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

公园建设已完成五分之二,村民赞不绝口,估计很快可以收工。偏偏老天不让人顺心如意。李越勾那边,没完没了用钱、借钱,尽管支票已给他,他借口银行不兑换,并捏造合约书索要大量现金。果断拒绝,败家子!难怪他父亲的产业险些败在他手里。

随着长坪村越来越好的发展,我们在村中的威信日益提高,村民都知道有人在帮村子搞建设。老大妈把我们当工人使唤,给家里换家具、修电器;老大爷把我们当农民使唤,浇地、锄草、收割粮食……主要全怪那句“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我”。唉,吹牛逞强真吃亏。欣慰的是,几次林宛在远处看我,有时她单单的会心微笑,已够我如醉如痴。最惨的莫过于带面具,不能将喜怒哀乐表现出来,我表面的冷静,心里又翻江倒海,一阵欢叫。仿佛回到从前刚认识时,总好过形同陌路。

音乐大世界,李云丽担忧:“你确定?要不你再考虑考虑,你的那个去英国的叫路廷生的哥对你多好。这选择题可够难的。”林宛说:“你不能和我意见相同一次?”李云丽笑:“相同相同,该争的该抢的陪你一块,咱俩多美的关系,作为闺密必须助你一臂之力。你俩如果配不成对儿,这世界就没有爱情了。瞅瞅咱林宛,自从某某回来后,笑得一线天儿。”林宛撇嘴。

天气逐渐变得寒冷,雁群南飞。林叔叔和婧兰拎着瓜果蔬菜走羊肠小径。这条小路是菜市场与麦田间的小过道,行人少。麦苗随风摇摆,风吹麦浪奏响动听乐章。林叔叔说:“来年春暖花开,再见的未必是它们了。它们的子孙代替它们,秋飞春回,岁岁年年,生生不息啊。”婧兰眨眼:“叔叔,中午这些菜够不够吃啊?”高谈阔论时,李越勾何时竟堵在小路前,一把手枪的枪口正对着两人。瓜果蔬菜散落一地,两人被强行拖走。

林家,正站在桌子上接灯管,林宛走进屋:“爸,我回来了。”抬头见我高高地站在那里,略显诧异,“你怎么在这儿?”我说:“你爸让帮忙换灯管。”林宛问:“都没在家让你自己在这儿换?他们真放心你啊!”我跳下,用抹布擦桌子:“怕丢东西?”她说:“你给村里人干过很多活,又有钱有势,这儿的什么东西能让你看上。”我开灯检查:“看上你怎么办?”林宛说:“咱们才见几面你就看上我?”我笑:“我认得你。你听解释吗?”林宛听出这话的一语双关,沉下脸:“有必要吗?除非你承认有过曾经。所以一切原因一切痛苦都是我造成的,因为无能为力。白清祎,你也变了,你变得,让我没有办法再看到你那样微笑。”

她这番话,让我忽然明了,原来这些年她压抑的、隐藏的,真的存在,没能释怀。皱眉:“你饶了我吧。”林宛礼貌地挤出笑:“饶了你可以,请把我记忆中的你删去。”我一愣,目光黯然:“我情愿在你记忆里淡忘,也不想你因我而失落受伤。”这场相认,突如其来,毫无征兆,没有拐弯抹角。

光辉气喘吁吁跑来,打破冷场:“李越勾叫的黑客攻击公司网站,去办公楼抢了几万现款,挟持村民去高庄岭上了,要你带钱去找他,要不就撕票。”晴天霹雳,我皱眉:“报警。”光辉说:“警察要我们先稳住他,他手里有枪,以免伤害人质。给不给钱?”我握拳:“MD,哪儿来那么多智障?他傻吗?”光辉说:“一起去吧,小心他动手,他可能针对你的。”我没顾别的,匆忙跑走。

