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高手
王谢三人对望了一下,美须髯老人唐谦脸上淡然之中有着一丝沉重,而一向暴躁的红脸老人宋震此时也笑不出来。白无尘凝视着他们的神情,知道来的人一定非比寻常。
“白少侠,其余的武林豪客暂且不论,有五个人却是值得注意,这排在第五的是流云袖掌门金圣,流云袖虽不比第一暗器之门乾坤一门,但也不弱,尤其是这金圣,听说他能在一瞬间发出一百零八种武器,近日他已来到扬州。昔年季命杀了金圣的儿子,这次他是来报仇的”王谢见白无尘脸色没什么变化,知道在他心目中金圣未必是季命的对手,他继续道:“排在第四的当属琉璃宗肖明珠,琉璃宗以毒出名,肖明珠当年在域外得到九毒娘子的真传,一直为中原所不容,偏安一隅,却没有人敢小觑她的实力,是个劲敌,她杀季命是为了钱!”白无尘神情微变,当年他差点死在九毒娘子手中,多亏了神医薛生白才救回一条命。
“这两个人都来了扬州,住在客栈里,每天都在搜索季命的行踪,我黑虎帮弟子只敢远远的追随,所以没得到有用的信息。而剩下的三个人还在来的路上,火枪章泽能排在第三位,他和当年的江东第一高手陈小笛是是拜把子兄弟,陈小笛死于季命之手,他是来寻仇的。据说章泽的火枪还在陈小笛之上,他已到扬州边界,想来明天就能到扬州城。”王谢说掌泽时语气不带个人情感,事实上这章泽在武林中名声不错,尤重义气,他不愿意多加评论。接着叹了口气,开始说第二人,脸色十分古怪,唐谦和宋震眼里忌惮之色极浓。
“排在第二的这只是论武功再第二,可怕程度却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九先生!”王谢没有介绍下去,因外白无尘淡然的脸色蓦然变得十分凝重,九先生!不错,他无名无姓,就叫九先生!
“没想到他也来了,难道是为了钱?”白无尘问王谢,有猜疑,想不通这个神秘的人物怎么会来杀季命。
王谢的嘴角抽搐,“不知道,也许吧,按说这样的人不会缺钱,可消息是千真万确,他应该也快到了!”九先生一直是江湖上最神秘的传说,比季命更加神秘。他不是杀手,却杀人无数,杀的都是他想杀之人,无论善恶。据传九先生曾经和杀神一战,只输了半招,而杀神和季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来找季命是否为了报那半招之仇?
白无尘坚定了找到季命的决心,就算是季命没受伤都不一定能敌得过,何况他还可能受了很重的伤。
“第一人不用老头子我说你也知道,当然是花家家主花正,他从未放弃过杀季命和找到自己女儿的决心,论武功,他是六大世家之首花家的家主,属于超一流高手,应在九先生之上!”白无尘猜到了第一人是花正,他的武功是一代宗师之流,不过他是明面上的,远没有九先生这样的人可怕。
“看来需要尽快找到季命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白某不能在此耽搁,若是王老帮主知道季命的消息还望第一时间通知白某,白某不胜感激!”白无尘认真的向王谢行了一礼。
“白少侠不必客气,你放心的去找季命,扬州城中的事务我黑虎帮还镇得住,就怕那几个人抢先找到季命,那就麻烦了!”王谢起身回礼,他站起来了,唐谦等人也不好意思坐着。
“白无尘你小子不用担心,这扬州城我给你罩着,忙你的去吧!”宋震偷瞄了一眼黎倩,心里发出几声奸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如此,就多谢各位前辈了,白某告辞!”白无尘拖着处于懵懂中的黎倩离开了杏黄旗,必须全力找到季命。
天在不知不觉中就晚了,花惜月扶着季命在日落前找到了熊氏二兄弟的家,正如裘大夫所说,他们重情重义,见是裘大夫介绍来的,二话不说就将他们接进了屋,还准备了好多肉。大哥熊刚是个粗汉子,长得很结实,人很淳朴,他经常去山上打猎,这些肉都是他猎回来的。老二熊烈看上去则要瘦一些,为人精明,山上的陷阱都是他布置的,他每天主要的任务是砍柴到集市上去卖。兄弟两个都是光棍,相依为命,生活过得有滋有味。
