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一个两个都是这么荒唐的胚子!简直荒唐!
如果媛儿还在,该会多么失望与伤心!
孽子!
都是朕养育无方!
皇帝皱着眉,一张脸上透出满满的愠怒,满满的失望,以及悲伤。
“陛下,昭和绝对是受人陷害的!”安若素又把话重复了一遍。
“陛下,您想一想,昭和她离开的时候虽然有些神志恍惚,但不至于是昏瘫状态,而皇贵妃娘娘见到她的时候,她是昏迷的,她的昏迷就很诡异,然后她身上并没有携带武器,是怎么做到让这个护卫死亡的,而且还死的这么可怖,其中必定有什么缘故!陛下,万万不可相信表面所见,她纵然真的与人有染,又怎么会挑选在这种极为不恰当的时候,更何况,她还有身孕!昭和纵然任性妄为了一点,却还没有这样的胆子与豁出命去做着荒唐风流事的!还请陛下您明察!”安若素飞快地开口说道。
“难道这护卫是自己死的?”皇帝皱眉,虽然并未接受安若素的这番解释,心里却还是有意识的偏袒了昭和,毕竟,那是他的亲生女儿。
安若素见皇帝的神情有所松动,继续道:“陛下,昭和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杀人呢,这必定有旁的缘故啊!”
柳筱淑温和的目光落在安若素的脸上,然后看向皇帝,慢慢道:“臣妾也相信,昭和公主,她是受人陷害的——”
安若素心下一沉,余光瞟向柳筱淑,隐约觉得她并无好意。
皇帝扬起眉头,看向柳筱淑,叹了口气:“筱淑,昭和这孩子每每都是针对你,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惯着她、宠着她,几次三番的为她求情,筱淑你可知道,人善被人欺。”
“昭和终究是个孩子,臣妾也并未觉得她是在针对臣妾,陛下想多了,而且,这件事情,原本就很有蹊跷。”柳筱淑道。
皇帝挑眉,看向一脸焦急的安若素,转而看向柳筱淑:“哦?爱妃也这样看,为什么?”
安若素看着柳筱淑温柔的微笑,莫名的觉得有些发冷,就敌人而言,最可怕的往往不是秦心颜这种直来直往的明面上的攻击,而是柳筱淑这种柔情似水的看似人畜无害、实则祸害你于无形之中,让你毫无意识,更让你无法反击。
柳筱淑温柔一笑,拉着陛下的手,却看向了安若素。
“娘娘可是有话要问在下?”安若素道。
“你倒是个机灵人,安驸马,本宫问你,你是否待昭和不好?”柳筱淑问道。
“娘娘明察,臣绝对没有对公主不敬。”安若素慌忙叩首,澄清道,虽然听出了柳筱淑的弦外之音,但是他也清楚,这话不能乱接,就算皇帝对昭和没有那么丧心病狂的宠爱与溺爱了,但昭和她依旧是他的女儿,是万历的公主,而自己,不过是商人之子,从未入过天子
之眼。
“你若是呵护她宠爱她,她为何要背着你与旁的人亲爱呢?”柳筱淑道,也问出了皇帝的心声:“对啊,安若素,朕的女儿朕知道,你若对她一分好,她必然会十倍百倍的回报于你。”
“陛下,娘娘,臣……”不等安若素想到合适的话来回复这个棘手且莫名其妙的问题,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从屏风内传了出来。
众人一愣,接着一个宫女抱着襁褓中的孩子跑了出来,道:“恭喜陛下,小郡主降世!”