光辉一脚刚踏出门,林宛叫:“我也去!”光辉看着她,听说,“人质是我们村的,我得去,而且带个医生没坏处。”光辉说:“很危险。”林宛终于急道:“白清祎不能有事!”光辉懂了,与她开车往银行取钱。

祸从天降,无处躲藏。树林中一座院落,近十名人质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有村民吓得哭,林叔叔安抚。李越勾和同伙们打着扑克牌,大吵大嚷。一人说:“老大,有人来啦!”灰漆大门推开,我走进。

婧兰叫:“清祎!”李越勾叫人包围我:“钱哪!啊?钱!”我说:“放人。”李越勾吼:“要不给钱!要不把长坪村还给老爷!”我重复:“放人。”李越勾大怒:“奶奶的熊!”他们抡棍抽鞭,我躲过几次攻击,婧兰担心:“清祎!”李越勾吼:“臭娘们吵死啦!”他的同伙狂笑:“老大手里拿的是真枪!老大的亲舅舅是警察局的!你赶紧让人拿钱来,别耍花招!”李越勾拿手枪顶到婧兰眉心:“对!在本地,有老子舅舅撑腰,老爷有几百种方法让你们活不下去!给钱!把长坪村也给老爷!少一样老子毙了她!”

与此同时,光辉和林宛赶到。光辉抱紧黑箱子凝视院落:“应该是那儿,你先在这儿等着。”林宛无话,警察开始部署埋伏。等光辉走远,林宛悄悄跟着,爬上正好离院子最近的小山丘,看清院内情况,当发现人质中似乎有父亲时,心里暗唤:“爸?!”

光辉进院,李越勾夺过箱子,点数百元大钞,瞪起双眼,手枪对准婧兰:“再拿五百万!”光辉忙说:“别开枪,犯法。”李越勾将手枪上膛,放枪,惊天一声响:“奶奶的熊!老爷做的事都犯了法了!问你要点你给不就行啦?是不是兄弟?”再上膛更紧地将枪顶在婧兰头上。

一个微笑,婧兰如释重负:“清祎,对不起,又要给你添麻烦了。”她奋力掐李越勾的手,李越勾大骂:“该死!”一声枪响。

济南的韩父韩母年老体弱,在电话里呜呜地哭。韩晋在追悼会进行中,拎了农夫山泉,气冲冲甩在地上:“为什么不保护她?”他的双眼布满血丝,有晶莹的液体在眼眶打转。千言万语仅浓缩成一句:“抱歉。”韩晋不顾众人,抓住我的衣领:“别他妈废话!把她还给老子!”

大家拉他后退,他仰脸缩回泪水:“她是为了你才死的。呵,活该,这种人的结局活该这样。但老子绝不原谅你,白清祎!”他一脚踢来农夫山泉,“把它们全喝完!否则老子现在就打死你!”我看到农夫山泉,想起婧兰,接过水瓶:“你打死我婧兰也回不来了。”当着所有人的面,猛灌猛喝,喝完一瓶韩晋又递来一瓶,水流了满身,实在难受,没能憋住,直接吐出。

韩晋仍递着水,我蹲着吐,吐完又喝,喝完再吐。大家安静地看,喝完一件,韩晋不递了,我伸手去拿,他一脚踢开剩下的,我再去拿,他捡起扔到窗外。

要去外面捡,他挥拳愤怒地吼:“混蛋!”众人赶忙拉住他,“你丫是个男人就和老子打一架啊!”我倔强:“奉陪到底!”他把拳头举过来

,青筋暴起:“你记着!”我才看到,他带了一帮小弟,气势汹汹地开车离去。他刚走,我反应过来,韩晋不是冲我来的,是冲杀婧兰的人去的!

