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华的套房内,水晶灯被点亮得通亮,璀璨而清冷的光落在米色的绒毛地毯上,丝毫燃不起半分暖意。
纪雨霏双腿蜷曲,慢慢地从他身边褪出。
床-上有很多的血,但显然不是因为她是第一次才流的,她和他早就不是第一次了,但那些血从哪里来的呢?
她垂眸,看着纤细柔嫩的手臂上,伤口裂开后,滚着脓水。再一转身,看见冷绝健美的后背上,绷带上映出的血迹。
为什么……
要这样折磨彼此!
这样的折磨,会让我们都痛苦!
冲了澡,冷绝请了医生,为纪雨霏和自己处理伤口。
医生为二人包扎完伤口后,略微尴尬地说,“你们二人都有伤在身,房-事尽量不宜太过激烈,不然这伤口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冷绝阴着脸,冷语道,“李医生,你只是我花钱请来替我们处理伤口的,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轮不到你管。”
冷绝起身,走到书桌前,开了张支票,狠狠地朝医生脸上一甩,支票从医生的脸上弹飞,落在了地毯上。
“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凌厉的眸光直摄着正在捡钱的医生,阴寒噬骨的怒喝似直刺着人的心尖,让人不由一颤。
纪雨霏面无表情地看着医生狼狈而逃,又望着冷绝英俊却残酷的侧脸,水晶灯光将他侧脸的轮廓勾得魔魅冷傲。
看样子,他今天的心情不好。
但,她的心情,又何尝会好。
他命令纪雨霏立刻换上衣服,回家!
她阴狠地瞪着他的背影,指甲将手心的鲜肉刻出血……
美眸中……幽光凛凛。
酸痛在身体中火-辣辣地燃烧,她只能拖着沉重的双腿,走到更衣间。
冷绝正在打领带,望着一丝-不挂的纪雨霏,她的身体剧颤着,不知是因为痛还是冷。
有些不忍,却又想起她昨晚的话。
她心里没有他,他的心里又何必有她呢?
冷哼一声后装作未见到她,离开。
纪雨霏转头,手里捧着冰冷的衣衫,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楚……
冷绝在门外等了许久,都未见纪雨霏出来。
起初他没在意,打开笔记本电脑,查看了些秘书传给他的文件。
浓眉紧蹙着,总觉得对着电脑什么都看不进。
点了支烟,慵懒地坐在沙发上,眯着深邃的眸子望着一圈圈白雾般的眼圈。
飘渺的烟,就像她。
明明在眼前,却怎么都抓不住,
愈是用力伸手去夺,它们飘得愈远……
冷绝等得实在不耐烦了,走进更衣室怒吼,“你好了没!”
声音由怒转淡,当他看见纪雨霏半扶在衣柜前,浑身颤栗的模样,她精致的脸惨白得要命,手心捏着衣服的角料,护住雪白的身体。
冷绝暗暗咒骂了一声,黑眸里充斥着怒火。
抱起她,放回房间的大床-上。
他一边责备,一边替她穿衣,“你没力气穿衣为什么不说!都不看看几点了,我去哪里请人给你穿衣服,让我亲自服侍你穿衣,你很得意是吗!!”
明明是暴怒的责骂,他眉间却是隐隐的心痛。
他抚过她的身体,好凉……
昨晚,她一定受了很多苦。
其实,她的身体一直没有好过,反复地受伤,生病,又做了人流手术,在加上没有好好休息,身体早已到达了极限。
昨夜那番残虐折磨,让她彻底得垮了!
任由冷绝替她穿衣,她的眸中凝着恨,冷漠地望着……
……
两人离开了酒店,纪雨霏被抱上车,冷绝关上车门。
“你母亲的事……”
他先开口了。
“我不想知道了!”
“昨晚我……”冷绝抱住她,纪雨霏挣了一下,撼动不了,也就由他抱着。
“昨晚是我的错,你是我丈夫,我不该在床-上打电话给其他男人。”
纪雨霏心头涌起一阵心酸,好痛好难受……
冷绝凝视着怀里的她,这个一向给她坚强印象的女人,竟然变得如此“柔弱”,她不像从前那般锋利,如带着刺的玫瑰,美艳却扎手。
然而,变为了一株柔弱的小百合,她落入他的手心,他却感觉不到拥有了她,她不再是她了。
“我给你手机,你想打给谁就打给谁。”
冷绝将手机放在她的手心,纪雨霏碰也没碰直接推掉。
手机跌落,冷绝怔住。
“你会这么仁慈?你以为事已至此,我该用什么语气打那个电话?”她含着晶莹的泪光,哽咽着,“我和他的事,早就过去了。从我掉下后,他没有救我的那一刻起,我已经决定忘记他……”
冷绝的心一揪,懊悔的,愤怒的情绪升腾而起,在他的肺腔中乱窜。
他以为,虐她身心会让他的苦闷得到一丝畅快,然而当她被伤得花颜憔损,心竟会更痛。
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
冷绝黯眸,无声地捡起手机,拨通了萧沐寒的电话。
“萧总……”淡而沙哑的声音,听上去不像是他,竟会低声轻语的和人打电话。
纪雨霏看着他,想伸手抢过他的手机。
冷绝黑眸一凛,大手固住她的手腕,纪雨霏只能眼睁睁看着冷绝蠕动着冰冷的薄唇,“我想请问你一件事,关于纪雨霏母亲的事。”
纪雨霏一怔,水眸撑大,望着他……
“嗯嗯,多谢萧总,我知道了。”
冷绝合上手机,对纪雨霏道,“你母亲已经被萧沐寒花钱保出来了,因为法院那边认定你母亲是误伤,在狱中坐了将近两个月的牢后,通过重重复杂的关系已经被转移出去。”
“那她现在人呢!”
