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误传,早上定了闹钟竟然没爬起来,现在才修改,真的不好意思了~
如锦哂笑,“不过是平时听多了就记上了。”
唐雪也跟着站了起来,想了想就走到一旁的书桌前,左右慌乱地翻了起来。
唐秀不解地走过去,纳闷地问:“三姐姐,你在找什么?”
唐雪头也没抬,只低头在一堆字帖中乱翻着,“我记得上次二哥得了个谜面,说是谜王,大家都没猜出来。薛姐姐既然是玩谜语的高手,咱们说的她怕是都知道,不如就拿这个来考她。”
唐悦也跟着走过去,“可是那个谜面,众多人都猜不出来的。”
如锦见几人都围到了书桌前,也就移了步子过去。见唐雪找的正起劲,幽幽道:“三姑娘还是别找了,我可真不是什么高手。那么深奥的谜面,我怕是也猜不出来。”
唐雪抬头睨了眼如锦,“姐姐一定猜得出来。”
见唐雪将整张桌子都翻乱了,如锦心下为书桌上东西的主人叹息。瞧着墨汁染上书籍,如锦禁不住就别过了脑袋,耳边还是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在如锦忍不住再次劝唐雪的时候,却听得她大声道:“找到了。”
转过头,只见唐雪手中拿了张褶皱的字帖。她笑着卷开,激动道:“对、就是这个,春雨连绵妻独宿。”
说着抬头将字帖递给如锦,开口道:“薛姐姐看看,你定是能解出来的。对不对?”
字帖上的字是标准的篆体,同外面门匾上的“珠玑阁”三字字迹相同,很明显就是出自一人之手
。如锦拿在手中看着,一字一字缓缓道:“春雨连绵妻独宿。”
眉头不经意就锁住了,这个谜联可是难。抬头望着唐雪,只见她正一脸期待地望着自己,如锦无法,只好道:“这个谜面诗意十足,意境感人,采用会意法和剥离法曲径通幽。‘春’字‘无日、无夫’,可射‘一 ’字。答案就是一,对否?”
唐雪点头如捣蒜,望着如锦的眸中更显钦佩。
“薛姐姐好聪明。”
“就是就是,姐姐如何猜得的?不过就看了几眼。就一语道破谜底,当初就是二哥,想这个谜底的时候也花了半盏茶的功夫。”唐秀拉着如锦的衣袖。语调放得老高。
如锦面色尴尬,未答反道:“只是,这下联,我还真想不出来。”
几人面色微有失望。唐雪见着就拉着如锦往原先坐着的地方去,开口道:“姐姐不必着急。好好想想。平日里我二哥可是自负了,偏以为只有他能对出这下联。可是钻研了几天,瞧这纸都被他揉皱了,还是没个下联。”
如锦淡笑,“唐二公子都对不上,一时半会,我又如何有这本事?”
如锦的话刚落下,唐秀便道:“薛姐姐这般聪明,一定能想出来的。”
如锦无奈,不知她们哪来的信心。竟然这般高看自己。
“春雨连绵妻独宿,春雨连绵妻独宿……”
如锦没有坐下,嘴中沉吟着这几句话。不由地就在原地打转,心思转动。却怎么都感觉欠妥。等过了一会,如锦蓦然停住脚步,开口对众人就道:“上联是春雨连绵妻独宿,下联对秋波荡漾雁双飞。几位妹妹看,如何?”
唐雪率先站起,思索着道:“‘秋波荡漾雁双飞’,也是射‘一’字。”
说完难以相信地望着如锦,唐雪接着道:“姐姐技高一筹,竟是同时采用了会意法和形象摹拟法以及剥离法,‘波荡漾’,水可灭火,‘雁双飞’是把‘ィ’与‘人’比拟作雁,‘秋’字去‘火’去‘ィ’和‘人’也就只剩‘一’字了
。”
旁边唐秀一听,在手心比划着字,最后诧异地就道:“可不是嘛,就是一字。哇,薛姐姐,你真的好聪明。”
唐悦也是拍手叫好,“简直是绝对。”
如锦不好意思地讪讪一笑。
几人正兴奋间,正听得自上传来一阵强而有力的鼓掌声。
“啪啪啪”的鼓掌声,随着沉重的脚步声,自三楼的木梯上走下来一位风度翩翩的紫衣锦袍公子。等走近一瞧,如锦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住了。
是他?