果然,他们潜进警局,但被发现。警局门前,我们对视,被押的韩晋叫道:“白清祎,婧兰没有爱错你!你他妈算个男人!”我没理他,问警察怎么处罚,警察说拘留罚款,韩晋挣扎:“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我掏出银行卡:“保释。”韩晋为之一振。我和他再无二话,火化埋葬了婧兰,韩晋就回济南了。

似乎是个突如其来的噩梦。这些人都没脑子吗?什么始料未及的麻烦,简直天方夜谭贻笑大方!他们脑子怎么长的我不知道,更不想知道。唯一纠结的,昨天还活蹦乱跳的女孩,今天便升入天堂。那个傻瓜到底有多笨?明明根本不用白白送命。现在的你,解脱了吗?你究竟躲的是什么,想离开的是什么?

她本身就是世俗外的人,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她的笑,她的好,她的笨,她的傻,历历在目,从此世上再也没有这个人,没有她的笑,她的好,她的笨,她的傻。是否日后我们会在另一个世界相遇?如果会,那就请你,别走太远。

世事无常,祸福无门,各种难以意料的事会接蹱而至,让人措手不及。我为了喜欢的人执著过、争取过,甚至放弃自己的梦想回来找她,结果却在恬静上一败涂地。闭门谢客的日子里,秦萌努力挽救公司人脉;许光辉首次当了父亲,抱了可爱的女儿几分钟,转身投入工作,修复网站,追捕凶犯。他们忙得不可开交。

只有爸爸主动打电话。他很高兴:一个女孩肯为你舍生忘死,证明你长成一个男人了,如果是这样,更得发奋图强,证明那个女孩没有爱错人!爸爸平时话特别少,但那天的话特别多,他总以自我为中心,那天却客观的讲述事实。我有些明白了,但无法开口,短信请求帮助,爸爸没说别的,汇过来钱,我发了谢谢两字。过了很久,他亦回复两个字:笨蛋。

骑单车到长坪村,公园虽建设着,效率大大降低,工头在那里指挥,已经为数不多的工人干得热火朝天。进办公室,秦萌见到我,玩笑:“呦,白水哥满血复活啦?”光辉低声说:“先别和他开玩笑。”秦萌说:“谁跟水哥经历不一样?婧兰姐,共同的朋友;公司,共同的心血。他难过我就不难过?”光辉没吭声。

我问:“你跑这儿干嘛?”秦萌叉腰:“你的蒋伯伯有情况发现,发文件来。顺便告诉你,找回四百万,有几个逃到外省,公安局在抓他们。李越勾那个亲戚也被撤职了,虽然他没什么错,只怪自己大意被灌醉……我看呐,怀古伤今、多愁善感的都不是什么本分的人,既不愿安于现状又不愿拼命争取,难怪总不高兴。”光辉问:“什么意思?”秦萌说:“如果安于现状必然知足常乐,或者拼命去争取,说不定真能得到你之前想要又得不到的。你既然不争取又不喜欢现在的生活,当然多愁多病。婧兰姐的去世是个意外,她这辈子也值了。反正我不能因为无法挽救的局面影响自己的生活,眼长在前面就向前看呗,多简单的道理。”我叹气,点头:“谢啦,火姐。”秦萌故意问:“你说什么?”我重复:“谢谢。”秦萌问:“什么?”我鄙视她:“毛病。”秦萌一本正经:“嗯,传染病,从你那儿传染的。”光辉在一旁听的直笑。

她变得认真:“早饭时间左右见到林宛,打个招呼,她说我变了。嗯,你们眼有问题,不知道女大十八变?就你的林宛不是女的,长得还跟小孩子一样,你俩真有夫妻相。话说有件事困扰我很久了,水哥,你为啥能为林宛守身如玉这么多年?你早恋没关系,关键早恋还能快十年,而且中间你们从没联系。”我思索:“这个问题问得好……百度一下,你就知道。不算早恋,古人十三四岁就当爹娘。”

