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春山外

锦娘和八阿哥和起曲子来,确实是很默契的,彼此对于对方的各种技巧和节奏,似乎都可以做到随手拈来般的轻松,呵呵,真是训练有素。他们和了几遍之后,便甚是熟悉、配合默契了。我以前听过锦娘的琴声,也听过八阿哥的箫声,但没有听过他们的合奏,此番听来,确是和单独奏来不一样,十分婉转动人,这歌曲本来已很是深情,他们和来,更显出了别样的一往情深。

怪不得这曲子和歌声吸引来了这么多人呢。

看他们这副默契又投入的样子,想来十三阿哥的这个提议,是深得二人之心,很受二人欢迎的,其实锦娘和八阿哥可能一直都很想有这样一个机会和上一曲呢,在彼此的默契之中还可以重温一下当日的幸福余味,呵呵。现下可算是有了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可以彼此好好在离开之前秀一下自己的情意了。

听他们唱至直酣处,周围的所有人都喝着彩,唱者和听者似乎都意兴犹浓,我一开始也很高兴,后来却突然觉得有些莫名地倦了,是不是象那首歌唱的,“人多时候最寂寞”?……虽然我历来号称洒脱,但可能我并没有忘记刚才那深深的失落,和彻底破碎的追星梦吧!

从围观者高兴的神情,和那边两个人怒放的歌声中,我突然想起了K歌,好久没有尽情挥洒自己了,更别提那平日里连话都不会说了---穿成了一个哑巴……原来尽兴只是别人的!穿越以后的种种不如意,和灰暗的情绪一股脑儿涌了上来。真还念以前那些没有“穿越”的日子,那些电子乐器,和做麦霸的欢乐时光真是让人感到畅快淋漓啊!这叫什么穿越啊?没有了,现在林素颜已经什么也没有了,我的2008,我千里之外的2008,不知道我还可不可以回去?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啊?我真的不想再一直做一个小哑巴。

想着这些时,尽管他们的歌声和曲子都十分动听,我还是觉得意兴阑珊。

阑珊是阑珊了,却也不想去哪里躲着伤心,呵呵,我可知道,伤心一下不是就可以穿回去的,我还是省了吧。于是我便干脆顺着围观的人群数人玩儿,看看这些康熙时代的美女。梅贵人、顺贵人、秦答应、王答应……那些娇滴滴的美人儿,今天可都来了,哇,我没看错吧?不想那德妃都来了,简直是长春宫总动员嘛!

再下意识地看了看那边的四阿哥,他正看着锦娘和八阿哥呢,有些专注有些感喟的样子,他也在听?他也会听?他也喜欢这歌?脸上还有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唉,怎么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不看了,不看了。想想我以前看小说的时候,多喜欢那个四四啊,大家都知道我是不折不扣的“四四族”。我多希望能好好地看看他,心疼心疼这个没什么人真正疼的孩子,可是我现在穿越了几百年,终于见到了“这个四四”,却成了个哑巴,而且还不仅第一天就得罪了他,然后还被人家轻视了……现在别提什么心疼不心疼了,能够叫他正眼看看我,没有什么轻视就好。想起那句有名的词来:“平芜尽处是春山,行人更在春山外”,看来他如今,就真的要如一个离人一般,要远离到温暖的春山、远离到我的思维之外了,唉,感伤!感伤!就算是我看不惯那种小女子的离愁,终还是不能没有一点点的。

不知道我的这些怪想法他会不会留意到,会不会不再冷漠地伤害一个弱小的心灵?他似乎往这边冷冷地看了一眼,又回过头去了。

呵呵,这一走神不打紧,我却是没有意识到,我实际上已经盯着他看好久了!要知道,在这宫中,下人这样盯着主子看是很不礼貌的,轻萝轻轻拉了拉我。她一定以为我脑子又发什么烧了吧,难不成是小小的丫丫头居然不知天高地厚地暗恋上了这个酷酷的四阿哥?大白青天的也不掩饰一下?她对我促狭地眨眨眼睛,呵呵,她可错了。在美女如云的现代久经了“考验”的我,什么样的帅哥没见过,什么大清的帅哥不知道,刚才这一刻只是因为抱憾而失神罢了,以后可不会再这样授人话柄,叫人笑话了。

“皇上驾到!”不及我想完,门外响起了太监那种细细尖尖的独特的吆喝声。噢,康熙来了?他怎么也来凑热闹了?哈哈,难得难得。

随着太监的声音,我们赶快齐齐跪下来。

康熙用目光把我们巡了一圈,便问:“今儿这长春宫里是有什么特别的事吗?怎么凑了这么多人啊?”

