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当困山老人回来时,便看见了拴在外面的骏马,随后向着屋子里走了过来,透过打开的窗户,看见床边黯然失神的南亦风,自从颜丫头走后,这几个月里,他就没有看见亦风再笑过,那一双眼阴暗里是死寂的空洞,颜丫头走了,也将亦风的灵魂带走了,只余下一具行尸走肉般的空壳。
感觉到窗户外的视线,南亦风收敛了心神,缓缓的抬起目光,干哑着嘴音道:“师傅你回来了。”
“又在想颜丫头了。”叹息着,困山老人无奈的走了过来,环顾了四周的摆设,不由的想起沐颜还住在这里时的情景,少了她,这个紫莨山真的冷清了。
“师傅,是我害死了沐颜。”失落的开口,南亦风将一旁的被子折叠好,神情悲痛里有着无法挽回的绝望,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一切都太迟太迟了。
早知道会是这样天人永隔的结果,就算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就算被全天下人唾弃,他也会义无反顾的娶了她,而不是让沐颜伤心欲绝,悲痛跳崖,甚至连完整的尸身都没有。
看着南亦风那寂寥而沉重的背影,困山老人无声的叹息着,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劝道:“不要这样说,从小到大,颜丫头最宝贝的就是你这个师哥,九泉之下,看到你如此悲痛,颜丫头也走的不安心。”
“师傅,可是我害了她,如果不是我那样的绝情,沐颜不会出事的。”从小到大,他都想竭力的保护她,不让她受一点的伤害,可到最后伤害她最深最痛的人却是自己,甚至让她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事情过了就过了,活着的人要向前看。”明白南亦风的痛,困山老人沉声的道:“当初你师娘死的时候,我也和你一样痛苦,可这么多年了,也走过了,亦风,不要让颜丫头走的不安心。”
转过身来,隐匿住自己的想法,南亦风看向一旁的困山老人,沉声开口道:“师傅,这一次上山,是希望你可以替两个人解毒。”
“恩,我收拾一下,同你一起下山去。”点了点头,困山老人再一次的疑望着南亦风的面容,这才向着外面走了去。
同一时间,官道上。
马车里,挑开窗帘,看着马车外冬日荒芜的景色,看着西边日头渐渐的落下,轩辕水凝不安的心再一次的纠结着,还有五天,她就要抵达京城了,心绪也从上了马车的那一刻起开始波动着。
不安,担忧,无力,各种各样的情绪纠结在心里,让轩辕水凝一张端庄娴熟的面容上露出深深的担忧,眉黛紧锁,凝皱里是化不开的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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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今日天色已晚,赶不及去下一个镇子,要露宿林子里了。”马车外的侍卫恭敬的开口,等候着轩辕水凝的命令。
突然的声音惊吓了一跳,轩辕水凝猛的回过神,轻声道:“恩,吩咐下去,所有人今夜就在林子里休息一晚,明日一早赶路,尽快回到京城。”
“是。”掉转马头,侍卫向着一旁吩咐下去,马车缓缓的停靠在背风的树林里,轩辣水凝慢慢的下了马车,回望着四周,不由的想起和沐颜、小叔还有阿绝一同出行的时候,那时候沐颜和阿绝天天的斗嘴打闹,却也是气氛融洽,可如今。
轻轻的叹息一声,扶着一旁粗壮的树杆,看着落日在西边的天际最后的坠落,轩辕水凝不由的担心起远在杭州城的沐颜,雅悠师傅的死,到如今还是一个迷。
可沐颜说不是她下的毒,她也相信不是她下毒害的雅悠,可小叔不相信,在清尘山,沐颜好几次差点丧命,这一行,她独自离开不由更担心沐颜的安全。
