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轻功重节辛玉郎

说来伊兴出自士族,本身也是个有才华、抱负的人,却因为没有自知之明,不知道自己无有军略之才,逞强非要保卫桑梓,最终落了个一事无成,身死路边的结局。

伊兴穿着百石吏的黑色官袍,佩戴着宝剑,一看就不是寻常兵卒,应是山阳的郡吏,大小也算个官儿。两三个徐州骑兵,驰到他的尸体旁边,想要下马割取他的首级。

刺死他的那个徐州骑将,带着个新制成不久的青铜面具。

摘下面具,露出秀美的面貌,却是辛瑷。

辛瑷瞄了眼倒地的伊兴尸首,阻止了那几个骑卒的动作,淡淡地说道:“小小百石吏罢了,何值取其首级?便是拿了他的脑袋,一个不入流的小吏,主公还能因此给我升官加赏不成?任犊所率之混入城内的兵士,已夺下城门,不要在此耽搁,汝等随我杀入城去!”

辛瑷仪表风流,久掌徐州军中的骑兵部队,在骑士们心中的威望很高。

闻得他此语,那几个骑兵便就息了砍取伊兴首级的打算,齐声应诺。

荀贞在徐州的这些年月,尽管抚恤民生,没有横征暴敛,然而开山冶铁,却是从未停过,加上通过商贾,从青州、兖州、扬州等邻近各州走私买来的精铁,现如今,徐州的步、骑部队,连带那新招募的兵卒,都不怎么缺乏甲械,虽是依然无法做到人人披甲,但凡是徐州的精锐部队,在甲械方面的配给,皆是相当充足的。

这数百跟从辛瑷先发的骑士,便并是徐州兵中头等的精锐。

半数穿着的都是铁铠,战马亦有比较粗略的铠甲防护。

辛瑷戴回狰狞的面具,挟矛在腋,重新做好了临战的准备,用足后跟轻打了下爱马的肚子。雪白的坐骑顿时放开马蹄,朝前如龙飞驰。

数百甲骑,催促坐骑的声音此起彼伏,紧从在辛瑷的身后,他们或仗矛、或挽弓,如同一群下山的恶狼猛虎,直向方与驰去。

数百骑驰骋道上,声势着实不小,掀起尘土漫天,马蹄敲打地面的急促声响,传出老远。

路上携老扶幼的逃难百姓,忙不迭地朝两边散开。

路边是田地。

昨晚刚下过一阵急雨。田间土地泥泞。有的孩童一脚陷入泥中,拔出脚来,草鞋没了,顿时大哭;有的老人体力不支,被近处的其他难民推搡摔倒,等起身时,满身是泥。

有人把黔首、万民比作是羊,观此眼前的景状,真是再恰当不过!

却说辛瑷与数百甲骑,不去看那田间的百姓一眼,紧紧盯着越来越近的方与城门。

城门口,十余个著百姓布衣、浑身是血的汉子,各提刀剑,立在门边。

一人身材壮硕,是此十余人的头领。

辛瑷马到跟前,认出了他来,可不就是任犊?

任犊不仅身上的衣服被鲜血浸透,脸上也是遍布血污,他呲牙一笑,冲到了近前的辛瑷大声说道:“鹰扬,你来的晚了!方与县尉,与一个叫什么张希的山阳郡吏,皆已被我杀了!这方与城的守卒,真是不耐打,我等不过才杀了三二十个,他们就溃败哄逃了!”

“鹰扬”,是辛瑷现下的任官,乃是鹰扬将军之简称。

任犊现任的官职尽管不高,只是个别部司马,但他是荀贞昔在西乡时的旧人。

瞧在这层关系尚,辛瑷对他客气三分。

辛瑷兜住急行的乘骑,在任犊前边转了两圈,说道:“是么?”

任犊想起了什么似的,慨叹地说道:“方与的守卒虽然不耐打,那个叫张希的山阳郡吏,倒是还有些胆色。鹰扬,你知道的,主公素来求贤如渴,爱才如命,此番来取方与,主公事前对我亦有叮嘱,叫我不可妄杀秀士;故是,我先是擒下了他,好心好意地加以劝降,殊不料他骂不绝口,竟是宁死不降。”

说到这里,任犊摇了摇头,私对张希的一意求死不可理解,然后说道,“他这等污言秽语,实在不像话,如何能让主公听到?我只好把他杀了!”

