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让我走？”秦文皱紧了眉，“你开玩笑吧。而且，莫先生，难道你能替蔺韩宇做这个主吗？”
莫卓然看着秦文，半晌点了点头：“事实上，我相信蔺韩宇如果知道了，也会和我做一样的选择。”
秦文有些难以置信：“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为什么，爆炸区域附近的人都死了，可我却活下来了吗？”莫卓然轻声问道。
秦文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这件事，但还是回答道：“我记得他们说过，当时你本身就穿了防护。”
“这的确是一方面原因，”莫卓然点点头，“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当时爆炸发生之前，影武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所以他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推开了我，尽最大可能保护了我。所以我活了下来。”
这件事，莫卓然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所以秦文也是第一次知道，他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当时我以为他是蔺韩宇，后来才知道这许多事。”莫卓然声音低沉，“影武他……很可惜，也真的是个好人。好手下。忠诚，能干，无可挑剔。如果没有他，今天我和蔺韩宇恐怕都没办法活着，所以我不会伤害他的亲人，蔺韩宇……也不会。”
秦文却冷笑起来：“呵呵，好人，好手下，所以就活该被炸的血肉横飞，死的时候墓碑上都没有刻自己的名字吗？！”秦文轻轻摇摇头，“小武一生，都是个傻-瓜，我没有见过比他更傻的人，所以我……”
“所以你犹豫，挣扎，矛盾。”莫卓然缓缓道，“我之前怀疑你的时候总是觉得不对劲，因为如果你真的想杀了韩宇，你其实是有机会的，在李管家手下的时候，你曾经可以轻而易举地做到，但你没有。相反，你还真的帮了蔺韩宇，最终救出了王杜若。哪怕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给蔺韩宇用的药，依然不是让他死的药，只是不想让他好……这是为什么呢？”
秦文没有说话。
“你不肯说，我就来猜猜看吧。”莫卓然指着影武的坟墓开口，“因为影武。一方面，你心里恨着蔺韩宇，你觉得是因为他，你唯一的亲人才死在了这里。你唯一的亲人，和你分隔多年，他甚至没有自己的姓名和容貌，一切都要模仿另外一个人，做他的影子和替身，随时都做好了为他去死的准备，而且最后，还真的为他去死了。所以你恨蔺韩宇，他是造成这一切的源头；但是另一方面，你也很矛盾，你没有办法真的下手杀了蔺韩宇，因为你很清楚，这不是报仇，这更加不是小武想要看到的。他用了生命去保护的人，你没有办法真的让那个人去死。”
莫卓然继续道：“可是怎么办呢？你心里的愤怒无法平息，又不能真的杀了他。你不甘，不愿。自然也不肯见到蔺韩宇过得好。所以你用的手段，就是这些小儿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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