秦萌嫌弃:“你还想十三四就当爸?!无耻!猥琐!下流!但真的,我以为傻子不存在于现实,就电视上演演,反正电视上好男人一抓几大把,你的出现打破了我的世界观。彭玉麟知道吗?他是我偶像,和你很像,他比你帅,比你有才,比你专情,但你比他真实,毕竟你有多如狗毛的缺陷,对吧,光辉?”光辉笑而不语,我无奈:“你说话只能听上半句。”秦萌问:“喂喂,水哥,我很好奇,如果她嫁人了,你会不会再等她?”我和她对视,沉默。秦萌口内啧啧,扭头发现窗边站个人,示意我们看,那背影——林叔叔。

我打开窗户:“林叔叔。”林叔叔裹得像北极熊,他有些尴尬:“没事儿,家里人都上班了,我忘带钥匙。”冬天虽有太阳,地温却低,我说:“那您进来吧。”林叔叔问:“打扰吗?”我说:“没关系。”林叔叔笑:“麻烦你了。”秦萌问:“谁呀?”光辉接:“林宛爸爸。”秦萌笑得贱贱的:“呦,剧情发展挺快啊,没多久就能抱得美人归了吧?工作的事能分担,找对象得靠自己。祝你好运。光辉,送我走。”光辉站起,送秦萌走出房间。林叔叔正好绕了一圈从正门进来。

给叔叔倒茶,他笑道:“好长时间没见你了。”工头敲门:“白总,材料不够,许总让找你要。”光辉这家伙,一来就把事推给我。林叔叔跟着到施工场地。搬水泥、石灰的工人有的坐着休息,冬天他们穿的单薄却汗淋淋。我干脆脱掉羽绒服,单穿格子加绒衬衫,和他们一起,扛起水泥袋便走。

晚上回到空荡荡的家,继续整理婧兰的遗物。她的东西一直没勇气碰,她的房间更是迈不进去,那里残留她的气息。想通了,也明白自己为什么而纠结,并非完全哀叹婧兰的去世,更在哀叹自己的无能。

收拾她的衣柜时,发现一个农夫山泉的空瓶,已有些破损。看生产日期,竟是四年前的。记起当初送她的第一瓶水,正是农夫山泉,莫非,她把那瓶子珍藏至今?难怪韩晋会在追悼会上拿农夫山泉,或许他知道妹妹的秘密。倒杯红酒,窗外雪花飘落,靠窗而坐,一闻,二晃,三品,酒味渐浓。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柳绿花红,莺歌燕舞。骑单车奔波城市与乡村,敞开胸怀迎接风,耳畔风声过,一切归于平静。闲暇的日子里,我很享受这种时光。

布谷鸟无时无刻地歌唱。春天,要播种了。我擦擦头上的汗,唉,长坪村的大婶委托种菜。阳光下,菜地只有我和大婶。

大婶在旁边站着,喜滋滋的:“白总,那个许总有没有女朋友?”这时,林叔叔走到她身后。我撒种子:“您问许光辉?他女儿都快满月

了。”大婶兴奋:“那你呢?你没有女朋友吧?哎呀你年少有为的,我家闺女跟你特般配。”林叔叔白她一眼:“哎哎哎,干什么呢!你闺女不是结过婚了吗?”大婶打他:“林老师吓我一跳!结过婚再离嘛!”林叔叔摆手:“得得得,你说话不过脑子,等会儿给你说出个事儿。”我艰难地直起腰:“婶,种完了。”大婶高兴:“到家里坐会儿喝杯茶?”我头晕眼花:“没事。先走一步,您也休息吧。”大婶眉开眼笑目送我离开。

林叔叔不满:“你老叫人家帮你干活怎么回事?一两次困难帮帮,这我都碰见四五次了,你怎么不考虑考虑人家?”大婶说:“林老师,免费干活啊!他免费给你干活你干嘛不用?我不用他他就给你家浇地了。”林叔叔问:“给我家浇地?”大婶手指旁边的湿地:“没多长时间呢!”林叔叔问:“他怎么知道哪块地?”大婶乐呵呵:“我指给他啊!”林叔叔交叉抱臂:“我说怎么路过这里看见你们在我家地里种东西,敢情你认错地了啊!”大婶打他一下:“开什么玩笑!”林叔叔说:“老彭,你脑瓜真不中用了。昨天几个小伙子闹,把那块磐石移动了,你平时是靠石头认路的吧?这回就认错了。”