辛瑷心中了然,若是通常的骂人之话,任犊必不会杀这个叫做张希的人,十之**,是这个张希侮及了荀贞的父祖,故此任犊不得不杀。

任犊接着说道:“那张希说,与他同来方与守城的,还有一人,是山阳郡的督邮,名叫伊兴。又说,山阳郡的太守袁遗,已然弃郡逃走,去乘氏,奔曹东郡了。将军,现下山阳无主,正是我军长驱直进的良机!敢请将军,赶紧遣骑,将这条情报,禀与主公!”

辛瑷“哦”了声,蹙眉说道:“袁伯业逃了?”

“正是。”

“我军与张希是为敌人,那张希为何会将此事告与你知?”

却是辛瑷心细,在把此条情报禀与莘迩之前,他需得确定这是真实的,不是虚假的。

辛瑷的此一发问也有道理,以己度人,换了是辛瑷、任犊,临敌对阵之际,即便兵败被擒,然亦断然不会把自家的虚实,说与敌人知晓的。

任犊猜测说道:“张希说出此事的时候,嘴巴正在不干不净,他那会儿气得嗓音都劈叉了,料是怒不择言。”

“那伊兴现在何处?”

“我问过俘虏了,说他带了八百山阳兵,出城往泗水岸边,试图抢占渡口去了。”任犊笑道,“就方与守卒的这点战力,八百兵马,就想把渡口抢下?这个伊兴,怕不是得了失心疯吧?”

辛瑷记起刚才死于自己矛下的那个山阳百石吏,当时其左右就有数百山阳兵卒相从,明白过来,知道了那人必就是伊兴无疑了。

遂召骑士过来,辛瑷令道:“你原路返回,寻到适才被我刺死的那个山阳郡吏,找块地方,把他葬了罢。”

那骑士亦不问缘由,接令而去。

任犊说道:“原来伊兴已被将军阵斩。却既已杀了,……”往辛瑷及其从骑的马下看了看,没有找到伊兴的首级,说道,“不取其首级也就罢了,将军为何反再遣人,去安葬他?”

辛瑷从容说道:“如你所言,山阳太守袁伯业已弃郡而逃,伊兴、张希两人,无非郡府小吏,虽无武干之才,却不仅不逃,更逆我雄师,领兵来守方与,也算是节烈之士了。我不取他首级,是嫌他官微;安葬于他,是重他气节。”

任犊听了,便吩咐身边的兵卒,说道:“去把张希、方与县尉也葬了。”

兵卒不识趣,问道:“那他两人的脑袋?”

任犊却是不嫌张希、方与县尉两人的官职低微,已取了他二人的首级。

任犊怒道:“没有脑袋,就不能葬么?”

辛瑷号称玉郎,人如玉树临风,只是站在辛瑷的马前,任犊已自惭形秽,生怕辛瑷会因此而再小看了他,任犊话音才出,已是后悔。

他心中想道:“方与此城,不管怎么说,总归是我打下的!这份功劳跑不了。张希、方与县尉也是我亲手所斩,这份斩敌将佐的功劳,也跑不掉。虽是如少了张希两个的人头,待来日与诸将会于主公帐下,计首论功的时候,别人都是一堆堆的人头,我这里空空如也,是会有些不好看,但至关紧要的,是现下不能让玉郎小觑了我,以为我是个鄙陋的粗人。”

任犊咬了咬牙,改变主意,说道,“不过是两个首级,从主公征战以今,我手刃之敌,何止百数!也不在乎这两个脑袋!你们拿去,给他两人缝到脖上,再做埋葬就是。”

辛瑷赞道:“司马此举,可称义也!”

任犊如饮甘霖,方才的那点心疼不舍,不翼而飞,昂昂然立着,说道:“些微小事,怎敢当鹰扬赞誉!”

辛瑷与任犊入城。

城中的守卒要么从别的城门逃走了,要么被任犊等杀了,要么降了,不需要再进行巷战。

辛瑷一面遣骑,去找荀贞,禀报袁遗奔乘氏的消息;一面分兵巡逻城内,维持治安;同时,又遣了数骑,出城散开,告诉从高平、湖陆逃难到此的百姓们,可以放心大胆地入城。

诸般举措,不必多讲。

一日后,徐州兵尽数过河,荀贞亲率领之,来到方与。

荀贞下达严令:“兵卒不许入城,敢扰民者,斩!”

到了城中,荀贞抚循城内的各里,见城中治安井然,没有出现士兵残民的事情,也没有出现本县轻侠趁机生乱的事,甚是满意,对辛瑷、任犊,好生褒奖了几句。

又闻伊兴、张希的故事,荀贞问戏志才等人,说道:“张希之名,我尝有闻。他可是张公元节之后么?”