唐雪几姐妹微微意外,开口就都唤道:“二哥。”
唐子默走近众人,对于自己被翻得一片狼藉的书桌视若不见,只笑着对如锦道:“薛姑娘真是兰质蕙心,在下想了多日的下联,你竟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解了出来。”
如锦微微欠身,将手中的字帖放下,淡淡道:“二公子。”
唐子默嘴角含笑,“春雨连绵妻独宿,对秋波荡漾雁双飞。简直是珠联璧合,太绝妙了。”
说的时候,唐子默满眼止不住的均是赞赏之意,继续道:“真像一对双生儿,对仗极工,‘春雨’对‘秋波’,‘连绵’对‘荡漾’,‘妻独宿’对‘雁双飞’,对得真是旗鼓相当,轻重相称。”
如锦浅笑,低头,“二公子谬赞了。”
唐子默面上一点都没有掩饰心里对如锦的赞叹与赏识,怔怔地就这样望着她,眸子越显晶亮。
早就知道她今日会上门,虽说男女有别,不好随意相见。但他还是不想出府,总觉得便是与她在一处府上呆着也是好的。唐子默心中有隐隐期盼,难得她来府上,若是能见着一面就更好了。
珠玑阁是他惯常喜欢看书的地,本是在这看书看得累了,就往楼上的榻上去休息。可才没一会,隐隐地耳边就传来女子轻笑说话的声音,细细一听,却没想到居然会是她
。
当时的那一瞬。内心的激动与意外,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唐子默想下楼来,站在她面前,用目光直视观察她。但是听到她细问这地,细问这周边,就知道她心中顾虑。
唐子默担心如果自己下了楼,她一转眼就会离开。那样一想,只觉得便是能听到她的声音也是极好。克制着自己下楼见她的冲动,只站在上面的楼梯口听了许久,没想到她当真才智过人。
当初这谜底。自己可转了好几个弯才想通,‘雨连绵’ 是‘无日’,‘妻独宿’ 便是‘无夫’,没想到她竟是只瞧了一眼就能想通其中原委。更没想到的是,短短时间内。她还能对出下联,对得又如此的工整。
这样的她,这样光芒四射的她。自己如何还能克制住见她的冲动。唐子默不作他想,手便先鼓起了掌,人也跟着走下了楼。
唐雪一边看着如锦,一边又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唐子默。自己二哥见着她竟然没有了往日的平静。若是寻常有女孩来珠玑阁,他就是在楼上。自然也是避而不见。
现在的情形,好似眼中只有一个薛如锦。那眸中隐含着的情愫,唐雪如何能看不出来?
心下一惊,难道真的如母亲所说?
唐雪不禁自己都被这个念头给吓着了,眼神止不住就在二人之间徘徊。
如锦发觉这道目光,抬头没好气地瞟了眼对面的男人,不要这么看着自己好不好?
唐子默见如锦看自己的眼神不善,微微转头,却发现自己亲妹的眼神。不免当场就觉得有些尴尬,微微抬了抬手。随口找了个话题道:“雪儿,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唐雪复看向唐子默,见自己兄长脸上已经恢复了常色。开口回道:“今日薛夫人同薛姐姐上府,母亲让我同四妹、五妹招呼薛姐姐。我们逛着逛着就到了这儿。”
如锦拿眼去打量唐雪。自己不是傻子,自然就觉得这其中有蹊跷。
早前来的路上,就觉得怎么总是一直往北。按着各府的布局,自然是越接近府中央,好玩的地好看的景才多
。本没觉得怎样,但现在唐子默竟然也出现在这座阁楼之中,如锦怎么都觉得巧合。
唐子默听了唐雪的回答,面上波澜不惊,只盯着她淡淡道:“是么?”
早前是自己打量着二人间的气氛,现在却同时被这两道目光瞅着。唐雪有些不自然,转头看向一旁的唐秀,嘴中胡乱答道:“自然是的。本是秀儿总是喊累想歇歇脚,我们这才进了珠玑阁,却没想到二哥你也会在这。”
那旁唐秀可没想那么多,听唐雪提及自己,张口就道:“才不是我走不动,是、是薛姐姐乏了。”
如锦抿嘴,其他三人的眼神纷纷射向她。
唐秀被看得心虚,余光瞄到书桌上的字帖就道:“二哥,瞧,亏你还自诩聪颖,这谜联想了那么久都想不出。薛姐姐不过才一会会,就对上了。”
见唐秀晃动着字帖,如锦心里苦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然唐子默却只是道:“薛姑娘本就是秀外慧中,输给她,我心服口服。”一脸真诚,又似是发现了什么稀奇的玩意一般,唐子默极为认真地盯着她如锦。
既然都已经被看出来了,又有什么好遮掩的?
母亲不就是想知道自己心中的那个人是谁么?最近频频的试探、旁敲侧击,如今更是直接把人都带到了自己面前。唐子默几乎能想象出自己母亲知道这个事实后的反应,肯定又是一番长篇大论的道理,从二府的过去谈到后/宫,再说到朝堂。
但即使那样又如何?男未婚、女未嫁,难道谁还订了规矩,不准人倾慕的?
有些事情是必须思量周到才能下手,但并不是所有的事都由得他慢慢深思熟虑,分析利害。唐子默坦然,他对薛如锦早就上了心,饶是中间的槛再大,相信也有跨过去的一天。
他从来都不相信已经成为历史的过去能阻碍自己的未来。
唐子默情愫不带一丝掩藏地望着如锦,对方眼神闪烁,不敢直视自己,想来眼前的她已经有些隐隐明白了。这般想着,就是连细长的眉梢都带了一层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