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她仿佛嵌了数颗小星星的眼睛,穆辞不由的依着她的指示坐在一旁,偏着身子听她说。
叶洱不好意思的抿抿唇,小声说:“额,哥们,嗯,那个,我想,嗯。”结巴了半天也没说到点上。
穆辞见她这难为情的样子,轻笑一声,清冷的嗓音柔了些:“你想说什么就说,不用那么拘束。”
叶洱不知怎么就顺着嘟囔了一句:“我怕说出来你打我。”
“啊?”穆辞没听清楚,习惯性疑问道。
叶洱连忙摆摆手,说没什么,又深呼吸几口,弱弱的问:“嗯,那个,那个可以可以打欠条吗?我出门太急了没有带钱。”说完一脸期盼的望着他。
虽然没有经历过,问是问,可她觉得肯定是可以的,毕竟我国有一套完整的宪法,只是忘带了总不至于绑了她。
“不可以,”
叶洱点了点头,蓦地瞪大了眼,真是意料之外的回答,没等她多想,穆辞又道:“但是,我可以借给你,你改天还给我就好。”
叶洱赶紧点点头,感激的道谢:“谢谢你,不用等改天,我等下就回来拿给你。”穆辞闻言无奈一笑,不紧不慢的说:“没事儿,不急的,那你可以留个电话号码给我吗?”
叶洱以为他是担心她不还钱,但又不想把电话给一个陌生男人,这年头,哪个坏人脸上写着我是坏人呀,就把那个他的号码给穆辞了。
商量好了,吊水差不多完了,拔了针问了穆辞药钱多少就回了家。
信任是相互的嘛,既然对方选择相信她,她也绝不会质疑他,再回来时换了身正常的衣服,路上买了一大袋棒棒糖装进包包里,到了药店直接把钱交给他。
然后她捧着一排五个不一样口味的糖伸到他面前,同时说道:“喏,给你,”
瞅着他看着糖呆呆的,开心的笑了笑,然后说道:“这个牌子的糖很好吃的,我请你吃啊,谢谢你哈!”
然后,乐悠悠的头也不回走了。
(哇咔咔咔,大餐我来了!)
然而,穆辞突然无奈的想起来一个很重要的事儿,他没有问名字啊。
觅食的某洱叼着水果糖并没有想太多,暗搓搓的在街边找了家火锅店,压根没在意自己正病着呢,准备大吃一顿。
刚进门,瞄到一个边角的靠楼梯位置没有人,缓步走了过去坐下,马上就有服务员抱着菜单端庄的走过来,她点了爱吃的几样后刷着某博。
惦记着吃的,没有心情看了,她就左看看右看看,无意间瞥到门口进来了一群人,瞧着也不比她大多少,有几个眼熟,记不起在哪儿见过了。
(嗯~这好像是他学校里的!)
然后,像是为了验证她某个不妙的想法,一张曾对她露出十分厌恶表情的人脸出现在视野中。
眼看着他们往这边走来,她慌忙装作找东西俯身东瞅瞅墙上的图案西瞅瞅地上的灰。
这时,服务员上菜了,还礼貌的问了句怎么了,要不要帮忙,叶洱本来就很虚,微微抬头说:“不用了,谢,谢!”
沙发不矮,刚刚好说第一个“谢”字时,对上他冷漠的眼神,她扭头躲避着对视。
明明只是一眼,可那种疏离让她难受的眼泪快要溢出来。
(哈,我还是这么爱哭呀,怪不得他老说我娇滴滴的。叶小洱,都过去了你瞎想啥!徒增烦恼!)
收敛了往事挟来的余悲,她突然后悔填志愿的时候报A大了,面对香气四溢的火锅,她兴致缺缺的吃完了这顿饭,付了钱逃似的离开了这里。
这才放暑假没几天,叶洱现在靠妈妈和便宜爸爸留下的钱过日子,虽然足够她上完大学了,可她是个有想法的。
(总得自食其力嘛,花自己挣得钱心里才舒服。)
这几天,她经常在街上晃荡,边吃着小吃边360°无死角的找贴有招工的店铺,离这几条街不远有好些学校,放假了,必然有许多店铺招临时工。
比起工资和环境,叶洱更在意安不安全,万一摊上个拐卖人口的,把她卖到山沟沟里就有得她哭了,也不能怪她多想,这些年发生的类似的事情也不少。
今天中午她嚼着章鱼小丸子无意间听邻桌的人女生讲:什么什么学长在城西新开一家的饮品店,招员工自己想去试一试。
听她讲的那么激动,叶洱扭头瞅了一眼,见她笑得春心荡漾,不停的在说谁谁长得帅厨艺超好什么的,让她也有些心动了,当然,心动的不是帅哥,是吃的。
(帅哥那种生物我看看就好,吃美食才是做人的最大的幸福。)
生活的不如意使她内心被锤炼的自认为很强大,其实不然,她是个极敏感的人,对于去爱一个人,不敢也不想尝试。
爱,一个很难理解的东西,她暂时还不想碰,怕碰个头破血流还不知悔。
叶洱甩掉脑海中的思考者,准备出发去A大。
在A市,最具代表性的建筑物就是A大了,即便世界在变,也翻修扩建了不少次,但校园中那几栋标志性的建筑物依旧散发着复古的文艺气息,犹如醇酒,年月越久远,味越浓。
而这个在叶洱高中时代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大学,就在城西,离饮品店不远。
她住在城南,顶着大太阳她不想走路,就坐了公交车,一路溜达溜达,问了几个人,才看见饮品店在哪儿。
这地儿有点偏,周围的店铺稀稀拉拉散布着,好多家都关门了,要等到开学就人多了,听说这条路离A大的宿舍楼挺近的。
等她挥汗如雨站在饮品店前时,嘴角不禁抽了抽。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