“姑娘,你长得可真漂亮,和仙女似的,俺熊刚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比你美丽的姑娘哩!”熊刚憨憨一笑,从花惜月进门,他就盯着看,和别的男人看美女不同,他眼里没有亵渎之意,只有淳朴。花惜月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季命则是阴沉着脸,好似有杀气。熊烈感受到气氛有些不对,踹了熊刚一脚。
“你个憨货,人家那是两口子,你偏生盯着人家看,害不害臊?”熊刚被他弟弟这么一踢,开始还有些生气,听了他的话后,顿时觉得有理,人家男人还在这儿呢,自己这么看他老婆的确不合适。他挠挠头,尴尬的笑笑,有些不好意思。
花惜月内心不是太在意,“两位哥哥没事的,惜月还要多谢你们收留我们,不然我们真的无处可去了。”
“姑娘不要客气,裘先生是我们的再生父母,他吩咐的事我们一定办到,你们就放心在这儿住下,想住多久都没问题!”熊烈说话比熊刚辞藻礼貌很多,是在外面见过世面的。
夜幕真正降下来,花惜月在喂季命吃晚饭,很温馨,也很平静,而裘大夫的家里此时未必平静。
裘大夫一边看着医书,一边在熬药,时而摇头,时而点头,他在研究药理药性,这是他平时最喜欢做的事。门外想起了脚步声,可能是来寻医,但裘大夫的脸色忽然大变,拿着医书的手猛然颤抖起来。眼神里充满恐惧,仿佛是看到了最可怕的事,可他的眼前什么也没有。脚步经过了门,却没有开门声,门原本是关着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裘大夫的瞳孔也在一点点的收缩。
终于脚步声停了,隐约可以看到一个人,手中拎着一个箱子,静静的站着。裘大夫的眼神反而平和下来,没了恐惧,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悲伤。他们都没有说话,就这样看着对方。
僵持了好一会儿,黑夜中的拎箱人开口,准确的说不是开口,只是传出了声音,他的嘴没动,“原来你真的在这儿!”声音有点模糊,很冷漠。
“十年过去了,没想到你还是找到了我!”裘大夫笑了,他是在笑自己。
“你知道我的目的!”拎箱人这次的语气很冷,和季命要杀人时的语气差不多,话也很少。
“当年我和仙儿并没有发生你想象中的事,但确实伤了她的名声,我逃了这么多年,也累了,死或许是我最好的命运!”裘大夫不准备反抗,即使他的武功不错,在对方面前只是徒劳。
“我知道,杀你不是为了一个理由,还有其他的!”黑夜中的他在打开箱子,好像在拿着什么。
裘大夫有些想不明白,“还有什么理由让你追了我十年还非杀不可?”
“很简单,你是我相想杀的人!”裘大夫瞪大了眼睛,他永远也合不上这双眼睛了,他也不能再帮别人看病,死人是不会自己合上眼睛,更不会帮人看病的。黑夜中的拎箱人又关上了箱子,脚步声再起,越来越模糊,直至没了声响。
第二天有位患伤寒的病人来找裘大夫,见他坐在药壶旁边,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喊了几声都没人应。他觉得好奇,心想裘大夫可能是睡着了,自己睡觉的时候不也常常睁着眼睛,记得那次还把自己的儿子吓了一跳。他走去拍拍裘大夫的肩膀,似乎有什么东西滚落下来,他朝地下看时,裘大夫的脸在地上,看着他,眼睛还是睁得那么大。不是裘大夫趴在了地上,是他的头颅掉在了地上!等到病人反应过来时,整个医馆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白无尘骑着马,后面载着黎倩,他在扬州的各大郊区乱逛,漫无目的,扬州那么大,虽然确定季命还在扬州,可还是很难找到。他现在的区域是当时离季命当时疗伤的位置不远,杂草丛生。马踏在杂草间,黎倩显得很兴奋,在域外见不到这么高的草,白无尘鼻尖耸动,他闻到了一阵血腥味,而且愈来愈浓。有血腥味的地方就有死人,能杀很多人的就可能是季命,白无尘轻夹马肚,速度快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