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志涣闻言一愣,看向秦心颜,见她已经利索的用酒再一次清洁了解剖刀,而且已经在收拾东西了,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开口道:“哦对!真是抱歉,方才本官想案子去了,竟然忘记了;落十一落公子,你的任务完成的非常漂亮,也给本官破案提供了很有利的线索,那咱们先出去,皇榜上写明的五千两,本官自然不会少了你的。”
讲真,这个案子,交到大理寺也已经有几天了,全无头绪,这是自己升任为大理寺卿以来,破的最慢的一个案子。但今日,多亏了从天而降的这一位翩翩公子,不仅顺利的走了验尸这第一步,还有了意外的收获,查出了死者真正的死因,更重要的是,如此一来,就可以彻底洗脱陈遇白的嫌疑了,铁证摆在眼前,他并非过失杀人,甚至他与此案全无关系,还能顺便表彰他尽忠职守,能够给陛下交代了,也无人会诟病自己办案子有失偏颇。
接下来,他首先要做的就是从真正的“孙佳域”的行踪、死去的这一位假“孙佳域”究竟是谁这两件事上,着手开始查证。
“那就谢过林大人了。”秦心颜鞠了一躬,说道,然后背起了包袱。
等秦、林二人重新走到外厅的时候,上官安奇跟赫连海,也都已经站在了门口,像是有些着急的模样。秦心颜虽然很不解,但见他二人这样,便索性开口说道:“林大人,时候不早了,我跟我的朋友还有事情,您看……”
“林某今日多亏有落公子你,还想着再恩谢一二,留你一起吃饭呢,那你既着急离去,那林某也就不留你了。希望以后有缘,还能再见,林某觉得,落公子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希望以后能够一起共事。呵呵,扯得有些远了,落公子,这里是五千两银票,你点一下。”见林志涣难得的露出了友善的微笑,秦心颜心下一抖,接过银票,也懒得清点了,直接揣进兜里,又谢了一句,这才同上官安奇、赫连海一道离开了。
等离开大理寺、走到大街上,上官安奇慌忙将秦心颜拉到了一个巷子内,拿出一瓶药,“闭上眼睛!”说话的同一时间,就往她的脸上喷去,接着丢给她一块有着奇妙香气的白布。
“……”秦心颜有些无语,但还是接过白布,就要往脸上擦。
“你别擦,而是先敷在脸上,等到你觉得你的脸已经彻底的干净了、没有任何东西了,就将布扯下来。”上官安奇嘱咐着,一边也开始对自己的脸做着同样的工序。
一炷香的时间后,两人离开巷子,跟赫连海会合。
赫连海伸出手,捏了捏上官安奇的脸:“嗯,还是这张脸捏起来比较有手感,刚才那张脸太过稚嫩,本王都下不去手。”
“废话,小王我的脸,肯定比那破小孩好的多啊!”上官安奇骄傲的说道,看向秦心颜
,忍不住就对着她的脸上亲了过去,“嗨,终于不用再看着那张‘人神共愤’的脸了,还是你的美丽模样我看着舒服。亲爱的,我想你了!”
