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在那一瞬间,像是放空了,雾气蒸的他的眼睛水光朦胧,墨桦用手拨了拨水面,他方才的态度有些恶劣,盛沅生气了,从他的举手投足来看,他应该出生不凡,看脾气,不难猜到他小时是众星捧月,这样一个人,是受不了气的吧。
罢了,事情也已发展至今,就顺其自然也未必不可。
哗啦一声,他从浴盆中跨了出来,晶莹的水珠沿着他的机理滑下,墨桦边擦拭边打量着自己的身体,白生生的,看起来十分的削瘦,有些羸弱之感,他想,若是强健些,会不会好看一点。
待将身上的水擦干后,他不着寸缕的坐在床上,外面下起了雨,开始还是淅淅沥沥,后面大了起来,夹杂着闪电和雷声,这场雨,不似从前的那么缠绵,来势汹汹,打的窗户哒哒的响。
正当他将头发拭干,准备伸手去拿搭在椅子上的长衫之时,门被砰的一声给打开了,墨桦的手一僵,对住一双也有些微愣的眼睛。
此时的画面在盛沅的眼中,颇有些香*艳,那床斜对着门,墨桦刚伸出去的手还横在半空中,身体对着盛沅,大大的打开了,他前面的一切,被来人看的一清二楚,从胸口蔓延到腿根的吻痕,因时间关系,从红色变成了紫红色,连腿间那物上面,都点缀了两个,看着十分的羞耻,显示着二人昨晚的“温存”。
盛沅的眼睛暗了暗,他进门,飞快地将门关上,还好,刚才没有人从他背后经过,不然,此番光景被别人看了,他一定会剜出那人的眼睛。
墨桦也回过了神,迅速伸手将衣服拿下,披在了身上,再拿被子,把腿挡住,他有些羞怒,这人进门,连门都不敲一下!
盛沅风轻云淡的看过去,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墨桦怒瞪他,火冒三丈,脸上带了点红:“盛兄进别人门前都不会敲门的吗?”
他淡淡的道:“忘了。”
他好像很不在乎一样,一句忘了就把刚才的事情给盖了过去。
他的态度随意,让墨桦心中无端的憋闷,他嘴唇动了动:“你······”
盛沅道:“都是男人,有什么好害羞的。”
话怎么可以这么说!男人之间坦诚相待他当然不介意,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对他抱着的非分之想明晃晃的,他又不是瞎子,刚才盛沅站在门口的那一瞬,眼睛就像是有火要喷出来了一样,打量之意十分的露骨,再加上身上这些未消的痕迹,那夜模糊的记忆,让他如何以此番模样来面对他?
他在被子底下穿好裤子,将长衫的绳子系紧,才站了起来,刚才的尴尬也消散了些,他问来人道:“盛兄来找我是做什么?”
盛沅不急不缓地道:“来投奔你。”
墨桦挑眉:“此话怎讲?”
“屋中漏水了,没法住人。”
墨桦在桌子旁边坐下,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连眼皮都未抬一下:“再去开一间便好了。”
“小二说,房子住满了,未住满的,也都漏水了。”
他话一落,墨桦感觉,那一口茶水好像哽在了喉头,对上盛沅无辜的眼神,他眼角抽了抽,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凑巧的事情。
他不信,盛沅便带着他去看,眼前的景象竟让他十分的无语,外面在下着暴雨,而盛沅的屋子里面,在下着小雨,还有几个看起来像是人工开凿的洞,在落着水柱。
而店小二站在一旁,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墨桦惊了半天,他又将那几间无人住的房子统统给看了几眼,大同小异,墨桦一时无语。
他推开盛沅:“我去与成进挤一晚上。”
盛沅急忙拉住他的手:“别,成进被折腾了这么久,你去,他睡不安生。”
这是盛沅第一次关心成进,可是,墨桦却提不起感动之意,眼前这人无赖之相尽显,他问道:“你不生气?”
盛沅摇头:“不生你的气。”
墨桦扯了下嘴角,道:“好的很。”
他一甩袖子,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他没拒绝自己,那边是同意了的意思,盛沅便抱着胸,心情颇为愉快的跟着他进了房间。
浴桶已经被人给挪开了,墨桦去要了几床被子,就地铺下,盛沅默不作声地看他打着地铺。
“算了,我睡下面吧,下雨天,地上湿气重。”
墨桦抬头看他一眼,有些好笑的说:“盛兄不会以为是我要睡下面吧。”
盛沅的脸黑了起来,他心中有些不快,墨桦拍了拍手,站了起来,坐在床边,将鞋子踢下,爬上了床,一把揽过被子将自己裹好,背对着盛沅睡着。
他闷闷的道:“盛兄,睡的时候记得将灯给熄了。”
盛沅看着那人平静的背影,用脚踢了踢铺在地上的被子。
墨桦毫无睡意,他听到身后有人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接着灯被吹熄,屋中陷入了一片漆黑,屋中只有二人的呼吸声,还有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雨小了些,没有了刚开始的那样猛烈,他数着雨点声,渐渐的困意袭了过来。
墨桦做了一个梦,他依稀记得梦中的自己在哭,他抱着一人的腿,哭的凄惨,眼泪鼻涕都流了那人一裤腿,弄脏了他华美的衣袍。
他记得自己在梦里面哭着喊:“放了他,放了他······”
“他”是谁······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在为谁求情,只是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被抱住的那人,狠狠的将他给踢开了,他飞了出去,好像撞在了墙上,然后他就醒了。
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汗,他瞪大了眼睛,微微喘着气。
这个梦来的莫名其妙,他胸口无由的一阵抽痛,他知道,不是因为那个他求情的人,而是那个将他踢飞的人,因为就在他飞出去的那时,惊讶,伤心,一瞬间涌上了他的心头。
梦总是莫名其妙,他无暇顾及那么多。
忽然他感觉,有一双手,搭在了他的腰上,他的身后,躺着个人,正以嵌入式的方式,将他搂在怀中,有一颗脑袋,抵着他地肩窝,鼻翼呼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