而如果回到京城之后,看着相公执意要休妻再娶,轩辕水凝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维持住这样的冷静的面容,是否能说服相公放弃这样荒谬的想法,即使是有名无份的夫妻,即使相公不爱她,他也只是有她一个正妻。
半个时辰后,夜色下的山林渐渐的安静下来,马车里,轩辕水凝裹着被子休息着,而一旁的宫道上,忽然马蹄声急,快速的向着京城的方向狂奔而去。
“赤兔宝马。”夜色下,在一旁的树枝上,冥幽疑惑的看了一眼自眼前一闪而过的骏马,这样的急,怕是有重大的事情。
骏马撕开蹄子狂奔着,马背上是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汉子,鞭笞着骏马向着镇子的方向快速的急奔而去。
虽然是夜色迷茫,冷风飒飒,可马上的人却如同感觉不到冬日深夜的寒冷,依旧快马加鞭的狂奔着。
镇子上,鬼域隐藏的一个别庄,黑色劲装汉子快速的下了马,闪身进了高大围墙的院子,急切的开口道:“八百里加急,快把消息传递回京城。”
“是。”应话的人快速的将一旁的笼子拿了过来,接过劲装汉子手里的信笺,绑上了鸽子的腿上,手掌平摊开来,刹那,雪白的羽鸽冲破天际向着夜色下的京城快速的飞去。
同样的夜色深沉,京城,一批黑衣人在夜色下快速的向着穆丞相府邸快速的行去。
“你们去刺杀穆丞相,你们几个去东边的柴房放火,你们几个去女眷住的北院。”
“是。”应下话,黑衣人快速的抽出随身携带的长剑,几个纵身后,分成三路迅速的向着穆丞相府一跃而进。
穆丞相府的书房里。
“把这封信送去抗州,继续挑拨轩辕冷和司徒绝的关系,最好让他们的关系破裂,到时候我将那贱丫头许配给司徒家,这样一来,就可以得到整个皇翎王朝三分之一的财富,大计何愁不成?”
阴森的冷笑着,穆忠天将信笺交给一旁的亲信,这才看向站在一边的三皇子轩辕邵。
“宫里的事情你安排的如何了,轩辕冷不在宫里,你正好趁着这个时机多安插我们的人手,还有,那老皇帝的药可不要给他停了,到时候我们又会多一个筹码。”
“好一出美人计,不仅虐待了那贱丫头,还挑拨了轩辕冷和司徒绝的关系,一剑双雕,如果凌舞蝶可以掌控轩辕冷的心智的话,让他交出兵权的话,那么就是更妙了。”
轩辕邵一脸的兴奋,终日饮酒作乐的脸上露出贪婪的神色,如果得到兵权,再得到司徒家的财产,而在宫里又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那天下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放心,凌舞蝶有的是本事。”穆忠天得意的笑着,端过一旁的酒杯,向着轩辕邵走了过去,“预祝我们……什么人在外面?”
刚刚要端过酒杯,忽然感觉到院子里轻微的脚步声,穆忠天快速的将手中的杯子掷了出去,一手拉过轩辕邵的身子,将他推进了一旁的密室,“三皇子,从北院女眷的屋子里走,大计未成,千万不可暴露了身份。”
“放心好了,本皇子可不是软脚的虾子。”嘲讽的开口,瞄了一眼神情担忧的穆忠天,轩辕邵这才不情愿的向着密室走去,穆丞相什么都好,就是太小心紧张,草木皆兵似的。
看着密室的门关了上来,穆忠天这才拉开门出了屋子,而院子里,穆丞相府邸的侍卫已经和前来刺杀的凶手激烈的打斗在一起,
刀光剑影,人声鼎沸,激烈打斗的黑衣人却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可一旁穆丞相府的护卫却同样不弱,那样雄厚的武功修为,根本不是普通的护卫能拥有的身手,他们应该都是江湖中的佼佼者。
“老爷,柴房起火了。”一旁的管家跌撞的跑了过来,指着着火的方向,慌乱的向着穆忠天汇报着。
“派其余的护卫和小厮们去救火。”夜色下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忧,穆忠天冷声的吩咐着,看来来者不善,不过不知道是什么人想要他的命?
轩辕邵的出了门,向着北院女眷后的侧门走去,忽然见几个黑影快速的从围墙外跃了过来,难道是要杀自己的?
