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双潋着柔光的双眸,莫离沉默了,她甩开了怀瑾扯着她衣袖的手。
“白珺洺在我心里早就死了,死在了他十里红妆迎娶叶蕙珏的那一日,往后我唤你怀瑾,大战结束后,莫要相见。”
语罢,莫离转身离开,片刻都不再停留。
守在门外的夜黎见着莫离快步而出,面上不由得露出几分愧疚,若不是他一时间激动说错了话,事情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莫离,这件事主要是我不对,你不要责怪怀瑾,不,不要责怪白珺洺了。”
莫离听了这话,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夜黎,我刚刚才和他说过,往后我就只把他当做陌路人,白珺洺在我心里早就死了。”
“以后我只把他当做怀瑾,不过这个怀瑾,救过我一命,我也还了他两碗血,谁也不欠谁。”
语罢,莫离便转身要离开。
夜黎见她情绪不对,一时间也放心不下,快步跟了上去,“莫离,要不要,小酌一杯。”
莫离扭头冲着夜黎笑了笑,“好,我想喝你们这儿,最烈的酒。”
听了这话,夜黎的嘴角溢出一抹苦涩,这事实在是他的过错,他若是不提,这个小家伙可以永远都不知道。
就不用重新的回忆起原来的事情,弄得如此的难过和狼狈,平日里莫离总是笑脸迎人。
如今脸色实在是不好,让他心中升起了万分的担忧。
“莫离,京城的消息,我打探到了不少,最近京城有异动,你对京城熟悉,有没有什么建议。”
京城。
含元殿内传来一阵争吵声,宫里的宫人都已经习惯了,只当做听不见,能躲着就躲得远一点,生怕冲撞了贵人,被打被罚。
“皇儿,你到底在瞒着哀家些什么!”太后重重的拍了两下桌子,眼中满是愤懑和不满。
听了这话,叶凛风嘴角勾出了一抹冷笑,他漫不经心的抿了口茶水,就是不搭话。
“皇帝!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哀家这个母后,如此忤逆不孝的事情,到底是谁教你做的!”
太后声嘶力竭的吼道,哪里还有平日高压端庄的模样,现在的形容举止和乡野泼妇无二。
“母后说出这种话,也不亏心吗?”
叶凛风幽幽的说了一句,眼中泛着的寒光让太后看着都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想着自己到底是叶凛风的养母,到底是大秦的太后,如今陈家又立起来了。
她也没有什么好畏惧这个皇帝的,总归在叶凛风二十五岁前,她都是那个可以过问朝政的大秦太后。
“母后,朕知道您在想什么,无非就是在想,朕还不到二十五岁,不少的事情您还可以插手。”
说着,叶凛风嗤笑两声,“只是母后怕不是忘了,朕已经把兵权收回了手中,按照大秦的惯例,只要收回了兵权,朕就是手握实权。”
“母后您作为当朝太后,一国的女眷,这些朝中的政务就不要插手为好。”
看着叶凛风这幅冷傲的模样,太后也有些后悔了。
若是她那日美玉把安婕妤抓来,没有那般下死手凌虐那安婕妤,当时那贼人把安婕妤掠走的时候她早些通知了皇帝。
让皇帝把人拦下了,估计现如今叶凛风也不会对她这个太后如此的狠,如此的手下不留情。
“安婕妤的事情,是哀家的过错,皇帝,到底哀家养了你这么多年,都说生恩没有养恩大,就算生恩大过了养恩。”
“皇帝也应该看在当初哀家养了你的份上,给哀家留下三分薄面吧。”太后放软了语调,柔声说着。
看着太后这变化迅速的态度和语调,叶凛风讥讽的垂下了眼帘,对太后的话不做任何的反应。
这个老妖婆还敢当着他的面说这些,莫离的事情他也有责任,而且莫离本来就不是人族,不可能一直心向着他。
若是说莫离着急着去找那氐人国宝藏中作为护卫的鲛人,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她这些日子一直都不肯和他派去的人联系,多少也有几分被伤着心的意思吧。
实在责怪他,当时知道了事情,却没有及时从太后的手里护下她,给她点安慰吧。
想着,叶凛风微微蹙眉,眼里带了几分愧疚。
见自己的养子如今敢直接把自己的话当做听不见,自顾自的想事情,太后气得不行。
但现如今,她却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因为按着她查出来的事情看,叶凛风最近是有大动作。
看着那样子,像是要再去攻打玄狼族,若是真的,那她这个做太后的自然是要第一时间去阻止。
不然这战事打起来,一切就没有那么好控制了。
叶凛风很有可能会借机把朝堂中的所有权力收归他手,最可怕的事情就是,让陈家人带兵打仗。
当初白珺洺是怎么死的,她心中是清楚的,按照白珺洺这个大秦战神的身手。
就算是敌不过玄狼族,也是可以做得到全身而退的,当时就那么战死沙场了,肯定不是玄狼族人所谓。
而是内部起了纷争,估计就是叶凛风的人在暗中将白珺洺杀了的。
想到这里,太后不由得胆寒,看向叶凛风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忌惮。
她现在有些怀疑,叶凛风是不是知晓了当年的事情,不然对她的态度怎么会急转直下。
若是叶凛风当真知道了,那这个皇帝若是不除,她就活不下去了。
想着,太后的背上就出了冷汗,那细细密密的汗珠将里衣浸湿,泛起的凉意直直达到了太后的心底。
“皇儿,可有听见哀家说的话?”
半晌,见叶凛风还是一言不发,太后有些坐不住了,急急的出声询问。
却换来了叶凛风十分敷衍的应声,“儿臣知道母后的意思,那就不瞒着母后了,的确,儿臣是要出兵玄狼族。”
听了叶凛风这话,太后的手就抖了抖,她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皇儿啊,陈家已经是苟延残喘了,皇儿就给你的舅舅舅母留下一条活路吧。”太后恳求道。
听了这话,叶凛风直接笑出声来,舅舅、舅母,若是说起来,他的舅舅舅母早就被陈家打压的解甲归田了吧。
“母后,您是我的养母,陈家,算是哪门子的舅舅舅母啊。”叶凛风状似不经意的一句话,让太后的身子都僵硬了。
“皇儿,莫要开这样的玩笑啊。”太后哆嗦着说了一句。
闻言,叶凛风不由得觉得好笑,他倒是没有要敲打陈家的意思,毕竟陈家在他看来,已经是没有用的废子。
陈家没有权势,仅剩下的金银也不够太后泛起浪来,那还有何用?
只能说把这些人的性命留着,让太后每每看见自己的亲人,做事都要留意三分。
省得一下子惹了坐在龙椅上的他,弄得家人因她的言行举止而丢了一条性命。
“朕不会让陈家带兵的,毕竟这件事事关重大,朕怎么能放心让陈家带呢。”叶凛风语调里满是讥讽,丝毫不给太后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