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从主帐中出来后,沈凌泽领着叶清雅径直离开,连话都不多同路逍遥说一句。
叶清仪一计不成反被皇后教训了好一番,虽说皇帝最后给了赏赐做了宽慰,可这一回自己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白白便宜了叶清雅那个死丫头,想到这里,她心情自然就好不到哪里去。
一路上她只管自己耷拉个脸,也不跟路逍遥说话,路逍遥很有心逗她开心,可她都置若罔闻。路逍遥心中也不大爽快,却仍要耐着性子宽慰她,可哪知道这却愈发让她起了性子来,一转头对上路逍遥,也不顾念着身份礼仪,冲着他就叫骂起来,又是好一番的数落:“你还好意思来劝我?要不是你没用,今天咱们也不会处处都被景王爷和那个傻子压制着,你趁早离我远点儿!看着你就心烦。”
其实她这个话说的很没有道理,沈凌泽那是皇帝亲生的儿子,路逍遥即便是功勋在身,也不可能尊贵过他去,叶清仪这一遭也不过是借着路逍遥撒气罢了。
大约是心里的气找到了发泄的地方,将路逍遥一番责骂后便自顾自的回帐子去,也不管路逍遥是否气结,竟将他一个人丢在了外面不去理会。
而另外一边,叶清雅一路上跟在沈凌泽后面,一步也不肯越过他,低着头只管不说话,不管沈凌泽问她什么她都只装傻充愣,要么就是干脆不开口回答。
本以为这样子的手段能让自己平安度过,可是两个人才一回到帐子里,沈凌泽就打发一众伏侍的人退出去候着。她端的一副无知模样,才要跟着底下人一起退到外面去,却被沈凌泽一把拽住。
沈凌泽眉头略微拧了一回,一个大大的川字映入叶清雅眼里,而后便听他问道:“你不觉得你该跟本王好好谈一谈吗?”许是觉得这句话说的太过突兀,便跟着轻咳了一声改了口问了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本王?”
叶清雅心中一跳,以为是被他发现了什么,一抬头对上他打量的目光,却看到了满眼的探究,心里松了一口气。动了动自己的手想要抽回
来,平着声回了一句:“瞒着什么?你在说什么?”
这是又打算糊弄过去?沈凌泽心里立马就有了这个认知,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了起来,虎着个脸冲她说:“你今儿老老实实交代了,本王或许就饶过你。可你要还是执迷不悟,以后让本王自己发现了,可没你好果子吃。”
叶清雅心知这位尊贵的王爷必然是言出必行,可是她的确是没有计划现在就被他们发现她是在装傻,于是把心一横,自个儿在榻上安然的坐下,摆弄着手里的绢帕,装出一幅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的模样,再也不肯开口。
一见她这幅模样,沈凌泽便知道今天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心中虽然气恼,可是却无可奈何,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好一会儿,沈凌泽终究是不愿同她这么耗着,只丢了个冷哼给她,便拂袖离去。
他们两个人的寝帐左边儿还安札有一处专供沈凌泽看书的小帐子,他打寝帐出来就一头扎进了这里,这会儿帐子里除了他以外,还站着个身着玄色长袍的男子。那男子因是面对沈凌泽站着,故而看不清面容。
只见沈凌泽将手里一本《帝王策》摊在桌案之上,老着嗓子吩咐道:“你找个靠谱的人去打探打探,本王总觉得叶清雅身上有什么秘密,问她她又总不说。本王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要听到本王想听到的东西,明白了?”
那男子略微愣了一愣,点了点头应承下来,见着沈凌泽冲他摆了摆手,才提步离了去。
第二日沈凌泽一上午都待在帐子里头看书,用罢了午膳的时候听着外头小厮往里传话,吩咐着让把人领进来,这才看得清昨日那男子身形样貌。
这人早换了身青色长袍,身高八尺的一个好儿郎,可惜了脸上是一派的孤傲清冷神态,见了沈凌泽也不正经行礼,直冲他拱手,全当行了礼数。而沈凌泽竟然也不同他计较,一摆手问道:“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那人开口说话时,嗓音略微发哑,同他一张俊俏的面容实在不合,让人听了心里头莫名一阵难受,
只听他说道:“王妃原本是叶府正经的嫡出女,是因为多年前叶夫人因病过世,叶老爷后来续弦再娶,又生下了叶清仪,王妃的地位才一日不如一日起来。叶老爷常年主外,又对新夫人言听计从,所以对王妃没什么太多的关照,长期以来叶清仪欺辱王妃的事情,他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说到这里似乎是怕沈凌泽生气似的,把话音顿了顿。
沈凌泽一见他不说下去,听着前头的话再想过一回,也知道大约不是什么好事情,却只沉了沉气吩咐:“你继续说下去。”
这人才敢继续开口添上些话来:“三年前叶清仪推王妃落水,害的王妃险些丧命,叶老爷却偏听偏信,一味袒护叶清仪,将王妃打发去了后院一处荒屋居住。至于王妃的痴傻,就实在是打听不出来什么了……”
沈凌泽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心里头却委实气恼。不管怎么样,叶清雅现在都是他的王妃,堂堂的景王妃,竟然被人冷待至此,可恨叶氏一家竟敢这般欺辱正妻嫡女。
可是再转念一想,又不由的心疼起叶清雅来。他现在虽然不明白为何痴傻的人儿眼中会有那样的清明闪过,可是这女人那样娇弱的身体,从前受到那么多冷待,被人那样的作践,她是怎么承受下来的?幼年丧母,父亲又从不理会过问,后母妹妹欺辱,这样的日子他从来都没有体会过,从他一出生便是含着金汤勺的,父王母后捧在手心儿里宠着疼着,宫女太监哪一个敢不恭敬半分,他实在是无法想象,过去那么多年,叶清雅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一时间动了恻隐之心,连他自己都是愣了一愣。这是怎么了?竟然对一个女人起了恻隐之心?可是再一想,她如今是自己的王妃,既然从前吃了那么多苦,今后就对她好一些,让她过得舒坦一些吧。
想到了这里,便又对着那人吩咐了几句:“那个叶清仪近来总是滋事,你知道本王一向不喜欢这些琐事缠身,找个机会警告警告路逍遥,看好了他自个儿的夫人,要不然本王计较起来,只怕他吃不消。”
(本章完)