“皇上万岁,万万岁!回皇上,臣妾等这会儿正凑在一起,听锦贵人和老八的筝萧合奏呢。”德妃不紧不慢地说。她从来是心比嘴快的,此时也并没有直接说明大家是因为觉得好听了才凑过来的,按照她的脾气,那种需要表明态度的话,要等别人去说或者皇上自己说。

“哦?锦儿和老八的筝箫合奏?朕可头一回听说呢,好听吗?让朕也听听。”看来德妃这包袱抖得不错。

皇上既然说了要“听听”,锦娘和八阿哥便奉命又摆开阵式认真地重复了一次。这次的合奏显然比刚才熟练多了,不仅和了《千里之外》,还奏了一些传统的名曲。

我在现代可是养成了不折不扣的八卦的习惯,这时候自然是不能放过一点点八卦的捕捉机会的。别人可能并未注意,但我看来,那八阿哥看锦娘的眼神多么的深情款款啊,锦娘看八阿哥的眼神多么地柔情无限啊,他们多么象一对美妙的壁人啊……呵呵,可惜啊可惜!康伯伯您可真有手段!不过……欲断不断,必受其害,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两个人真是在这紫禁城里玩起火来着。

一曲终了,康熙甚是喜悦。于是再来一曲。

弹的高兴了,锦娘便叫轻萝舞了起来。

话说这轻萝本是青楼丫头出身的人,对歌舞历来是耳濡目染、无师自通的,再加上原先那“妈妈”本已打算让轻萝做了秋水楼的姑娘,所以私下里也让她跟着善舞的姑娘学了不少,加上轻萝本来活泼可爱的性子,跳起舞来可是没法说的。这些日子天天听锦娘弹琴的时候,轻萝有时候也会陪着锦娘的琴声起舞,已经非常熟悉了在锦娘的乐曲声中翩跹起舞。再说这轻萝本来就很擅长舞蹈,这番经过锦娘一安排,一曲《倾国倾城》伴着她曼妙的舞姿演奏下来,实在是被演绎得淋漓尽致。

这些曲子听到后来,康熙显得很是高兴,一直都眉开眼笑的。看的出来,他甚是喜欢这种歌舞升平的气氛,连说:“很好!很好!曲好,歌好,舞也好!朕今儿要好好赏你们!”

大家意犹未尽地散了以后,锦娘、八阿哥、轻萝都得到了打赏。

令我很感意外的是,我也得到了一份赏赐。康熙说:“锦儿刚才都和朕说了,锦儿心地可真是好,说今天这事儿你可是功不可没哦,原来你会很多好听的曲子啊?看不出来,看不出来,你虽然哑巴,却还会写曲填词,以后可要多给朕写些好听的曲子。”

我赶快行礼谢恩,没想到锦娘真的是这么善良这么顾着我的。只是,我先前教给锦娘的,那都是很熟悉的现代经典之作,我不过是觉着好听了,又被缠的火烧眉毛的,便剽窃到这清朝来,一点儿也没想到尊重什么产权的事儿,只想以后也不会有这种事儿了。现在可惨了,我哪里会写什么曲子,难不成我还要再去剽窃很多不成?想不到林素颜这样一个懂得尊重作者的人,也会被逼着有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剽窃之事的时候……

这赏可领的不是很熨帖。

临走的时候,康熙对锦娘说:“朕今儿听来,锦儿的筝可有了不少进步,真是越来越好听了,很好啊很好。你不仅自己长进了,还可真是会□□,连你这小丫头也开始善舞了,呵呵,不错不错!”我在一边悄悄抬头看了一样康熙,他看轻萝的眼神似乎有点不同……不会吧?但愿是我太敏感了,轻萝可比他女儿还小!这个康伯伯!就你这样见一个爱一个的,哪会有不是天生情种的儿子们?怪不得穿越小说的作家们让你那些儿子一个个爱的死去活来,呵呵。

康熙走后,各人也大都散了,四阿哥和十三也都走了。

八阿哥便准备把我带回府去。

他环顾了四周,问:“锦儿,你这里可缺什么?”这人还是固执地叫人家锦儿,别人若听见了,非要八卦一下。

锦娘听了这话,先是顿了一顿,然后想了想,沉静地说:“谢过八阿哥,锦娘这里安顿得挺好的。”

“那我就暂时带了小颜儿过去,随后自然会安排一个宫女过来的。等小颜儿的病好了,她再回来陪你弹琴唱曲儿。”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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