轩辕邵猛的一惊,快速的退到了一旁的角落里,却见黑衣人迅速的向着女眷的屋子跑去,片刻之后,一个黑色的大布袋被扛了出来,如同来时一般,迅速的消失在夜色里。
他们抓走了什么人?还是女眷?轩辕邵疑惑的从阴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快速的看了一眼四周,不管如何,先离开再说,否则夜出皇宫,被老皇帝知道了,怕是又要说他一顿了。
看不出穆忠天手下还有这么多的高手,站在不远处的楼阁里,南亦风静静的看着打斗的院落,他的手下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却依旧和穆丞相府邸的护卫苦战了这么久,看来穆忠天也只是个披着狼皮的伪君子、真小人,否则何必养这么多身手了得的护卫。
“域主,八百里加急的信笺。”蹭蹭的楼梯声响了起来,鬼大快速的向着一旁眺望的南亦风走了过来,恭敬的将手中的信笺递了过去。
收回视线,南亦风接过鬼大手里的信笺,快速的打了开来,刹那平静的脸色在瞬间阴沉的骇人,扶在栏杆的手倐的一个用力,只听见啪的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栏杆的木头却被硬生生的捏碎。
“域主?”第一次看到南亦风如此骇人的脸色,鬼大惊恐的一怔,从颜小姐死后,域主根本已经心死了,无欲无求,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可这一刻,南亦风脸上却是骇人的冷意,一双眼冰冷的要冻出霜雪来。
狂暴的怒火之下,一股恨意由胸口漫了上来,南亦风将手中的信笺在瞬间握紧,掌力之下,白色的信笺顷刻之间化为粉末,随风飘散开来,消散在暗黑的夜色下。
“立刻起程去杭州,查出在董家行凶之人的身份。”南亦风寒声的开口,一字一字从紧抿的双唇里吐露出来。
好狠毒的手法,他之前只不过将董家的人移送到了安全的地方,却不曾想余下的小厮和丫鬟竟在一夜之间被人给灭了口,斩断了头颅,这分明是给他的警告。
“董家行凶?”鬼大终年无波无澜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惊骇,看着如同黑风一般掠过的南亦风,快速的追了过去,竟然敢灭了董家一门,对方无疑是向阎罗王赌下了性命。
片刻之后,一行人马向着杭州城的方向快速的急地而去,日夜不歇,转眼就出了京城,还有四日就可抵达杭州城。
安静而暗黑的夜色下,轩辕水凝静静的休息着,虽然只是浅眠,可还是在连日的车马劳顿下睡了过去,夜色愈加的阴暗,一片冷然里,忽然数十个黑衣人快速的向着林子里休息的人马快速的行了过来。
“记住,劫走八公主就可以了,速战速决。”领头的黑衣人吩咐着,指了指马车,瞬间数十个黑衣人像是从天而降的一般,迅速的向着轩辕水凝的马车飞跃而去。
“有刺客,保护公主。”巡视的侍卫大声的呼喊着,随即拔出随身携带的长剑,快速的向着冲杀过来的黑衣人行去。
“公主,莫怕。”侍卫统领沉声的说着,看着和黑衣此刻纠缠在一起的自己兄弟,压抑下慌乱,安抚着坐在马车里惊醒的轩辕水凝。
“无妨,你去帮他们。”虽然有些慌乱,却依旧有着一方公主的高贵和镇静,轩辕水凝撂开车窗帘子沉声的开口,视线纠缠在夜色下打斗的黑衣刺客身上。
杀喊声响成了一片,惊飞里林子里仅有的几只鸟儿,狂风卷起着落叶,一片萧索下,将这样激烈的打斗场面衬托的更加紧张异常。
暗处冥幽扫过打斗里的场景,身影一动,瞬间犀利的长剑划破了夜色,快速的向着黑衣刺客杀了过来,凌厉而冷酷的招式下,瞬间就扭转了四周的打斗局面。
“留下活口。”冷漠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的响了起来,冥幽迅速的舞动着手里的长剑,每一招每一式却都是一流杀手该有的气势和凶狠。