午饭时间,林家三口围在餐桌前吃饭。林叔叔突然笑道:“最理想的女婿,首要的,对女儿忠心体贴;其次,有能力,至少让家里生活富足;再者,孝敬父母,当然包括岳父岳母。”唐阿姨说:“吃你的饭吧!”林叔叔说:“诶,你别以为我在做白日梦。现在的女孩现实,择偶标准都有车有房、没爹没娘。咱闺女不一样,要找必须得真心实意对咱宛好的,再提条件。”此话一出,林宛拉下脸。

林叔叔更来劲:“生活没有那么糟糕,现在的人灵活,没以前古板,相爱最重要。”林宛说:“你刚才还说人现实,谁管爱不爱的。”唐阿姨接话:“孩子,你爸说的有道理。你廷生哥,跑到英国想帮你治病。上周还打电话问候,他在国外读书那么忙都惦记你,你有空和他聊聊。”林叔叔打断:“等等等等,讨论女婿你提路廷生干什么?”唐阿姨说:“那孩子对女儿好。”林叔叔说:“对林宛好的大有人在。”林宛放下筷子:“吃完了。”起身回房间关门。两位年近五十的中年父母大眼瞪小眼,也都放下筷子。

晴天娃娃天真地在笑,它为什么可以一直笑得阳光呢?房间没有摆放一张照片,因为看得到摸不着是很痛苦的,更何况能留恋谁呢?林宛手点晴天娃娃,它摇摇晃晃。想起这是路廷生走之前,被怂恿着买来送自己的,他像少女似的脸红:“小,小宛,请收下吧!希望笑容能伴你左右。”人们总喜欢把爱人想象的很好,在心里爱人永远是最美的。可惜新鲜感过后,能坚持不离不弃的有几个?林宛黯然神伤,手机QQ收到信息。

是朋友失恋了。翻看她发来的信息,朋友说:“宛宛,好害怕,昨天的甜言蜜语今天才知道全是谎言,原来自己如此脆弱。”许久,林宛回复:“我也害怕,我也藏了一段脆弱。谁是真的坚强?谁真的好过?这些只等对的人来抚慰。”对的人,谁呢?躺倒在床,侧脸看晴天娃娃,它仍笑得坚强。

玻璃楼办公室,我双腿翘在办公桌上,背靠老板椅睡着了。门外,林宛踌躇,有些紧张,本想敲门的,却转动了门把手,幸亏里面的家伙在睡觉。现在是午休时间啊。白清祎睡着竟这个样子,醒时青春活力无极限的,睡着那么老实安静。忽然忘记来的本意,但他这样睡觉容易感冒,见门口挂了件西服,轻轻取下,轻轻盖在他身上,轻轻关好门离开。

夜幕降临,长坪村家家户户亮起灯。洗菜声、切菜声、炒菜声,一曲激动人心的厨房交响乐。唐阿姨走进自家厨房洗菜,刚洗完菜,觉得鼻内有股热流,用手摸摸,竟有血。林宛碰巧进来:“妈,需要帮忙吗?”唐阿姨捂鼻:“流鼻血了,快拿纸。”

红漆大门打开,林叔叔领我和光辉进院子:“请请请,两位老总。”进门就见唐阿姨拿纸团塞住鼻孔,林叔叔说:“啧,怎么好好的流鼻血?林宛,你去做菜。”林宛说:“哦。”我说:“我帮你!”林叔叔惊喜:“你会做饭?”林宛冷漠:“你不会用煤球吧?”唐阿姨说:“没事,我去做,不耽误炒菜。”由林宛扶着回厨房。林叔叔打开电视,从电视柜下拿出几瓶内供酒,别有用心地笑。

