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郭淮大军败出潼关,正行军间,忽见对面一只军马,大旗上书司马二字,正是司马懿率军来援。二人相见,淮将曹真身亡,大营被劫之事详细告之,与司马懿正计议间,忽报张郃率兵败来。淮大惊,忙召郃来问,郃曰中了汉军之计,失了潼关。淮大怒,欲斩张郃,被司马懿告免。懿令郭淮先回洛阳修整,自令张郃为先锋,领军再去夺潼关。魏主曹叡闻曹真死,不胜感伤,令厚葬之,命郭淮于洛阳修整,即下诏催司马懿出战,令其夺回潼关,恢复长安。
且说孔明在长安安顿了后主君臣,有探马来报,司马懿兵临潼关。孔明即可传令魏延为潼关主将,马谡为军师,坚守潼关,不可出战。
话说司马懿催军前行,次日到了潼关之下,令张郃讨敌骂阵。魏延与马谡商量,谡曰:“丞相令我二人不可出战,死守潼关,潼关北临黄河,南靠秦岭,以此天险,司马懿纵有百万大军亦无能为也。时日一久,必然退却。”魏延然之,遂不出阵。张郃骂了数日,只不见汉军出战,回报司马懿。懿便令攻关,士卒架起云梯攻上,汉军以滚木礌石迎击,潼关艰险,魏卒施展不开,损伤无数。懿以霹雳车投石攻关,马谡以马钧所改床弩迎之,霹雳车多被击毁。懿无可奈何,遂退兵十里安营扎寨。
如此一月有余,司马懿机关用尽,只是奈何不得潼关。魏主催战之书不绝,懿万分烦恼,在大帐中苦思计策。这日,懿正自烦恼,忽司马师来报有人求见,懿令召入,只见来人高鼻深目,不似中原人物。来人施礼曰:“吾乃匈奴使者,特领单于刘豹之命,欲相助大司马共击蜀汉。”懿闻之,踌躇未决。
原来匈奴王刘豹,乃南匈奴单于於夫罗之子。豹自幼慕中华文化,因其母家为汉朝通婚之公主,遂改姓刘,自称汉室宗亲,一心只想入主中原。近日探得曹魏连败,蜀汉已占了长安。遂命使者来说曹魏。
司马懿思忖良久,左右权衡,思蜀汉势大,非己所能抗,遂修书一封,使司马师亲领使者去洛阳见魏主定夺。曹叡拆封视之。其书曰:“臣常闻,攘外必先安内也。今西蜀入寇,心腹之患也,必先除之。臣闻塞外有匈奴,鲜卑,羯,氐,羌五胡,皆为战力凶悍之辈,为可用之兵。此等外患不足虑,暂借其力共击诸葛。待灭了西蜀,臣自提一军,扫平漠北,再图江东,则天下可定也。”曹叡看罢,良久不语,传侍中辛毗,太中大夫刘晔入见。二人行礼毕,叡持书问之,二人皆曰不可,此举引狼入室,后患无穷也。二人走后,叡犹豫不决,忽内侍报武卫将军曹爽觐见。曹叡宣进,爽放生大哭,言誓死为父曹真报仇。爽曰:“闻有匈奴使者在京,求陛下即刻联盟匈奴,共击蜀汉,臣愿领一军与外族引路,必取诸葛亮首级。”叡尚自犹疑,爽再三哀求,叡只得应允,召匈奴使者前来,许以会盟,令曹爽为接应,放匈奴入华去取长安。鲜卑,羯,氐族自并州入华,羌族自凉州袭陇右诸郡,五胡共击蜀汉。
话说诸葛亮自看了天书,知己最终因操劳病逝,故曾自赵云处习得炼体之术,但有空闲,便自修习,如此年余,自觉身强体健,日食斗米,肉数斤,终日精神奕奕。这日探马急报,匈奴鲜卑羯氐羌五族由魏军带领入华,皆有来敌之意。孔明忙报与告知后主刘禅,禅大惊,急召众臣上朝议事。
尚书令董允出班奏曰:“臣闻五胡来犯,其势汹汹,陛下宜避其锋芒,回成都暂避。胡人长于骑射,短于山战,我军只需放弃长安,紧守汉中,胡人必不能入,久之则必回攻曹魏也。陛下只需在蜀中坐收渔人之利,即可看魏胡相戕耳。数年之后,待其两败俱伤,我军再出蜀中,必可犁庭扫穴,一统天下也!”刘禅大喜,连曰:“好计!”便欲回蜀。孔明出班奏曰:“万万不可,五胡久居塞外,皆凶悍擅杀,轻民如草之辈。若放其蹂躏中原,则百姓成枯骨,社稷为尘土。今陛下龙踞长安,正宜一鼓作气,先灭五胡,再诛曹魏,则中原可定,汉室重兴。万不可畏敌如虎,偏居一隅。要知天下百姓心皆向汉,皆陛下子民也,陛下若弃之,恐再难归心也。”刘禅动容曰:“朕入长安之时,百姓皆涕拜于途,皆真心向汉也,何忍弃之?