张元节,就是张俭。元节,是张俭的字。

戏志才不知道。

荀攸答道:“张希不是张公元节之后,他与张公元节同宗,是高平张家的小宗子弟。”

荀贞惋惜地喟叹,说道:“可惜了!亦节义之士也!犊,你给他一个全尸这事做得还算不错。”

任犊伏拜谦虚。

荀贞忖思稍顷,说道:“攻下高平的当日,我就入城,谒见张公元节。他托辞年迈,不肯见我。而下张希身死,看来张公元节,怕是更不会见我了。”

他对戏志才、荀攸等人说道,“张家子弟入仕郡府的,应该不少,再有遇到,皆不许杀!礼敬待之,如肯降者,送来见我;不肯降者,送去高平。”

张俭最著名的故事就是望门投止了。

桓帝年间,党锢之祸起,中常侍侯览诬张俭与山阳郡的其它二十四人共为部党。朝廷下令通缉,张俭被迫流亡。官府缉拿甚急,张俭狼狈逃亡,一路走到哪里,就到哪里的士族家中躲避,他逃亡沿途的士人,没有不敬重他的名气和品行的,竞相接纳,许多家族都因为收留他而家破人亡。其所经历,单只受族刑的就以十数,宗亲并皆殄灭,郡县为之残破。

不少人家因为张俭而亡,张俭本人,倒是活到了现在。

前几年,党锢解除,张俭回到了家乡高平。何进等数次征召于他,他都没有接受,在家赋闲居住,一直到现在。他今年已经七十出头了。

说实话,对张俭“望门投止”的这段过往,荀贞是存有非议的,可是非议归非议,张俭的名声在那里放着,却也不能不给以足够的崇敬。

故而,有了他这道军令的下达。

巡视过了城中,荀贞与戏志才等来到郡府。

在堂中坐下。

荀贞说道:“袁伯业奔去乘氏,而下山阳无主,下一步我军该如何行动,卿等畅所欲言。”

