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时老将军年七十多岁了,但年轻时在战场上绝对是个身手敏捷,叱咤风云的人物。
所以,当他一个鲤鱼打挺,虎着眼睛,声如洪钟地跟老伴儿叫板时,时林昆一点都没吃惊。
可旁边的一众人却是吓了一大跳,尤其前一秒还以为时震厥过去了,后一秒人家就生龙活虎地活过来,反差太大,难以适应。
“我问你话呢,哑巴了?”时老将军不依不饶,“王中校到底怎么回事?”
林琴被骂得狗血淋头,完全懵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别听小三胡说八道,没影的事,老王不是那样人。”
“你多了解人家,怎么知道人家什么样人?王中校究竟约没约过你?老太婆,你不回答就是心虚。”
“约过怎么了?”
“什么?原来是真的?”时震气得头顶冒烟,“该死的老王,我早就看出他对你有意思,老战友的墙角也挖,真不是个东西。”
林琴也火了,“王中校那天一共约了我们二十多个人,有老头儿也有老太太,他男女通吃吗?”
旁边,有人闲闲地插上一句,“那真没准。”
“谁说的?”林琴像点着的炮仗,大喊一声。
“非儿,别乱说话。”时林昆眼神责怪地看向儿子。
时小非委屈,“老爸,从你回来到现在,我一个字儿都没说。”
于是乎,某位总裁又拧着眉毛望着助理,“董原,我家的事,你不要多嘴。”
“呃……”董助理满脸黑线,却不敢为自己辩驳。
“时小三,你给我滚蛋!”林琴岂是能轻易糊弄的,我是傻子吗?放屁瞅别人,明明就是你说。”
时林昆一撇嘴,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时小非的嘴巴嘟成O型,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
董原则暗暗竖起大拇指,时老夫人英明神武,寿与天齐。
这个时候,顾念带着几个白大褂跑了进来,“医生,我公公病了,麻烦你们仔细检查……”话到此处,说不下去了。
时老将军哪像病人?他正背着手满屋子转圈,比正常人都精神。
原来,顾念给120打完电话,又担心对方来晚了耽误病情,就直接跑去军区院里的小型医院,把几位保健医叫了过来。
“我没病,”时震大手一挥,脾气都冲顾老师去了,“谁让你带他们来的,都给我走!”
顾念的好心没得好报,心里憋屈,又不能反驳,只能对一众军医赔笑,“呵呵,我搞错了,真不好意思,害你们白折腾一趟。”
军医们各个面面相觑,他们都知道老将军是个火爆脾气,谁也不敢废话,只是嘱咐时震注意身体,不要动气,然后点头哈腰地离开了。
林琴恍然大悟,“时老头子,你没晕过去,是装的,对不对?”
时震翻了翻白眼,尴尬,不回答。
倒是时林昆说话了,“我爸的身体硬实着呢,十个王中校都比不上,不过,他老人家就是眼里揉不得老王这粒沙子。”
一提“王中校”三个字,时震就像得到提醒似得,顿时又发脾气了,“老太婆,广场舞的事,你还没解释清楚呢!”
“时小三,我算瞧出来了,这里顶数你最坏,”林琴是一等一的聪明人,脑子转得快,“你爸眼里揉不得老王这粒沙子,就能容得下你这块陨石了?”
她瞪大双眼盯着儿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不就是因为我们在外人面前,对顾丫头喊了几句,你心里舍不得,又不能顶嘴,就挑拨离间,替你媳妇报仇吗?”
时林昆挖了挖耳朵,没有答案。
老伴儿的话,让时震如遭棒喝,都怪自己一时气晕了头,险些中了小儿子的奸计。
想到这些,老将军气怒更盛,他左右瞧了瞧,没有什么趁手的东西,便搬起一个花盆准备朝时林昆丢过去。
“老头子,你疯了吧,那可是你最喜欢的兰花!”林琴当即拦着时震,就算再怎么生气,那也是亲儿子呀!
时震瞪了老伴儿一眼,“你还知道我喜欢兰花?”知道还不好好看着,让那些花遭了孙子的毒手?
“爷爷爷爷,手下留情!”时小非也来拉架。
时林昆挺了挺腰板,满意地点了下头。
别说,儿子没白养,关键时刻还能派上用场。
然而,时小非的后半句话,却差点没把某老子鼻子气歪。
时小非说,“爷爷爷爷,手下留情,那花可贵了!”
靠,原来是心疼花,不是心疼亲爹呀!
时震对孙子吼道:“你也知道这花贵?”知道你还开水浇,拔花叶?
在场,只有董原明白老将军为何如此动怒,他不敢吭声,生怕被殃及,因为都是自己闯的祸。
时震是个极要面子的人,宁可打碎门牙往肚子里咽,也不肯当众承认自己被几个人骗得团团转。
所有人都瞒着他,拿他当猴耍,他越想越气,手下便没了分寸。
于是乎,一盆昂贵的兰花就像篮球一般,翻山越岭,直奔某人袭来。
时大总裁不动不摇,像是算准了亲爹不敢砸自己一般。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倩丽的身影飞扑过来。
“昆,低头!”顾念用身体挡在前面,紧紧抱出男人的头。
“砰”一声闷响,花盆重重砸上顾念的后背,然后掉在地上,碎片飞溅,一地尘土。
空气凝固,死气沉沉的静寂。
两秒后,时林昆第一个反应过来,一把将女人揽在怀中,焦急地查看伤情,“念念,你怎么样?受伤了吗?”
“我没,没……”顾念口气轻松,小脸扭曲,尤其是当对方触碰到自己的伤口时,她尖叫起来,“啊,轻点轻点!”
“念念,你很疼是不是?”时小非第二个冲过来,眼泪吧嚓,小嘴埋怨道:“爷爷,你这是干嘛呀!”
“我……”时震语凝。
“非儿,别哭,不关爷爷的事,是念念不小心。”顾念看着疼爱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心满意足。
这一世,她没有什么奢望,母亲和他们常伴左右,此生足矣。
时林昆满眼怜爱,“走,上楼脱衣服,我给你看看!”
“好。”
冲动过后,时震叫住儿子,“昆子!”
时林昆站在脚步,有些不悦地说道:“爸,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我先给念念看伤,关于那件事,我一会儿会毫无隐瞒地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