管道上的马蹄声依旧,听着突然而来的声音,冥幽手上剑一横,加快了手中攻击的速度,如果对方是刺客们的帮手,自己要取胜怕也是寡不敌众。
狂奔在马背上,瞄了一眼林子深处的打斗,南亦风骑着马依旧快速的向着杭州城的方向行了过去。
而身后的鬼大则心细留意着林子里的打斗场面,急奔而去后,快速的追赶南亦风的身影,急切的用内力传声道:“域主,林子里是八公主一行,前来劫人的是我们的人。”
“停下,过去帮忙。”刚刚虽然是简单的一瞥,可南亦风已经明了在那一群打斗圈里,那银面之人功力深厚,如果不回去帮忙,只怕鬼域的人会死伤惨重。
“是。”勒转了马头,鬼大立刻带领身后的人快速的向着林子里急驰开去,这就是域主,看似冷漠无情,可从不会放任自己的兄弟们流血受伤,即使董家的事情再急,域主依旧停下来帮忙。
傲然而立在马背上,轩辕冷一身黑色的风衣,冷厉的视线冰冷淡漠的注视着林子里的一切,戴了人皮面具下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表情,五官麻木而冷漠,似乎如同一尊在夜色下石化的雕像。
无意中的一瞥,轩辕水凝忽然一怔,落在窗棂上的手猛的收紧,震惊的目光带了迷茫看向远处林子外的黑色身影。
那张骇人的冷然面孔让她忽然感觉到了心跳加速,虽然是一张陌生的脸庞,虽然从没有见过,可不知道为什么当瞄到他的那一瞬间,她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就这样呆滞的看着他,再也移不开视线。
似乎感觉到了轩辕水凝那炽热的视线,南亦风微微的侧过头,目光快速的自马车上扫过,对上了一双幽深沉静的眸子,可仅仅是扫过,注意力依旧放在了林子里打斗的人身上。
冥幽确实是高手中的高手,凌厉的剑法,深厚的内力,让围攻在四周的黑衣人一个个悉数的败下阵来,守护着轩辕水凝的马车的阵势依旧安全牢固。
又是一名鬼域的手下被冥幽那冷厉的剑法伤到,南亦风眉头深深的皱起,随即一个跃身,从马背上快速的飞掠过去,抽出随身的配剑,剑法诡异的格开冥幽的那致命的一击,又救下了一名手下的性命。
“好厉害的身手。”暗自一惊,冥幽身影骤然间后退几步,拉开和眼前人的距离,仅仅是那一剑,让他已经感觉到了震惊,这样凌厉的身手,江湖之中怕不会有五人吧。
高手对决的战斗在瞬间再一次的拉开,同样都是黑色的身影在夜色下快速的打斗在一起,高超的剑术,凌厉而迫人的剑风,让四周的人悉数退了开来,惟恐被他们的剑气波及到。
冥幽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异常的迅猛而激烈,可南亦风迎接的招式却诡异而灵动,他攻击的猛烈,他应付的自如。
砰的一声响下,正在观战的轩辕水凝猛的一惊,快速的看向一旁的马车外,却是一个受伤的护卫,正虚弱的依靠在马车上,汩汩而出的鲜血染红了他半边的肩膀,惨白的脸上血色尽失,却是为了保护她而做出性命的搏击。
“你没事吧?”轩辕水凝沉静的开口,面容愧疚的对着依靠在马车边的护卫说,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他们也不会流血牺牲。
“保护公主是属下的职责。”沉声的开口,或许是因为说话而牵扯到了伤口,护卫剧烈的咳嗽起来,低下头的脸庞上露出一丝阴森诡异的笑容。
“咳咳。”掩嘴剧烈的咳嗽,护卫看向马车里担忧不已的轩辕水凝,断续的开口道:“公主,无妨。”
“你咳出血了。”看着他忽然抬起头,嘴角那抹殷红的血迹,轩辕水凝一惊,却见一旁的护卫快速的抬起袖子抹了一下,可因为肩膀上的伤口,不但没有擦干净那血迹,反而将脸上都沾染上了衣袖上的鲜血。
