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好好再感受这里,她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橙欢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呆呆的看着他离开客厅。
如果刚才蒋蔚没有告诉她……她也不会知道为什么池凉非这里不可,为什么会带她来这里。
想到这些,她咬着唇,心底一片荒凉。
这个一直都爱她,为她默默付出,甚至把自己全部的财产连眼都不眨一下就转移到她名下的男人……她好像在一点点的失去了。
客厅里又剩下她一个人。
她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满身都是无尽的无力感。
现在池凉已经彻底拒绝跟她交流了。
如琼斯所说,即便她现在开口跟池凉说分手,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都不会起到任何作用。
他不会答应分手,甚至根本就不给她分手的机会。
如果真的要池凉放弃她,除非……
他真的……不再想要她,也不会爱她了。
……
在第二天的早上,池凉带着她回了莱茵别墅。
如他所说,在那个高档公寓里连多余的一秒钟都没让她待。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池凉仍然跟她僵持着。
他不主动跟她说话,似乎也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他每天都按时上下班,偶尔也会加班,但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家里的,回来除了吃饭和健身,就一直都待在书房里。
他好像把她完全当做了空气,但又不允许她离开这里。
可即便是这样,他又要跟她睡在同一张床上,只是不会再抱着她入睡。
任谁都看得出他在等着她低头,主动。
可橙欢没有,甚至连这种想法都没有表露过。
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别墅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偌大的家里寂静又僵硬的气氛让胡妈都过得战战兢兢的。
这几天橙欢没有手机,跟外界彻底断了联系,甚至都不能去上班。
大部分的时间,她都跟着胡妈学习烹饪,做甜点,但更多的时间就是一个人坐在卧室里发呆,有时候连着好几个小时都保持着一个动作,整个人像是一朵在极速衰败的花。
傍晚六点,池凉回来的时候,在玄关处换鞋时,习惯性的朝着客厅看去。
当没看到女人的身影时,他眸光蓦的一沉,“她呢?”
胡妈接过他手里的公文包,小心翼翼的道:“太……橙小姐她吃过晚饭后就待在卧室里一直没出来过。”
回来的那天,胡妈喊了橙欢一声太太,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刺激到了池凉,让他发脾气把茶杯直接摔碎在地上,自此后胡妈就对橙欢改了称呼。
“嗯。”
池凉换好鞋就径直往楼上的方向走。
胡妈看着他的背影,迟疑了几秒还是喊了他,“池先生……”
“有事?”
“橙小姐她……看起来心情很不好,今天一整天都没说过一句话,我担心她会不会因为心情不好导致……好像很多抑郁症的前兆都是这样。”
男人眸光沉了沉,一声不吭的踩着阶梯上楼。
刚走到一半,男人头也没回的淡声道:“以后她在家里的情况不用跟我汇报。”
“好的。”
等他消失在走廊处,胡妈无奈的叹口气。
推开卧室门的时候,橙欢坐在阳台上的藤椅上,整个身体都蜷缩起靠在椅子里,浓密长卷的头发铺散开,几缕发丝垂落到额前,挡住了她的小脸。
她像是睡着了,一动不动。
在门口站了几分钟,男人还是抬脚走了过去。
橙欢睡得不沉,男人刚靠近的时候她就醒了,抬起头看着他,“你回来……”
话还没说完,男人就把手里的手机扔在了她面前的圆桌上。
她低头看了一眼,是她的手机。
她伸手就去拿手机,下一秒男人冷漠的嗓音就在头顶响起,“手机我可以给你,也同样可以收回来,所以,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自己掂量清楚。”
橙欢抬在半空的手僵了僵,随即淡笑起来,“除了这幢别墅还有花园我哪儿都去不了,我能做什么?”
“你知道就好。”
男人没再看她一眼,转身就走了。
直到传来关门声,橙欢才拿起自己的手机开机。
第一件事情就拨打苏茜的手机号。
第一次无法拨通。
第二次无人接听。
她一遍遍耐心的拨打着,挂断后又持续打。
终于,在拨打第十次的时候,那边接了起来,紧跟着就响起了苏茜沙哑的声音,“欢欢。”
“茜茜……”
其实她有很多话想跟苏茜说的,在这几天她想了很多,也迫切的想要知道她的消息,但在听到苏茜的声音那一瞬间,她的喉间就哽住了。
“我没事。”
一句‘我没事’让橙欢一直紧绷的神经彻底断裂。
这几天她从来都没有哭,也没有想哭,可听到苏茜的声音,她还是没忍住。
明明她遭受了无法承受的痛苦,却还要告诉她没事……
缓了好几分钟,她才能断断续续的说一句完整的话,浓浓的鼻音和哽咽的声音问,“你在哪里?”
