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媛本专心致志的,但听了秀中这话,还是转过椅子,向后看了一眼。对于唐家的人,茵媛也十分好奇!
唐斐年得了秀中的介绍,也就往里走了来。怎么是他?茵媛不想秀中口中说的小叔,就是自己在飞机上邂逅的那个姓唐的男人,心里既意外又吃惊!
唐斐年看着茵媛吃惊的样子,他微微笑了一笑,这个女人似乎哪儿见过的,看着真有点熟悉。
茵媛站了起来,结结巴巴地对唐斐年道:“唐先生,你好!”
秀中看着茵媛的神情,心里只觉得奇怪,她在旁补了一句:“茵媛,我小叔,唐斐年!”
茵媛镇定了一下情绪,一刹那间,她觉得秀中简直就是自己的天使。她对唐斐年微笑道:“唐先生,很遗憾,你不记得我了。还记得那天咱们在飞机上聊天吗?”
她这么一说,唐斐年也就想起来了。他点头微笑道:“不错,我见你是有点面熟。”
“我叫宋茵媛,慧中的闺蜜。”茵媛说着,朝唐斐年大方握了握手,同时不忘记对秀中眨眼,这在唐家人面前,她对秀中以‘慧中’呼之。
秀中会意,听了且笑:“小叔,茵媛,原来你们认识呀!这真是巧了!”
茵媛将工作先撂在一边,她请唐斐年坐下,笑道:“看来虞城还是很小。”
唐斐年心不在此,他只是淡淡问:“宋小姐,您之前一直都呆在夏威夷吗?”言下之意,她到底是怎么和慧中认识的。毕竟,慧中从未出过国。
沈秀中不是傻子,她立刻悟出小叔为何要见茵媛了。情急之下,她马上对茵媛挤眉眨眼。无奈,此刻茵媛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小叔,几乎忘了她还在身边。
沈秀中真的要叹气了。
“是的。但我是十岁时候去的。”
“那么说来,十岁之前,宋小姐您是一直呆在虞城的。”
“不错。十岁的时候,我的父母出了意外去世了,我成了孤儿。后来,我得了一位好心人的资助,她将我送去夏威夷了。”茵媛心里对唐斐年有好感,他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原来如此。那么你和慧中从小就认识了?”唐斐年又这么来了一句。
“我——”茵媛听了,马上就要答话,沈秀中忍不住了,为防小叔套得更多,她马上就咳嗽了一声,对着茵媛道:“茵媛,咱们可是从幼儿园开始,就认识了哦!当着我小叔的面,可不要说以前太多的糗事!”
茵媛一听,就看了一眼秀中。秀中忙朝她摇头。
茵媛会意。她便顺了秀中的话,点头道:“是呀。我和慧中是发小。我在夏威夷读书,心里一直挂念她。现在好了,我回来了,我们又可以在一起聊天了。”
“唐先生,我是慧中的朋友,你以后见了我,不如和慧中一样,叫我一声茵媛好了。”茵媛又道。
唐斐年听了,不置可否。他正问在紧要处,就生生地被慧中截断了。这反更加深了他的怀疑。因此,唐斐年站了起来,对茵媛礼貌而客气道:“你是慧中的朋友,我还是叫你一声‘宋小姐’,更礼貌一点。”
茵媛听了此话,心里微微失望。但想起这是自己和唐斐年的正式见面,一切还是按部就班地好。
“呃,唐先生,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我这事务所刚开张,还请唐先生给我招揽点业务。”茵媛还不忘补这一句。
“一定。”唐斐年微微颔首,方对秀中道:“慧中,我现在得去总部一趟。要不,我回头来接你。”
沈秀中看着小叔容颜憔悴还咳嗽的,于心不忍了。她便摇了摇头道:“小叔,不如我陪你去公司吧。”
“好。”
“茵媛,我有事要陪小叔去下公司,下午我再过来找你。”秀中又叮嘱了她一句:“记得按时吃午饭呀。鸡块凉了,就不那么好吃了。”
茵媛听了,就笑:“我知道啦!”她看着唐斐年,又道:“唐先生,慧中是我的朋友,我希望您在唐家能多多照顾她!”
茵媛心里,确实放不下秀中。她这样一个执拗的性子,也不知能在唐家呆到几时?要是露出什么马脚的话,那就更糟。她真心希望,唐斐年能更多多照拂她。
“唐小姐,我会的。这是我的分内之事。”唐斐年说着,就朝着茵媛点了点头,秀中也就跟着他走了出来。
二人回到车上。秀中就在一旁道:“小叔,你似乎仍在怀疑我。”秀中说得也是含蓄。
“不是。”唐斐年专心开着车,不想多解释。十来天了,她一直未这样近距离坐在他身边,他的心里,当真是安逸。
“还说不是?”
“我只想知道你朋友的底细,这也是关心你。”唐斐年简洁说道。
“唔。小叔,你这样令我害怕。我的身份,公安局的人也认可的。”秀中来了一句。
“嗯。所以你何必这样问?”唐斐年顶了回来。
“小叔,以后不许怀疑我。”唐斐年总是提这样的问题,的确令她不安。“不然——”
“不然怎样?”唐斐年很想知道答案。
“不然,我就不答应回公司做你的助理了。”秀中心里,真的有点生气。虽然明知道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冒牌货,但唐斐年一而再、再而三地疑心她,这滋味真的不好受。
“哦,好。”唐斐年点了点头。
“小叔你什么意思?”他语气越简洁,秀中越拿不定。
“那我以后不提了就是。其实我也没问你的朋友什么。”唐斐年言不由衷。
“那就说定了。”秀中想占据上风。
唐斐年和她斗了一番口舌,心情确实好。待将车子转过一个大弯时,他忽然就自言自语地幽幽长叹:“其实,我倒希望你不是沈慧中。”
此时,对面一辆旅游大巴以极快的速度呼啸而来。车子轮胎滑动的嚓嚓声响,遮住了唐斐年的低声絮语。
“什么?小叔,你说什么?”秀中疑惑而又不解地看着他。
唐斐年不经意间泄露了心意,他的面色也很窘。所幸,秀中未曾听见。
他便镇定道:“我是说,在虞城开车真要当心。”
一个小时后,秀中将斐年办公室上的资料都一一地整理好了。唐斐年看着她,面带微笑道:“有你在,这间办公室,果然要富有生气得多。”这是他的真心话。许多琐事,他一个人的确忙不过来。
听着他喉咙里微微的嘶哑声,秀中就道:“小叔,从明天开始,咱们一切照旧。今天,小叔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
唐斐年言听计从。他一时语快地补上了句:“不错,晚上还得去南苑饭店。”
秀中听了,脸上还是变了色。看来小叔是希望去相亲的。毕竟,小叔是个正常的男人,这男人身边,总没个女人,可是不行!
唐斐年看着她若有所思的神情,猜测她在想什么。其实,慧中是误会了。他愿意去南苑,除了不拂老爷子的面子外,还有一个更隐蔽的更可耻的原因。那就是:能多和慧中呆在一起,不管以怎样的方式,与他而言,都是乐事。
看出她又不说话了。唐斐年便轻轻道:“走吧,回去吧。”
秀中点了点头,默默跟在他身后。二人下了电梯,进了车库,她终于启口:“小叔,你年纪不小了,还是身边有个人好。”
唐斐年听了,将车驶出车库,开进前方大道。他带了些酸楚说道:“这些年,我已习惯寂寞。”
“小叔——”沈秀中终于大胆问:“你之前一定有过一段深刻的情感经历吧?听你这话,真有‘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苍凉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