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深夜,风清月朗。
冰城市神志病医院,大楼外一片漆黑。
豪华的保姆房车内,时林昆双腿交叠,望着车窗外,目光炳若星辰。
对面,柳慧茹坐在真皮软椅上,低着头搓着手,神情紧张。
男人的声调幽冷,没有一丝温度,“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柳医生蓦地抬首,“我已经偷偷配了一把药室的钥匙,不过,一直没敢进去,”
柳慧茹没有说谎,朱副院长的办公室在整个医院顶层最偏僻的角落,那里原来是解剖室,后改成配药室,是一把手张院长特批的,一般医生不可以随便进入。
最近,朱玲几乎天天都泡在药室里不出来,只有晚上才回军区唐家。
柳医生白天没机会进去,晚上院里每个小时都有安保巡逻,那里阴森森的,又不能点灯,而且常有闹鬼的传闻,半夜偶尔会传出男人和女人的叫声,一个女医生自然没那么大的胆子。
时林昆皱了几下眉头,想了想,说道:“方便带我们进去吗?”
柳慧茹回道:“我试一试,今晚正好我值夜班,应该没问题。”
她说完下车,十多分钟后,重新出来。
“时总,董助理,麻烦你们先穿上。”柳医生弄来了两套崭新的白大褂。
时林昆和董原依言穿好,复又戴上口罩和金丝眼镜。
三人前后进了医院大楼,门口的保安王大爷问了一嘴,“柳医生,这么晚了,还没休息?你身后的两位是?”
“哦,新来的两个实习医生,朱副院长让我带他们取点资料,马上就走。”
“我知道了,您别工作太晚了,早点休息。”
“好滴,王大爷您也是。”
就这样,三人顺利地来到目的地。
时林昆摘下捂人喘气不畅的口罩,“柳医生,你在门口守着,有人来了通知我们。”
“明白。”商议完毕。
时林昆与董原打开大门,进入药室的时候,里面一丝光都没有,伸手不见五指。
打开提前准备好的手电,眼前豁然开朗。
这个办公室不算太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但有单独的休息间,还有卫生间和浴室。
墙上有一个巨大的书架,上面摆满药剂
类的专业书,也有一些是精神类的书籍。
“咱们分头找,看看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是的,时总。”
时林昆负责在整个办公区搜索,朱玲摆放东西非常整洁,没有什么太可疑的地方。
找了将近半个小时,他终于有些收获。
办公桌最下面的一个柜子上了锁,而且没有钥匙。
时林昆将一根订书钉掰直,捅了两下,锁眼变开了。
一个很大的木箱出现眼前,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药瓶,瓶身贴着白色的标签,上面还写着一些晦涩难懂的医学术语,最下面是一个棕色的日记本,也是上了锁的。
时林昆将木箱拿出,想拿回家再仔细检查线索。
这时,卧室里传出董原的喊声,“时总,你来一下。”
放下手中的东西,他赶了过去。
“时总,你看!”董原指着几个从床头柜中翻出来的东西,一声冷笑,“真想不到,办公室里居然放这些,可见朱玲不是个好女人。”
时林昆一记冷笑,“确实出乎意料,想不到这间药室还有这样一个秘密!果真上梁不正下梁歪,有这样的妈妈,就会教育出这样的女儿。”
“光有证物,没有证据也不行啊!”
“把东西放回去,尽量保持原封不动,”时大总裁咬唇深思,“董原,你带录音笔了吗?”
“在身上。”身为总裁的高级助理,有些工具是每天必备的。
董原说着从西装口袋中掏出一支钢笔,不遗余力地炫耀,“时总,我这款是摄像笔,最新型,不但能录音还能摄像。”
“电池能使用多长时间?”
“今早刚刚充过电,工作一周没太大问题。”
“好,”时林昆异常满意,拍了拍身边人的肩膀,“干的漂亮,有赏!”
董原极少受到表扬,差点没乐出鼻涕泡。
时大总裁环视整个休息间,发现这里除了一个衣柜,没有什么多余的家具。
“你去把这支笔放在立柜顶上,注意调整摄像头的方向。”
“好嘞!”
两人这边才忙完,端着木箱还没来得及出门,外面就传来一阵说话声。
“柳医生,你还没休息呢!”
“呵呵,马上马
上。”
“你怎么到朱副院长的办公区来了?张院长三令五申,这里全院医生禁止入内。”
“我上卫生间,路过。”
屋内,两个男人屏住气息。
尤其是董原手捧着沉重的木箱,两个胳臂都麻了。
他回头,想找个地方放东西。
不小心碰到什么东西,抬眼,却见一具阴森森的白色人体骨架模型,正摇摇晃晃地砸了下来。
“啊,救命!”董助理吓得大叫一声,手中的东西险些掉在地上。
幸好身边的男人眼疾手快,立刻接过来。
门外,王大爷愣了一下,喊道:“谁?”
柳慧茹吓出一身白毛汗,她故作懵懂地问道:“怎么了?”
“你没听到人的喊声吗?”
“没有啊!”
“不可能,刚才明明有一个男人在喊救命,”王大爷信誓旦旦地用手指着办公室的方向,“就在朱副院长的药室面。”
“我真没听见。”柳慧茹抱着肩膀,假装害怕,“王大爷,你别吓我!”
王大爷也有点害怕了,心里毛毛的,“柳医生,咱们作伴进去看看?”
“王大爷,你饶了我吧!”柳慧茹浑身发抖,“我先走了,你要进自己进!”说完,她小跑下楼。
身为安保,王大爷的胆子自然大一些,他慢慢靠近药室,最后,手已经按在门把手上,只要轻轻一拧,就能打开。
偏偏这时,屋内传来一句沙涩歌声,突兀又怪异,类似鬼哭狼嚎。
他尽量装出小妮子的唱腔,“八月中秋雁南飞,一声吼叫一声悲,大雁倒有回来日,死去亡魂不回归……”
王大爷的手条件反射般缩回来,老头咽了一口唾沫,连说几句“上帝保佑、阿弥陀佛”,之后,掉头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开。
直到走廊里砰砰砰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两个男人才长长出了一口气,险些吓死。
董原战战兢兢,“时总,您刚才唱得什么呀?”
时大总裁也是万万没想到,关键时刻,顾念还能救命,“《丧歌》,别人教的,怎么样,好听吗?”
“说实话?”
“嗯。”
“妈呀,吓死宝宝了,我从小到大从没听过介么难听的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