“回老家了。”
苏茜并不是C市本地人,她的老家在离C市不太远的县城里,从出道赚了钱买了房才把户口迁到了C市来。
“你……”
橙欢话到嘴边,却怎么也问不出口了。
她想问视频里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怎么会被琼斯拿到了那段视频,但终究还是没能问出口。
因为她清楚,揭开别人血淋淋的伤疤有多痛。
但到底是相处了十几年的情谊,即便她没问,苏茜也知道她想说什么。
很快,她语调寂轻轻淡淡的出声,“欢欢,我的心里现在很乱,什么都不想去想,也不想说,就这么待在老家安安静静的挺好的。”
“我想见你,可以吗?”
“暂时不了吧……你放心,我这个人什么都不怕,最怕死了,不会做什么过激的事情,等过一段时间心情好了,我去找你。”
橙欢紧紧的揪着心口处的衣服,克制着情绪,喃喃的开口,“对不起,茜茜,对不起……”
都怪她!
她应该早一点发现她的反常。
在婚礼前发现联系不上她的时候,就该知道的!
“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很抱歉,没能去参加你们的婚礼。”顿了几秒,她又笑着补了一句,“新婚快乐……你们的新婚礼物等我回去再补给你。”
婚礼……
大概再也不会有了。
听着她的声音,她的祝福,橙欢心里撕扯般的疼。
她无力的闭上眼睛,大颗大颗的泪水从眼眶里滚落出来,吸了吸鼻子,沉声问,“那个男人是谁?”
视频里那个始终没有露脸的男人是谁!
手机那边的人好半响都没有说话。
橙欢就这么静静的等待着。
大概过去了好几分钟,苏茜才喃喃的道:“是……江离然。”
……
池凉回到卧室的时候已经十一点过了,他看着还坐在阳台外面的女人,眉眼间皆是冷漠,英俊的脸上也看不出任何情绪,唯一能看到他变化的,就是瞳眸里带出的不易察觉的怒意。
从他回来到现在,她都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坐在阳台上?
他抬脚径直走向阳台,刚拉开玻璃门,坐在藤椅上的女人就猛地站起来。
或许是因为坐了太久的原因,以及起得太猛,脚下一软,差点就跌倒。
男人眼见手快的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但在她刚站稳的时候就松开了,“橙欢,你这样是在折磨我,还是在折磨你自己,嗯?”
橙欢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
她已经没哭了,脸上也寻不到半分哭过的痕迹,只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还有红血丝没有消退。
她声音有些僵硬的开口,“池凉,我明天想出去……”
出去?
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男人就猛地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颌,深邃的眼底带出了极致的冷意,“怎么,又想到什么办法要离开我了?”
他力气很大,疼得橙欢紧紧蹙眉,“不是,我没有。”
“没有?”男人盯着她的脸,冷嘲的勾了勾唇,“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在我这里已经没有任何可信度了。”
橙欢没有挣扎,对上他的视线,轻轻淡淡的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想要离开你。”
男人薄唇勾起极冷的弧度,“是么?没想过离开我,却能临时逃婚,逼得婚礼被迫取消,逼得我满世界的找你,这就是你说的没想过离开?”
她错开视线,抿着唇没出声。
不管怎么解释,已经没用了。
“至少在现在我没有这样的想法。”再度抬眸看他的时候,她淡淡的道,“池凉,你真打算这么囚禁我一辈子么?我说了我明天要出去,如果你不准,那就后天或者更久……只要我还活着待在这里,迟早都要出去的。”
男人有好一会儿都没有再说话,只是盯着她,神色极冷又阴鸷的盯着她。
橙欢有种错觉,好似他在极力的克制要撕碎她的冲动。
“橙欢,你确定要惹我生气,嗯?”
她闭了闭眼,“我没想惹你生气,池凉……到底要怎样,你才肯让我出去?”
“很想出去?”
“是。”
“可以。”男人深沉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紧盯着她的脸,冷漠的说,“既然你不想嫁给我做我的妻子,那就像做情人那样……取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