“昭和情况怎么样?”柳筱淑开口问道。
秦婉清解下布褂子,也走了出来,道:“母女平安,公主是十月胎满生产的,自然是无事的,只是生产之前受了小小刺激,所以看着虽然有些惊险,却还是极为顺利的。请陛下、娘娘放心。”
“什么,十月胎满?”安若素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很快意识到了什么,慌忙闭上了嘴。但是,他原本就不大好的脸却是真的沉了,难怪自己印象中就没有碰过她的印象,可她却莫名其妙的怀孕了,原来,不是自己喝多了,更加不是自己记错了,而是她真的背着自己偷了人,竟然还哄骗自己,甚至在怀孕期间肆意的指挥自己、让自己做牛做马,这女人,还真是该死的很,安若素死死的捏紧了拳头。
柳筱淑仔细的观察着安若素,就算他是在极力的压制自己暴怒的情绪,却还是透露出来了,男人嘛,有几个受得了自己的媳妇偷人,又有几个受得了自己媳妇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自己的,遂浅浅微笑道:“秦女医,你的主科不是女人助产,你如何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呢?要知道,东西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以乱说。”
秦婉清见状,慌忙跪在了地上:“娘娘,婉清的主科虽然不是这方面,但是婉清身为女医,也是个女人,就算是严词拒绝,还是会有不少女人偷偷寻上门来,这些年来也是身兼数职,做过带下医的。但是婉清可以发誓,绝对没有跟那些黑心的医婆一样,讹人钱财,基本都是相熟之人,做的是义诊。”
“娘娘,这非十月胎满的便能够被称之为是小产,产妇下腹疼痛难忍是必然的,因为尚未到预产期,孩子就要因为外力而从母体内出来,可想而知,产妇要承受的痛楚,甚至在生孩子的过程中,还伴随着一阵阵出血,如果不及时的让孩子出来、止住血,那产妇便会有性命之虞。可是,昭和公主刚才生产虽然羊水破了,但是其他症状都没有,而且脉象并无过分激烈之态势,加上母体很健康,助产也做的很好,虽然女子生孩子都宛若是从鬼门关走上一趟,但昭和公主她并无半分虚弱之态,绝对的是顺产!”
“婉清敢以性命发誓,如有一句假话,甘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见到秦婉清这般斩钉截铁、誓死如归的模样,皇帝就算是再迟钝,再不想去相信,也意
识到了其中的不对,面色一沉,看向柳筱淑:“爱妃,之前李御医说的什么来着,昭和预产期是下个月,所以就是那老头在说谎了?”
“如果,这个,确是如此。”柳筱淑也是想不通,如果是李御医误诊,难道昭和这个当事人,也能糊涂至此的吗?月事什么时候停的,她也不清楚吗?如果不是她糊涂,就是她刻意隐瞒——
柳筱淑捂住了嘴,下意识的瞥向安若素,甩过去一个同情的眼神。
安若素被柳筱淑这个眼神给刺激的更加难受,内心宛若波涛汹涌一般,久久不能平静,昭和这女人,究竟把他当什么,就这样肆无忌惮的践踏他的尊严、碾压他的自尊的吗?!
皇帝给宁玉一个眼色,宁玉便领着闲杂人等齐齐出去了,很快,宁玉再次进来的时候,却是一副尴尬窘迫的模样:“回禀陛下,李御医昨天夜里告老还乡了……”
“岂有此理!”皇帝怒,他隐隐约约的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毕竟,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昭和是他的女儿,他的女儿跟哪个男人生孩子,他虽然关心,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找出那个男人杀了完事。但是,今日闹出了人命,还是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一个护卫就这样死的蹊跷,这让他觉得,他身为皇帝的尊严,受到了莫大的蔑视。 宫内的侍卫队、禁军、御林军,都特么是摆设吗?!连个人都看不好,闹出人命,第一个发现的竟然是自己的爱妃!这要是幕后黑手尚未离开,伤到了朕的爱妃怎么办!
皇帝不由得握紧了柳筱淑的手,满脸都是怜惜与爱。
可是,安若素的想法却跟皇帝完全不一样,他现在整张脸,比皇帝还要难看,找出奸夫杀自然是将他剐了,孩子也不能留,而且,昭和这个女人,也留不得了。
柳筱淑道:“安驸马,你与昭和的婚后生活不和谐?”如果安若素冷落了昭和公主,甚至说自始至终都没有碰过昭和,那么这一切,就说得通了。昭和因为难忍寂寞寻找慰藉也就不是那么奇怪的了,否则她实在想不通,昭和公主有什么理由舍弃安若素,去选择一个侍卫。好歹安若素生的仪表堂堂,聪慧伶俐,左右逢源,此刻官居二品,又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
安若素咬牙,他不知道柳筱淑是否参与了这次的陷害,但他可以肯定,柳筱淑一定知道些什么!压制着自己的暴怒的安若素,此刻脑子也来不及思考甚多,直言道:“敢问娘娘是如何知道的!”
“放肆,安若素!”皇帝瞪着安若素,朕还没有同他算账,竟然敢顶撞朕的爱妃。
柳筱淑拍了拍皇帝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薄唇轻叹,微微吐出一句话来:“昭和她当初嫁给你,是为了自己的声誉,而非自愿,她的心里,一直都有一个不可能的人。”
安若素面色一变:“娘娘,你说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