纪雨霏紧张地抓住冷绝的衬衣。
“你母亲被萧沐寒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了,但他说目前很多程序正在处理中,不便让她露面。”
冷绝黑眸紧锁着纪雨霏,纪雨霏紧绷的神情稍稍缓下。
母亲没事,真是太好了!
没想到竟然出狱了,真是谢天谢地,由萧沐寒暂时照顾就放心了。
“过段时间,需要我将你母亲接回来吗?”
冷绝别有意味的话,让纪雨霏吓得背脊一寒,脸色刷白。
“不……不用……不用!”
千万不能让母亲落到冷绝的手里,否则……
她低垂着眼眸,目光不敢望去身旁的冷绝。
他的目光,永远的阴郁暗沉,忽明忽暗的幽光,似能轻易捕捉到任何细小的情绪。
她的担忧,他怎会不知?
开了数小时的车,纪雨霏和冷绝回到家。
冷绝在前,纪雨霏在后。
她未入大门,就被别墅内负责安全的保镖拦在了门外。
“这个女人,没有资格进我们冷家!”
莫子惠这几天心情不是很好,一张妖媚的脸上涂着厚厚的粉,手里捧着一只新买的小狗,泰迪贵宾。
贵宾狗跟着主人一样,眸光凶狠。
狗眼看人低!
连这么可爱的贵宾狗,一旦跟错了主人,都会变得丑陋!
纪雨霏冷着脸,反倒是主动贴到冷绝的身边,柔软的小手如蛇一般滑入他的臂弯,冷傲的目光定定地落在气得脸色难堪的冷若琳身上。
冷若琳的肚子越来越大了,听说快4个月了,不知道要是动了胎气没了孩子,是不是也要把这笔帐算在纪雨霏的头上?
冷绝眸光阴冷,大手环住纪雨霏纤柔的身子,淡淡道,“妈,我已经和她结婚了。”
“什么!?”
这次比较激动的是冷若琳,她冲到冷绝面前,长着一张极为柔弱的清秀脸庞上挂满着不悦与震惊!
“哥!你疯了吗!我真的要娶那个女人!!”冷若琳纤手紧按着她隆起的肚子,她恨得几乎想掐死肚子里的孩子,却又不忍心。
“若琳,哥已经决定了,你不要和妈一样,不分青红皂白。”
冷绝对与冷若琳的口气要稍稍好些,毕竟二人从小一起长大,冷绝对冷若琳很是宠爱。
“但是……”
冷若琳含着泪,看着冷绝牵着纪雨霏的手,牢牢得保护着她,心一阵阵地揪痛。
“但是你答应过筱婕姐,你会等她的。”
筱婕?
这已经是纪雨霏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究竟这个名叫筱婕的女人是谁?是否与冷绝有过一段情?
冷绝突然停下脚步,冷毅的俊脸上浮起万分痛苦的伤愁,浓眉紧紧纠结,他握在纪雨霏腰间的大手不自觉地加力。
纪雨霏望着他,那个无情冷酷的男人,竟然也会有泪光闪烁的时刻。
“事情都已经过去,不要再提了。”
云淡清风地声音里,是男人沙哑的哽咽,这句话是鼓足了他所有的力气才说出口的,因为他的心很痛很痛……
背叛了最爱的女人,只为救这个不领情的女人,他的内心何尝好过?
纪雨霏被冷绝拖进大门,一路上都在想,他们口中的筱婕,究竟是谁?
“等一下!”
莫子惠再次叫住了冷绝。
冷绝甚是不悦,转身,“妈,还有什么事?”
莫子惠上前,不服气地睨了纪雨霏一眼,那只狗像是能读者主人的心思也汪了几声。
“我知道作为母亲,根本阻止不了你,但你能保证,她能过你爷爷那关吗?”
莫子惠艳唇勾起,凤眸中流转着嘲讽,“爷爷的消息比我们还灵通,听说他一早就打来电话,痛骂了我们母女两一顿,说是一定要将你揪过去,狠狠地教育一番。”
纪雨霏看着莫子惠,总觉得她的神情与语气,不像是母亲对儿子的那种关心,倒像是一种威胁与警告。
母子俩眼神非常疏离,就像她和父亲纪平,对视着……彼此的眼中,却没有任何的爱。
冷绝紧捏了捏纪雨霏的手,眸光坚定,声音坚如磐石,“我不会让母亲失望的,因为爷爷一定会喜欢她的,何况……她现在怀的可是我们冷家的骨肉。”
优雅地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大手温柔地抚摸着纪雨霏扁平的肚子。
纪雨霏心虚地望着冷绝。
孩子……?
他们之间怎么可能还有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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