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缩成一团被关在了一个狭小又黑暗的小盒子里,盒子里小的连动一根手指都不行,魅好难受,她想呼叫,想呼喊救命,喉咙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然后某一刻,她突然间就可以动了,她的手指可以弯动,她可以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她试着睁眼,明媚的阳光一瞬间就刺进了她的眼底。她痉挛着,就像是在监狱里的犯人第一次出牢房般,害怕而又不知所措。
“你怎么了?”
她听到有人问话,她茫然的那么一瞬间无法反应。她看到眼前的阳光渐渐被一个身影堵住。她抬头仰望,原来是安王。
“怎么了?”她不知所措的反问,记忆也就在那一刻涌入脑海,像潮水在一瞬间翻滚而入,刺痛的她抱着头禁不住呻吟一声。
刺痛也只是一秒,短的就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魅抬头望着安王,见安王盯着自己就像是盯着个怪物般,有些不解的问,“你看我干什么?”
“没事!”安王转开了视线回答。
魅站起,这会才发现自己似乎是在半山腰的一小块坡地上,再走几步就是雾蒙蒙深不见底的渊谷,“这是哪里?”魅诧异问道,怎么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到了半山腰,上不见顶,下不见底,身后又是黑漆漆的森林,四周除了安王没有半个人,萱贵妃呢,萱贵妃哪里去了。记得吵过一架,吵完架就开始爬山,难道现在是在长白山半山腰?
“在长白山东面!”安王瞧着魅一脸的迷惑,又继续说道,“你该不会忘了你自己是怎么上来的吧!”
魅摇头,她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了这地方的,“萱萱姑娘哪里去了,她不是与我们在一起吗?”
“她在山下,还没有上来呢,你发足狂奔,我也是刚刚在追你到这里!瞧你武功不怎么样,逃命奔跑的本事倒是厉害的紧,腿伤没有全好竟然还能这么快!”安王面无表情的说道。
“发足狂奔?你,你胡说,明明是大家一起爬上山来的!”魅手指指着安王,气怒的叫着,可是马上她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树枝撕破,衣服各处还有无数的枝枝叶叶尘土挂在衣服上。
“这里是哑娘死的地方吗?”安王瞟了一眼对她自己一身狼狈形象表示无法理解一脸不淡定的魅,转头望着这四周开口问道,他的声音很淡,语气里没有什么怨恨狠毒,似乎就是在叙述一个平常的事情。
“不知道!”魅说,“我真的忘了,你若是觉得她就是在这儿死的,那就是这里死的。”魅也淡淡的回答,她心里还是在纠结为什么自己狂奔的事情自己不知道,难道是安王又在骗她吗,或者自己就是被安王打晕拖拉上来的。
“宝宝在东疆住的很好,有两个经验丰富的老嬷嬷照顾他,还有几个暗卫一直保护者他,上次从大宛把他带回东疆他就拉肚子发烧,医师说他是因为太小水土不服,不能轻易再换水土,不然会有性命危险!”安王将视线移回魅的脸上,他望着魅的脸,神情怔怔的,眼里那种吞噬人的死气退散,反而有丝丝温柔缭绕。
“水土不服,那宝宝现在怎么样,他还有发烧吗,小孩子发烧不好,最容易烧坏脑子,你怎么不告诉我,怎么之前你都不告诉我!”魅没有注意到安王眼底的表情,她没有想到宝宝生病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告诉她,宝宝那么小,小小的感冒就可以夺去他生命的。魅几步扑在安王身上,十个手指掐着安王的胳膊着急叫道。
安王没有退开魅的双手,倒是魅后知后觉的想起安王那不喜女人沾身的洁癖,说完了话立马就将安王的胳膊放了开,退后一步警惕的看着安王,以防安王那虐症发作来给她个突袭。
“宝宝没事,我走的时候他已经好了,能吃能喝能睡,你若是真着急,可以和我一起回东疆去找他!”安王的眼眸低垂望着魅离开他胳膊的双手,眸光闪烁着,忽明忽暗。
“你没有骗我吗,宝宝真的不能换水土?”
“没有骗你!你若是不相信,现在就可以和我一起回东疆!”
“你没有目的?”魅狐疑的望着眼前的人,怎么觉得眼前的人说话怪怪的。
“嗯,有一点目的!”安王点头。
“什么目的?”魅一听这话后退一步立马就警惕的竖起了耳朵。
“我请的那两个老嬷嬷家里都有各自的小孩,她们只是暂时的照顾宝宝,你去了东疆照顾宝宝,也就不用她们两个和自己的孩子分离了。”
“就这目的!”
“嗯!”
“你发誓?”
“你真的是安王,你不会是谁冒充的吧,你冒充的一点都不像,安王不会说这样的话!”
“谁敢冒充我!”安王好不容易卸下的冷漠终于被魅的一句句问话惹得毛起,脸色又黑又僵,咬着牙一字一字说道。
“想冒充你的人多了去了!”魅嗤笑,转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抿着嘴望着安王片刻说道,“我不能和你有任何关系,你要我去东疆照顾宝宝,你想把我拴在你周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东疆那么大,不一定你在我身边才能活下去,你对自己连自己这点信心都没有?”
“才不是,而是你这般实在是古怪,你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告诉你,你别想在我身上打什么主意。”
安王郁郁带怒,“不去就不去,你至于说这么多,宝宝就是个孤儿而已,他的死活不管我的事,更是与你无关,你不去也是人之常情,宝宝那么小,意外死很正常。”
“你真是个冷血无情的神经病!”
“彼此!”
“神算子说,我要是想好好的活下去,最好不要和安安有任何交集!”魅垂头沮丧的又说道。
“我不是安安!”
“你不是安安,可安安是你,世上本就没有安安这个人!你当这些,神算子不会告诉我么,与其说他不让我和安安有交集,还不如说是他不让我和大启国的安王有交集。”魅瞧着安王的表情,缓缓的又说道,“他说我和你若有交集便会魂飞魄散!”
“魂飞魄散?”安王重复,随即冷哼着说,“所以说你怕了,不愿去东疆?”
“我才没有怕,我只是告诉你,你最好离我远点!”魅怒,“宝宝是我的小孩,他才不是孤儿,你别再拿宝宝说事!你不惹我,我是巴不得离你越远越好。”
魅睁着眼睛与安王对视着,安王嘴角一撇,突然又自言自语,“无知的女人!”
魅并不知道自己失足狂奔的情形,她也不知道自己那些时刻的胡言乱语,她更不知,那些胡言乱语被安王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
安王这样对她说话,只是想让她随他一起去东疆,她不知这是一个男人在用这种方式来霸占一个他内心所欢喜的女人,更不知他做这个决定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她永远不知,就像她不知崖边呼呼的风吹着她凌乱的衣服时,就在她要随风落崖之时,是安王伸出手对她说:魅,回来!在她昏睡无知的时候,也是安王将她抱在怀中一遍一遍唤着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