菜上桌,山肴野蔌。我和光辉起身,林叔叔倒酒:“今天请两位,先是为村子,再为自家。一来感谢两位给村子出钱出力;二来感谢今天白总给家里种菜,中间的误会别提,菜确确实实种到地里了。听说唐斌家请两位吃了好几次,我林禹身为村主任至少得感谢一次。”给光辉倒酒,“许老板话少,兢兢业业为村子埋头苦干,老实人!先干为敬。”我们各自喝了口,叔叔笑:“内供酒,别人送的,怎样?”我说:“口感可以。”叔叔更高兴:“吃菜吃菜,尝尝你阿姨的手艺。”

饭过中旬,酒酣耳热。光辉酒量差,才三两酒就趴在桌上醉了。林叔叔脸红得像他家的红漆大门,若无其事地夹花生米吃。菜已吃了大半,我也是要夹猫耳朵,晕沉沉地再夹不到。旁边的林宛实在看不下去,夹了个猫耳朵到我盘里。

林叔叔瞧见,乐开花,凑近我问:“白老板,把小女许配给你吧?”林宛叫:“爸,别乱说话!”我连连摇头。唐阿姨说:“别理你叔叔,他喝多了。”这时,光辉难受地站起:“卫生间在哪?”唐阿姨带他前去。林叔叔见林宛还坐着,皱眉:“宛,把饭菜收了搁冰箱。”林宛收拾盘子,端到厨房,来来回回几次,在厨房刷起碗。餐厅只剩我和叔叔,却都没开口讲话。

过会儿,见林叔叔闭目沉思,我从口袋拿出张纸——那张破纸,写着一首小诗。林叔叔接过默读,读完彼此心照不宣地笑,他说:“差点以为你忘了约定。”回答的话,早在大学时代的那首诗里表现的淋漓尽致:

当一个人的恋爱,

逐渐变成了习惯,

独自守望,寻觅永远。

迷失的黑夜,

耳畔是谁的呼唤?

窗外的一方晴空,

能否为窗内驱寒,

某一天,许诺在某个地点。

流淌的是年月,

企盼的是相见,

相逢若不识,

何处留遗憾?

没有回程的单行线,

结果,也会改变。

(本章完)

回忆之去拥抱一棵树成熟意味着承担人生若只如初见岁月不说话第二次选择类似爱情你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左手无名指成熟意味着承担寻找方向重逢,总在不经意间那些过去式终于等到你希望和你做姐妹类似爱情岁月不说话你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回忆之青春的执著回忆之吸血鬼终于等到你左手无名指遗憾回忆之去拥抱一棵树第二次选择重逢,总在不经意间本草纲目左手无名指那些过去式重逢,总在不经意间第二次选择岁月不说话本草纲目哥哥希望和你做姐妹那些过去式本草纲目哥哥钢琴与吉他希望和你做姐妹第二次选择希望和你做姐妹人生若只如初见希望和你做姐妹第二次选择你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朋友朋友重逢,总在不经意间假戏真做寻找方向愿赌服输朋友终于等到你那些过去式岁月不说话希望和你做姐妹本草纲目回忆之去拥抱一棵树希望和你做姐妹本草纲目朋友你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人生若只如初见熊孩子左手无名指本草纲目类似爱情希望和你做姐妹朋友终于等到你假戏真做假戏真做钢琴与吉他第二次选择成熟意味着承担重逢,总在不经意间那些过去式钢琴与吉他成熟意味着承担愿赌服输回忆之去拥抱一棵树终于等到你希望和你做姐妹希望和你做姐妹你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假戏真做希望和你做姐妹寻找方向寻找方向寻找方向哥哥第二次选择假戏真做熊孩子愿赌服输左手无名指重逢,总在不经意间重逢,总在不经意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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