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云也乐的逍遥,如今谁是凶手已经了然,只差个机会杀掉她,但是锦云还有别的事忙,比如云暮阁的账册,赵扩可以处理一大半,可是有些东西还得锦云签字盖印才成,云暮阁倒还好说,有间钱庄的事比较麻烦,京都重地,权贵纵横,想开钱庄可不是件易事。
这一天,锦云正在屋子里烤火,外面青竹抖着衣服上的雪,然后打了帘子进来道,“少奶奶,赵大哥派人传话来,说沐大将军要借三十万两银子。”
锦云微微一愣,随即蹙眉,竟然借三十万两,“不借会如何?”
青竹回道,“赵大哥的意思好像是有间钱庄会开不下去。”
锦云最后弧起一抹冷意,“什么时候沐大将军去借钱,拿着令牌去,借我二十万两。”
青竹应下,转身出去了,外面春儿哈着手进来,“这天真冷,少奶奶,少爷传了信回来给您。”
锦云正要起身,又冷着脸稳稳的坐在那里,不冷不热的道,“拿来吧。”
春儿耸了下肩膀,把信送过去,锦云接过瞄了两眼,那张脸臭的,“就知道不是给我的信,竟然让我去安府给他买酒!”
屋子里几个丫鬟面面相觑,少爷真是找骂,也不知道先说些好听的话,好歹让少奶奶看着高兴些再说吧?
锦云耸着鼻子,知道边关冷,比京都冷上不少,没有什么炭火取暖,大多都是喝酒暖身子,安府的酒浓度高,最合适用于暖身子了,之前送过去一批,看来是效果不错。锦云那个憋气,都不知道问下孩子,开口就是要买酒水!
锦云早忘了不许人把怀了了身孕的事告诉叶连暮。某男真冤枉,在军帐内连打喷嚏。
苏猛递过去一个酒囊。“喝两口吧,这天实在是太冷了,都有好几个官兵冻死了,你可别冻坏了。”
叶连暮灌了一口酒,看着图纸,“若是能从这边的小路绕到敌军身后,两边夹击。我军定可取胜,只是这方法之前有将军试过,这边根本下不去,尤其是大雪。极其容易发生雪崩,一个弄不到,我军先全军覆没。”
苏猛点头,“先看看有没别的办法,若是没有。咱们不妨一试,只是这天越来越冷,恐怕很难挨过去。”
叶连暮沉着脸色,“一个月前就该送来的棉衣棉鞋到现在还没有送来,看来是有人故意拖着。”
苏猛挑眉。“你不是给锦云送了信吗?她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正说着,外面有个小士兵进来,一脸暧昧的看着苏猛,把一封信往前一递,“苏将军,您的家信,苏夫人派人送来的。”
苏猛脸一红,瞪了小士兵一眼,接过信,对着叶连暮得意的一瞥,叶连暮那个气啊,不就两封家书,嘚瑟什么!
叶连暮甚少给锦云写信,里面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锦云不给他写信,看人家娘子,才成亲几天,就半个月送封信来,他呢,快两个月了,没见一封信,某男吃味了。
苏猛看过信后,大喜,对着叶连暮就道,“我要做爹了!我要做爹了!”
某男的脸顿时黑如锅底,“来人,苏将军有失稳重,杖责五下,以示惩戒!”
苏猛嘴角猛抽,“不至于吧,安儿怀了身孕,我高兴两下还是允许的吧?”
“拖出去!”
“……”
再说京都,锦云正烤着火,嗅着鼻子,几个丫鬟也咽口水,屋子里飘着一股子烤番薯的味道,外面张妈妈打着帘子进来,手里拎着个大包袱,看到几个馋鬼,忍不住摇了摇头,“少奶奶,制衣坊送来的衣服。”
锦云搓了搓手,青竹已经去接包袱了,打开,里面是一件古装改良版棉衣,若是细看可以看出羽绒服的味道,锦云把身上的棉衣脱了,穿上衣服,“还行。”
南香凑到锦云身上嗅了嗅,“闻不到鸭子身上的怪味,真的比棉花暖和吗?”
珠云戳南香的脑门道,“少奶奶想出来的,若是不好怎么行呢?跟着少奶奶准没错,过两日,等云暮阁卖了,我们铺子也就可以卖了,到时候又是一大笔的进项呢。”
南香笑的合不拢嘴,锦云摸了摸身上的衣服,转身去了书房,翻看账册,没两分钟,赵扩就来了,锦云问道,“让你收的鸭毛鹅毛收的收了多少了?”
赵扩回道,“足够做一万件了,少奶奶,你要这么多做什么用?”
