能原谅他?”

陆尔雅低笑,笑得有些苍凉,很是诚恳的回道:“原谅他?那是佛祖的事情,我的任务是送他去见阎王。”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作了什么孽,竟然会招惹上夜狂澜这样的人,他的像是双面人一般,有的时候给自己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无依又无靠的人,而自己似乎就像是他的港湾一样,而有的时候他又是一个残忍疯狂的人,叫自己见而避之。

也许,他是真的爱陆尔雅,可却是有的时候爱,有的时候不爱,也正是这种漂浮不定的爱情以至于他总是在伤害着陆尔雅,此刻他是爱着的,他想。而且还是很爱很爱的那一种,可是自己现在的地处环境却不能容许自己在爱她。

只是现在听到她回答的话,却也不生气,心里除了害怕,便是害怕,从来没有过的害怕。不知道是因为怕失去陆尔雅,还是失去了这江山,此刻的他,那心里万般的纠结,却总是平静不下来想,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而害怕。

心里这种莫名其妙的慌张似乎已经要把自己给淹没了,一时间像是喘不过气来一般,可是那口里却喊着,“尔雅,原谅我,好么?原谅我,现在我只想保住这江山而已,只要上官北捷死了,我就册封你为皇后好么?所以你现在不要恨我,在过一个时辰就就要天亮了,到时候战鼓一响起来,我就只得把你推出去,可是你知道么?其实我是舍不得把你这样子推出去的,可是我如今算是走头无路了,所以你一定要原谅我!我是爱你的。”

陆尔雅已经叫他重重的身子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想要把他给推开,可是自己却没有那个能力,此刻只能就这么承受着他的重量。而听到他这个样的话,也不过只是觉得虚伪,“你要我原谅你,可是你现在却是在哪我来当作赌注。你以为做我赌注的我,能原谅把我作为赌注人么?”

夜狂澜像是发疯了一样,突然抬起头来,强吻上陆尔雅的唇,她的吻能叫自己凌乱不安的心平静下来。

陆尔雅一面别过头躲开,却叫他给强行的扳过来,不禁一口狠狠的咬住了他的上唇。

夜狂澜这一吃吃痛,便惯性的避开。伸着舌头舔着唇上的血液,那只眼里满是邪魅的冷笑,“尔雅,你这个样子,只会让我更想迫不及待的要你而已。”

他的这话一出,陆尔雅顿时一脸的凉色,淡然的看着他,“夜狂澜如果你真的爱我的话,能换种方式么?这天下难道真的有这么重要么?若是你愿意的话,我可以重新回到你的身边来,此生此世不再见上官北捷,永远的陪在你的身边。”陆尔雅的这番话,是真的,却不是真心的,若是明日一站没结果的话,是不是还要继续打下去呢?神羽关之外还是一片凌乱,如今这金城却还风雨不停,如此下去的话,这大明还能存下来么?

即便是不管这大明还在不在,可是这些百姓岂不是无辜么?

夜狂澜愣住,能与她相守一生,何尝不好呢,自己又怎么不愿意呢?这是多么的有着诱惑力啊,夜狂澜差点就要张口答应了,突然那黑山老爷闯进军帐里来,“狂澜,时辰快到了,你赶紧去把铠甲换上吧。”

夜狂澜这才猛然间的恢复过神志来,摇摇头,不行,自己怎么就能这样把这已经在手的江山放开了呢?看着陆尔雅,只觉得此刻的她,仍旧是那么的楚楚动人,可是自己却不能为了她而失去江山。只道:“尔雅,你现在最好祈祷上官北捷愿意继续一命换一命。那样的话,你可爱的孩子就不会失去娘亲。”

陆尔雅垂下眼眸,自己这是在干什么?竟然在想让狼吃素,这简直就是异想天开。不禁有些苦笑起来,回道:“我会祈祷的,你放心。”祈祷早点死,死无葬身之地才好呢。

夜狂澜又看了扬起眉头看了她一眼,只道:“尔雅,对不起。”

对不起?真是要笑死人了,要杀一个人的时候,原来可以说句对不起就能得到对付的原谅过跟宽恕了么?若是这样的话,那些刽子手为什么临死之前都不去对那些被自己杀死的人说对不起,而且是庙里洗礼近身之后在等死呢?

