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卫庄自出鬼谷之后便一路晃荡,行至何处便是何处,无因无由,他一身冷漠疏离旁人也避他几分,不敢轻易上前,今日却有个胆大的。

卫庄冷哼一声,眼角撇到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黑衣人,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转身朝那人道:“躲躲闪闪的做什么,要是想打架就尽管来”

黑衣人轻手轻脚的来到他的面前开口道:“我能不能跟着你”

卫庄双眉一挑,抱臂等着他继续说下去,黑衣人接着说:“我看着你觉得顺眼,便想同你一起,为你做事”

卫庄双眉又是一挑,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听到这种话,竟被对方看顺眼就要为自己效命,着实让人哑然。

“哦?你想跟着我?那你会些什么?武?”说完看到那人摇头。

“文?”

“……”

“乐?”

“……”

“艺?”

那人依旧摇头开口道:“你说的我都不会”

卫庄面无表情:“那你是哪里来的自信认为我一定会要你?”

那人笑道:“我有一颗忠心”顿了顿又道“你说的那些我可以学”

卫庄不语,看了他几眼然后转身离开,黑衣人在身后大声道:“我叫无音,你记住了”

卫庄想起刚才就觉得好笑,脑中闪过方才之人淡色的眼睛,里面却又有着坚定不移,如果说于别人听,别人肯定当是玩笑,只是他从不是一个开玩笑的人,神色微敛,那么,就拭目以待吧。

他下榻的客栈坐落在城中较为偏僻的角落,今日却显得极为热闹。

有人看他持剑进来,仗着喝完酒大了一点的胆子向前道:“观少侠面容,便知非池中之物,如今韩王正在招门客,少侠不如一试?”

卫庄面无表情,甚至连脚步都不曾稍做停留,径直朝里走去。

旁边又有人向那人道:“得了得了,赶快回来喝酒,看他那样就知道其人冷傲且不进油盐”

抛开身后所有杂乱,要了一壶酒就回身进了房里,倚在窗台大口喝了口酒,便想起鬼谷,想起那个人。

他并非爱回忆之人,偏偏这思绪不知趣,竟然飞离,终其一生,恐怕都要纠缠在一起。

窗外无风,却有花落,世间静静无言,卫庄从大口喝酒转为小口的轻啜,等到全部喝完,太阳也就落山了。

一条宽敞大道上,一辆马车正缓缓行驶,只余车后不深不浅的痕迹。

盖聂其实并不想与他人一起,但是看到末然一个女子同自己一路行来受了那么多苦,便也只有答应。

末然与盖聂坐在车厢的一边,绿绮置在身边抬手便可得,而李斯独自坐在另一边,目光时而锁在他们的身上,时而望向窗外。

“姑娘擅琴?”

末然正因为马车的舒适而昏昏欲睡,眨了下眼睛提起精神:“略懂皮毛而已”

李斯微笑道:“姑娘谦虚”转而又向盖聂道“少侠持剑而立,在下便觉有一股磅礴之气扑来,敢问少侠师承何处?”

“鬼谷”盖聂言简意赅。

李斯惊讶道:“鬼谷?”良久又恢复平静道“少侠日后必有一番作为”

盖聂不语,剑之道在于心诚,功名皆在之外。

末然道:“李公子去咸阳做什么?”

李斯答道:“不过一笔生意”

我予你利,你予我想,本就只是一笔交易。

马车依旧行驶,偶尔传来几句几不可闻的话语,也随着风逝去。

“大概多久能到咸阳?”末然看着窗外问旁边的人。

“照现在的速度,不出五日便可到达”

末然点头,原来我离你竟这样近了,昔日种种已然逝去,往后却不知该如何了,但是,只要你开心就好。

五日很快过去,立于城门前,末然还有些恍惚,这么快就到了。

那边李斯正在告别:“两位不和在下一起进城,实是可惜,不过在下感觉到不久之后必会再见”

盖聂抱了抱拳,末然向他微笑,如此便算别过。

城门屹立如一座大山,门内仿若深渊,入则不能易出,看着马车消失不见,盖聂道:“我们走吧”

