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不行了,不能让她再说话,马上推抢救室……”下面是一阵慌乱的声音,医生焦急的声音传来,而碟片放到这里突然没了。
呆呆地盯着电脑屏幕,人即将死,其言也善,这些听得出都是史露雪临终前的真心话。
“卓,我们现在动身吧,回佰草村。”她按住他放在肩膀上的大手,轻轻吸了吸鼻子,“她的想法跟我不谋而合,最后就把她和外婆外公葬在一起。外公死得早,是外婆把她拉扯大的,这么多年她没对外婆尽过孝心,希望在另外一个世界她能多多孝顺他们。”
他长叹了口气把她搂在怀里,“运她的车还在路上,哪有这么快,估计今天半夜才能到,我们明天一早再动身。”
次日,宾利车开出炽闇半个多小时后,浅浅给打来了电话,“姐……姐,我要见妈,我要见她……为什么会这样?她为什么会死?我想不明白……”
话筒里浅浅哭得泣不成声,絮儿的心也一阵难受,史露雪虽然做了许多坏事,可是落到这个下场实在让人想不到。
“大哥说她被运回了佰草村,我要去。”浅浅抽噎地说。
手机开的通话音量比较大,一旁的郑卓听得很清楚,于是对絮儿小声说,“如果她坚持的话,我们去曾宅接人。”
想了想,同意了他的建议,絮儿把话复述给了浅浅,于是宾利车绕道去了曾宅,浅浅早就跑了出来,一个人在通往曾宅的路口上张望着等他们。
浅浅上车后,转过头,语气显得犹犹豫豫,“我、我原本想开车的……”
絮儿一下就懂了浅浅的心思,浅浅不是曾伯伯的亲生女儿,现在史露雪一死,她心里更加没底了,再加上戴着亲生女儿这个虚假的头衔,浅浅当然心虚地不想开曾老爷子买的跑车了。
考虑到史露雪的明星身份,不想在葬礼上被大量纷涌而至的媒体打扰到,絮儿和卓商量这次的葬礼安全采用保密的方式。除了絮儿和浅浅,只有一些亲戚村里的乡亲,史露雪生前的好友参加,打算葬礼举办得简单而隆重。
尽管贝尔带着一些人在佰草村里布下了层层的保卫措施,但还是被参加葬礼中的人不小心走漏了风声。
第二天各大电视台、报纸纷纷报导了明星史露雪去世的消息,一时间各种各样的车辆,记者和史露雪的影迷如潮涌一般冲进了这座小村子。
絮儿和卓只得商量着改变原有的计划,张罗着在家里设了灵堂,邀请了史露雪生前好友范雅琴担任了主祭,葬礼举行的那天大量影迷手捧白色的菊花而来凭吊,媒体记者进来前全部关掉了相机,不允许拍照,灵堂内外挤满了人,里里外外都是哭声。浅浅更是控制不住情绪,放声嚎哭。
絮儿有郑卓陪在身边,像她之前说的那样,她一点眼泪也没淌,只是心里涩涩的难受,意外地在前来凭吊的人流中看到了由曾玄铭推着坐着轮椅的曾老爷子。曾老爷子看看浅浅,又看看絮儿,什么也没说。
最后灵柩被抬上了灵车,有痴心的影迷依依不舍追车,场面一度混乱,火化之后,灵枢随着哀乐缓缓入土,絮儿和浅浅一人撒一把土在棺上,让史露雪就此长眠。
泥土一点点掩埋,絮儿似乎有些站不住了,轻轻靠在郑卓的身上,算了,一切都随着史露雪的离去而埋入泥土,她已经不恨了。
只是不知道卓现在是怎样的心情,她稍稍转头看着他的侧脸,他留意到她的注视,给了她一个宽慰的笑容,此时无声胜有声,他和她的想法也是一样的吧。
离开佰草村,在回城的路上,浅浅转过身来,还在抽噎着,“姐……”
絮儿看着浅浅哭得两眼通红,不自觉掏出手帕替浅浅擦眼泪,“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还有几天就要开学了,我想今天从曾家搬出来。”浅浅接过絮儿的手帕,“还有,我想把我的身世说明一下,不想再骗他了。”
这个“他”当然是指曾老爷子了,絮儿赞同地点头,“你做得对,靠欺瞒过富裕的生活心里也会不安,上了大学你要努力学习,学费的事不用担心,我替你交。”
浅浅直摇头,“我的任性和自私一定替你惹了不少麻烦,学费的事我自己想办法。”
没想到遭到了浅浅的拒绝,絮儿不禁对浅浅刮目相看,参加完史露雪的葬礼后,浅浅好象一下子长大了,心里不禁一阵欣慰,“不用跟我客气。”
“浅浅,你今天搬家,有地方住吗?”絮儿立刻想到了这个问题。
浅浅摇摇头。
絮儿瞬间想到了一个去处,“对了,我这次回国租了一套房子,后来卓就不肯我住了,之前我给了好几个月的房租,反正也是空着,你住那里吧。”
“好。”这下浅浅没拒绝。
此刻仿佛两个人的心靠得很近很近,两姐妹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笑脸。
郑卓垂眸思考着什么,看了眼快要到的曾宅,“好象有人在等我们。”
“是吗?”絮儿好奇地伸长脖子,宾利车很快驶进了曾宅。
曾玄铭推着坐轮椅的曾老爷子走了过来,若有所思地说,“料到你们会过来,我爸有话要跟你们说。”
见到曾老爷子,浅浅好象不知道要说什么,把头垂得更低,郑卓更是紧抿着唇,絮儿只好出来缓和场面,“曾伯伯,谢谢你今天来参加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