一眼望不尽这断人肠的爱恋,可是那千百里的江山也不比这红颜失色。咬咬牙,自己有什么可担心的,那上官北捷比自己担心才是啊。

也许上官北捷可以早上为陆尔雅死一次,不,这不能说是在为陆尔雅死一次,他不是爱陆尔雅吗?那就给为她死上千百次才是。

毅然的随着黑山老爷转身出了军帐。

帐中此刻便只是剩下陆尔雅一个人而已,只闻那帐外的旌旗哗哗的翻飞声音,将这凌晨的寒意一阵阵的带进这帐中来,可是陆尔雅此刻却没有觉得有丝毫的凉意,只是眼前里一片迷茫,难道自己真的要成为这祸国殃民的女人么?

能让上官北捷因为自己而在死么?

夜狂澜把自己抓来无非不过就是这么点心思而已,只是自己已经害过上官北捷一次了,怎么能在连累他第一二次呢?

而且他能那么毫不犹豫为了自己而死,那么这一次就唤作自己来自行了断罢了。

“呜呜……”只闻一声号角从外面的传进来,陆尔雅长长的睫羽一下子便垂了下来,开始了么?不是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么?

一阵狂风陡然间卷进来,刮得陆尔雅的容颜生疼,睁开眼睛,便见追雁带着两个侍卫上来,他的手里拿着一块大大黑色幔帐。

眼前突然一阵黑暗,是追雁把那快幔帐盖着了自己的身上。

追雁知道主子喜欢她不是那种简单的喜欢,可是现在却不能不以她来做筹码了,此刻将这幔帐将她整个人遮住,一来能让主子看不见她的眼神,那心里好过一些,二来的话,这一会儿带出去的话,等到把她推到那战场上去,等着上官北捷那边动手的时候,在揭开来,看他要怎么样才能接受过来。

吩咐了那两个侍卫连着那绑着陆尔雅的十字刑架一起搬出去。

陆尔雅只觉得那这外面的冷风阵阵的刮着脸,想这里应该就是那石凤亭吧,一处平原之上,风也才能如此毫无阻碍的刮着。

上官北捷听见那夜狂澜军营里传来的阵阵号角,不想他竟然要提前开战,于是便也敲起战鼓来,吩咐左右两军各两万摆出阵型来,前方两万弓箭手,其后是两万骑兵,最后的两万便是刀枪不入的金甲兵。

这方安排好,便见军帐帘子叫人猛然的掀开来,只见赵翛一身白色长衫潇洒走进来,看着他们父子俩人,似乎一定也没有觉得尴尬,笑道:“这种事情怎能么能少得了我呢?不过我当然不是来参战的了,我观战。”

上官北捷白了他一眼,只道:“那你还是不要来添乱的好,去别苑里帮我看着他们,让我后顾无忧。”

赵翛只道:“没事,那里不是有青沉么?难道你们还不相信她的能力。”自己此刻见着青沉,这心里难免还有些遐想,所以还不见的好,倒不如见她的儿子相公痛苦些。

千瑾尘闻言,便也道:“青沉的武功虽然不错,可是她这个人向来是粗心大意的,你也是知道的,既然如此的话,你便跑一趟,瞧你也没有一个闲着的时间,跑一趟应该对你来说不是歌什么难事吧?”