“这个给你擦。”见状,轩辕水凝快速的递出了马车里的布巾,就在她手伸出的瞬间,刚刚掩嘴咳嗽的护卫忽然动作迅速的抓住她的手腕,只见眼前银针一闪,一枚淬着毒的银针扎进了她手碗上的脉络里。
“啊!”剧烈的痛楚下,轩辕水凝压抑不住的一声惊呼,痛苦的握着手腕,却见白皙的手腕上迅速的多出了一条黑色的经脉,再抬头,却已经不见了刚刚站在一旁的护卫。
正和冥幽激烈的打斗着,听着马车旁那一声痛苦的惊呼声,南亦风知道一定是出事了,视线快速的越了过去,一掌凌厉的逼退了眼前攻击的冥幽,黑色身影诡异一闪,长剑横起,只见眼前血色一闪,刚刚从马车边逃脱的护卫发出死前最惨痛的一声尖叫,脖子上多了一条细小的血痕,整个人已经便在地上断了气。
“你?”看着眼前宛如从地狱里走出来的男人,那一身的阴冷之气,轩辕水凝似乎在一瞬间忘记了要说什么话,只能呆滞的看着他面色阴寒的走了过来,手中的长剑上还滴落着滚热的鲜血。
南亦风扫了一眼倒地身亡的人,快速的向着一旁呆滞的轩辕水凝走了过去,看向她紧紧摁住的手腕,神色一冷,大手迅速的伸了过来。
“你要做什么?”她应该害怕的,可此刻,看着他那森冷骇人的面容,轩辕水凝竟然没有一点害怕的感觉,看着他修长的手拿过她的手腕,在瞄到了她腕上那条发黑的血脉后,冰冷的视线似乎更加的阴寒逼人。
还是迟了,南亦风手下快速的在轩辕水凝的身上点了几处的穴道,从身上拿出一个瓷瓶,将药丸倒了出来,冷声道:“吃下去。”
“我……”看着他伸过来的掌心,和掌心里那一颗红色的药丸,轩辕水凝慢慢的伸过手来,她竟然不担心这会是毒药。
“不要吃。”一旁的冥幽迅速的格开身前拦截的黑衣人们,快速的向着轩辕水凝喊道,身影在瞬间飞跃而来,再一次的和南亦风的身影纠缠在一起。
“吃下去!”语调冷了几分,南亦风迅速的迎上冥幽的攻击,冷然的视线扫了一眼僵直的轩辕水凝。
不再犹豫,虽然他面目冷漠无情,可不知道为什么轩辕水凝感觉到他不会害自己一般,在他那冷声的一喝下,快速的将药丸吞进了腹中,一股浓郁的香气在五脏六腑慢慢的蔓延开来,似乎带来一股子清爽的气息,让四肢百骸在瞬间通透舒畅。
和冥幽同时的抽回长剑,二人对视一眼,一掌凌厉的攻击而出,对决之下,二人身影同时的被对方强大的内力震的后退。
可南亦风速度却更快一些,在后退的瞬间,脚跟迅速的抵地,身影再一次的跃起,动作凌厉而快速的将马车里的轩辕水凝拉了出来,丢给身后鬼域的人,“来人,将她送回别庄去。”
“你们什么人?”轩辕水凝被对方抓住,冥幽不得不停下攻击,银色面具下的脸上有着森冷骇人的气恼。
“带走。”收回剑,已经结束了战斗,南亦风冷然的开口,一旁的手下快速的架着被挟持住的轩辕水凝跃上了林子外的骏马,快速的向着官道上狂奔而去,片刻后就失去了踪迹。
鬼域的秘密据点。
“你们带着她回京城的别庄。”南亦风冷声的开口,话语冷酷而淡漠,接过一旁鬼大递过来的缰绳,准备同他们再次往杭州城的方向出发。
“你要走。”被强制的易了装束,如同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轩辕水凝看着潇洒的跃上马背的南亦风,他要走了,将她一个人丢下来。
似乎不曾感觉到轩辕水凝话语里的挽留和不舍,南亦风淡漠的扫了她一眼,不再多言,马鞭高高的扬起,一声低沉而沙哑的催促声下,骏马昂头一声嘶鸣,载着他迅速的向着杭州城的方向狂奔而去。
目送着南亦风远去的黑色背影,轩辕水凝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了一股委屈和心酸,这样的感觉太过于陌生,纠缠在心头,似乎要啃噬她原本强装镇静的面容。
“姑娘,我们要走了。”鬼域的手下沉声的开口,半是强迫半是恭敬的将轩辕水凝带上了一旁的马车,片刻后,马车声急,向着京城的方向狂奔开去,拉开了他们和南亦风之间的距离。
院落里。
