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欢看着眼前的男人,她脑海中就无法自控的浮现出那些令她恶心,又恐怖的场景。
然后记忆突然转换……
爸爸生病的那年, 她从医院回家拿爸爸换洗的衣服,开门的那一瞬间就听见父母卧室里传出一阵阵奇怪的声音。
她推开了卧室门,就毫无防备的看到床上躺着两个光着身子,正在做肮脏不堪事情的两个人。
男的是后来郭梦改嫁的男人—展越,躺在男人怀里的那个女人是她妈妈。
也是在看到的那一瞬间,她脑子突然空白了,慌慌张张的跑出了家门。
那时候,她对这件事情感到无力,只有默默的哭,不敢告诉生病的爸爸。
记忆又把她带到了进展家那一年……
那天是她的生日,放学后她站在学校门口等展家的司机,可等来的是展致河,她虽然不太喜欢展家的人,但对展致河这个从来没有欺负她的哥哥也并不讨厌。
她上车了,随之而来的是挥之不去的噩梦……
她被带回了展家,而这时的展家除了她和展致河,没有别人,从她进房间的那一刻,男人就冲了进来,把她摁在门后对她告白。
她懵了,也觉得很恶心,毕竟她一直把他当成哥哥……
想逃,却被展致河禁锢着,后来他情绪不稳定,像是失去了耐心的把她拽到床上,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肌肤上,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他就快得逞彻底毁了她。
那一年,她才十五岁。
还是个不经世事的少女,她惊慌失措,拼了命的挣扎,可到底是男女之间体力的悬殊,除了差点被侵犯,可她一度觉得自己已经被污染了,不干净了。
后来她趁机踢了展致河一脚,在他痛得顾忌不到她的时候,她逃出了展家。
十五岁的橙欢还没经历过性,但也不是对这种事情一无所知的年纪。
第一次直面这种肮脏不堪,她也像现在这样呕吐不止,吐到五脏六肺都在绞痛。
后来,在长达的几年时间里,这些都是让她挥之不去,每每想起就崩溃的阴影,也让她觉得,性……是令人很恶心作呕的事情。
甚至只要男人稍微跟她有点肌肤上的接触时,她的脑海中就会突然浮现出那些画面。
是一种让她无法自控的想起。
展致河对她的行为,是在她报警后展越和郭梦才知晓,那时候的展家权势很大,为了保住唯一的儿子,展越打通了人际关系,压下了这件事情,并且把展致河送到了国外。
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十几岁的年纪,本该过得无忧无虑,可她连着经历两件让她根本无法承受的打击。
后来她搬出了展家,但这些事情始终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每每想起时,她崩溃,绝望,甚至有一种不想继续活在痛苦中的想法。
再后来,她接受了心理治疗,长达几年,从读书到她成年参加工作……
在这期间,她连续换了好几个心理医生,但都没太大的作用,这样的噩梦依然紧紧的缠着她。
冯医生是她接受治疗的最后一位心理医生,当时给出的诊断结果是她不是因为受了刺激留下阴影,而是已经形成了严重的心理创伤,所以她明明不愿意回忆起那些画面,明明拼了命的想要忘记,但这些肮脏的回忆总会时不时的浮现在她脑海中,影响她的生活。
再后来,她自己成为了一名医生,试图让自己彻底走出阴霾,所以接受了催眠治疗,把那段不堪的记忆强行抹去。
接受催眠治疗后,她的情况的确好转了很多,也不会再是不是被那些画面困扰得整夜睡不着觉,虽然还是不太喜欢和别人接触,但也只是不喜欢,不至于到失控的地步。
和俞子墨订婚后,他试图和她亲密过,但她始终很抗拒,最后俞子墨也没在强迫她,她也一直下意识的觉得自己是性冷淡。
就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她看上他是因为他的忠诚,而忠诚……是她选择池凉最大的原因。
……
池凉看着她尖锐和惊恐的眼神,手还是顿住了。
他眼神很沉且浓稠,紧紧的盯着女人苍白的脸,“欢欢……”
那都是她十五岁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他和她在一起之后,就了解过她从小到大基本的情况,自然也知道她心理创伤的事情。
橙欢呼吸有些急促,紊乱。
看迷乱的眼神看着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的男人。
明明昨晚还和他亲密无间,可此时她却觉得有着说不出的遥远感。
池凉抬脚想要靠近她。
可下一秒,她立即条件反射的往后退,身子死死的抵在盥洗盆边。
见状,身后的冯医生开口道:“池先生,橙小姐现在情绪不稳定,您最好不要刺激她,等她自己缓过来。”
话落,就听到了女人沙哑的声音,“池凉,我想……冷静一下。”
她低着头,脸上还挂着水珠,看上去有些疲倦,也很狼狈。
“好,我们回去。”
橙欢点了点头,迈着虚晃的脚步从他身边走出了洗手间。
看着她脆弱娇小的背影,池凉几度想要过去紧紧的抱着她,但最后还是忍住了这样的冲动。
他几步跟了上去,紧绷的嗓音低低的唤着她,“欢欢。”
“池凉……我好累,我想回去睡觉。”
催眠治疗很耗精神和心力,尤其是经历情绪起伏的情况下。
池凉顿了顿,最后还是默默的跟在她身边离开。
走到停车坪,他为她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
一路无言,一直到车子停在别墅的车库里,橙欢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池凉侧首看着她,但她始终闭着眼睛,很安静,像是睡着了,或许是在闭幕眼神。
车停下后,她便推开车门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