“咳咳,你们能站在我的角度想想么?我现在见到青沉无言以对,去了也只会觉得别扭而已。“赵翛咳嗽了两声,又道:“而且我才听说那黑山老爷跟着唐函竟然是夜狂澜的师父,如今夜狂澜大难,说不定他们就在对面呢?所以我还是留下来的好,到时候也有照应不是。”

这里方说着,云便进来禀报道:“主子,夜狂澜已经来了。”

上官北捷的铠甲还在幽州,所以此刻也是自己的那一声白袍而已,不过脸上又带上那张银色的面具,千瑾尘也是戴着一件斗笠,毕竟上官北捷跟他长得不是一般的相像,若是自己就这么出去的话,难免会叫众人给认为成自己是上官北捷。

天刚破晓,原野之上还有一片片的雾色,不过却也能看清楚,各自骑上坐骑,便向着那队伍的前面而去。

两军交战,鸣鼓滔天,号角声连连,陆尔雅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此刻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只不过自己此刻身上被幔帐遮掩着,所以大家没有把自己认真的放在眼里罢了。

身后站着的便是那黑山老爷跟着唐函,二人像是两个门神一般的将陆尔雅看守着,也是,此刻她就是夜狂澜最大的底牌,一切的胜负都取决在自己的身上,所以自然是要小心看守了,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既然是来讨伐的,所以自然是要打着正义之师旗号,然此刻这赵翛为皇室中人,所以自然就是这最好的旗帜。

但见那些御林军见到他也来了,不禁顿时是信心大起,高喊着歼灭叛臣,打到夜家,覆灭永平公府。

响亮强劲自信的声音,远远的超过了那鸣鼓号角之声,成为这天亮之时最完美的声音。

然那还在路途上的柳少初跟着风,此刻离那石凤亭约摸还有个一里路远,便听见了那洪亮的声音,已经擂鼓号角之声,心里不由得更加的担心,长鞭扬起,落在马背上,尘土飞扬间,骏马骋驰而踏。

柳少初此刻心急如焚,却觉得还是不够快,恨不得这马能突然长出一对翅膀来,马上就能赶到。

先前还想着,若是早些到的话,还能想法子混入夜狂澜的军队之中,趁机救出尔雅,可是现在却已经晚了,听着这声音,毫无疑问,两军已经开始交战了。

军队突然朝两边分开来来,只见夜狂澜一身耀眼的金色盔甲,高骑在马上,只见身下的坐骑之上,也是身披着黄金色的铠甲,唯独留存那丈多长的流苏马尾,以及那双澄亮的眼睛。

但见夜狂澜的身上背着一张金色的弓箭,那左面的马腹上正挂着同是徒黄金打造出来的箭筒,里面置放着三十支利箭,而且其中的许多支,正是为陆尔雅准备的。

这便是他的无奈,无奈自己必须把箭头瞄准陆尔雅,因为她才是上官北捷的心脏,可是只有天知道,他是如何的不愿意,可是他却不得不这么做,因为只有这样的话,自己才有一丝胜利的希望。

哪怕自己现在有二十万的兵力,是上官北捷的两倍,可是自己却知道,这二十万实则还比不了那御林军的三万,如此的话,所有的希望都至只能放在陆尔雅的身上了,今日自己的性命,自己的江山,都一起押在她的身上了,只求那上官北捷能为了女人而英雄气短。

慌张凌乱的心思,让他不得不身上摸着拇指上面的扳指,温凉的气息方能让他平静下来。

与他这么一相比,上官北捷却如一神仙般的人物,那一头未束的银色发丝轻狂绝色的飞舞在风中,加上他那身银白色的长袍也在风里猎猎的飞卷着,此时此刻的他,像是那云端上的神仙,叫人敬而远之。

他左边的是同样一身月白长衫的赵翛,而右边便是那还是一身白色长袍的千瑾尘,不过是他的头上多戴着一个斗笠罢了。

清一色的白色,像是雪一样的干净圣洁,叫人不敢去冒犯,望而生畏。

“夜狂澜,没想到我们最后还是得以这种方式来解决问题。”上官北捷到底是不愿意以战争的方式来解决他们之间的诸多问题,不管是国仇家恨,或是那爱恨纠结,自己的及其的不愿意强带着别人的生命来一起决定这胜负。

