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峪开始对那些经常交往的官员点射!
能和黑社会人士经常交往,还能是什么好官员?
现场指挥中心在几个官员的人头爆裂后马上大乱,陈峪也趁机转换狙击位置,摸前去以杀死更多的贪官来为兄弟陪葬!
终于,特警迅速改变了作战方式,他们发挥人员多火力好的优势,把陈峪逼到一栋小建筑里!
“如果我猜得不错,等会将用塑胶**或是手**来招呼我!”陈峪已经负伤了,他并没有和特警交火,只用***给他们造成威胁。
“突——”一声怪异的声响,陈峪听出了那是**枪在发射**!
“哈哈——他们真大方,用**招呼我!”
“兵——”外间的玻璃窗碎!
“永别了——”陈峪的脑海里极快地闪过亲人们的脸。
据说,人在临死前,能在瞬间的时间里回想一生!
陈峪就是这样,所有在亲人朋友兄弟的脸就在那一瞬间闪过,然后定格到小沁的脸上。
“轰——”**爆炸了!
……
“我死了吗?”当陈峪发觉一身疼痛的时候,他醒了,模糊的视觉里只看到一片白色!
“医生,医生,他醒了!”有女人在身边喊,声调不咸不淡,挺冷血的那种。
“没死……妈的……”陈峪接着昏过去。
当陈峪再次醒来,他觉得身体已经不怎么痛了,回想那枪**的类型,应当是专门留活口的震荡**。
身旁有一个人,是郑明远,而门前还有两个手持85式**的特警。
“头……那么清闲来看我啊……今天星期天啊?”陈峪张着发苦的嘴打趣,他知道看见特警准没好事。
“哼!你这兔崽子!我说你为什么要求我到时候把你的身份不公开,什么怕黑社会贩毒集团报复家人,狗屁!原来想玩这出!你知道不知道,你打死的是**官员,哪怕你已经提供证据证明他们已经犯罪!他们要法院才有权判他们死刑,不是你,陈峪!”郑明远拿着记录本和录音器怒喝。看他颤抖的身躯,陈峪就知道,这个脾气跟沈晨差不多的老兵已是盛怒!
“……咳……头……那,你知道不知道,赵轩辕临死前,是怎么跟我说的?”陈峪气息微弱地问。
“说!我就是来纪录5天前你们在被包围时的详细过程!”郑明远听陈峪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凄苦,也不禁软了些声音。
“我们……被包围后……赵轩辕不肯被捕,他说,请你以后,一定要做个好警察!做一个真正无愧于百姓的好警察!……哈哈……咳咳……头……好笑吗,你觉得好笑吗?一个罪大恶极的人,黑社会的大哥,临死前的要求,竟然是要我做个好警察……哈……咳咳咳……”
所有的人,都震惊了!都呆呆地听着!
“中国的百姓,是多么驯服,中国的教育,一直是在教育出温驯的人……头……我想起我叔,你的战友……我知道他那时候为什么会开枪打死那两个混蛋了……我也一样……”陈峪哭了!
郑明远的眼睛也湿润了,他看着陈峪,陈峪根本就不像一个二十出头应当朝气蓬勃的样子,而是脸上胡子拉茬,神情委顿,就像一个干枯的泉眼……郑明远是经验丰富的老警察了,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陈峪!
说实话,郑明远也知道,陈峪那是典型的军队作风,是沈晨对他潜移默化出来的果决做法!这一套在军队很常见,但到了地方就基本行不通!
郑明远看着陈峪,突然觉得,一直还把自己当军人看的自己,原来远离军队那么多年,什么都陌生了!
站了许久,郑明远的嘴巴蠕动了好一会,才轻声问:“你后悔么?我让你过了四年黑暗的日子……”
陈峪摇摇头,坚定地道:“没有!虽然有时候我不免在想,我陈峪背叛了兄弟,伤害了最爱的人……我甚至还恨过你,恨你不早些收拾,我才不会有那么多的伤痛。可是,做警察,我从没后悔过,因为,这是人民的需要!”
郑明远的手无力地垂下,他知道,这辈子,他对不起的人有两个,一个是他的母亲,还有一个,就是陈峪!
郑明远对陈峪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再也忍不住眼泪的流下,那是他自从战友的墓碑前离开后,再也没有流过的眼泪!
“我想……按照规定程序……我应该被押出去了……”陈峪猜得出郑明远来的原因,也知道这些特警站在这不是单纯为了警戒。
“你可能……会被判死刑……我和其他人……都在为你申请无期徒刑……”郑明远哽咽道,“你抓紧说些当日的围捕的情况……我……我们好给找出能判轻的些的……”
陈峪看着那两个特警,再从郑明远的口气里,猜到了点,终于嘴角翘了起来,那是讥讽的笑,“已经判我死罪了吧?呵,效率真高!”
谁都知道,**机关里的贪污腐化分子,几乎不会是独自变质,抓住一个就象挖地瓜一样,能揪出一大串来。可是,没有哪个地方**领导愿意看到自己在任的时期里出现那么多的贪官,那会影响自己的升迁与政绩,都是能捂就捂,或者自己根本就是那一串地瓜里的一个。可监督、检察的机关往往又是其下属,亦只好按指示办事。官场上不给人面子,等于不给自己活路。再说,各单位不是朋友就是同学,甚至是和自己一条战线的,不是被曝光严重或是影响太坏,往往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于是,国家就硬性规定了反贪反腐败任务的名额,抓点小鱼小虾也好。
陈峪手里有太多人的罪证,势必要引发当地的政坛大地震,碰巧陈峪的冲动给了个能迅速置于死地的机会。郑明远久在官场,深知一个人再清白再正直都好,可你若是做了影响官场的事,你就是官场共同的敌人!郑明远悄悄地找过战友,找过老领导,找过一切能利用的关系,但是,他也只能看到陈峪在醒来就要被特警带走。
“不用了……谢谢你们的好意……法律不是讲人情的地方,你们就别用人情去破坏法律!”陈峪艰难地下床站起,拔掉输液管,抬起双手,摇摇晃晃地朝门口走去。他觉得身体里空空荡荡的,他突然发觉死并不可怕,至少能解脱自己,至少自己一死,郑明远的麻烦要少很多。
“卡嚓!”特警低着头,为他铐上手铐,另外一个特警,过来扶他。
“谢谢,兄弟,我自己能走。”陈峪对那特警点头道。
但那特警还是扶住他,低声道:“你的枪法非常好!”
“谢谢!”陈峪道,他知道,特警用另类的方式,赞扬他为民除害的举动,无疑令他心里温暖好多。
“啪!”门口有7个特警,看陈峪出来,眼里泛着泪光,不约而同地排好,朝他敬礼!
陈峪突然唱歌了:“岳飞有恨,未见梅花开塞北;老子只愿,明年红旗插台湾!好男儿,不怕死,报国家,让我鲜血染大地,让我意气扬海湾……”
嗓子破锣似的叫着,却没有人笑。
所有在场的人,看着9个素来强横的特警,恭敬带着一个一身绷带看不清楚面目的伤囚,走出武警医院,上了门口那辆囚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