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风澈翻了下身,抓住了她一缕头发。
风晚见状低头贴着儿子的脑袋,“小澈睡醒了吗?”
“没有。”小家伙咕哝一声,很快又乖巧地闭上眼,像个漂亮的瓷娃娃。
风晚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之后方道:“我准备走了,司先生,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就此别过。”
她准备起身,男人却抢先拉住她:“晚晚,没有结束,我不同意你单方面宣布的结束。”
“你可以记恨我,使劲折腾我,怎么闹都好,只除了离开这点,我不同意,永远不同意。”
永远?
风晚摇摇头,莫名地竟觉得有几分好笑,“司先生,我不恨你。”
怨过,也记恨过,后来既然选择了遗忘,她又怎么还会活在满目疮痍的过去呢?
是,当往昔的记忆纷至沓来之时,她确实觉得可笑。
他可笑,她也可笑,有一刹那心底的恶魔作祟,她甚至想狠狠地折腾他一把,以回报他当初对自己的伤害。
最终还是释然了。
他想解释,她便给他解释的机会。他想说什么,便让他说。
其实也没什么,不是么,就当听个故事。
“我连自己都原谅了,又怎么还会记恨你呢?”良久后风晚扬起抹清浅笑意,“司先生,你所说的爱恨情仇、风花雪月,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曾经出现过,并且早已终结了的故事罢了。没有人会一直活在同一个故事里,孜孜不倦地扮演着爱与被爱的角色的。”
“我现在的生活很圆满,每天为儿子操心,陪着儿子开心,我喜欢这样的生活。至于你……”
风晚忽略自己心头一股不知所谓的涩意,“别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不值得。你今年三十有二,有家世,有才华,有相貌,性情好,是多少女子心目中的梦中情人。就算有过一段婚姻,也不意味着什么。找个好女人,好好过日子吧。”
她推开司弈宸的手,“不要再选错了,嗯?”
“晚晚,你是站在什么样的立场跟我说这些话呢?”
司弈宸挡到她身前,仿佛在面对一个脾气泛滥的小孩儿,宠溺又难过,“怎么总能说出些让我伤心的话来,晚晚,我对你来说,就只是一个故事吗?”
他眼底的黯然想藏也藏不住。
风晚想,这样的神情真不适合他。
他该是意气风发神采奕奕的,他该是不羁桀骜高深莫测的。
他该是……不爱她的。
但她又哪里来的资格左右他的想法?
“司先生,我只是给你一个建议。我不预设立场,随便你把我当成朋友、路人,或者是前妻,总之,决定权在你。”
“你对我而言,确实只是一个故事,我们之间那页,早就翻过去了。我不太理解你的执迷不悟,我也不愿意去理解,因为那对我来说不重要。”
“但你对我而言很重要。”司弈宸惨然一笑,“晚晚,你没有心。”
风晚一时无话。
好一阵后才道:“对,我没有。我薄情寡义,我冷血无情,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坏女人。司先生,看到你现在这样子,坦白说,我一点愧疚感都没有,因为不是我不放过你,我说了,我原谅你了,是你自己不原谅自己!”
风晚的声线短暂地拔高。
以至于风澈有些醒了。
风晚这才平静许多,看到儿子睁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妈咪。”小家伙有些纳闷,“你和叔叔吵架了吗?”
“没有,妈咪热爱和平,不和人吵架。”风晚柳眉一挑。
“那你欺负叔叔了吗?”风澈纠结。
风晚轻轻笑出声,“妈咪是这样的人吗?”
风澈这才挥舞了下自己的拳头,“妈咪,我想回床上睡。”
“还没睡醒?”风晚抱久了儿子,手也有些发酸了。
索性应他的要求,暂且将他带回房里。
司弈宸没跟进去。他就在门口站着,俊颜深沉又复杂。
等风晚再出来时,他才哑声着:“晚晚,我不需要你的原谅。”
“我只需要你留在我身边。”
风晚合上眼,不打扰儿子睡觉。
“就算我对你毫无感情也没关系?就算我永远不回应你也没关系?就算我留下了有一天碰上喜欢的人还是会离开也没关系?”风晚敛眉,近乎逼问。
“晚晚,前两个没关系。最后一个,我不会给你机会喜欢上别人的,我也不会再给你机会走人了。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风晚定定地注视了他许久。
半响才道:“不值得。”
她偏头注视着房门,“弈宸,你还记得你曾经问过我,一个女人会在什么情况下对旧情人念念不忘吗?”
“我告诉过你,因为犯贱。你知道吗,你现在的表现,就跟你曾经问过的那个女人一样……我没有嘲讽你的意思,就只是,你的付出和你的收入是不对等的。”风晚主动拉住他的手,“我从来没要求过你什么,现在,我可不可以提一个迟来的要求。”
“好。”他想,她说什么,他都会应允。
“我们之间如今互不亏欠,这样就很好了。弈宸,忘了我吧。不要再让我产生,我很对不起你的错觉。”
话落风晚便松开他的手,“我听过一个理论,说分了手的人是不可能当朋友的,所以我不会当你的朋友,我想,你也不需要我这样一无用处只会添乱的朋友。”
“好聚好散,弈宸,全边北还有多少好女孩等着能遇见你,得到你的宠爱呢。那么多颗芳心,你摘一颗总可以吧?”
“我准备回美国了。如果爷爷确实要回华夏的话,我会跟他建议去京城或者江城。京城是华夏的首都,风家的事业若能在京城有一席之地,也算不埋没了这份厚大家业。或者江城是爷爷的故乡,回江城,也挺好,他老人家年纪也大了。”
“我收回不会去江城的话。我原来刻意遗忘了那座城市,因为江城对我而言,就相当于你。但现在,我想我能把它只当成一座城市了,一座普普通通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