32 搜山千骑入深幽(二十三)100 将军百战以奇胜27 将之慎者其有五 君侯良计在腹中114 曹操引兵拔寨撤25 乡有野贤155 潘文珪负甲拔县 关云长渡淮克城22 今有颍阴乳虎(下)36 我所邀者仁民名103 殊死鏖战破敌营(中)23 搜山千骑入深幽(十四)57 早晚灭此竖子大贼15 玄德仁义愧独生22 今有颍阴乳虎(下)115 且行且战五百里(下)5 冀董幽田两名俊41 夕阳71 初见一龙(上)135 潘文珪负甲拔县 关云长渡淮克城(二)262 荀休若盐铁开府15 原盼劝贼19 辛瑷(上)56 桥蕤称权当知变 文直再入鲁阳城194 鲁子敬狂儿奉粮11 孟德穷窘设摸金98 荀贞之虎胆包天6 秦项建言取济南(中)50 搜山千骑入深幽(四十一)42 三见迟婢24 文聘(下)222 临将战复授机宜107 克曹而后可图荆73 大丈夫宁鸣而死48 袁太尉满门被斩 贾文和献策分击113 诏讨东郡出汝南(下)76 臧子源主动请缨 荀贞之感慨风月15 命令78 张飞宿将袭如狼(下)13 荀成善纳奉孝策72 宁舍济北取任城34 招揽乐进87 了却山中寇贼事(十一)13 荀家五虎度陈仓(四)224 破敌溃阻骄兵计205 信到彭城看司盐9 结交1 虎士4 最风流之武评(一苇)8 推衣29 乐进归来92 先留锋锐鞘中掩 稍容待得变后出39 可笑雏凤诱老姜144 建功立业就在冀州(十)33 鸾凤择良木而栖65 归来解甲抵足眠34 搜山千骑入深幽(二十五)20 今有颍阴乳虎(上)299 陈国相襄军第一(八)41 荆州刺史武陵守 鲁阳袁术望南阳146 潘文珪负甲拔县 关云长渡淮克城(十三)2 由许仲复仇试看两汉复仇之风11 前倨后恭因何故36 争锋唯数刘邓劲 夸功最推高素雄86 戏志才谋划粮械 程君昌察漏补缺27 将之慎者其有五 君侯良计在腹中21 上任西乡23 自古兴亡百姓苦 天子西迁民何辜83 袭阵兵退夏侯惇(一)9 太守长史两不负170 许显临机能应变(上)76 贵显何氏两将军31 名重徐州陈元龙101 许逢共上辣毒计 二袁不谋而意和101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84 处弱先击为惑敌 假败归营而骄贼22 今有颍阴乳虎(下)35 鼓音破晓天欲坠 文聘横矛定军旗84 诛赵家者在今日20 拜徐州用计离乱45 渡汝过澺沿途闻80 恨天失我傅南容29 钟繇51 得领汝南意不足82 擒贼先擒王(下)50 排场26 招人42 冯巩105 中郎人言王者器5 三县吏士迎满道 闭门谢客因兄伤102 欲攻昌邑先断援51 动手前夜120 三战尽复东郡地(五)302 陈国相襄军第一(十一)71 此子存有难测之志13 孔德再献明良策 江东猛虎孙文台109 转战十县至平舆(下)4 将近临湘桃花盛53 不顾母弟朱灵忠88 了却山中寇贼事(十二)148 沙丘台上旧时月(三)29 伯符进献渡河略
32 搜山千骑入深幽(二十三)100 将军百战以奇胜27 将之慎者其有五 君侯良计在腹中114 曹操引兵拔寨撤25 乡有野贤155 潘文珪负甲拔县 关云长渡淮克城22 今有颍阴乳虎(下)36 我所邀者仁民名103 殊死鏖战破敌营(中)23 搜山千骑入深幽(十四)57 早晚灭此竖子大贼15 玄德仁义愧独生22 今有颍阴乳虎(下)115 且行且战五百里(下)5 冀董幽田两名俊41 夕阳71 初见一龙(上)135 潘文珪负甲拔县 关云长渡淮克城(二)262 荀休若盐铁开府15 原盼劝贼19 辛瑷(上)56 桥蕤称权当知变 文直再入鲁阳城194 鲁子敬狂儿奉粮11 孟德穷窘设摸金98 荀贞之虎胆包天6 秦项建言取济南(中)50 搜山千骑入深幽(四十一)42 三见迟婢24 文聘(下)222 临将战复授机宜107 克曹而后可图荆73 大丈夫宁鸣而死48 袁太尉满门被斩 贾文和献策分击113 诏讨东郡出汝南(下)76 臧子源主动请缨 荀贞之感慨风月15 命令78 张飞宿将袭如狼(下)13 荀成善纳奉孝策72 宁舍济北取任城34 招揽乐进87 了却山中寇贼事(十一)13 荀家五虎度陈仓(四)224 破敌溃阻骄兵计205 信到彭城看司盐9 结交1 虎士4 最风流之武评(一苇)8 推衣29 乐进归来92 先留锋锐鞘中掩 稍容待得变后出39 可笑雏凤诱老姜144 建功立业就在冀州(十)33 鸾凤择良木而栖65 归来解甲抵足眠34 搜山千骑入深幽(二十五)20 今有颍阴乳虎(上)299 陈国相襄军第一(八)41 荆州刺史武陵守 鲁阳袁术望南阳146 潘文珪负甲拔县 关云长渡淮克城(十三)2 由许仲复仇试看两汉复仇之风11 前倨后恭因何故36 争锋唯数刘邓劲 夸功最推高素雄86 戏志才谋划粮械 程君昌察漏补缺27 将之慎者其有五 君侯良计在腹中21 上任西乡23 自古兴亡百姓苦 天子西迁民何辜83 袭阵兵退夏侯惇(一)9 太守长史两不负170 许显临机能应变(上)76 贵显何氏两将军31 名重徐州陈元龙101 许逢共上辣毒计 二袁不谋而意和101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84 处弱先击为惑敌 假败归营而骄贼22 今有颍阴乳虎(下)35 鼓音破晓天欲坠 文聘横矛定军旗84 诛赵家者在今日20 拜徐州用计离乱45 渡汝过澺沿途闻80 恨天失我傅南容29 钟繇51 得领汝南意不足82 擒贼先擒王(下)50 排场26 招人42 冯巩105 中郎人言王者器5 三县吏士迎满道 闭门谢客因兄伤102 欲攻昌邑先断援51 动手前夜120 三战尽复东郡地(五)302 陈国相襄军第一(十一)71 此子存有难测之志13 孔德再献明良策 江东猛虎孙文台109 转战十县至平舆(下)4 将近临湘桃花盛53 不顾母弟朱灵忠88 了却山中寇贼事(十二)148 沙丘台上旧时月(三)29 伯符进献渡河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