“呕!”秦心颜跟赫连海在同一时间做出了同样的反应,丝毫不掩饰满脸的嫌弃,啧啧啧,此人是谁,我不认得此人。
“安奇,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看来本王真的要重新审视你了。你这在女人面前,跟在男人面前,也差得太远了吧。”赫连海开口道,谁会将肃杀嗜血的飞鹰阁阁主跟眼前这个在心爱女子面前装傻充愣、卖萌无节操的二货联系在一起呢。
“玉王爷请你说话请注意措辞,小王我就这么一个女人。”上官安奇正色道。
“好好好,本王口误,你就这么一个女人,本王呢,也敬你是条汉子,反正本王是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你专一你钟情呢,你也别羡慕本王。”赫连海见他跟自己较起真来,慌忙终止了话题,省的又要吵起来。
“安奇,你莫不是因为不想看到落十一那张脸,才这么着急、把我从大理寺给带走的吧……”秦心颜开口问道,看向上官安奇。
上官安奇摇了摇头,解释道:“自然不是,只因那面皮的效用只能维持两个小时,若是不及时洗去,后果比较严重……你懂得。”
“哦,原来你是怕我在林志涣的面前露馅啊。”秦心颜一脸恍然,不过,你别说,这确实是个比较严肃的问题,‘冷面林’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欺骗他、糊弄他了。他今日对落十一的印象有多好,当他见到这张面皮之后的真实脸孔后,就会对秦心颜的印象有多差。那今日这一遭,去验尸,去帮他,百害而无一利。
上官安奇皱了皱眉,郑重道:“不尽然是这样,虽然我确实担心你被‘冷面林’虐,但是,如果在两个时辰内不洗去面皮,这后果嘛,第一种可能,便是你说的这样,变回你原来的模样;而第二种可能,比较可怕,那就是,你的脸跟这张面皮再也不要想分开了,你就会一直是落十一的模样了,那才真的就要乱套了,光落云生那小子,他都会分分钟把我给凌迟了……这也是我为什么要隐瞒你、我有这么一个手艺的原因,你别看它很好使,想变成谁就变成谁,很爽啊。在坏人看来,这是烧杀劫掠、无恶不作的工具,不仅能够舒畅翻天,还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或者说,你恨谁、看谁不顺眼、想要谁死的时候,你就去变成皇帝的模样,颁下一道圣旨,那个人就死了,不费吹灰之力。
但其实,面皮是一个很危险的东西,一个不慎就容易出事,万一呢,这世界上出现了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想一想,也会觉得很可怕。又不是这天底下的人,全都是双胞胎。啧啧,想想都觉得慎得慌。”
“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秦心颜
瞬间就被点拨了,有一种顿悟的感觉,慌忙开口道:“安奇,这个做面皮的手艺,你的师弟他会不会?”
“你说李思郝?他自然会的。我跟他的区别不在于技能点上,而在于本性纯良与否上。”上官安奇说着,对上秦心颜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像是突然明白了秦心颜话里的意思,眼睛也骤然变大。
联想到这整个事件上来,确实是那么回事,不过浅酌,便开口道:“那个假的孙佳域,之所以能够顺利进去参加辩论,不引起别人的怀疑,绝不仅仅是因为司礼官收受了贿赂,而是因为,他跟真的孙佳域长得一模一样,所以无人察觉异常。如果不是巧合的撞脸,那就是人为造成的。两个时辰,让这整个事件发生,是有足够充足的时间的。”
话音刚落,二人皆是一副通透了的感觉。
“可是,会使用这个方法的,并不只有李思郝啊。”赫连海也终于跟上了他们两的“默契”,开口说道。
“对,精通奇门异术的人都知道这个方法,比如安奇,比如玉王爷你,再比如长流第七十八代传人落十一,比如在这个大陆上的很多厉害之人。但是,纵观万历国上下,认识陈遇白、且有立场去害陈遇白的,又会使这种奇门异术的,那也就只有李思郝一人了。”秦心颜笑了笑道:“前段时间,李家的四少爷李思远,娶了王励之的亲妹妹王非欢。”
“所以呢?”上官安奇问,这事情他是知道的,李家还给自己去了帖子,不过那个时候,自己正在周游列国寻小素兰呢,并没有时间去赴宴,“我虽然也没觉得、我那个师弟是什么好人,但是他去搀和这种陷害朝廷命官的事情,真的很不像是他的作风啊!”
“不,人总是会变的,其实自从李彩英的事情之后,你的师弟就已经变了。他不再只待在李府,而是会出来活动、会主动的跟世家公子打交道了。好,咱先不跑题了。”秦心颜继续道:“既然他的弟弟娶了王家的人,那他跟王励之,也能算得上亲戚了,而王励之对陈遇白陈大人是有仇怨的,肯定会让李思郝帮忙报复。”
秦心颜思忖着,王家人是什么性子我不清楚,唯一了解跟接触过的,也就只有王永利跟王德妃这两个人了。但是,德妃就是一个非常典型的睚眦必报的性格,虽然她明面上不会太表现出来,但是腹黑如她,肯定暗搓搓的记上了一笔。王励之一向是她很器重的后辈,这性格肯定也相差不到哪里去。
“有仇怨?感觉李思郝除了跟我有恩怨,好像跟其他人也没啥……”上官安奇道,有些蒙。
哪里是跟你有仇怨,明明是跟我秦心颜有恩怨,咳咳,秦心颜想了想,继续开口道:“原本,王励之是只被‘冷面林’判了贪私与洗钱的刑罚,但因为,咱们这位尽忠职守的陈遇白陈大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