看着他现在的这身打扮,原来自己却早在之前,便见过了他,那日在府里把陆尔雅带走的便是他,亏自己还认为是那个月族的人呢。

原来他一直都在,只是没有正式的出现罢了。此刻听见他的话,自然明白他说的自然还有他们终究的爱恨情仇,竟然苦笑起来,不过隔着那是头盔,并为有任何人看到,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到自己竟然是在苦笑,笑过之后,才道:“我也不想用这种方式来解决,可这是你逼我的。”这种方式,最后伤害到的,是他们共同深爱着的那个女人。

“我逼你?”上官北捷脸上满是冷笑,何曾自己逼他去篡位了?何时自己逼他去害将军府的人了?何时?只道:“夜狂澜,你为何一直执迷不悟呢?你可是知道,若真的动起手来,你并无一丝的胜算。”

“我自然是知道,不过,这一次你太大意了。”夜狂澜说着,嘴角溢出来的不是自己想象里的那种得意的笑容,而且是一抹更显得苦涩的笑。

一面拿下长弓,拔出三支箭羽,只道:“北捷,你可是记得,小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涉猎,你的心最软,每一次你都没打到猎物,而我总是收获最多的一个,而这其中出了我下得了手,还有我的箭法更胜你一筹。”

上官北捷不知道他为何说起小时候的事情来,只是看到他那箭羽所瞄准的不是自己所在的方向之时,心里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只觉得像是什么东西在心里凌迟一般的刮着心,“你想做什么?”

夜狂澜的眼神转向他,显得很是无奈,“我其实不愿意这样发,因为我也爱她,可这是你逼我的。”说罢,转过头去。

上官北捷随着他的箭羽瞄准的方向望去,只见那里的军队里,突然推出一架战车,上面用黑色的幔帐盖着,但是却能从那轮廓中明显的看出来,那是一个人。只见黑山老爷跟着唐函站在左右两侧。

上官北捷背脊骨上只觉得顿时寒意升起,但见黑山老爷把那黑色的慢帐扯下来。

陆尔雅的影子便出现在了这旷野之中,远远的,她的脸上却满是镇定。

人活着,就是为了死亡,从出生的那一天,大家便拼着命的奔向死亡。

而此刻,陆尔雅已经很是坦然的面对死亡了,看到上官北捷,不禁也满足了,能在这临死之前,看到他一眼,自己已经觉得很幸福了。唇角甜甜的勾起来,像是一个初恋的少女般,朝上官北捷笑起来,似乎有些羞涩,却带着浓浓的满足之意。

众人几乎都怔住了。

“尔雅……”上官北捷一时间全身只觉得如此的无力,明明是觉得用尽了权力的,可是在喊出的她的名字之时,这声音却只能是自己一个人听见而已。

陆尔雅的耳朵是没有听见上官北捷的声音,可是这心里却明明显显的听见了,上官北捷在喊自己,脸上的笑容不禁显得更加的灿烂美丽,向夜狂澜喊道:“夜狂澜,你放箭吧!我已经祈祷好了,下辈子我还是要选择上官北捷,我还是要做他的妻子。”

夜狂澜的手不知道怎么会是,竟然抽搐起来,高高坐在马背上到身子也有些颤颤的。这就是她的祈祷么?

上官北捷听到她的话,只朝夜狂澜转身看去,“你到底是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很明显,你死我活!”夜狂澜似乎等着他的这句话已经像是等了一个世纪般的漫长。

众人这才反映过来,赵翛知道上官北捷是个实实在在的情种,也许只要陆尔雅不受到伤害,他可以做任何的事情,哪怕是在死一次。便连忙踢着马腹上前来,“北捷,你冷静些,千万别冲动。”

千瑾尘也着急了起来,但看那黑山老爷跟着唐函,自然有自己跟赵翛来对付,这夜狂澜便由北捷来对付。可是现在那黑山老爷和唐函离着陆尔雅最近,若是自己这里轻举妄动的话,他们就会一把捏死陆尔雅,所以此刻即便是有了天大的本事,却都无用,武功在高,也不如他们的那里手快。