“公子,已经收到消息了,轩辕水凝和穆二夫人都已经被鬼域的人带走了,而且她们身上的毒也由南亦风派去的神医在解毒,不会有性命危险。”青龙粗犷的声音响了起来,向着一旁的水无痕恭敬的回报。
“恩,这样就好,青龙你先下去休息,玄武送信去司徒家的别庄,让穆姑娘来一趟。”水无痕淡声的开口,这样一来,她就不用担心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的安全。
“公子,属下来时听闻南亦风也迟一些的赶到了杭州城。”青龙沉声的开口,传言南亦风要休妻再娶,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否则他断然不会这么急的赶到杭州城。
他赶到杭州城?水无痕奇怪的站起身来,踱步的走向窗户旁,凝望着窗户外的冬日萧索,沉思着,再一次的开口道:“青龙,你先下去休息,晚些时候去查一查,南亦风为什么会突然来杭州城。”
“是,青龙告退。”应下话,魁梧的身子随即向外走了去,而屋子里,水无痕依旧负手而立在窗户边,沉静如水的脸上有着让人猜不透的深思。
书房里,看着坐在一旁的轩辕冷,沐颜再一次疑惑的投过探询的目光,一整天了,从昨夜到今天已经整整一天了,他就这样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也没有说,甚至连一口茶都没有喝。
吩咐了铁忠不许任何人跨进院子一步,而她也被他困在这里一整天了,不过幸好他还知道让人送饭给她吃,否则沐颜铁定以为轩辕冷又想着法子要饿死她。
“爷,你不饿吗?”看着桌上冒热气的饭菜,沐颜再一次的开口,虽然这一句话已经被她说过了好几次。
依旧陷入了自己的沉思里,轩辕冷空洞的视线似乎失去了焦距,就这样呆滞的看着远处,似乎要看透什么他不曾明白的事情。
又是沉默,沐颜甩了甩头,向着桌子边走去,他不吃,她还要吃东西呢,大快朵颐着,沐颜不时的看了一眼轩辕冷,凝望的目光染上疑惑不解,他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之前就很奇怪,让她寸步不离的跟着他,甚至连睡觉都将她丢到了床里边。今天就更奇怪了,不仅把他和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准任何人进来,甚至一句话都不说,就这样呆滞的看着远处。
风卷残云般的将桌子上的饭菜扫进了肚子里,沐颜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舒坦的靠在椅子上,习惯性的抬起目光,却对上轩辕冷投射而来的幽深视线,那目光犀利的似乎要看进她的心里一般。
“爷,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被他看的胆战心惊,沐颜紧绷起神色,不安的开口,“我脸上有东西?”话说的同时白皙的小手已经不安的摸了摸脸颊,难道是吃的太快而沾染上饭粒?
看着沐颜那纯净如水的眼眸,那清纯生动的表情,轩辕冷眉头愈加的蹙起,他为什么会怀疑这样一个简单的人会害雅悠?
而且她那天买药都是和他一起去的,所有的药铺他也派人查过了,根本没有毒药,而后山那一次的采药,他也让柳大夫去查了,那里虽然药草很多,但同样没有毒害雅悠的药草。
为什么之前他就那样肯定是她毒害了雅悠,轩辕冷深邃的目光里幽深的看不见底,在思虑的同时不由的产生了一股愧疚,他为什么会蒙蔽了心智?
是因为雅悠的死,还是因为他痛恨自己连雅悠都保护不了,所以才迁怒到了她的身上,坚定是她害死了雅悠,让自己的怯弱和悔恨在理智崩塌的那一瞬间找到了依附,还是为了掩饰心头那早已经暗暗滋生的感觉,所以才那样坚信的是她下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