锦云蹙眉道,“还能为了什么,是你那个混蛋爷要的,半个月之内,制好三万件衣服,送边关去。”
赵扩忙应下,锦云又问,“同安府的生意谈的如何了?”
赵扩回道,“安府一时拿不出来十万斤酒水,目前只送了三万斤去,余下的估计要和衣服一起送了,酒水是以云暮阁的名义买的,七王爷进宫找皇上商议了,绝对不会让云暮阁吃亏的。”
二十多天后,酒水和棉衣送至边关,铁骑都轰动了,边关不止铁骑一支军队,可待遇没有铁骑好,军需物资迟迟不到,不少将军都抱怨,皇上偏袒叶连暮,偏袒铁骑,几乎是怨声载道。
最后还是苏猛站出来道,“几位将军也派人回京催过,京都根本没人送来,铁骑的这批物资是叶大人找叶大少奶奶想的办法,我承认有失公允,可这么短的时间,叶大少奶奶也筹集不了太多,还得靠朝廷才是,几位将军再送份奏折进京,要不再多派些官兵回京,酒水分一半给你们。”
这才平息了一部分的哀怨,叶连暮揉太阳穴。
然后,奏折就呈到了叶容痕的龙案上,叶容痕勃然大怒,每年都拨那么多钱给兵部,怎么会缺乏棉衣,找了兵部来问,结果竟然是军需物资在送去边关的路上被人烧了!
叶容痕气的差点拍烂龙案,当即派人去彻查此案,兵部尚书是皇上的舅舅,请奏道,“皇上,棉衣被烧,边关酷寒,没了御寒之物该怎么办?”
叶容痕直觉得脑袋疼,最后不得已只好张口找锦云借钱,锦云身怀有孕,不便出府,叶容痕要亲自去见他,把常安公公给吓的,跪下道,“皇上,您可不能去国公府找大少奶奶谈生意啊,这不合礼数,大少奶奶不方便进宫,不如让七王爷和十王爷去吧,他们两个与大少奶奶熟,说话借钱也方便些。”
叶容痕想了想,也就只能这样了。
彼时,七王爷和十王爷上门的时候,锦云正在招待沐将军麾下一个副将军,虽然早就知道沐将军一党会上门借钱,可还得装出来一副讶异惊叹不可思议的表情来,甚至很激动,激动的连手里的茶盏都差点泼了,哪怕这个人不是沐将军自己,“沐将军找我借钱?”
那位将军信程,闻言,黝黑的脸色微窘,上门借钱可不是什么好事,虽然是代表了将士们来借的,可毕竟锦云是女人,与女人谈钱的事,程将军除了自己个的娘亲外,锦云是第一个,至于说他后院那些妻妾在他跟前提钱,从来不是借,是撒娇要,给不给完全看他心情的,所以极度缺乏经验,看到锦云惊讶咋舌的表情,程将军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话好。
锦云说完,看着程将军坐在那里有些难安,可就是没下文,锦云那个急啊,你倒是开口啊,你这傻坐着算怎么一回事,别以为你坐着不走,我就会松口了,那是不可能的,那么多加云暮阁,从开张到现在也挣了不少钱了,可就是没见到钱,明明是边关在打战,锦云钱花如流水,甚至有种错觉,打战的不是朝廷,是她!
锦云很不满,可也没办法,毕竟叶容痕是熟人,国库空虚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再者三万铁骑是由叶连暮和苏猛掌管的,若是吃不好穿不暖,上了战场,死伤肯定要多一些,有损铁骑威名,也有损叶连暮的将军威名啊,锦云只能咬牙往里砸钱了,到时候再让叶容痕慢慢还,锦云怕的是朝廷欠钱久了,会心生不满,毕竟上位者没有谁愿意有一个富可敌国在眼皮子底下存在。
锦云端茶轻啜,青竹又给程将军添了些茶水,程将军这才开口,“大少奶奶也知道国库空虚,已经欠了三个月的军饷未发了,那些将士们也有家眷要养,再不还,军心涣散,与朝廷不利啊,沐将军派属下来借钱,也实属无奈,还望大少奶奶海涵。”
锦云放下茶盏,眨巴眼睛,很同情的看着程将军,轻启红唇,“国库空虚的事我也听说了,可也不至于三个月未发军饷吧,我手里虽然还有些钱,可那也只是杯水车薪,帮不了你们。”
程将军微微一愣,起身行礼道,“不是找大少奶奶借钱,是让大少奶奶让出有间钱庄的令牌,有间钱庄答应只要大少奶奶松口,就会借银子给沐将军。”
锦云摇头如拨浪鼓,“那不行,这笔钱是替相公借的,为了借这笔钱,我可是豁出脸面去吓唬有间钱庄,将军就别为难我了。”
外面,十王爷迈步进去,问道,“谁敢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