夜狂澜这里的箭虽然不过是一个引子,不足为患,但是却是能将北捷死死的牵住。

陆尔雅听见那夜狂澜的声音,不禁转向上官北捷道:“上官北捷,你若是再糊涂的话,我会恨你一辈子的,还有来生,我也要恨你的。所以千万别让我恨你。”

“尔雅,那样的话,我会恨我自己的。”上官北捷听到她的话,声音有些颤抖着,满是愧疚的声音说道。

“那你是要自己恨自己,还是要我恨你?”陆尔雅显得比上官北捷冷静的太多,问道。

上官北捷看着她,无比的心疼,“尔雅……”

夜狂澜见他们如此情长蜜意的,心里自然是不高兴,生硬的加在他们的中间,只道:“上官北捷,你可是想清楚了,难道你能看着你深爱的女人因为你而死么?”

虽然这也是自己深爱的女人,不过此刻自己能这么牵制着他的感觉显然很是让自己的心里非常的舒坦。

陆尔雅怒目一转,看向夜狂澜,恨恨道:“夜狂澜,你有本事的话,就放箭,若不然我就看不起你,不当你是个男人。”

夜狂澜低笑,你何曾是把我当作男人来看待了,你一直是把我当作魔鬼来看罢了。

“北捷,先不要才冲动。”千瑾尘虽然总是觉得他们夫妻俩这才团聚,老爷不可能这怎么捉弄他们的,何况这邪从来不胜正。所以这一次自己一定要看住北捷,不能让他在向上一次那样的冲动了。

上官北捷不想冲动,可是谁能理解现在的他。

突然,夜狂澜身后的军队里,陡然的飞出一个小兵,将手里的长矛向夜狂澜的手臂打去,夜狂澜这一吃痛,当即放开那了紧紧拉住的弓。

众人只听一连“咻咻咻”的三道声音,已经来不及阻止,三道箭羽便朝陆尔雅射去。

然陆尔雅见此,却笑了,似乎一切的站在会随着她这立刻迎接而来的死亡而结束,所以很坦然的接受,很幸福的面对,带着自己的孩子离开。

小兵得意的笑声,将所有给吓呆住了的人拉回来,只见她疯狂高兴的摘去了头上的军帽,竟然是雪莲,那样得意的笑着。

夜狂澜的心猛烈的抽痛着,痛意犹如排山倒海般的踊跃而来,将他整个人彻底的淹没住了,看到那偷袭自己的竟然是那个消失了许久的雪莲,当即也不知道是不是疯了,竟然从马背上掉下来,一把掐住那雪莲的脖子。

此刻俩人一个疯狂一般的得意笑着,似乎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就要被掐断气了,而一个则是满脸的痛苦,双手疯狂的掐着对付,要将她置于死地。

然上官北捷早就已经去追那箭羽了,赵翛跟千瑾尘也顾及不了夜狂澜这里了,而且见他这副发疯的模样,也懒得在去理会,便一路跟着上官北捷去追那箭羽。

只是终究是晚了一步。

眼看箭羽就要射穿陆尔雅纤薄的身子了,突然只见她的身前陡然的出现一个影子,而那人影不是黑山老爷,也并不是唐函。

待众人看清楚之时,只见风这才赶上来,长剑便向那唐函直接给刺去。

陆尔雅顿时呆住,这挡在自己面前的人,竟然是他,时间像是过去了千百年那么的久远,陆尔雅这才反映过来,失声喊道:“少初……”

想要将他给扶起来,可是这手脚却还被绑着,动弹不得。

那厢赵翛与千瑾尘已经跟着黑山老爷动起手来,而唐函也给风绊住。云见此,便将那此刻像是疯了一般的夜狂澜轻而易举的捉拿住了,他的二十万顿时群龙无首,也都倒戈相向,而那追雁这个时候却不见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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