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廖苍毅决然的表情,廖云目光冷冽,阴冷的哼了哼,“你就这么一心求死?是为了那个嫁了人的女人?”
廖苍毅身子一颤,飞快的闭起眼睛,将所有痛苦都锁在眼底。
“看来你还不知道——”廖云笑起来,报复性的说着,“欧阳恕忠心护主,还真令人感动。不过他瞒着你也未必是好事,我猜你其实是想知道那个女人回来的事,对吗?”懒
睁开眼睛,廖苍毅死死的盯着满脸嘲讽的廖云。
“她回国了,哦,准确的说,是他们夫妇回国了!”廖云冷笑,等着欣赏他痛苦的表情,“好像听说凌家要补办一场婚礼宴会,怎么,你的旧相好没有邀请你去?哦,忘了,谁敢请一个疯子去呢?怎么办,你这次还能不能持刀冲进去抢人?我很好奇……”
廖苍毅暗暗的握着自己的拳头,颤抖了片刻,才缓缓的舒了口气,看着廖云,他淡淡的扯了扯嘴角,嗤笑,“你别白费力气了,我到今天这个地步,就已经没奢望过自己能活的长久……所以,钱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用处了,我只想把它留给我不那么讨厌的人——你没什么希望了,有时间多去帮帮欧阳恕,他以后会是个好老板。”
廖云咬牙切齿的看了一眼云淡风轻的廖苍毅,恨恨的扬起下巴,“那你就等死吧!”
“好的。”廖苍毅懒懒的往床.上一仰,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虫
廖云气急败坏的踢了一脚床头柜,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病房。
寂寂的仰在枕头上,廖苍毅若有所思的看着天花板。
瘦削的脸颊让他多了几分沧桑感,一双眼睛情绪瞬息万变。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他的内心正激烈的矛盾着。
终于,他伸手从床头拿过手机,想了想,拨了欧阳恕的电话。
第一句,他犹豫了一下,声音有些哑的问出口,“她回来了是吗?”
欧阳恕沉默了一会儿,知道瞒不住,有些恼火,“还管她做什么!刚刚廖云打过电话给我,他说只要……”
“不用想——”廖苍毅不耐烦的打断,“我那三成给定你了。遗嘱我都已经找律师拟好了,在我死的那天正式生效。所以你不用妄想和他私下里做什么交易。”
“你究竟在想什么!”欧阳恕大怒,“你是不是脑子坏了!钱没了再赚,命没了你还上哪找去!”
一笑,廖苍毅语气平淡却哀伤,“让我死的有尊严些吧……我无法想象自己一无是处的那一天,那样活着也只是煎熬。我也不希望用这种方式留下这条命,一点意义也没有,倒不如现在这样,我觉得挺好……”
欧阳恕气的说不出话,被他一口一个“死”弄得心情糟糕透顶。
“凌家要办宴会是吗?”廖苍毅声音有些反常,哽了一下,又问,“知道哪一天吗?”
“你要干什么!”欧阳恕警惕的问。
苦笑一声,廖苍毅揉揉额头,“我还能干什么,都是要死的人了……就是……想再看看她……”
欧阳恕沉默下来,想了想,“你别放弃,我一定能找到办法帮你——”
“你想你的办法——可是现在,我想去见她。”
咬咬牙,欧阳恕长叹一声,“去吧!去吧!你这个色.鬼!死到临头还惦记着女人!明天,明天晚上在凌家有宴会!”
点头,廖苍毅挂断电话。抬起手腕,怔怔的看着手腕上的那只红绳手链。
那双漆黑的眼底布满了伤痛,依稀的,还有一丝不肯熄灭的光芒……
你还好吗?
四个月没见,我很想你……
……
翌日,傍晚。
凌家大宅,水晶灯炫目迷人,轻音乐舒缓动听。
因为是小型家宴,所以来宾大部分都是亲朋好友,整个一楼大厅显得很宁谧很祥和。
一身淡绿色连衣长裙的萧籽棠在凌少璇的搀扶下缓缓走下楼梯,挽着他的手,她乖巧的依偎在丈夫身旁。
拖着她的腰,凌少璇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走到正在招呼客人的荣伯身边。
皱眉,荣伯看着撅着嘴的萧籽棠,“怎么了小棠,是不是少璇欺负你了!”
凌少璇一笑,摇头,“爸,小棠说这件衣服显得她腰很粗,死活不肯穿下来,我劝了好半天……”
荣伯笑开来,看着萧籽棠已经隆起的腹部,“怎么会!小棠你穿什么都美!况且,怀孩子哪个女人不胖!”
想着凌少璇说自己生完孩子也不会瘦下来,萧籽棠就很郁闷,用手按了按自己肉肉的脸颊,有些灰心,“可是我胖了好多好多……”
“放心吧,我不会不要你就是了。”凌少璇揉揉她的长发,一笑,“不用有危机感。”
捏了他一把,萧籽棠愤愤不已。
荣伯会心的笑着,看着这对新婚燕尔的小夫妻,连皱纹里都是幸福——
就算现在就死掉,也会觉得没有遗憾了吧……
真好……
钢琴和小提琴合奏出悠扬宁静的音乐,混合着淡淡的酒香和花香,宽敞的凌家大厅有人开始翩翩起舞。
一一和亲朋们见过面,萧籽棠一路被荣伯夸赞的极为不好意思。一圈下来,她脸红红的,随着凌少璇坐在椅子上休息。
端了一杯果汁给她,凌少璇寂静的坐在她身边,看着她温婉宁静的样子,他始终微微失神。
片刻后,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萧籽棠看着凌少璇,他拍拍她的手,起身过去查看。
还没到门口,只见一个门卫匆匆跑过来,神色紧张的看着他,“少爷,那个……有个人没有邀请函,我们的人按规矩拦下他,可是他怎么说也不肯离开……”
眉头蹙起,凌少璇径自往门外走去。
隔着五六个如临大敌的门卫,凌少璇捕捉到了那抹熟悉无比的身影——
廖苍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