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以前的某个时间听到梁风扬说,闻到了她的身体散发出的香味,或许林雨荷不会如此生气。杂志虫
可是现在,林雨荷的确是生气到了很想揍人的地步,因为在来到她家之前,梁风扬就已经惹恼了她。
林雨荷的心里还是很明白的,就算她修长的腿抬起,也没机会踹扁梁风扬的鼻子,她的腿倒是有可能被他抱住。
看着林雨荷娇美的脸蛋,梁风扬很清晰地发现了怒气,他轻笑道:“你又想揍我?我看你还是打消这种荒唐的念头,快点把你写的现代诗拿出来给我看。”
“我都懒得揍你。”
林雨荷的**身体又荡漾几下,这就拿出了她写现代诗的本子,扔给了他。
以前,每次都是很隆重交到他的手上,就差举行一个仪式,而这次的确是扔到了他的手上。
当梁风扬打开写现代诗的本子,林雨荷立刻就有了一种想逃出去的冲动,生怕梁风扬刚看几分钟就收拾她。
她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逃出去,因为她很想看到梁风扬的表情。
梁风扬终于看到了眼镜娘创作的超长现代诗《最可恶》。
文笔华丽,文青气息浓郁,这向来都是林雨荷的特点,可是这首篇幅长到了让人不敢相信的现代诗,却是以他为蓝本创作的。
华夏国有个清湖县,清湖县有座青龙山,青龙山旁有个幽境湖,幽境湖边有个弃婴……
开篇林雨荷就从梁风扬还是个弃婴的时候写起,尽管她没看到那多年以前的情景,可她充分发挥了她卓越的想象力,写的是详细生动。
在林雨荷的笔下,襁褓里的梁风扬,就像是一个红皮耗子,简直就是一个不该来到这个世界的人。
尽管其中戏谑的味道浓郁,可梁风扬还是投入其中,大概是他太喜欢林雨荷的文笔了,哪怕很大篇幅都是在鄙视他,骂他,可他还是看得很认真。
十分钟过去了,梁风扬没有发怒,林雨荷觉得,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二十分钟过去了,梁风扬还没有看完,而且还没有发怒,林雨荷觉得,这种情况世间少有啊!
五千多字的现代诗,梁风扬足足看了一个多小时,可见他真是一个字一个字认真去看的。
全国有很多人看到过林雨荷的小说,或者是实体书,或者是网络和手机端连载,却真没几个人看到过她写的现代诗。
因为林雨荷从没有在网上发表过她的现代诗,也从没有实体出版过她的现代诗,都是身边一些非常要好的朋友和同事,才有可能看到。
杜碧彤看到过,也是很喜欢,却绝对没有梁风扬看得这么认真。
所以梁风扬是欣赏起林雨荷的现代诗来最为认真的那个人,让林雨荷很为感动。
本来心里在生气,感动不该袭来,而此时,那种感动已经像潮水般泛滥。
此刻林雨荷犹如是一朵刚被雨水淋湿的红玫瑰,而且是一朵带刺的红玫瑰。
她的美丽和她的芬芳都是那么真实,可她的身上却长着刺,如果谁想采撷,就有可能被扎到。
“看完啦?”
听到了林雨荷甜美如冰糖水般的声音,梁风扬再次想到了他和林雨荷头一次见面的情景。
当时,梁风扬的目的自然不是猎艳,而是租房。
而现在,虽然梁风扬手里的钞票已经开始朝2000万靠近,但他住的还是从林雨荷的手里租来的房子。
“看完了。”
梁风扬的眼神瞬间凌厉起来,不得不说,此时他的目光寒芒很盛,犹如他的飞刀出手的瞬间。
看到梁风扬此时的表情,林雨荷不害怕就怪了,忍不住吐了吐舌头。
“感觉还好吧?”
“还好。”
“没气到你吧?”
梁风扬忽然歪着脑袋喊叫起来:“怎么可能没气到老子,老子都快被气死了!”
林雨荷想看到的就是这个,可她也的确非常害怕,这首五千多字的现代诗《最可恶》,竟然是把梁风扬气成了这个样子。
“我相信你够大度,我相信你够坦荡,我相信你够狂野,我相信你不会把我怎么样。”林雨荷赶紧说。
“我是很大度,我是很坦荡,我是很狂野,但我还是打算修理你一顿。”
“理由呢?”
“我这就告诉你理由。”
接下来梁风扬就把她修理林雨荷的理由说了出来,这首现代诗,从篇幅来看,简直就是奇观,纵观整个全国所有现代诗,又有几首篇幅超过了五千字?
从文笔看,很华丽很文青,属于那种会让很多人望尘莫及的文笔。
可关键问题是,这首现代诗已然把梁风扬鄙视到了无法企及的地步。
其中怀疑到了梁风扬的身世,比如他的母亲生他的时候,是否结了婚?比如他的父亲是否是个劳改犯?