他们却不知,在他们踏入咸阳的那一刻,所有的事便不在掌控之中,命运的齿轮早已开始转动,而置身其中的人只能顺着轨迹前行,无一例外。

咸阳作为都城,其繁华程度也是其他城池不可比的,末然边走边停,就算她不喜繁华,但是数月来的清寂蓦然变的热闹,便也忍不住伫足而观。

她脸上覆着面纱,不辨容貌,一袭素衫飘逸,再加上旁边的盖聂,面容俊朗,一身气质非凡,站在一起在这街上就算没有动作也是惹人注目的。

那边有小贩喊着姑娘看一下这支簪,这边又有人喊看一下这块玉,末然一一推辞。

盖聂在一旁看着嘴角似有若无的泛起一抹笑意,末然窘迫间抬头就看到了,但也只有一瞬,抱紧怀里的琴放快了脚步,也不管身后的人是否跟上。

一路行了很远,身边不再嘲杂,顿时清静许多,末然抚着胸口微喘了喘气冲着盖聂道:“咸阳的人太热情了”

盖聂默然,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从未在这么繁华的地方待过,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末然休息过来,便开口:“我们先去找个地方住下吧”

盖聂点头,虽说一路上住行都是他在张罗,但是那都是在野外,真的到了城里,却不如末然这般如鱼得水。

途经几家客栈之后,末然选了一家便宜干净一点的,他们的钱财虽然不少,但是也是不能随意浪费的。

盖聂全程不作表示,站在大堂里也只等末然把东西弄好,待一切都好了之后,天也黑透,各自回房,一夜无话。

无尘宫中流光溢彩随处可见斑斓,月神在院外也能看到房上的琉璃瓦在月光下折射出一道道明亮的光芒,她每晚在此,却见屋内夜夜笙歌,真是不知道该说他是风流?还是风流?

明明怪异的很,却又找不出哪里不对。

月神脸上本就没有太多表情,此刻却皱了眉头,自从他来到这里,总是会给她太多“惊喜”。

东皇大人的话还回荡在耳边,一切缘起即是缘灭。

待到夜深,白风离挥手命人退下,院外之人早已离去,日子过的久了,有些习惯也随之而来,享受孤独倒也是人生一件美事。

只是孤独一词他又不知该从何提起,方才周围还在奏乐笙歌惬意的很,却感到心里有种压抑的感觉想要喷薄而出。

而时常出现在自己脑海里那个模糊的身影是谁?他术法高强,星辰占卜皆是上等,却推算不出自己所求,这便是劫吧。

房里很静,火花的崩裂声也清晰可闻,月上中天,为大殿披上一层银纱。

城南大多居住着王公贵族,所以商号小店林立,而据城南稍远些的城北相比之下就要清静的多。

天刚放亮,外面就陆陆续续有人走过,末然起床梳洗过后,便推开窗子望向南方。

她昨天向人打听过,阴阳大殿就是位于那个地方,阴阳家的人很少出来。只是作为秦王得力助手阴阳家,其守卫程度也不容小觑,若想进去只怕会很难。

末然正烦恼中,却看到楼下有步辇经过,那抹紫色如一道利箭刺向她的眼中,就是他们,扰了她的清静,带走了她最重要的人。

楼下渐多的人群中有人在私语。

那人想必是别处来的,开口询问道:“步辇上坐的是谁?怎么那么大的排场?”

有人低声答道:“她是月神,是咱们秦国的护国法师,听说就连咱们的陛下也要敬她几分”

那人接着问道:“陛下也要敬她?不过是一个女子……”还想要说什么,却感到周身一阵冰冷,似置身于寒冬腊月。

末然清楚的听到底下的私语,以及那人的反应,她这一路练习鬼谷子给她的心法内力倒也强了一些,只是与月神相比却是云泥之别。

待步辇消失在长街尽头,方才被术法困住的人也倒在了地上,人群中慌乱起来,有人大喊:“没事没事,只是晕过去了”

末然看到楼下一片混乱,随手关上窗户,不再注意外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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