然胡人凶悍,丞相有何法却之?”孔明曰:“现魏延,马谡兵屯潼关,卡住咽喉要道,虽百万雄师亦不能克也。鲜卑,羯,氐三族自并州入寇,必被潼关所阻,皆不足虑也。羌族自西来必攻陇右,平北将军马岱深得其兄真传,战法纯熟,更得羌人之心,必可击退羌军。”刘禅大喜。长史费祎问曰:“匈奴为五胡之首,兵既最多,又猛如苍狼,狡若灵狐,我大汉与匈奴战事连绵数百年,亦无法灭之。今曹魏放匈奴过长城,渡洛水,兵锋直指长安,丞相如之奈何?”孔明曰:“匈奴所仗者,大漠之广也。昔汉数伐匈奴,虽屡败之,然无法根除,皆在于大漠宽广,匈奴如鼠四窜,数载后又再兴也。今匈奴来我中华,地利皆在我方,正如狼狐去巢,硕鼠离窝也。长安城高池深,陛下请安坐,看吾取匈奴单于首级献上。”刘禅大喜,授命孔明统帅三军,便宜行事,不需奏报。
却说吴王孙权设朝,有细作人报说:“蜀诸葛丞相大败曹真,取了潼关。魏都督曹真气死在营中。后主刘禅幸于长安。”于是群臣皆劝吴王兴师伐魏,以图中原。权犹疑未决。张昭奏曰:“近闻武昌东山,凤凰来仪;大江之中,黄龙屡现。主公德配唐、虞,明并文、武,可即皇帝位,然后兴兵。”多官皆应曰:“子布之言是也。”遂选定夏四月丙寅日,筑坛于武昌南郊。是日,群臣请权登坛即皇帝位,改黄武八年为黄龙元年。谥父孙坚为武烈皇帝,母吴氏为武烈皇后,兄孙策为长沙桓王。立子孙登为皇太子。命诸葛瑾长子诸葛恪为太子左辅,张昭次子张体为太子右弼。
诸葛恪字元逊,身长七尺,极聪明,善应对。权甚爱之。年六岁时,值东吴筵会,恪随父在座。权见诸葛瑾面长,乃令人牵一驴来,用粉笔书其面曰:“诸葛子瑜”。众皆大笑。恪趋至前,取粉笔添二字于其下曰:“诸葛子瑜之驴”。满座之人,无不惊讶。权大喜,遂将驴赐之。又一日,大宴官僚,权命恪把盏。巡至张昭面前,昭不饮,曰:“此非养老之礼也。”权谓恪曰:“汝能强子布饮乎?”恪领命,乃谓昭曰:“昔姜尚父年九十,秉旄仗钺,未尝言老。今临阵之日,先生在后;饮酒之日,先生在前:何谓不养老也?”昭无言可答,只得强饮。权因此爱之,故命辅太子。张昭佐吴王,位列三公之上,故以其子张休为太子右弼。又以顾雍为丞相,陆逊虽病,亦封为上将军,辅太子守武昌。权复还建业。群臣共议伐魏之策。张昭奏曰:“陛下初登宝位,未可动兵。只宜修文偃武,增设学校,以安民心;遣使入长安,与蜀同盟,共分天下,缓缓图之。”权从其言,即令使命星夜入长安,来见后主。礼毕,细奏其事。后主闻知,遂与群臣商议。众议皆谓孙权僭逆,屡背盟约,现蜀汉势大,宜绝其盟好。后主孔明。孔明曰:“可令人赍礼物入吴作贺,乞遣一将兴师伐魏。魏必命司马懿回师拒之。懿若南拒东吴,我潼关只需防备三胡,必无忧也。”后主依言,遂令太尉陈震,将名马、玉带、金珠、宝贝,入吴作贺。
震至东吴,见了孙权,呈上国书。权大喜,设宴相待,打发回长安。权召陆逊入,逊扶病而入,权告以西蜀约会兴兵伐魏之事。逊曰:“此乃孔明调虎离山之谋也,欲令吾与司马懿互拼,孔明坐收渔利也。既与同盟,不得不从。今臣病未愈,可以病推脱之。却虚作起兵之势,遥与西蜀为应。待孔明攻魏急,吾可乘虚取中原也。”即时下令,教荆襄各处都要训练人马,择日兴师。
却说魏主曹叡闻东吴陆逊欲进兵犯界,大惊失色,忙问左右,谁人可敌陆逊。侍中辛毗奏曰:“陆逊用兵严谨,计谋百出,前虽败于涪城,卧病于床,然不可轻视。唯司马仲达可敌,现仲达顿兵于潼关之下月余,既难克关,当召回去敌陆逊。只教鲜卑,羯,氐三族去攻潼关,若这三族和蜀汉两败俱伤,则我军正可坐收渔利也。”叡大喜,忙下诏召回司马懿。懿接了诏书,不敢怠慢,令副将戴陵于潼关之前等待三族,供以粮草,督其攻关。懿自领大军南下去敌陆逊。
正是:狼故之臣心难测,引得群狼入室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