其中也对梁风扬的狂野风格提出了质疑,认为他的狂野风格和高雅不搭边,完全是没品的表现。
其中对梁风扬的前途提到了质疑,认为梁风扬的前途很有限,他追求唐丹青,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最终做出的总结是,当梁风扬被遗弃在幽境湖边,还是个嗷嗷待哺的婴儿时,是否想到多年以后,狂野之后的失败和落寞?
写的时候,林雨荷文思如泉涌,洋洋洒洒痛快之极,此时看到了梁风扬的反应,才意识到,这首现代诗太过分了。
她先是用文字的方式狠狠侮辱了梁风扬,然后又拿出来让梁风扬欣赏?自己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呢?
“风扬,你别生气了,大不了我把这首现代诗撕掉,就当没写过,你也就当没看过。”
“你的这首现代诗,相当于枪毙了我一次,幸亏哥们刀枪不入,否则还不死翘翘了?所以,你已经写了出来,我也已经认真拜读过。”梁风扬说。
“那怎么办呢?”
“好办,打屁股!”
“啊……”
从林雨荷的嘴里发出了惊魂般的尖叫声,她不想让梁风扬打屁股。
“看在咱们两个很有缘分,我既是你的房东又是你的好朋友,饶过我吧。”林雨荷可怜兮兮说。
“晚了。”
最终,林雨荷爬到了床上……
梁风扬的巴掌不停打到她的臀上,林雨荷惨烈大叫。
一百下,整整一百下。
最用力的是头三下,之后越来越轻。
林雨荷都快被疼疯了,刚开始,那种疼痛非常清晰,到后来,就麻木了。
梁风扬的巴掌已经停下,林雨荷爬在床上颤抖,脸上有泪水也有汗水。
“你的那首现代诗,的确鄙视了我,也侮辱了我,你还真行啊,我欣赏你的现代诗,那是欣赏你的才华,你怎么能把侮辱我当成乐趣呢?就算是你生活中一个关系很好的女性朋友,你也不能心血来潮就骂人家是鸡……”
梁风扬暂且停下来,点燃一根烟悠然抽起来,他的脑海浮现的是清湖县的幽境湖和青龙山,越发觉得林雨荷这首现代诗没道理。
这根烟抽到一半,梁风扬又说:“但是,打过了你的屁股,我就释然了,也不生气了,因为,正如你说的,我是个大度的人。你诋毁了我的人生和理想,甚至用华丽的文字侮辱了我的父母,那两个我以前从没见过的人,而我也不过就是打了你的屁股。我知道你受伤很重,但不出多久也能好起来,反正我已经不生气了,你可以选择继续生气,甚至和我绝交,也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林雨荷的身体颤抖个不停,有气无力说出了两个字,那就是绝交。
梁风扬没有继续说什么,微微笑了笑,就离开了林雨荷的家,刚才看到林雨荷那洋洋洒洒的诋毁,他甚至想哭,好在他的忍耐力够强。
他现在更加相信了,如果是一个笔力非常浑厚的人,笔是可以当刀用的。
所以很久以前就有以笔为刀的说法,而很多大人物都被一个文人用笔给骂得吹胡子瞪眼甚至气得吐血暴毙。
夜色中。
梁风扬慢步走,城市的灯火洒落到他的身上,而这个点,路上的行人并不多。
已经是冬天,清冷的风吹到他的身上,他从小就是一个耐冻的人,多少年来,过冬都从没有穿过防寒服。
可是他现在却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就连他的身体都哆嗦了几下,他开始想,难道从刚认识,林雨荷就在心里对他充满鄙视?还是说,这篇现代诗是违心的?
如果是违心的,又怎么能写出五千多字来,要知道,她写的是很规范的现代诗,并不是小说桥段。
也许,林雨荷处心积虑写出这个东西来,然后把他请到家里,给他上一道带毒的大餐,就是为了表达她的内心最为真实的想法。
梁风扬心说,眼镜娘,你诋毁了我的过去,但我的过去依然值得肯定,只要我自己认为过去的多年没有白活,就够了。
眼镜娘,你诋毁了我的亲生父母,哪怕我没见过他们,我也要修理你,因为只有我才有资格对他们说三道四,哪怕生我的女人很风流,她也是我的母亲,哪怕那个导致女人怀孕的男人是个重刑犯,他也是我的父亲。
我这辈子可以从没有见过他们的面,但我绝对不允许别人这么诋毁他们。
眼镜娘,你说我追唐丹青大小姐,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唐丹青自己可不这么想,唐丹青就是很想嫁给我,做我的媳妇,我就是要吃掉这块天鹅肉,并让很多人看到我津津有味的样子。
尽管一切的一切,都让我很愤怒,但我还是选择释然,是你提出绝交的,不是我。
而林雨荷,只能爬在床上颤抖流泪,她的屁股非常的疼,不知道已经伤成了什么样子。
此时她有两个想法,第一,拨打120,第二,拨打杜碧彤的电话。
最终她并没有拨打120,而是拨打了杜碧彤的电话,简单说明情况,让杜碧彤快点过来。
杜碧彤非常吃惊,没想到梁风扬和林雨荷的关系,忽然糟糕到了这种地步,她火速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